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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6

幾日後,游萬跑來找秦子楚和莊學禮,興奮道:“有一樁大好事,你們猜?”

秦子楚放下手裏的筆,擡起眼好奇道:“什麽事值得你如此興奮,難不成你在滑板大賽上贏了那幫公子哥兒?”

游萬前幾日剛說過國子監那幫學生要舉辦滑板大賽,拉着他一塊兒參加呢。

游萬一臉不屑地擺手,“贏他們還用說?你們是沒瞧見,一個個輸的臉都綠了,就是晚上回家我爹把我罵了一頓,說我淨惹事。”

“不過也還好,這些少爺公子家兩邊的人都有,現在被我一得罪,我爹那頭倒是松快了不少,沒人來逼他站位了。”

莊學禮笑了一聲,“不是這個,那是什麽?”

游萬又恢複了興奮的表情,“是會試的事,我打聽到其中一位主考官了。”

秦子楚和莊學禮對視了一眼,笑道:“讓你這麽高興的,該不會是嚴大學士吧?”

游萬啪啪鼓掌,“沒錯,就是他。”

秦子楚和莊學禮也都很驚喜。

對其他學子來說,酷愛藥草又特立獨行的嚴大學士出題簡直是噩夢,因為你哪怕把所有藥草的名稱習性全背下來也摸不準他的出題方向。

更何況,也沒幾個人能真的把所有藥草的名稱習性全背下來。

但對秦子楚三人就不同了,因為蘇小寒,他們經常接觸藥草,根本不需要突擊準備。平日裏也經常就邸報上的事情展開各種角度的讨論,所以他們的思維方式和別的學生是不同的。

莊學禮開口,“其實也不奇怪呀,如今朝堂上站隊分明,中立的沒剩幾個,而恰好嚴嘉就是其中之一,他又是大學士,陛下不用他用誰?”

游萬點頭,“陛下還是英明的,這要是換了晉王殿下的人或者三皇子的人來,那肯定是要夾帶私貨,偷偷替自己這頭籠絡人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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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他壓低了聲音道:“就是不曉得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最終會選哪位殿下繼任自己的位置。”

秦子楚看了他一眼,“這不是咱們能讨論的,你爹如今身份又尴尬,下回還是別說了。”

莊學禮也贊同,“子楚說的沒錯,小心一些。”

游萬抓抓頭,讪讪道:“難道你們不着急嗎,會試殿試以後咱們就要進入朝堂了,到時候就和我爹一樣,被逼着選擇一邊站位,我倒是還好,主要是擔心你們兩個。”

秦子楚笑了一下,“等考試結束再說吧,若咱們沒進一甲,人家也不會拿咱們當回事的。”

游萬着急,“怎麽可能,你們倆都會進的。”

莊學禮拍拍他的肩,溫聲道:“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們,但眼下确實急不來,我們只能做好自己手頭的事,一步一步來。”

其實道理游萬又怎麽會不知道呢,他只是親眼見過他爹經歷的險境以後,忍不住擔心兩個好友罷了。

秦子楚重新坐回去,輕聲道:“我倒覺得七皇子不容小觑。”

游萬愣了一下,“七皇子?哦你和他接觸過兩回,這樣想也是很正常的,他的确很聰明,在兵法上也頗有造詣,但想要繼任那個位置,并不是自身才識過人就可以的,關鍵他身後沒人。”

“嚴大學士呢?陛下如此信任嚴大學士,難道他不會在陛下面前替七皇子美言幾句嗎?”

游萬差點笑出聲,“嚴嘉?他可是出了名的随性散漫,整日裏就愛在府上鼓搗他那些藥草,據說他還多次向陛下請求告老還鄉,就為了心無旁骛地研究藥草呢,你說這樣的人會對奪嫡有興趣麽?”

“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公然和七皇子私交緊密,放在那兩位眼裏,這倒成了七皇子無心皇位的有力佐證了。”

莊學禮搖頭,“可惜了。”

游萬知道他最看好七皇子,但這種事情畢竟不是他們說了算的,便安慰道:“也不一定呢,說不準陛下突然發現那兩位……然後特地為七皇子鋪路呢,說不準的,咱們還是讨論下考題方向吧。”

此時三人都沒把這話當真,也不敢往深了聊,很快就說正事去了。

接下來兩個月,蘇家人忙的腳不沾地。

尤其在國子監掀起了一陣滑板、華容道大賽的風潮後,蘇記的玩具簡直是賣爆了。

京城裏其他木匠鋪子反應也快,沒多久就制出了仿品,但蘇記到底是頭一家,門口又有挑戰賽。是的,後來因為能通關的人變多了,秦子勝和蘇小寒又改成了挑戰賽。

而且蘇記因為對木材的需求量大,成本價壓得低,賣的又多,價格上反而便宜些,如此一來,即便那些仿品制作的也很不錯,但買的人卻很少。

等華容道的風潮稍稍過去後,秦子勝和蘇小寒又開始推俄羅斯方塊和七巧板。

由卓京和項橋在旁邊随意地給出木塊,然後讓客人往上堆疊,或者給出一個形狀,要求客人拿七巧板拼出來。

不光如此,秦子楚還抽空把自己在現代的時候看過的一些綜藝游戲給寫了出來,交給秦子勝和蘇小寒去組織。

這樣一來,蘇記門口每日都熱熱鬧鬧的,歡聲笑語不斷,客流量一波又一波從來沒斷過。

現在卓京和項橋已經沒辦法管家裏的事了,鋪子裏的事都忙不過來,家裏這邊全靠莊學禮帶來的人。

後來蘇小寒往鋪子裏招了幾個夥計,兩人才松快了些。

之後秦子勝就幾乎不往鋪子裏去了,他得在家裏加班加點地忙活,不然鋪子裏的貨根本供應不上。

于是連十四歲都不到的小少年便過早地體會到了996的痛苦。

蘇仁和孫小山勸他緩一緩他還不肯,非說市面上仿品多的很,他要是不做,生意遲早要被人家搶了去。

蘇仁孫小山沒辦法,只好找秦子楚來勸。

秦子楚看着秦子勝眼底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二話不說直接拎起他就往屋裏走。

“別做了,趕快去休息。”

“哥哥你別拉我,我今日不做,鋪子裏明日便要缺貨。”

“缺個幾日貨也沒什麽,正好小寒也累壞了,讓他休息幾日。”

秦子勝一走,整件鋪子全靠小寒一人撐着,本來就瘦,現在更是瘦的我見猶憐的。

秦子楚心疼壞了,偏偏小寒也不肯休息,眼下正好,幹脆把鋪子關上幾日,把這兩人關在家裏好好歇歇。

秦子勝機智地抱住了一根柱子,拼命搖頭,“哥哥你別管我了,國子監那邊還有一批滑板沒做呢,我保證我明日就休息,成不?”

秦子楚:“……”

蘇仁走過來,嘆了口氣道:“這樣好了,正好我這頭獨輪車也做了五十架了,我先停一停,勝兒手裏的活我來替你做。”

“不成啊師父,你和師母也忙了這麽久了沒歇過,你們才該去休息呀。”

孫小山掰開他的手,把他從柱子上拉下來,笑道:“我們只做活又不用去鋪子裏招攬客人,不累的,三日後我們把所有的滑板做好,然後你和小寒去國子監給他們送貨,用獨輪車去送。”

秦子勝眼睛一亮,立刻立正站好,“還是師母有主意,用獨輪車送貨正好給咱家宣傳宣傳,我和小寒哥哥一路再多叫賣幾聲,好讓人家都曉得蘇記出新貨了,嘿嘿,我知道啦師母。”

孫小山:“……”

他和蘇仁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這小子反應夠快的。

秦子楚扶了扶額,怎麽回事啊,一大家子怎麽都是一個性子啊。

晚上蘇小寒回來的時候秦子勝立刻迫不及待地把消息告訴了他,還興奮道:“小寒哥哥,我讓卓大哥和項大哥替我拟定了一條路線,沿着這條線走,大半個京城都能走過來,咱們沿路多吆喝吆喝,好讓大家都曉得咱們蘇記出新貨了。”

蘇小寒也很高興,“成啊,咱家勝兒越來越能幹啦。”

秦子勝鋪開輿圖,準備給小寒哥哥好好講講當日的行動路線。

結果剛鋪開就被一只修長的大手給抽走了,擡眼一看,他哥秦子楚正一臉嚴肅地看着他呢。

那眼神仿佛他是什麽拐走他老婆的大惡人似的。

“哥哥?”

秦子楚一把把他扯開,然後牽起蘇小寒的手,溫柔道:“小寒乖,勝兒最近有些魔怔了,咱別和他玩了。”

秦子勝:“???”

蘇小寒噗嗤笑出了聲,“相公,你別開勝兒玩笑了,他是在為鋪子着想呢,而且你沒發現麽,他現在越來越能獨當一面啦。”

秦子勝:嘿嘿。

還是小寒哥哥好。

秦子楚嘆了口氣,“不成,你倆都需要休息, 去國子監的活你們不用幹了。”

“那誰幹?”

“我幹,我去替你們送。”

原本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莊學禮走過來,“我也去,你們就歇幾日吧。”

蘇小寒有些擔心,“可是,距離會試沒幾日了。”

秦子楚搖頭,“沒事,也不在乎這一兩日的功夫。”

莊學禮從秦子楚手裏把輿圖拿了過去,看了一眼道:“就按照這條路線走是不是?”

秦子勝點了點頭。

“那我拿走了?”

秦子勝下意識地又點了點頭。

秦子楚出去之前交代他們,“從明日開始,蘇記歇業三日,挂出公告去,三日後新品發布,其他的你們自己發揮。”

“之後你們倆就好好休息,不許幹活了,知道嗎?”

秦子勝和蘇小寒齊齊點頭。

秦子楚挨個摸摸腦袋,“乖。”

等他出去後,秦子勝和蘇小寒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看起來都有些傻乎乎的。

這三日兩人真就把鋪子關了,好好在家裏休息,包括卓京和項橋。

蘇仁和孫小山把所有的滑板做完,等秦子楚和莊學禮出去送貨後,他們也休息了。

再不休息一把老骨頭真的撐不住了。

出門後,莊學禮玩笑道:“等三輪車和自行車出來,咱倆還沿着這條路線兜一圈,一定十分暢快。”

秦子楚點頭,“好啊,再叫上游萬,我們三人來個環繞全京城的騎行比賽。”

“好極了。”

“好什麽?”

突然一到熟悉的生意插進來,不樂意道。

秦子楚笑了,“你怎麽來了?”

游萬哼了一聲,“你們兩個有好事不叫着我。”

秦子楚指了指兩架獨輪車上滿滿當當甚至還放不下的貨,好笑道:“跑腿的活兒,也叫好事?”

游萬一想也是,“那你們那什麽騎行大賽可不能少了我。”

“自然,少不了你的。”

游萬既然來了,自然也不會閑着,而且他也擔心兩個好友去了國子監被那夥人刁難,于是他也取了一架獨輪車,幫着分擔了一部分。

這樣秦子楚和莊學禮就輕松多了。

三人一邊走一邊讨論學問,倒也算把時間利用起來了。

剛開始游萬和莊學禮還不好意思吆喝,後來見秦子楚一臉坦蕩,兩人才開始喊出聲。

真正喊出聲以後又覺得還挺有意思。

游萬不知道的是,他這純粹幫助好友的舉動,又給晉王和三皇子黨加深了不務正業的印象,連帶着他爹那兒的壓力又少了幾分。

搞得游尚書簡直都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嘆氣了。

三人直到傍晚才繞回到國子監門口。

不知道誰家的馬車正好堵在了門口,三人等了一會兒卻不見人下來。

游萬小聲抱怨道:“誰家這麽不懂事,這眼看着都要下學了他們還堵在門口,一會兒裏頭的人怎麽出來。”

他轉頭和秦子楚莊學禮道:“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些,我過去瞧瞧。”

“當心。”

“知道。”

游萬謹慎地靠近,同時不着痕跡地觀察馬車的外觀。

他是內行人,能看得出來眼前這輛馬車雖然看着低調,其實用料皆是上乘,主人必定非富即貴。

不過也正常,這國子監裏的學子哪個家裏不是非富即貴?

他輕輕地敲了一下馬車的車壁,謹慎道:“勞駕,可否容我們先過?”

片刻後裏面才傳出動靜,馬車簾子被掀開了一角,游萬微笑着看過去——

然後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秦子楚和莊學禮看着一臉被吓到了的游萬,擔憂道:“怎麽了,馬車主人是誰?”

游萬幾不可查地搖搖頭,“一會兒你們就曉得了。”

秦子楚和莊學禮對視一眼,都很茫然。

大約一刻鐘過後,裏面傳出清晰的三聲梆子聲,随後喧鬧聲就往這邊傳過來。

國子監下學了。

前面的馬車也有了動靜。

從上面下來一個持着拂塵的老者,對方面容沉靜,看不出絲毫情緒,随後馬車上又下來一位。

這位秦子楚他們都認識,是七皇子。

老者微微低着頭,看着恭敬,說出來的話卻沒有絲毫恭敬,“七殿下,陛下特地吩咐您在這裏抄書,這段時日就委屈您了,一切吃食住處皆由國子監安排。”

七皇子微一點頭,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勞煩公公了。”

“殿下,請吧。”

兩人簡單的對話把游萬看呆了,連帶着下學準備出來的那些個學子,個個表情五彩紛呈。

七皇子進去後,他們趕緊收好表情向他行禮。

然後等七皇子走過去之後,開始拼命給自己的同伴使眼色。

游萬壓下心裏的各種猜測,擡起手來招了招,大聲道:“裏面的,你們的滑板到了,趕快過來領。”

一聽滑板到了,氣氛瞬間又歡快活躍起來。

“怎麽才到啊,你們蘇記怎麽這麽慢啊?”

“喲,這不是游公子麽,放着尚書府的公子不做,跑來做生意啦?”

游萬笑嘻嘻道:“前幾日剛剛輸給我,怎麽,這麽快又得意上啦?”

“你……”

游萬從獨輪車上取了一個滑板塞到對方懷裏,“趕快拿着你的新滑板好生練習吧,再像上回那樣輸的那麽難看,回頭我爹又要罵我惹事了。”

對方接下滑板,恨恨道:“你爹好歹也是個吏部尚書,整日裏像個縮頭烏龜似的縮在家裏,難怪三殿下不喜……”

身邊人推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再說。

這話着實有些狂妄了,游萬的爹怎麽說也是吏部尚書,正兒八經的正二品大員,即便如今在朝堂上被排擠也輪不着一個公子哥兒來置喙。

對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嘴快了,但想想三皇子如今的地位,又覺得自己沒必要道歉。

最後也只是哼了一聲,抱着滑板走了。

游萬面色不變,淡定地發完了所有的滑板,等所有人都離開後才啐了一聲。

“沒家教的狗東西。”

三人推着空下來的獨輪車往回走。

游萬很快就把剛才那點不愉快的小插曲給忘了,興致勃勃道:“你們都猜到了吧,方才那位公公就是陛下跟前的大總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能出動他親自來呢,七皇子到底犯了什麽大錯啊?”

秦子楚提醒道:“方才他似乎提了,是七皇子言語不端惹怒了陛下,所以陛下罰他來國子監抄書。”

游萬若有所思道:“你們不覺得很怪嗎,罰禁足,罰什麽都好,怎麽偏偏要罰七皇子來國子監抄書呢?”

莊學禮随口道:“興許是因為七皇子是個武人?”

游萬點頭,“有可能,把一個武人罰去抄書,陛下可真夠狠的。”

這是精神上的折磨啊。

其實國子監離着蘇記并不遠,不刻意繞路的話很快就到了。

三人把獨輪車放在鋪子裏,然後鎖上門回家。

到家後,游萬又細細把剛才的事情咂摸了一遍,狐疑道:“不對啊,你們還記不記得,他們是等到國子監下學才下車的,好像,好像就是要讓那些人瞧見似的。”

秦子楚點頭,“你這麽一說的确詭異,難道陛下是為了特意在衆人面前下七皇子的面子麽?”

莊學禮疑惑道:“七皇子似乎并非注重面子之人。”

游萬表示同意,“沒錯,七皇子被放逐這麽多年,還在乎這個?”

頓了頓,莊學禮又提供了一種可能性,“陛下莫不是故意在那些人面前做樣子?”

游萬睜大了眼睛,“怎麽說?”

“說不準陛下是故意尋了個借口,把七皇子弄到國子監去讀書,畢竟他是個武人,讀的書少。”

“讀書少怎麽了?”

“陛下說不準有心想把皇位傳于他,先讓他讀些治國安邦的書籍,但又不想讓那兩位察覺,所以才讓公公故意做了這一出。”

游萬:“……”

他笑出了聲,“學禮啊,我知道你一貫就看好七殿下,可是你這腦洞開的也太大了吧?沒道理啊,好端端的陛下為何又考慮起七殿下了?”

“太可怕了,若這時陛下真轉向七殿下,那兩位不把朝堂炸了能罷休?是吧子楚?”

游萬看向秦子楚,希望得到他的認同,結果發現他的表情完全不對。

游萬麻了,“你不會也這麽想吧?”

秦子楚笑,“我倒覺得興許陛下也沒想好,若真轉向七皇子,應該不會只有這麽點小小的試探。”

“所以你和學禮的想法是一樣的,你也覺得七殿下有可能?”

“與其說我們覺得他有可能,不如說我們希望如此吧。”

游萬沉默了,他也挺希望的。

不對,是非常希望,他爹如今處境太尴尬了,唯有七皇子即位才能破解僵局。

與此同時,國子監的某間屋子裏。

嚴嘉閑散地坐在椅子上,笑道:“陛下昨日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柳妃娘娘,醒來便記起還有你這麽個兒子,曾幾何時他也是疼愛過你的。”

趙晟睿低着頭抄書,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是你提醒他的吧?”

嚴嘉笑的無奈,“陛下如今是對晉王和三皇子失望了,所以想尋尋看有沒有更多的可能性,你應當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那又如何?”

嚴嘉嘆了口氣,“七殿下,你不能這樣,你應該抓住這次機會努力得到那個位置。一旦陛下認定選擇你優于其他二位,他會替你掃平障礙的,陛下沒有你想象的那麽……”

嚴嘉沒說下去,但趙晟睿明白他的意思。

“我為何要得到那個位置?”

嚴嘉噌的起身,嚴肅道:“殿下,這是你的職責所在,你不努力,難道要把那個位置讓給那兩位嗎?”

“生于皇家,就該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注1),殿下,你推脫不掉的。”

趙晟睿終于放下手裏的筆。

注1:北宋張載,橫渠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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