21 不明所以的憤怒

不明所以的憤怒

挂斷了。

“塞爾?塞爾?”

奧羅拉手捧着貝殼,懵逼地眨了眨眼睛。

怎麽突然挂斷了?

她迅速想回撥,又突然想起塞爾跟她過,一天只能和他通話一次。

打兩次的話,塞爾肯定會生氣的。

奧羅拉糾結幾分,決定不打了,可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靠奧羅拉的智商情商,肯定想不通原因,自己想不通,只能求助其他人。

在需要幫助的情況下,奧羅拉只想到了一個人。

奧羅拉馬上往花園走去,澤維說有事就去花園找他。

從河邊旁邊的一條小路往前走,穿過一小片樹林,就能走到花園。

按理說也不是隐蔽的地方,卻不見其他人影。

奧羅拉覺得這是澤維發現的高質量秘密基地,她不知道,花園旁早已經布下了厚厚的光之結界,只允許奧羅拉通過。

奧羅拉走進花園,穿過花廊,就看到了澤維。

陽光穿過交疊的葉片落在澤維的身上。

銀發少年閉着雙眼,一顆水晶球懸浮在他的掌心之上,他仿佛在聽從水晶球裏穿出來的聲音。

一副美麗靜谧的畫。

奧羅拉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

“是奧羅拉嗎?”

聽到動靜,澤維睜開了眼睛,金眸中盛滿了笑意。

“嗯!打擾你了嗎?”

奧羅拉走到他面前,看着水晶球:“這個是什麽,是光明球嗎?”

“不是,是能看到別人許下的願望的物件罷了。”

奧羅拉仔細一看,水晶球映出一幅幅畫面,是不同的人許的願望。

有在金山上打滾的,有坐在王座上戴着皇冠的,也有稱了體重稱瘦到了完美體重的,還有買買買家裏的才妝品都放不下的……等等。

“那你也能看到我想許什麽願望嗎?”

“不用看我都知道你在想什麽。”

澤維将水晶球收了起來,手成拳抵在唇下輕咳兩聲。

“眉頭皺得這麽緊,是有疑惑的事是吧。”

“對!”

奧羅拉說,“你剛才咳嗽了,是覺得冷嗎?”

“沒事的,不冷。”

奧羅拉眨了眨眼,又看他經常穿得這麽單薄亂晃,在心中決定之後要送他一條圍巾。

澤維笑吟吟地問:“好了,說回正事,迷路的小鹿又有什麽煩惱了呢?”

奧羅拉把塞爾突然挂斷通話的事說了。

澤維聽完後,眉頭皺了皺:“你說的塞爾,是之前在瑞德小鎮的朋友麽?”

他倒是聽迪修斯說過,奧羅拉曾經因為一個人,拒絕了來聖城的請求。

而且,是男的。

“嗯!塞爾是我最好的朋友!”

奧羅拉說:“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澤維你知道嗎?”

澤維的表情管理出神入化,不會把不爽寫在臉上,即使他現在有點不爽。

澤維哪像奧羅拉這麽愚鈍,從那句耍脾氣的話就猜出了所以然,他猜測塞爾是邪神的信徒,會因為這件事而生氣。

但他為什麽要幫忙解開兩人之間的矛盾呢?

鬧崩了不是更好嗎?

“我覺得,這只是件很平常的事而已。”

澤維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可能他只是睡着了。”

新的思路!

奧羅拉想起自己也有聊着聊着突然睡着的時候:“睡着了?”

澤維慢慢說,語調平緩:“你将信仰的事情告訴了他,但他本身沒有信仰任何神明,因此他不會因為你的信仰而生氣。”

奧羅拉點頭稱是:“對哦。”

“斷掉通話前,你們進行着平靜的對話,證明他沒遇到什麽意外和危險。”

澤維淡定地瞎扯淡:“所以,在自然而平靜的狀态下挂斷電話,大概就是睡着了吧,不用放在心上。”

奧羅拉本來腦子就簡單,澤維說的又有理有據,加上他本人也靠譜得過分。

奧羅拉二話不說相信了:“原來是這樣啊!”

啧,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澤維人畜無害地笑:“是啊,不過——”

澤維看向奧羅拉,語氣中有低低的羨慕:“奧羅拉很在意朋友的感受,這是件令人羨慕的事,如果我也有朋友的話啊……”

奧羅拉:“哎呀,你沒有朋友嗎?”

澤維笑着搖搖頭。

這句話是真的,從祂出生,拿到權杖,走上神座,祂座下信徒無數,但始終和他人隔着一道鴻溝。

祂沒有在意過。

對祂而言,更重要的是萬物守常,秩序井然,祂可以擯棄所有情感。

直到祂和邪神大戰後肉身摧毀,祂化作萬物中一個微不起眼的存在——兔子,在一個滂沱的大雨天,被一個少女環在臂膀中,撿回了家。

後來,祂發現祂無法再回到以前的無情狀态。

祂同樣渴望着溫暖。

再後來,祂不容其他神明反對,選擇了化作人類,走下高高在上的神壇,也因為力量尚未恢複完全。

祂的雙腿殘疾,身體也很差。

銀發少年的聲音輕輕,小心翼翼地問:“我也可以成為奧羅拉的朋友嗎?”

或許是踩準了奧羅拉的性格,想以此得到奧羅拉的同情,又或者是想掩蓋自己害怕被拒絕的心情。

澤維的下一句話說得微妙的自嘲。

“不用比過你的好朋友塞爾,我只要和奧羅拉成為普通的朋友就好了。不知道可以嗎?”

奧羅拉那必須是吃這套的。

“當然可以啊,我願意成為澤維的第一個朋友!”

奧羅拉彎起眼睛,燦爛一笑。

澤維看着少女的笑顏,輕輕道:“奧羅拉,真的就是光呢。”

*

魔淵。

布萊克看着緊閉雙目,臉色陰沉,渾身散發着不要惹我除非你想死氣息的冕下,感慨打工人的日子好難過啊!

冕下不知道在等待什麽,一開始是焦躁不安,像是沒等到,就陷入了怒氣中。

那,說點讓他高興的吧……!

布萊克自以為出了個妙招:“對、對了,冕下……”

塞缪爾冷冷擡眸,示意布萊克說。

“聽說聖城的留思學院最近會舉辦一個開放日,全國所有人,只要有邀請函就可以進入留思學院,這或許是個好機會。”

這的确是個好機會。

塞缪爾的本體被封印在留思學院的某處,好好籌謀後,利用開放日,也許能奪回本體。

但布萊克沒想到,留思學院正正好好戳中了塞缪爾現在的禁區。

從留思學院延伸到奧羅拉的課堂,想到奧羅拉知道了自己犯下的罪行,再貸款了奧羅拉會排斥、厭惡、或者害怕自己的未來。

塞缪爾冷冷地說:“那種地方,當初就該鏟除幹淨。”

讓他們再也上不了課。

布萊克:“那冕下您要親自前往嗎?”

“為什麽要去那裏?”

塞缪爾突然反問。

去了不是會看到令人厭惡的人麽?

譬如,背叛了自己的人。

布萊克哪敢問啊,只覺得今天的冕下不太正常。

塞缪爾陰沉着臉,繼續陷入沉默。

像在等什麽。

布萊克想起來了,奧羅拉祈禱的時間要到了啊?

但是過了時間,也遲遲未見光球。

奧羅拉今天沒有向他祈禱。

啊!?冕下生氣的原因是這個啊!沒有向他祈禱?!好小氣啊!

見冕下處于爆炸的邊緣,布萊克小心翼翼地說:“冕下,也許奧羅拉今天有事……”

塞缪爾冷冷地打斷他:“提奧羅拉做什麽,一個渺小的信徒,我會在意她的去留麽?”

被怼傻的布萊克:行。

小氣的男人氣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

奧羅拉的聲音從貝殼裏傳了出來:“塞爾——?塞爾——早上好?”

布萊克悄咪咪睜開一只眼,見到自家冕下明明很想接,但硬是等了三十秒才用及其讨人嫌的語氣問:“有事?”

布萊克:嘶。

冕下的怒氣好像消散了一點點。

奧羅拉聽着塞缪爾聲音硬邦邦的:“你聽起來語氣不太好,是沒睡夠嗎?不然你再睡一會吧?”

說完就要挂。

“等下。”

塞缪爾:“……睡夠了,有事快說。”

奧羅拉自然不知道塞缪爾複雜的心理路程,樂呵呵地說:“塞爾!我昨天沒來得及告訴你,我交了個新朋友!”

布萊克覺得周圍氣壓驟然降低。

“但是,我和他說清楚了,他是我的朋友。”

奧羅拉說,“塞爾才是我的好朋友哦。”

“你是最特別的存在,是我最好的朋友。”

此話一出,布萊克見到自己冕下的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微微微——弱的弧度。

耶——他已經一天一夜沒見到冕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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