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小若姐姐
小若姐姐
玩別人手機是一項具有無上吸引力的游戲。起碼對于酷愛偷窺者如此。這游戲也存在于交流不那麽直白的關系裏:比如父母子女,上司下屬,競争對手,甚至同事。梁夏玩蘇杭手機不是因為想偷窺什麽,基本上蘇杭這種人的手機最沒看頭。即使有宋般若的短信,那也早在光天化日之下聽出耳繭了。
他需要研究蘇杭給宋般若發短信用的語氣。以免待會兒冒充時露餡。梁夏完全沒料到有意外的發現:
為什麽他對我這麽好,但卻從來不碰我?(我是菱角)
不信!
他喜歡宋姐姐。
會是我嗎?
菱角和蘇杭在聊自己。蘇杭的回答在發件箱裏:
因為他不知道他愛你。
他自己也不信。
可你想知道的是他會娶誰。
不知道。
梁夏瞟了眼床上的蘇杭,難得他睡這麽沉。梁夏逐條把這些短信删除,問話和回答全都删除。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做,他只是不想看見這些字句。宋般若的短信又進來了:
你到底在哪裏呀?
梁夏已經全面研究過發件箱,蘇杭的回複似乎沒有神秘之處。于是梁夏寫了條回訊:
在落英縣。過些天回去。
宋般若:
騙人!你拍張風景發給我看。
這妮子果然奸詐無比。梁夏回:
領導規定不能拍照,是機密。
宋般若的回複讓梁夏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到底是誰?
此時不能猶豫,他很快回答:
你老公呗。
這條短信發送出去的時候梁夏頗有些美滋滋,可惜宋般若不是原來的宋般若了,她此刻形象是頭戴船形帽的軍統女特務:
你說我倆的暗號。我叫什麽?
梁夏拿自己手機就撥給艾北,蘇杭叫宋般若啥你知道不?艾北以為梁夏在逗樂,順嘴胡柴:叫般般,若若,叫小肝肝,叫香肉肉。
梁夏懊喪地挂掉電話。
宋般若也不再發來短信。
這女人肯定有她自己的理解。
床上的蘇杭動了一下。牆壁電子石英鐘正顯示四個零,中間的綠色分隔符閃爍。
午夜。
蘇杭醒了。
梁夏問:“你叫宋般若什麽?你倆什麽暗號?”
蘇杭似乎有些頭暈,閉了會眼睛才又睜開。他接過梁夏遞來的手機看,然後費力的吐出四個字:“小若姐姐。”
梁夏回過去。此番宋般若可以消停了。梁夏倒了半杯溫開水給蘇杭,忍不住追問:“什麽破暗號?什麽意思啊?你比她小,所以叫她姐?”
蘇杭露出一絲笑意:“是啊,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她說,将來生的孩子叫蘇小若。她是小若姐姐。她不願意當小若媽媽,說那樣把她喊老了。”
梁夏說:“你最好和她打個電話。”
蘇杭搖頭。
确實也別打,這樣的聲音,別說宋般若那種軍統特務了,就是菱角也知道有事。
除非不上心,但凡上了心,女人們沒一個真傻。
蘇杭低頭看自己:“我原來的衣服呢?”
“王護士長拿回家洗了。你就是心好,知道護士妹妹們對你垂涎已久,所以春光盡顯一回,你比我們基金會做慈善實在。”
蘇杭面露窘态:“王護士長都四十多了。”
“你歧視婦女。廊橋遺夢就是中年婦女們的贊歌。”
“我衣服裏裝的有東西。”蘇杭說,“不知道她洗掉沒有。”
“錢洗不壞。存折的話洗了可以挂失。別的就無關緊要了吧。”
“不是的。是捐獻登記表。”
梁夏的目光突然異常淩厲:“器官捐贈書嗎?你已經開始準備後事了哈!”
蘇杭解釋着:“你想歪了。沒事的時候都可以登記一下,死了以後那些東西對別人還有用,不是挺好的。自己又用不上。你也登記吧。做整體捐獻的人從建國到現在都沒有幾例,學生們太難了。”
“你再啰嗦一句試試!”梁夏臉色很可怕,“你再多啰嗦一句,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護士值班室去!”
蘇杭抱杯子悶頭喝水。
喝不多會,沒話找話:“你們基金會最近忙不忙?拉捐贈是不是挺費勁的?”
梁夏說:“還可以。金鑫公司剛給了五十萬,我都發到東新村了,每戶幾千塊吧,實在不多,只能慢慢想辦法。”
“我和我媽說說,讓她再給基金會多找點錢。不過,有錢人不肯往外掏也正常。有錢人都和你差不多,要是你,你也不會捐的。你恨不能大家捐給你呢。”
“我吃了多少苦才熬到這份上,憑什麽白給別人。”
“吃苦的人多了,多的是又吃苦又熬不出來的。但不能因此說他們拿那麽低的報酬就是正常的。就勞動價值來說,這種報酬的差異是歧視,說到底是剝削。憑借信息不對等,權益集中化進行的公然掠奪和剝削。”
“這是必然的。就像我們攻陷一座陣地,必須要有敢死隊沖上去趟火力點。明知是死還是得上,這叫火力偵察。不想做敢死隊,就當官吧。不過,當到墨索裏尼那份上,還是得遺憾站錯了陣營,時不我與,最後落得個暴屍示衆的下場。這世界多公平啊,沒一個人真能占到便宜。你說誰能比上帝智商高?他玩人類跟玩色子似的。”
“要是真打起仗來,你會投降吧?”
“幹嘛不投降?投降有錢拿,有官做。要是哪天風向不對我再投降。投機是一種智慧,問題是不能永遠投機,投機只是權宜之計和一種探索。可供選擇的很多,如果我們能等待足夠長的時間,正确的選擇就會變得清晰。最重要的是态度,最真實的是過程。”
“我爸要在這你肯定沒命了。”蘇杭笑,又開始咳。
“你明天能回去見老婆嗎?她這幾天都是熬日子,太可憐了。”
蘇杭在床頭的一堆藥瓶裏找藥,仍是咳不停:“盡量吧。”
梁夏張開五指蓋住臉,從指縫間看着對面的石英鐘。床頭小夜燈的橙色暈環在石英鐘的玻璃上點起熒熒的燭光,視界被切割成碎片,像是靜止的萬花筒,梁夏轉動手指,可萬花筒的圖案不改變。
梁夏忽然想去買個萬花筒了。那個玻璃裏無窮變幻的世界。廉價的彩紙、塑料碎片,三塊玻璃,硬紙筒,組合在一起真是美好。生活是粗陋的彩紙和碎片,歲月是銳利的玻璃,生死是跳不出的硬紙筒,轉啊轉,光怪陸離,不覺為之所惑,竟忘了那不過是碎片、玻璃和硬紙筒。
據說老周那個時代的人們都早起,五點多鐘已很多行人。如今早晨五點的城市仍睡眼惺忪,連清潔工也鮮見。
梁夏昨晚只睡了三四個鐘頭。本來在沙發上歪着,後來撐不住就爬上床和蘇杭擠,蘇杭睡覺很老實,梁夏把他往牆那兒挪了點,這樣自己也能擺個舒服的姿勢。梁夏睡覺向來沒譜,要不一睡十幾個小時要麽三兩鐘頭完事。這回他覺得神清氣爽的,于是決定找個好的早點鋪,定下心吃點東西。臨出門前摸蘇杭的額頭,退燒了。真好。
朝陽。是金黃的朝陽不是血紅的夕陽。
梁夏試着給艾北打電話,艾北居然開機了。梁夏說,出來吃早點!我找你去。艾北報了家港式茶餐廳的名字,就在他家樓下。梁夏開到餐廳門口時,艾北穿着拖鞋在那等他。
艾北不換拖鞋也正常,崔穎把家裏收拾得實在讓人不敢恭維,白瞎那麽好的房子和家具了。
早點端上來:牛油餐包、西煎雙蛋、火腿通粉,咖啡。
梁夏胃口大開。艾北沒吃幾口就說:“我想離婚。太沒意思了。她成天催我想法子掙錢,我都快被她催神經了,你說又不是窮得等米下鍋,她怎麽回事啊!還說什麽當初要是嫁給你就好了。”
梁夏已經喝光了咖啡,又叫了杯綠茶。
“離就離呗。離了看她找誰去。”梁夏說,“你随便挑,她是徹底沒市場了。”
艾北生的是張笑臉,眼眉和嘴角都往上走,就算他現在滿腹牢騷,看上去還是喜興,只不過細觀之下,眉心多了條淺淺的豎紋。
“我要是喜歡她吧也就認了。本來就沒看上她。都是我爸。”
“真過不下去就離吧,趁着沒孩子。人就這一輩子,別委屈自己。”
“我提了。一提離婚她就和我拼命。說我在外面有情兒。”
“你就真養個情兒,看她怎麽的吧。你這邊養她那邊就老實了。不過養之前你先把財産轉移了。全轉你爸那兒去。然後大家撕破臉鬧呗。別害怕,我幫你!”
“這也不至于。真要分割財産就分好了,我最煩這種破事。早分早清靜。”
梁夏煽風點火,倒讓艾北心情轉好。艾北又開始笑:“将來哪個女人嫁你挺慘的。只有她被你耍的份。”
“誰叫她們要找事業有成的,事業有成的可不全我這種。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有這種好事嗎!其實說起來你條件不錯,年輕輕到這位置還差嗎?離婚了肯定不愁挑不到合适的。”
艾北到底不是個狠角色:“算了,湊合過就是。她也沒什麽大毛病。離婚的話我爸肯定挺傷心的。”
服務員端上蝦餃。艾北把每只餃都用筷子搗開,然後把餃皮撥到碗裏,蘸米醋吃。看似那些蝦肉他是不打算要了。多可惜!梁夏把盤子斜過來倒進自己碗裏。港式茶餐廳沒姜末,姜末米醋拌蝦肉是很美味的。
艾北說:“你要是我老婆多好啊,在家都是我吃她剩下的。我就是垃圾桶。遲早有天變成大胖子。”
艾北變胖子似乎是必然。基本上,年輕時候這種相貌的人一過三十五歲就開始發福,頭變圓,肚子變圓,手腳變圓,最後結局是慈眉善目的老爺爺。較理想的造型是動腦筋爺爺。
初春的正午,陽光明媚,動腦筋爺爺躺在門前院子裏的一條睡椅上曬太陽,在他身邊,小天真和小問號翻看《十萬個為什麽》。
我們都曾是小天真和小問號,長大後變成了我們,老了就是動腦筋爺爺和阿普奶奶。
宋般若到了阿普奶奶那種年紀還記得小若姐姐嗎?
梁夏想不出自己老的樣子。老頭子憤世嫉俗是不可愛的。那叫老變态。
艾北東問西問,蘇杭身體怎樣了?小宋美眉和你做了同事,你氣色都好多了。菱角表現不錯吧?幾時出來?
梁夏說:“宋般若的外婆你還記得不?咱們小時候在她那兒喝過三道茶。老太太和宋般若說,要請我們去家裏吃飯。她養的豬全是吃自家糧食長大的,沒飼料添加劑,肉可香了。我們去,她當天宰來做給我們吃。”
艾北向來喜歡熱鬧,歡呼雀躍的。
那頭豬不知會不會預感末日來臨?按說應該有的。總是這樣,某些生物歡呼雀躍時,某些生物大限将近。
梁夏從茶餐廳出來,自己的車停在原處。可他有種異樣的感覺,他沒有立刻打開車門,停在那裏細看,車窗上有道縫,他才不會犯這種不關嚴車窗就離開的錯誤。四處環顧,車流人流,風和日麗。
梁夏掏出手機撥給特修店,說自己車壞了讓拖車來一下。然後他打出租去找老鮑。
老鮑那個小平房上着鎖。透過滿是灰塵的窗玻璃往裏看,連鋼絲床底下的幾個編織袋都看得清清楚楚。屋裏沒人。
平房是聯排那種,租住的人不算很多。有租戶端着缸子蹲在門口刷牙,有的靠在門框吃泡面,還有的鎖門準備外出,鎖門的那個皮鞋铮亮,看樣子是寫字樓上班的小白領,這些傳說中的城市新貴居然住在這種上世紀的建築裏,多麽像孔雀開屏後轉身露出的器官。
梁夏迎着小孔雀走過去:“請問這間屋有人住嗎?”
他指着老鮑那間房。
小孔雀防備的眼神:“空了很久了。”
小孔雀匆匆離去。梁夏去找那個刷牙的。刷牙的正陶醉在清潔工作之中,牙刷捅得腮幫不停翕動,螃蟹吐沫般冒出白泡。
“大哥,我想租那間房子,應該找誰啊?”梁夏問。
刷牙的含混的答:“每月三百。月付。押一付一。錢給我就行。”
看來老鮑果真搬走了。
梁夏說:“你把門打開,我進去看看。”
刷牙的翻了他一眼:“有啥好看,隔着窗戶看不就行了。又沒有裏間。”
梁夏掏出一百塊扔在他身上。
屋裏幾乎是空的。除了床底下幾只編織袋。梁夏把編織袋拖出來,拉開拉鏈時灰塵亂飛。
生鏽的鐵鍋、沒用完的洗潔精、油污的鋼絲球、燙得卷了邊的塑料碗碟、一次性筷子。一次性筷子是大把捆住的,每雙筷子都套着塑料包裝。包裝上印着“歡迎光臨“,反面是飯店的名稱和電話。
飯店名稱很氣派:至尊。
差一個字就和星爺同門了。飯店在郊區,算是農家樂。門口摞着一堆鐵絲大筐,裏面是些雞鴨貓狗等活物,還有個破舊的玻璃缸,裏面養着幾條蛇。
梁夏進去後要了兩個菜和一瓶白酒。
在來至尊飯店前,梁夏先回基金會上班。宋般若像過節似的跑來告訴他,說剛和蘇杭通過電話。興奮過度的宋般若非要請梁夏吃午飯,梁夏打發艾北陪她狂歡去,自己開了四十多分鐘找到這裏來。
因為不是周末,又是午飯時間,飯店裏只有梁夏一個客人,他把老板叫過來一起喝。
老板說:“頭回來吧?看着面生。”
梁夏不和他繞彎子:“老鮑人呢?”
“哪個老鮑?”
“你告訴他姓梁的找他。他要是再背後撓我癢癢,我把他全家都廢了。”
老板聽着。
梁夏大口吃醋溜土豆絲:“你門口的眼鏡蛇是保護動物,擺那麽顯眼,等着警察來抄呢?”
“它是養殖的,不是野生的。”
“養殖場才有許可證。有你這樣的養殖場嗎?”
老板給梁夏斟酒:“兄弟,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市局的。”
“你是不是覺得市局就到頭了?”梁夏說,“回頭我把張局約上,你門口那水塘裏有魚沒?張局喜歡釣魚。”
老板說:“老鮑是黑社會,我是清白做生意的。他來這販粉我也沒辦法,我可沒參與。”
梁夏從老板褲兜裏掏出手機,撥了幾個數字:“這是我電話,看見老鮑就通知我。謝了!”
梁夏掏出錢包付賬,老板堅決不肯收,差點把梁夏袖子扯脫線,梁夏把五十塊錢拍在桌上就走。
老板在後面喊:“我保證完成任務!”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