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開張

開張

既然鋪子找好了，那蘇記的生意自然也要開始做了。

首先當然是秦子勝的玩具系列，好做又便宜，最适合拿來給新鋪子做宣傳用了。

秦子勝第一次挑大梁，緊張壞了，鋪子裏的東西他出出進進檢查了十幾遍都還覺不夠，弄的蘇小寒哭笑不得。

“勝兒，你都檢查這麽多回了，沒事的。”

秦子勝皺着小臉，“畢竟是鋪子開業，萬一東西出了差錯，那蘇記的招牌可就讓我砸了。”

他現在長得越來越高，蘇小寒摸他腦袋不像以前那般趁手，便改成拍了拍肩。

“放心吧，我也替你檢查過，沒問題的，而且怎麽就砸招牌了，沒有那麽嚴重哈。”

聽說他也檢查過，秦子勝馬上就放心了。

小寒哥哥做事情最靠譜了。

為了給鋪子開業營造氣氛，蘇小寒還特地去買了一大串挂炮，到時候點起來噼裏啪啦的響，可熱鬧了。

“小寒哥哥，再往上一點。”

蘇小寒把挂炮往上挪了挪，“這樣呢？”

“再往邊上一些。”

蘇小寒正要照做，突然一只大手伸過來，握着他的手把挂炮往邊上移了一點，然後直接挂了上去。

蘇小寒驚喜回頭，“相公，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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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楚笑了一聲，“鋪子頭一天開業，怎們能不來瞧瞧？”

蘇仁和孫小山忙着趕做獨輪車，秦子楚又正是備考的關鍵時期，所以說好了開業的事由蘇小寒和秦子勝負責。

但今日大家還是都來了。

“爹和阿爹也來了嗎？”

“嗯，學禮和游萬也在。”

蘇小寒看了眼地面，小聲道：“相公，我們下去說。”

“好。”

秦子楚自己先下了木梯，然後直接攬着蘇小寒的腰把人抱了下來。

蘇小寒羞紅了臉，“相公，這是在大街上呢。”

“時辰還早，沒人瞧見。”

蘇小寒趕緊從秦子楚懷裏下來，然後胡亂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小聲道：“勝兒去哪裏了？”

“我一來他就跑進去了。”

“那，那我也進去了。”

說着就要往回跑，秦子楚知道他不好意思，也沒攔，只笑眯眯地跟着回了。

蘇仁和孫小山，還有莊學禮和游萬正在鋪子裏參觀，秦子勝在解答他們的問題。

蘇仁笑道：“你小寒哥哥說你把鋪子裏布置的很精細，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孫小山拍拍秦子勝的手臂，一臉的疼愛之色，“勝兒越發能幹了。”

游萬東看看西看看，對這些新奇好玩的玩具簡直愛不釋手。

他和秦子勝打商量，“勝兒，每樣給你游哥哥留一個如何？”

秦子勝一擡下巴，傲嬌道：“看今日生意如何吧，若是沒賣完就給你。”

游萬看了一圈，無奈道：“這麽少，怕是不夠賣吧。”

“這已經很多了，我們才頭一天開業呢。”

莊學禮往外看了一眼，“時辰差不多了，是不是該布置起來了？”

秦子勝跟着看了一眼，立刻顧不上和游萬說話了，趕緊往外走。

這也是秦子楚給他出的主意。

在蘇記鋪子門口放置一張大桌，上面擺放着幾個四階華容道，只要客人能在一盞茶的時間內挑戰成功，就可以進鋪子裏任意挑選一個玩具。

還可以得到五個圈。

蘇記在鋪子後面的空地上擺放了很多小玩意兒供客人們套圈。

當然，挑戰不成功直接進鋪子裏買也是可以的，買一樣東西也可以得到五個圈，多買多得。

套圈的玩意兒有些是蘇小寒和秦子勝去街上買的，比如胭脂水粉，還有價格低一些的配飾，有些則是自家出品的各種木簪、妝奁盒等等，皆是做工上乘，精致美觀。

畢竟是開業，蘇記還是很舍得投入成本的，胭脂水粉那些買的都是時下流行的款，并沒有拿劣質産品糊弄人。

游萬看的啧啧稱奇，“秦兄，不愧是你啊，怎麽什麽妙招都想的出來？你這腦子裏都裝的什麽啊？”

莊學禮也很服氣，“本來只想着來看看就走，現在我是舍不得走了，非得看會兒熱鬧才行。”

游萬點頭，“可不是，我也留下了。”

秦子楚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了十幾個圈分給大家，“來，大家都試試，看還要不要調整距離。”

“等等。”

游萬擡手，然後在衆人疑惑的視線中摸出了一個銀元寶，放在了最遠最中心的位置，“我加一個。”

秦子楚：“……”

貴公子出手就是不一樣。

“我也加一個。”

莊學禮作為富三代出手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他直接解了腰間的一枚玉佩，也放在了最後一排。

秦子楚好笑道：“就一開業小游戲，活躍氣氛用的，你倆不至于這麽下血本吧？”

游萬擺擺手，“這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莊學禮沒說話，但觀他的神情是一樣的意思。

秦子楚：“……”

秦子勝又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大家拿着圈開始套。

首先是游萬，他拿了五個，呼啦啦一頓甩，姿态潇灑的不得了，但一看戰績——

一個也沒套着。

他也不沮喪，反而還哈哈大笑，“這東西真有意思，我再來五個。”

第二個是莊學禮。

他吸取了游萬的經驗，沒有那麽随意，而且先在邊上試了試手感才來。

他的成績比游萬好一些，套中了一個中間的木簪。

“我也再來五個。”

第三個是秦子楚，他在現代的時候就玩過很多次，所以直接把目光鎖定在了後面幾排，最後他套中了靠後排的一盒胭脂。

接下來蘇小寒、蘇仁、孫小山，還有卓京項橋都玩了一輪，大家都玩嗨了，甚至還打起賭來，看誰先套到銀元寶和玉佩。

只有秦子勝跑來跑去給大家撿竹圈，剛開始大家試手感還好，後來玩開了他就不樂意撿了，幹脆兩手一攤不管了。

又玩了一會兒，孫小山笑道：“好了，時辰差不多了，勝兒小寒快去外頭放炮吧。”

秦子勝一骨碌爬起來，甩開腿就往外跑。

很快挂炮就點起來了，噼裏啪啦炸響，蘇記就熱熱鬧鬧地開張了。

很多路過的人被這股動靜吸引過來，然後好奇地看着門口的那張大桌。

秦子勝熱情道：“諸位父老鄉親們，今日是我們蘇記開張第一日，所有的東西都準備了試玩，您可以随意。”

有人指着桌上的華容道好奇道：“小掌櫃，這木板子是什麽呀？”

聽見人家叫自己小掌櫃，秦子勝臉都紅了，“這是華容道，我們蘇記出品的益智類玩具。小孩大人都能玩，對頭腦可好啦，尤其是小孩，如果你想給你家小孩啓蒙的話，不妨先讓他玩一玩這個，很有用哦。”

一聽可以給孩子啓蒙，在場的好些人立刻來了興趣，“只聽說過《千字文》啓蒙的，你這木板子也能？”

秦子勝點頭，“是呀，我們蘇記以前在家鄉的府縣開的時候，華容道賣的可好了，連官學都辦了華容道大賽呢，裏面的秀才先生們個個都喜歡的緊呢。”

“秀才先生們都喜歡？”

這話一出，馬上就有人過來桌邊坐下了，“這東西怎麽玩？”

秦子勝大聲道：“今日我們蘇記開張，特地設置了一個小游戲給大家玩，只要在一盞茶時間內解決這個華容道，那我們蘇記鋪子的東西随你挑，不過只能挑一個哦。”

一聽可以随意挑，立刻又來了幾個人，一時間大桌邊被擠的滿滿當當。

秦子勝開始說規則，他說的很仔細，一邊說還一邊演示，務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了解。

“好，那我們現在就開始，請大家坐好，我準備計時啦。”

因為秦子楚他們都在，所以原本設定的四個人同時玩變成了六個人一道。

每人看一個。

秦子勝負責巡場。

“準備好了嗎，三二一開始！”

秦子勝一聲令下，六個參賽者一齊打開華容道的蓋子，有人動作慢了些還被周圍圍觀的人吐槽。

“快些呀，人家都開始了。”

被催的人本來只是想随意玩一把，這下好，被催的也急了，不自覺就加快了動作。

很快噼裏啪啦撥打木塊的聲音就此起彼伏，還有不間斷的議論聲和說話聲，蘇記這邊簡直熱鬧極了。

更多的人圍了過來。

秦子勝高聲提醒，“諸位不要提醒哦，讓參賽者獨立完成。”

議論聲頓時小了很多。

“哎呀，又亂了。”

“這玩意兒怎麽這麽難，我還以為很簡單呢。”

也有邊上說風涼話的，“不就一點小木塊麽，有什麽難的。”

但又看了一會兒後他就說不出這種話了。

很快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秦子勝輕輕敲了一下鑼，大聲道：“時間到啦。”

六人全軍覆沒，一個也沒完成。

個個看着都聽喪氣的。

秦子勝笑着安慰他們，“這可是秀才先生們玩的東西呀，給小孩啓蒙用的，沒有點難度怎麽成呢，大家頭一次玩已經很厲害啦。”

被他這麽一說，六人的臉色立刻緩和了很多，是啊，這可是讀書人玩的東西，難才是對的。

不是他們的問題。

同時想要挑戰的人更多了。

蘇小寒溫聲道：“你們可以去鋪子裏瞧瞧哦，裏面不光華容道，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哦。”

這時第二局的人已經上桌了，那些擠不進去觀看又不想走的便順勢進了鋪子。

蘇仁和孫小山熟練地幫着介紹。

第二局游戲結束，又是全軍覆沒。

第三局依然如此。

有人不樂意了，“說什麽秀才先生們喜歡的東西，誰曉得是不是真的，說不準這玩意兒根本就沒有解法，就是騙人花銀子的。”

秦子勝看了眼自己哥哥。

秦子楚勾唇，淡定道：“我們來一局。”

莊學禮和游萬立刻點頭，然後雙雙入座。

秦子勝笑了，“我也來。”

游萬開始搞事，“不用一盞茶，半盞茶就夠了。”

秦子楚笑着搖搖頭，然後沖着蘇小寒溫柔道：“小寒，幫我們計時。”

蘇小寒點頭，“好。”

剛才質疑那人立刻道：“不用他，我來替你們計時，半盞茶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玩成。”

蘇小寒和秦子楚對視一眼，然後就往後退了一步。

莊學禮冷靜道：“準備好了，開始吧。”

質疑那人從四人臉上一一看過去，他們看起來年紀都不大，尤其是秦子勝，面容稚嫩，還是個娃娃。

他就不信了。

“開始！”

然後周圍人就見到了奇跡般的一幕，只見這四人，刷刷刷幾道，他們都還沒看清呢，人家已經完成了。

“好了。”

四人幾乎同時收手，然後四個按序排列的華容道便整整齊齊地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質疑那人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這，這麽快？”

不光快，這四人還再一次伸手，把自己歸位好的華容道又恢複了原先雜亂的模樣。

秦子勝起身，笑道：“我方才已經說過了，華容道是秀才先生們都愛玩的，大家頭一次玩覺得難是正常的，等買回家多練習練習自然就好啦，這還是最最簡單的入門級呢。”

“啥？”

“最簡單的？”

秦子楚直接進鋪子裏取了個最難的出來，然後在衆人驚嘆的視線中刷刷幾下給搞定了。

霍！

現場徹底沸騰了。

趁着人多，秦子勝又從裏面抱出一個滑板，自己熟練地跳上車滑了幾圈然後又流暢地跳下來，收板。

衆人眼睛都看直了。

“這什麽東西跑這麽快？”

“這叫滑板，熟練的話可以外出用，比走路快得多哦。”

正在大家眼花缭亂的時候，蘇小寒從裏面又拎出一個滑板車。

這是加固過的成人版，他現在在家的時候也經常用。

等他演示過後，現場的人都傻了，看蘇記所有人的眼神仿佛在看天上下凡的神仙。

這麽多人看着自己，蘇小寒有點不好意思，但他說話并不顯緊張，“這是大人用的滑板車，平日裏大家短途外出可以拿來當代步工具，比走路快很多。”

說着他就點了一個十歲出頭的少年，讓他來試着騎了幾圈。

少年瞪大了眼睛，他覺得自己方才好快，噌的一下就從那頭到了這頭。

“爹，這個好，我想要這個。”

少年的爹樂呵呵道：“成，給你買一個。”

“還有方才那個木塊塊，我也要。”

“兩個啊，先問問價錢再說吧。”

蘇小寒順勢說了套圈的事，少年一聽立刻雙眼亮晶晶地拉着自己爹進鋪子裏去了。

剛才第一批進去的客人這會兒已經買了東西在套圈了，後院裏瞬間熱鬧起來。

秦子楚拍拍秦子勝的肩，“你去裏頭吧，這裏交給我們。”

秦子勝點頭，進去了。

華容道的挑戰還在繼續，但因為看的人少了，所以變成三人同時挑戰。

因為剛才滑板和滑板車的演示，很多人直接進去買東西了，但圍觀的人卻并不見少，因為有新的客人源源不斷地圍過來。

人本來就有從衆心理，見這邊人多自然要過來瞧瞧熱鬧，來了以後一看有人在挑戰，才一盞茶幹脆看完再走，這一看可不就留下了。

到下午的時候消息不知怎麽傳到附近的國子監去了。

于是等到國子監的下學時間後，蘇記門口便多了幾個穿着統一袍子的學生。

這幾人顯然都認識游萬，一見了他便湊上來，好奇道：“游少爺，聽說這叫什麽華容道的玩意兒可以檢測腦子好不好，真的假的？”

游萬無語道：“什麽檢測腦子好不好，它叫益智類玩具，玩多了對腦子好。”

游萬從幾人臉上一一看過，然後狀若無意道：“不過這東西說來也神奇啊，我們官學上回辦了個華容道大賽，前面幾名居然全都中舉了，估計在做學問這塊兒也算是能檢測一二吧。”

他說的若有似無，沒有一個字的準話卻給人無限的遐想空間。

“游少爺，這前幾名該不會就有你吧？”

游萬謙虛道：“我也就第二，第一名中了亞元。”

還不等幾人開口，他又道：“哦，忘記說了，做出這玩意兒的人後來中了解元。”

幾人：“！！！”

這又是解元，又是亞元的，幾人看華容道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

還有眼前的游少爺，當初他考秀才都是挂車尾才中的，離開國子監之前也沒見有任何中舉的意思，結果去了某地的官學才一年，居然就中了舉回來。

雖然是倒數第一名，但也是舉人啊。

就是國子監，全大永朝最牛的國子監也才出了三個舉人而已。

幾人狐疑地看了眼桌上的小木板，難不成這玩意兒真能檢測學問水平？

幾人馬上就坐下了。

游萬給秦子楚和莊學禮抛了個得意的眼神，兩人憋着笑沖他豎了個大拇指。

等都挑戰結束後，幾人雙眼渙散，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難不成他們平日裏在國子監拼命苦讀都是假的嗎？

圍觀的人安慰的話都說了好幾輪了，這回也順嘴就說了，“後生，別難過，這玩意兒是秀才先生們玩的，你們完不成也是正常的。”

先前幾回被安慰的人一聽這話臉色都會好轉，然而這幾人卻更絕望了。

他們就是秀才啊。

游萬拍拍他們的肩，安慰道：“反正下回鄉試還有三年呢，來得及。”

幾人：“……”

幾人腳步虛浮地回去了。

然後更多的國子監學生湧了過來。

這些學生生來就是天之驕子，家世好，大多腦子也不錯，骨子裏就是争強好勝的。

個個都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

平日裏他們在國子監就比來比去，現在一看外頭居然還出了個新鮮玩意兒，據說玩的好的都中舉了，那還得了。

這些人都交給游萬去招呼了。

圍觀的人看的津津有味，有些人還小聲道：“原來國子監的學子們也不咋樣啊。”

“我家小子比他們聰明多了，明兒就送他去學堂讀書去。”

國子監的學子們：“？？？”

他們好像也突然重新認識了自己一般，原來自己這麽笨的嗎？

這腦子怎麽就轉不過來呢？

秦子楚咳了一聲，有些心虛。

本身這就是個挑戰，又不是為了給客人們送東西的，自然要設置的難一些了。

一盞茶的時間對于第一次接觸華容道的人來說，确實是有些短了。

正當他想出來打個圓場時，突然有個年輕男人站了出來，“我來試試。”

游萬笑眯眯地看過去，然後就愣住了。

年輕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不必多禮。”

游萬應了一聲，“是。”

年輕男人站出來以後，還有個年紀大些的男子也跟着走了出來，“我也來試試吧。”

若這會兒蘇小寒或者卓京項橋在的話一定能認出來，這位年紀大些的男子就是他們前陣子剛認識的嚴嘉嚴大學士。

游萬憋着不能說，只能拼命給秦子楚和莊學禮使眼色。

其實不用他使眼色，他的态度就已經說明問題了，秦子楚和莊學禮又不瞎。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地裝作沒看出來，繼續按規矩辦事，給兩人計時。

年輕男子突然擡手，“換一個更難的給我吧。”

秦子楚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倒是讓他看出幾分隐約的熟悉來。

好像之前見過似的。

不等他有所動作，游萬已經麻溜地跑進鋪子裏拿了一個六階的出來。

秦子楚愣了一下，怎麽直接到六階了？

年輕男人神色如常地接了過去。

秦子楚按下心裏的那一絲怪異，冷靜地喊了開始。

然後奇跡發生了，兩人居然全都通關了。

尤其是年輕男人，一般人拿到手以後稍加觀察便會急切地上手，畢竟時間緊迫，但他卻不同。

他足足觀察了半盞茶的時間才上手，然後雲淡風輕地撥弄了一陣，就結束了。

那群國子監的學子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然而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另一邊那位也結束了。

秦子楚不由多看了幾眼那位年輕男子，這可能是他從出生到現在見過智商最高的人了。

游萬悄悄給他比了一個“七”。

秦子楚瞬間明白過來。

原來是七皇子。

仔細看過後發現還真是，當初在官學的時候不敢細看，再加上他始終懶懶地低着頭，所以只模糊看了個輪廓。

知道是七皇子之後，秦子楚也想起來了，當初比賽的時候七皇子就把四階和五階玩過了，所以今日才一上來就要了六階。

兩人通關後，國子監那群學子更沉默了，他們大多認識嚴嘉，對這個常年在京郊大營的七皇子卻不熟悉。

大學士比他們強也就罷了，這個年輕男人看着比他們還小，憑什麽比他們強這麽多？

七皇子淡淡道：“先前曾有幸接觸過。”

秦子楚和游萬知道，他只接觸過四階和五階，六階這是實打實的第一回，而且當初他剛接觸四階五階的時候甚至比練習許久的莊學禮還要好。

但七皇子這話聽在國子監那幫學子耳裏，卻讓他們松了口氣。

他們甚至自動把接觸過理解成了玩過，而且還是玩過很多回。

那也沒什麽了不起的，換他們他們也能。

秦子楚笑道：“恭喜二位，按照游戲規則，二位可以去我們鋪子裏任意挑選一樣喜歡的物件兒，請。”

嚴嘉微笑着點了點頭，七皇子還是那個不鹹不淡的模樣。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鋪子。

鋪子裏只有蘇仁和孫小山，其他人都在後院裏。

“二位可以随心挑選，一會兒還可以去後院套圈，挑戰成功的人可以得到五個圈。”

嚴嘉頗感興趣道：“套圈又是什麽？”

秦子楚簡單解釋了一下。

嚴嘉立刻沖七皇子道：“公子，要不咱們先去後院吧，聽着着實有趣。”

七皇子無可無不可，“走吧。”

兩人又去了後院。

秦子楚招呼秦子勝，“勝兒，拿十個圈來。”

秦子勝蹦跶過來，興奮道：“哥哥，這兩位客人挑戰成功了嗎？”

秦子楚點頭。

秦子勝立刻把圈分給七皇子和嚴嘉，笑眯眯道：“恭喜二位，二位是小店挑戰成功的第一人和第二人，所以我多給二位幾個圈哦。”

他現在越來越會做生意了。

嚴嘉接過，“多謝。”

秦子勝擺擺手，“二位稍等片刻，前面還有幾位，很快的。”

“好。”

等輪到他們的時候，蘇小寒先把場子裏的圈收幹淨，然後轉過頭來，剛要說話就愣住了。

這人不是那個嚴大學士麽？

嚴嘉朝他搖了搖頭，讓他別說出來。

蘇小寒定了定神，然後便走到邊上去了。

秦子楚自然沒漏掉他方才那一刻震驚的神色，略一思忖心裏便有了猜測。

記得游萬先前提過一嘴，七皇子和嚴嘉私交不錯，看來是真的了。

嚴嘉迫不及待地站了上去，放眼一瞧，有些失望道：“為何沒有藥草？”

蘇小寒：“……”

送客人藥草，客人可能會生氣吧。

不過嚴嘉也就是随口一問，沒得到回答也無所謂，第一個圈已經丢出去了。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不得不說，他的風格和游萬倒是有幾分相似，都是随意那挂的。

最後幾個圈下去，顆粒無收。

嚴嘉照舊樂呵呵的，“公子你來？”

七皇子點頭，然後上前一步，他的風格也很随意，揚手直接一丢。

不過到底是常年駐紮京郊大營的人，這一手可不簡單，套中了一支木簪。

秦子勝撿起來，随口道：“恭喜公子，套中了我們蘇記掌櫃親手制作的薰衣草木簪，薰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相信公子不久就能遇上自己的心儀之人啦。”

嚴嘉笑盈盈地拍了兩下掌，“等待愛情，這個花語好，适合公子。”

七皇子一貫清冷的面色難得的浮出幾分尴尬，對于秦子勝遞過來的簪子沒有任何的動作。

嚴嘉替他接了，笑道：“公子，我觀那一排木簪每個花樣都不同，不如你都套上來看看是何花語？”

七皇子：“……”

接下來他的圈就刻意避開了木簪。

而且也不知道是心緒受了影響還是故意的，後來他一個也沒套中，最後也只得了那一支薰衣草花簪。

“不用了，還回去。”

秦子勝不解道：“公子，這個木簪是男女同用的，你真的不要嗎？”

“要要要。”嚴嘉推着七皇子往外走，“我們還要去選東西呢，小掌櫃帶路吧。”

秦子勝一頭霧水地帶着他們過去了。

游萬拽着秦子楚和莊學禮跟了上去。

嚴嘉看什麽都興致勃勃，他摸了摸滑板，“這是什麽？”

秦子勝給他演示了一下，嚴嘉眼睛一亮，“我要這個。”

七皇子看了下旁邊的滑板車，“這是？”

秦子勝又演示了一遍，七皇子還沒說什麽，嚴嘉又道：“這個我也要。”

秦子勝提醒他，“只能選一樣哦。”

嚴嘉不以為意，“我買。”

秦子勝：“哦。”

之後看到每一樣嚴嘉都說要，連小孩子玩的小木馬他都不放過。

反觀七皇子倒是興致缺缺，始終沒說過要字。

最後便宜了嚴嘉，他得了兩樣免費的東西，然後付了其他的銀子。

開張第一日，蘇記一直忙到夜深才把所有客人送走。

若不是有宵禁，怕是還要再忙一會兒。

“別收拾了，快到宵禁了，趕緊先回吧。”

“好。”

牛車踢踢踏踏，緩慢而沉穩地朝家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