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第24章 我是扶弟魔女主的

◎極品小姑子◎

說起這個, 祝憶男也發愁呢。

眼下石拱河生産隊的人不接受他們,回來這幾天,即便是農忙,也有人往家門口潑糞, 或者是往院子裏丢石子兒。

熊石橋那邊公婆已經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了, 以後林遠鋒和她都不再是林家人。

祝家這邊還有祝寶軍出來留着他們, 林家那邊是一個人都沒有出現。

見她愁眉苦臉的不說話,祝寶軍也一副心裏不好受的樣子,跟着嘆了口氣。

“這沒房子其實沒關系,咱們家能住人,可上不了工,那就沒有工分, 沒有工分就不能換糧食和菜,你是知道的, 娘年紀大了,我呢又幹不了什麽大活兒, 要是養這麽大家人, 怕是不行的。”

“我、我們不會連累你的。”

祝憶男也舍不得他吃苦受罪,更沒想過她和林遠鋒需要祝寶軍養!

“姐,我沒這個意思, ”祝寶軍見她誤會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 眼下咱們只有兩條路。”

“你說。”

祝憶男打起精神。

“第一條,”祝寶軍指了指林遠鋒睡的房間,“就是回林家去, 到底是林家唯一的兒子, 這兒子不要了, 那不成絕戶了?林素蘭再厲害,也是個丫頭,以後還是別家的人。”

祝憶男聞言抿了抿幹裂的唇,“你姐夫不會回去的,你是不知道,當時我公婆還有那林素蘭說得多難聽……”

“不試試怎麽知道?”

祝寶軍打斷她的話。

“不……你都不知道發生過什麽,”祝憶男想起自己被好些男人看光,就沒臉再回那個生産隊過日子。

祝寶軍聞言也沒一直勸,而是順着她的話繼續道。

“再有就是第二條路,但是我認為不到萬不得已,這條路你別走。”

“什麽路?”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要林素蘭的傻子吧?”

聽見傻子,就想起馮春來,祝憶男渾身一涼,看向祝寶軍的目光有些猶豫,“……什麽意思?”

“那傻子雖然傻,但好掌控啊,其實就像是帶一個傻兒子,”祝寶軍語氣輕松,“而且他老子家底厚!答應過就算是傻子成家後,家裏分了家,那也會給這傻兒子建房分錢的。”

“姐夫是對你好,可現在你們身上沒有一分錢,連上工都沒人要,這樣的日子長久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祝憶男站起身,渾身充滿抗拒,“不行!我不可能嫁給一個傻子!”

“誰讓你真嫁給一個傻子?”

祝寶軍也跟着站了起來,“我舍得讓我親姐姐嫁給一個傻子嗎?我的意思是,你和姐夫可以一起去那邊,帶着那個傻子過日子嘛!”

“什、什麽?”

祝憶男還是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見此祝寶軍壓低聲音,“馮春來那事兒姐夫都能忍,何況一個傻子?傻子懂什麽?什麽也不懂,你就說你們成事兒了,他也不會跟他爹娘說你們沒有!”

“不、不可能!我是你姐夫的人,我、我怎麽能跟別人睡覺呢!”

祝憶男驚恐不已,把頭都搖出殘影了。

“那你和馮春來赤身裸體地抱在一塊兒的事,姐夫也沒介意啊。”

祝寶軍話音剛落,就見祝憶男紅了眼,他趕緊把話頭扯了回去。

“所以我說,不到萬不得已,你們沒地兒去的情況,就選擇第一條路,回林家。”

見祝憶男抿着唇不說話,祝寶軍搖了搖頭,“你再好好想想,我也是為了你好。”

早上天還沒亮,屋外就傳來窸窸窣窣的雨聲,林素蘭坐起身,打了個哈欠後,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

聽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林素蘭利索地躺下,決定今天不出門了。

下了一天雨,家裏四處漏,林素蘭他們把能接水的東西全部放在漏雨的地方,聽着那嘀嗒嘀嗒的聲音,林素蘭又打了一個哈欠。

“還是瓦房好。”

林父背着手站在堂屋門口念道。

“瓦房肯定好。”

林母瞅了瞅堂屋角落放着的那個木盆,見裏面接的雨水又有半盆了,立馬提着腳邊的空木桶,麻利地把木盆裏的雨水舀進去。

“再攢幾年勁兒,咱們也能住瓦房!”

“對啊對啊。”

林素蘭幫着把雨水倒了後,又去其他漏雨的地方看了看,只要有接得差不多的地方,就把雨水舀出去倒了。

到了半夜雨才停,又把接滿雨水的地方倒了後,三人才打着哈欠回房睡覺了。

翌日起來見沒下雨,林素蘭把早飯做好吃了後,就跟林父他們打了招呼。

“苞米也收完了,這幾天我就暫時不去上工,歇息兩天,待會兒我去供銷社轉轉。”

“也行,”林母還想給她錢,被林素蘭拒絕了。

“我有。”

她什麽也沒帶,就這麽出門了。

小黑在後面追了幾步,【宿主,你可別去揍人啊!】

林素蘭腳步一頓,【別胡說啊,我不是那種人!】

然後走得更快了,轉眼就不見人影。

小黑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後,聽見林母喚它的聲音,這才進屋。

祝憶男這兩天都沒睡好,她心裏是拒絕第二條路的,但常住在娘家,弟弟的負擔也重,加上這兩天祝母對他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弟弟為了維護他們,已經和祝母鬧了好幾回了。

而那些潑糞的更過分,幾乎一天有十個人來潑,這炎熱的天氣下,那味兒真的臭!

祝母也不收拾,一邊罵着他們,一邊讓他們去清理。

加上旁人對他們二人的閑言碎語,每每出門沒多久,就會被人指着鼻子罵,還有些男人眼神猥瑣地打量她的身體。

祝憶男覺得惡心又委屈。

所以她想了又想,還是勸林遠鋒回林家。

前兩天林遠鋒梗着脖子不願意,結果今天早上祝憶男就發現他發熱了。

祝寶軍趁機道:“好機會啊姐姐!你去林家就說姐夫快病死了,他們肯定來!”

“好!”

祝憶男想了想後,也覺得行。

弟弟說得對,這到底是林家唯一的兒子,而且她公婆都不是那種心狠的,就算暫時不接受她回去,以自己男人對她的感情,後面也會想辦法把她帶回去的。

祝憶男早飯都沒吃,就往熊石橋生産隊去了。

而她一走,祝寶軍轉頭就跟祝母說了傻子那邊的事兒,還有多少彩禮也說了。

“我看林家最大的讓步就是讓姐夫回去,姐姐可能沒戲,到時候你勸着點,讓她去灣山溝,那戶人家好,我們都是為了她的以後着想。”

“就她現在這個名聲,還這麽好的人家要還猶豫啥?就是林家當時也沒給那麽多彩禮啊!”

祝母非常滿意那邊的條件,“傻子好啊,傻子不會罵人,也不會吵架,我看行,你放心,我會好好勸她的。”

躺在昏暗的屋子裏,燒得臉發紅的林遠鋒不知道,就在一牆之隔,他的好岳母和好舅子正在算計他們。

害怕被人認出來打罵,祝憶男用手帕把半張臉包了起來,一路畏畏縮縮地走小路。

坐在樹上的林素蘭等了大半天了,才看見和賊一樣的祝憶男從小路那邊過來。

林素蘭沒看見林遠鋒,她是有些驚訝的。

本以為會是林遠鋒回去求爹娘,結果是祝憶男?

林素蘭利索地下了樹,小黑臉面無表情,不管是誰,今天這頓打都得挨!

林素蘭抛了抛自己來時在路邊撿的石頭,這石頭有手掌心大,掌握好力度後,她直接砸向祝憶男的腦袋!

祝憶男走着走着,就感覺腦袋一陣劇痛,然後就眼前發黑地倒下了。

見祝憶男搖搖晃晃地倒下後,林素蘭才跑出去把人拖到林子裏。

她搜了搜祝憶男的身,啥也沒有,窮得叮當響。

呸,窮鬼!

林素蘭踢了她幾下。

然後撕爛了祝憶男身上的衣服,拿其中一衣條蒙住祝憶男的眼睛,還有三條長的,則是分別綁住祝憶男,将其捆綁在路邊的一棵松樹上。

接着林素蘭把她雙手給卸了,劇痛讓祝憶男清醒過來。

還不等她大叫,林素蘭就把人暴揍了一頓,本來都往前面走了,又回去把她右腳給卸了。

祝憶男疼得哇哇大叫,眼淚鼻涕一塊兒流。

林素蘭沒有發出絲毫聲音,甩甩手大搖大擺地往鎮上去了。

等她提着從供銷社買的東西回來時,祝憶男已經不在樹上了。

倒是有幾個嬸子,此時正站在路邊對那松樹指指點點的。

“幾位嬸子,你們說什麽呢?”

林素蘭一臉好奇地湊上去。

“你是不知道,”幾個熱心嬸子眉飛色舞地把事兒說了一遍。

“那石拱橋祝家偷人的那個,也不知道被人綁在這松樹上,衣服破破爛爛的不說,人還被打得不輕,這雙手還有一只右腳都使不上力!”

“呸!這種人就應該打死才好!就抓了三個月出來啥事兒沒有,得虧有人打她!”

對于祝憶男挨了黑打,她們都是很樂意看見的,這不守婦道的女人,就該挨打!

“我可聽我三姑婆外甥的姐姐的表妹說,祝家門前隔三岔五就有人潑糞的,要不是我們離那邊遠,我真想一天潑三趟!”

林素蘭配合得露出驚訝的神情,“偷人那個啊?是不是叫祝憶男?這事兒鬧的可厲害了,我都知道,怎麽沒看見這個人呢?”

“看她要死不活地叫喊,我們也怕出事,這不,我們隊長讓人把她送回去了。”

林素蘭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段,也是因為這有個離小路非常近的生産隊,好早點發現人。

聽嬸子說人已經送回祝家,一切都在她計劃中後,林素蘭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這下祝家要出亂子咯。

祝憶男半死不活的被送回去後,祝寶軍三人驚呆了。

林遠鋒拖着又餓又難受的身體出來,一個勁兒地追問祝憶男,“是誰幹的?!”

手腳疼得鑽心的祝憶男哭着搖頭,“我不知道,我都沒看見人!”

她冤啊,走在路上還被人抓起來打了一頓!

“我手腳斷了……嗚嗚嗚嗚我成廢人了!”

送她回來的人聞言嘴角一抽,“斷什麽斷啊,就是脫了,找個人接上養兩天就沒事了。”

祝憶男哭聲一頓,“真的?”

“騙你幹什麽?快給錢,你說的,把你送回來給錢的!”

“是啊,我們兩個不顧名聲背你回來,一個人一塊錢。”

祝母不給,撒潑打滾地罵。

祝寶軍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大聲道:“給!你們送我姐姐回來,我祝寶軍謝謝你們一輩子,這錢一定給!娘,快給拿錢。”

“弟弟……”

祝憶男感動得不行。

祝母想起那個傻子,眼睛閃了閃,但最後還是只拿了四毛錢出來,“一人兩毛不錯了,你們再要也沒有,不行你們就把她背回去。”

那二人也沒辦法,有總比沒有強吧?一人拿了兩毛錢便走了。

林遠鋒現在虛弱得很,連扶祝憶男的力氣都沒有。

祝憶男走了後,祝母連早飯都沒給林遠鋒留,沒東西吃,肋骨斷了,還發着熱,他沒嘎就不錯了。

偏偏祝寶軍還在一旁戳他心窩子,“我來吧姐夫,你現在是幹什麽什麽不行,怎麽給我姐姐幸福啊。”

聞言,林遠鋒非常自責和愧疚。

特別是祝寶軍告訴他,祝憶男之所以出去,是為了回林家求林父他們把他接回去,自己回不回去都無所謂的時候,林遠鋒更是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

祝寶軍跑前跑後去把會接骨的人請來,給祝憶男接了骨頭。

那人還一臉驚嘆道:“這手法厲害,快狠準,奇才啊!”

祝憶男和林遠鋒:......

等人走後,祝母以照看祝憶男為由,讓林遠鋒去隔壁睡。

林遠鋒倒是不想走,奈何身體不允許,就坐着不動都難受,更別說照顧別人了。

他一走,祝母就逮着祝憶男的手說祝寶軍對她多好,多看重。

“你也知道你現在是什麽名聲,寶軍為了請那人過來,又是跪又是哭的,這才把人請過來。”

祝憶男連連點頭,“弟弟對我好,我都記着呢,等我好了,我會對弟弟更好的!”

“對他更好?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害得他沒辦法娶媳婦兒了?”

祝母又開始一頓指責,勾起祝憶男的愧疚心,最後說起傻子那家,重點提到那些彩禮。

“……有了那些,我指定能找媒人給你弟弟娶個能幹又漂亮的媳婦兒回來!”

祝憶男原本猶豫的心,此時變得無比堅定,“弟弟說得對,不過是個傻子,當傻兒子養就是了!我嫁!”

“你這麽想就對咯!”

祝母把大腿拍得啪啪作響,“我們可都是為了你好啊,不然這麽好的事兒怎麽會落在你身上呢?”

完全忘記自己是因為祝寶軍和馮春來所連累的祝憶男大力點頭。

“我知道的,你們對我好,我一直知道的,只是我嫁過去沒問題,他們真的能接受遠鋒嗎?”

“咋不能接受?這多一個勞動力給家裏賺工分,那糧食就更多了!”祝母給她出主意,“你以為和林家那邊一樣,是獨苗苗啊?人家一共有五個兒子!”

祝母伸出右手在祝憶男眼前晃悠,“等分了家後,就你們三個關着門過日子,到時候給不給傻子吃,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這倒是,”祝憶男越發心動了,“可傻子沒吃飽,他哥哥們不找我們算賬啊?”

“那就讓他們接走,”祝母一揮手,“誰會把這個拖累接過去?你就放心吧!”

“人家不介意林遠鋒過去,你們到時候一起住,還不是和之前一樣,還能住人家分好的房子,能上工,多好啊,你弟弟啊,都是為了你着想哦。”

祝憶男現在覺得灣山溝那邊比林家好,她不停地點頭,“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她弟弟最好了!

林素蘭隔兩天就往打祝憶男的小路那邊晃蕩,就想着林遠鋒要是回來求他們拿錢治祝憶男的時候,好把對付那個打一頓,結果人影都沒瞧見。

難道是病死了?

林素蘭惡毒的想。

小黑坐在她腳邊舔着前爪,【他們不會這麽容易死的。】

林素蘭一臉嚴肅,【用刀也不行?】

小黑立馬坐直了,【不能動這個念頭!你忘記之前被懲罰了?】

卻見林素蘭沒和之前那樣抱着頭痛苦不已,【我只是好奇問問,沒動那個心。】

她現在後悔得不行,早知道折磨人這麽有趣,當初就不應該那麽利索地宰了對狗男女。

得知祝憶男已經被接好骨,又有人上門提親,而且對方還答應後,林素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遠鋒會不會已經被祝家人嘎了。

不然他這麽愛祝憶男,怎麽會答應?

但又想到小黑說的,他們不會那麽容易死,于是林素蘭多方打聽,最後得知林遠鋒不僅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會“陪嫁”過去。

林素蘭:......她很不理解,但非常惡心。

于是她跑回家,在林父和林母面前對其一頓指責,“簡直是瘋了!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林父鐵青着一張臉,“瘋了!瘋了!”

“丢人啊!”

林母也覺得震驚,“他還是個男人嗎?!”

她生對方出來的時候,确實是帶把的啊!

不僅他們覺得丢人現眼,其他得知這個情況的人,也覺得不認識林遠鋒了。

“祝憶男到底有什麽好,能把他迷成這樣?”

然後這話就越傳越離譜。

最後傳成祝憶男早就不是原來的祝憶男咯,她已經被狐貍精附體,把林遠鋒迷得爹媽不要,戴綠帽子也心甘情願的咯。

其實林遠鋒也是不同意的,他的女人,怎麽能嫁給別人呢?還是個傻子。

但祝憶男和他細細分析,“傻子什麽都不懂,我懷了你的孩子,說是他的,誰知道?”

“眼下除了那邊的生産隊,沒生産隊願意接納我們,我們不上工,冬天就得餓死,為了活下去,受點委屈都不算什麽的。”

就這樣,林遠鋒被她和祝家母子勸了幾日,也覺得這是個撿大便宜的事,然後就同意了。

祝憶男出嫁那天,林素蘭他們生産隊正在地裏收稻米。

“說是以什麽幹大哥的身份陪嫁過去的,哎喲,聽得我都臉紅,什麽幹大哥?睡過覺的那種?”

“得虧林大山夫婦腦子清楚,把人趕了出去,不然我們生産隊的人走出去都被人指着笑話!”

“就是、就是。”

林素蘭聽着那些人低聲議論,臉色沒什麽變化,林父和林母也當自己沒聽見,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

李秀蘭聽見有人罵林遠鋒夫婦的同時,還編排林素蘭,立馬就炸了,拿着鐮刀沖上去和人理論。

“你敢把你剛才說的話,當着隊長他們的面再說一遍嗎!”

那人背後說人閑話,還被逮住,當然臊得慌,此時被李秀蘭用鐮刀指着,趕緊喊着胡大壯。

“胡大壯!還不把你媳婦兒拉走!”

胡大壯正在割稻米,忙得不行,那邊有人用大木桶打着稻米粒,咚咚咚的聲音非常有節奏,而且沒有停歇,他壓根就沒聽見有人喊他。

那人只得認慫,趕忙說自己錯了。

李秀蘭這才冷哼一聲,轉身繼續去幹活了。

“有病啊,又沒說她。”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玩得好,別說了,幹活吧。”

“真是有病……”

秋收累人,晚上回到家,林母就打開櫃子,拿出林父買的白面,準備蒸饅頭吃。

林素蘭幫着揉面團。

林母清洗芭蕉葉的時候,忽然抽泣起來,林素蘭默默湊過去,“娘,還有我呢。”

“嗯,我知道的,”林母也是一時之間沒控制住,她趕緊擦了眼淚,“娘跟你保證,絕對不會對那個沒骨頭的心軟!”

“我相信娘。”

林素蘭并不覺得林母哭是因為舍不得林遠鋒。

到底是自己十月懷胎生養的孩子,怎麽也沒想到對方會變成這樣,她是在懷疑自己和林父,是不是真的教不出好孩子。

但一看見身旁的林素蘭,林母又釋然了,還是那句話,林遠鋒就是個讨債鬼。

傻子家姓鄭,爹娘都是不識字的,就按照順序給幾個孩子取的名字,他叫鄭五。

甭管祝憶男和林遠鋒二人來鄭家前打的算盤有多精,到了鄭家的地兒,沒多久他們就慌了神。

因為祝憶男二人的名聲問題,壓根沒人來吃席,當然,鄭家也沒打算辦席面,迎親的也是鄭大他們幾兄弟。

二人跟着鄭大他們剛進鄭家門,就見一個和鄭老頭一樣幹瘦的老婆子,她眯起眼上下打量祝憶男,還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肚子。

“沒帶種吧?”

她的聲音很粗,像冬日裏胡亂塞進竈門裏的柴火燒綻後迸出來似的。

“沒有,”鄭大嫂拍着胸口保證,“下彩禮那天,我親自帶着她去衛生院檢查過的。”

聞言,林遠鋒和祝憶男都覺得十分羞辱他們,但鄭母卻滿意地點頭,然後對身後老二、老三、老四家的招了招手。

“你、你們想幹什麽?”

祝憶男被她們拉進了屋。

“放開我媳婦兒!”

林遠鋒一驚,剛要沖過去,就被鄭大幾兄弟按在了地上!

“你媳婦兒?”

鄭老頭冷哼一聲,垂着眼狠狠踢了他臉一下,把林遠鋒的鼻血都踢出來了,“這是我家老五的媳婦兒,你一個幹大哥,說話得注意。”

林遠鋒一張嘴,鼻血就順着流到他嘴裏去了。

他的腦袋被鄭二用力踩着,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鄭老頭把那個傻子帶進了屋,鄭二嫂她們已經把祝憶男的衣服脫幹淨了,還把她手腳捆了起來,見他們進來,便起身出去,還把房門關上了。

此時祝憶男看見鄭老頭帶着一個流着口水的傻大個走進來,也顧不得光身子的羞恥了,整個人驚叫不已。

“你們走開!走開!遠鋒救我!救救我!啊啊啊啊啊!”

“憶男!你們放開她!放開她!”

林遠鋒扯着嗓子大喊,但不管他怎麽掙紮,迎來的卻是鄭家四兄弟的拳打腳踢。

他在外面挨打,裏面鄭老頭在教鄭五洞房……

等傻子躺在祝憶男身旁呼呼大睡時,祝憶男已經被折磨得不像個人了。

她雙頰紅腫,這是她掙紮時,被鄭老頭打的。

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下面更是有不少血,身下的被單都浸濕了一小塊。

她無聲地流着淚,像具豔、屍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變成這樣……

而林遠鋒也好不到哪裏去,被鄭大幾人暴揍了好幾頓,本來就沒怎麽好的肋骨,又斷了兩根。

他被捆綁在柴房的柱子上不知死活,旁邊是鄭家養的,睡得打鼾的大黃狗。

從那天起,祝憶男和林遠鋒就沒有單獨相處過,他們甚至連看都不能看對方一眼。

林遠鋒每天被鄭老頭他們帶去上工,祝憶男則是被鄭大嫂帶去上工。

兩邊幹活的距離遠着呢。

傻子得了趣,每晚都跟祝憶男睡,因為不知輕重,祝憶男每每都會發出慘叫聲。

這個時候林遠鋒要是敢去房門那邊,就會挨打,還會挨餓,而且鄭老婆子厲害得很,挨打和挨餓都是他們兩個一起的。

所以林遠鋒只能忍着,不然祝憶男也會跟着被揍,他坐在柴房不停地捶打着地面,以此發洩自己心中的憤恨。

因為灣山溝離熊石橋生産隊挺遠的,所以林素蘭他們并不知道二人的處境。

眼下秋收結束,又開始種別的在地裏,林素蘭這天把活兒幹完,去記分員那記錄了一天的活兒後,便先走了。

她沒有回家,而是走小路去了祝家。

林素蘭到祝家時,剛看見有人在祝家院門口潑完糞離開,她捏住鼻子,從側邊翻牆進的院子。

祝寶軍幾乎不上工,家裏有了祝憶男換取的糧食和錢後,他更是能躺着就不坐着,昨晚和狗蛋跑出去看生産隊寡婦洗澡睡覺,今天早上才回來,這會兒還在睡呢。

林素蘭人瘦,加上她走路又輕,祝寶軍睡覺又不扣門,她很順利地就進了屋子。

将木門反手一關,林素蘭面無表情地走到床邊。

祝寶軍睡的打呼,林素蘭咧嘴一笑,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住他的腦袋,對着那處狠狠地砸了幾下!

對方還沒醒,就已經被她砸暈過去了。

練武之人,這手勁兒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林素蘭沒有掀開被子看對方的死活,手直接掀開床邊一角,就看見藏在下面的錢了。

她拿出來數了數,一共五十二塊錢五毛八分,應該是祝憶男的彩禮錢。

林素蘭直接揣進自己兜裏,本來準備走的,但看了看這個屋子,想起原主就是死在這裏的,她舉起角落的小木凳,來到祝寶軍身旁,看了眼對方下三路,接着快狠準地将木凳砸了下去!

祝寶軍的身體抖了幾下,發出一陣嗚嗚聲,便沒動靜了。

林素蘭很淡定地把木凳又放回原位。

似乎覺得角度和剛才的不一樣,她還很嚴肅地調整了一番,直到木凳和剛才一模一樣的擺放在那後,林素蘭才心滿意足地打開門出去了。

翻牆離開時,她掏出兜裏的火柴,笑眯眯地拿出幾根劃拉出火星後,直接扔在了祝家房頂,然後一蹦一跳地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炎炎烈日,祝家房頂又是幹草蓋着的,這火一下就燃了起來。

林素蘭回到生産隊的時候,天還沒黑,遇見下工後去隔壁生産隊買魚回來的薛老三。

薛老三提着三條肥嘟嘟的鯉魚。

本來是買兩條的。

可那人說給錢湊個整,非要他提三條走,二人關系不錯,薛老三想着反正今天二姐也要回來,三條魚也吃得完,所以就沒有拒絕。

“真肥,哪裏摸到的?”

林素蘭以為他自己在河裏摸到的。

薛老三沒說自己買來的,直接分了一條給她,“看你瘦的,拿回去燒着吃。”

“呀,”林素蘭也沒客氣,笑眯眯地接過手,“下次我也給你摸大魚吃。”

薛老三随意擺了擺手,心情愉悅地離開了。

林素蘭也美滋滋地提着魚跑回家,小黑叼着兩只竹雞回來,就見竈房炊煙袅袅,它趕緊沖進竈房。

見林素蘭在燒魚,小黑把竹雞吐出來,【你摸到魚了?我還給你們抓了竹雞呢。】

【沒事,能吃。】

林素蘭把魚舀起來後,快速處理好竹雞,然後抹上鹽,裹着從後院摘的香葉塞到火堆裏悶烤。

【宿主,你今天心情很好,是有什麽喜事嗎?】

小黑湊過去,滿是好奇地問道。

【薛三哥送了我一條魚,兩斤多呢,可不就是喜事兒?】

林素蘭一想到祝寶軍可能死翹翹了,心裏就高興得不行。

不能有殺人的念頭?這還不簡單,那她就直接動手嘛。

林母他們回來看見桌上的魚也驚訝,“哪裏來的?”

“薛三哥從河裏摸到的,我碰見他,他說我長得瘦,就給了我一條。”

林素蘭給他們分碗筷,然後笑眯眯地坐下說道。

“這麽大的魚怕不是在河裏摸到的,”林父湊近些看了看後說。

“不會是買的吧?”

林母哎呀一聲,覺得這魚燙嘴了。

“買的也沒事,”林素蘭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大塊魚肉,“下次我抓到竹雞,送給他就是了,快吃吧,涼了腥味重,那就不好吃了。”

這魚都燒上桌了,說別的也矯情,林父和林母對視一眼後,紛紛吃了起來。

小黑在旁邊汪了一聲。

林素蘭趕緊對另一個小碗裏的燒竹雞道:“這是小黑抓回來的。”

“小黑真厲害!”

林母笑眯眯地誇着。

“咱們家小黑是心疼我們,所以把自己的口糧都帶回來了是不是?”

林父拿起小黑的專屬小碗,給它夾了一只竹雞,然後又夾了一大塊紅燒魚在自己碗裏,等把大刺挑了後,才把那塊紅燒魚放進小黑的小碗裏。

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吃着飯,聊着天,一會兒說上工時聽見的一些事,一會兒又說起表嫂前不久生的小家夥不知道長啥樣子了……

石拱河生産隊的祝家出大事咯!

發現祝家着火的,還是過來潑糞的人,這人糾結了一會兒後,還是放下糞桶,找人來救火了。

祝母得知家裏着了火,一邊大叫着祝寶軍的名字,一邊往家裏跑。

房子都快燒沒了,可祝寶軍還活着!

但還不如死了,他身上燒傷厲害不說,醒來後一直指着自己的□□,有人上前拉下他的褲子,就看見爛成一團的東西。

“這是爛了根咯,活該!就他們家幹出來的那些惡心事兒,我呸!”

白天生産隊的人坐在一起歇息時,就有人罵道。

此時祝寶軍正躺在衛生院呢,本來祝母哭喊着要去縣醫院的,但大夥兒讓她拿錢出來時,祝母哪有錢?身上一分錢沒有。

房子又被燒了,哪裏還有錢?

最後看見他們家實在慘,楊隊長心生不忍,給了一塊錢,被他媳婦兒揪着耳朵罵了好一會兒。

“是啊,你們說這是不是報應啊?”

“我看準是!”

“噓,不能說鬼神你們忘記了?”

“我們說什麽鬼神了?我們說他們祝家倒黴,做的缺德事做多了,可不就是報應嗎?”

“是啊是啊……”

這事兒傳的到處都是。

很快林素蘭他們生産隊也知道了。

“房子都燒沒了,人還沒死?”

林素蘭一臉震驚。

李秀蘭點頭,“對啊,你說這人命可真大啊!”

啧,系統說的對啊,這人可真難殺!林素蘭的心情受到影響,幹活兒都沒什麽精神。

李秀蘭繼續道:“不過我聽說他這死沒死,其實區別不大了。”

“怎麽說?”

林素蘭的精神又來了,立馬追問。

李秀蘭往她那邊靠近了些,“聽說頭發燒沒了,臉上、背上還有腿上都是燒傷!這得多少錢才能治好啊?就算是治好了,那也難看啊。”

“确實難看,”林素蘭點頭,燒傷嘛,瞧着很吓人的。

“這還不是重點,”李秀蘭臉微紅地繼續道,“聽人說,他那東西都被燒爛了!”

林素蘭眨了眨眼,“确定是……燒爛的嗎?”

不是她砸爛的嗎?

“反正張六嬸說是燒爛的,她親妹妹就嫁在那個生産隊,今天早上去趕集的時候碰見了,所以才知道祝家的事。”

回來就一路傳,這不,大夥兒都知道了,幾乎整個生産隊都在議論祝家發生的事。

林素蘭的心情又好了,“這麽半死不活的活着,那确實挺……”好的。

“是啊,确實挺慘。”

李秀蘭不知道她後面想的兩個字,跟着點頭,“不過房子沒了,他們會不會去找祝憶男他們啊?”

林素蘭看過來,“那不就……一家子團聚在一起了嗎?”

後面林素蘭幹活嘎嘎猛。

薛老三老遠看見對方幹活的速度,都忍不住咂舌。

祝家不就出了點事兒嗎?瞧把她高興成啥樣子了。

林父和林母向來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他們知道祝家的情況時,只是嘆了一聲,這麽慘啊?

他們只是不認一個兒子,祝家可是兒子燒爛了根呀!

這麽想來,還是祝家比較慘。

但他們不同情。

該幹啥就幹啥,對他們來說,好壞也影響不了自己的生活。

一塊錢能幹什麽?

稍微處理一下燒傷就沒了。

眼看着要被趕出衛生所了,祝母趕忙說自己去女兒家借錢,一定會回來的。

然後她就連夜來到了灣山溝鄭家。

林遠鋒和祝憶男過得這麽慘,身上也是一分沒有,怎麽借給她?

“要不是你們,我和憶男怎麽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林遠鋒恨極了他們。

祝母還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眼下兒子命要緊,她又是跪又是哭又是求的。

鄭老頭讓兒子把林遠鋒拉下去打,然後施舍般地給了祝母一塊錢。

“到底是親家,拿去吧。”

“不夠啊!憶男你弟弟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啊!你救救他,救救他啊!他可一心都念着你啊!”

祝憶男的眼淚也不停地流,“我怎麽幫啊?”

鄭家可不是林家那兩個老實人,這一個人就有八百個心眼子,她就是多吃了一粒飯,都會被打,哪裏有膽子向他們要錢。

最後不管祝母怎麽鬧,鄭家也沒再給半毛錢,祝母惦記着兒子,只能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衛生所。

把手裏那捏得皺巴巴的兩塊錢交了上去。

但依舊不夠,衛生所的人看他們也可憐,于是請人用擔架,把昏迷不醒的祝寶軍擡回了石拱河生産隊。

祝母站在滿是灰燼的院子裏,腳邊躺着像鬼似的兒子,她哇的一聲癱坐在地上痛哭,“這日子可咋過喲!”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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