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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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嘉出了翰林院便直奔七皇子府,但他撲了個空,七皇子府的下人告訴他,七皇子進宮去了。
嚴嘉愣了一下,眼下宮裏頭吵成那副模樣,他去做什麽,難不成……
嚴嘉心中有了某種猜測,馬不停蹄地又進宮去了。
而蘇家這頭。
秦子楚坐着馬車飛奔回家,蘇小寒恰好在院子裏侍弄藥草,一見他進來便驚訝道:“相公,你怎麽又回來了?”
等秦子楚走近一些,他才看清他臉上的一抹焦急,“相公怎麽了,宮裏頭出事了嗎?”
秦子楚握住他的手,“小寒,我要離開京城一陣子,多久回來還不清楚。”
蘇小寒愣了一下,“離開京城,去哪裏呀?”
“定州,那邊出了很嚴重的地動,很嚴重,嚴大學士同陛下推薦了我,三日後便要走。”
蘇小寒立刻道:“我也去。”
秦子楚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不成,地動很危險,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可是相公,我覺得你需要我。”
秦子楚張了張嘴,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他當然需要小寒,不光他需要小寒,其實定州也需要。
想想也知道那邊現在有多少受傷的百姓,小寒懂藥草,絕對可以幫上大忙。
可是……
蘇小寒晃了晃秦子楚的手臂,着急道:“相公你就讓我去吧,你走了我在家裏會想你的。”
秦子楚:“……”
他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狠狠動搖。
還沒等他說話,蘇仁和孫小山聽見動靜也出來了。
“小秦怎麽回來了?”
“宮裏出了什麽事嗎?”
秦子楚把剛才和蘇小寒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孫小山了解自家哥兒,他看了眼蘇小寒,勸道:“小秦,你帶小寒一塊兒去吧,他留在家裏也是日夜地擔心你,吃不好睡不好的,估摸着也不比去定州好。”
蘇小寒點頭,“是啊相公,我可以幫你的,我把家裏餘下的藥草都帶過去。”
秦子楚摸了摸他的頭,無奈道:“這次去定州不光是地動的問題,領頭的不是晉王就是三皇子,我怕到時候牽扯到你身上。”
蘇仁也跟着勸,“人家皇子殿下真要追究,就算小寒在家裏也躲不過,不如一塊兒去吧,小寒還能為定州的百姓做點什麽。”
蘇小寒用力點頭。
秦子楚笑了一下,“其實我也是希望你去的。”
小寒不在身邊,他怕是連覺也睡不好。
蘇小寒高興壞了,立刻轉身往屋裏跑,“那我去收拾包袱,相公你要帶什麽和我說一聲哦。”
“好。”
秦子勝和石頭豆子也來了,三個小孩站在一塊兒跟wifi信號似的,秦子楚走過去挨個摸了一下腦袋。
“哥哥,你要去定州嗎?”
秦子楚點頭,“是,你在家裏照顧好師父師母,還有兩個小師弟。”
秦子勝眼睛很亮,“哥哥,你不覺得我也能幫到你嗎?”
秦子楚:“……”
他一陣頭疼,“你也想去?”
秦子勝點頭,“定州現在肯定缺人手,我會木藝,還懂一點機關術,平日裏還幫着小寒哥哥打理藥草,我去了可以幫到你。”
秦子楚無奈,“你去了家裏的鋪子怎麽辦?”
“卓京和項橋可以看。”
秦子楚搖頭,“不成,他倆可以跟我去定州,你留在家裏,不光鋪子,師父師母也需要你。”
秦子勝看了眼身後的師父師母,想讓他們幫自己說兩句,但秦子楚主意已定,“就這麽定了,卓京和項橋跟着我和小寒去,其他人全都留在家裏。”
蘇仁摸了下秦子勝的腦袋,溫聲道:“聽你哥哥的吧。”
秦子勝耷拉着腦袋,點了點。
石頭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看了眼身邊一臉天真的幼弟,就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秦子楚摸摸他的頭,安慰了一下。
家裏這邊就說好了,秦子楚連口水也沒顧上喝,就又回宮去了。
一路上他都在盤算要怎麽和晉王或者三皇子周旋,到時候勢必會有沖突的,那他要如何護好小寒。
腦子裏千回百轉,一團亂麻。
結果到了宮裏風向居然變了。
游萬高興地告訴他,去定州的主事之人定下來了。
“七皇子?”
“嗯,嚴大學士剛來過,他說的,不會有錯。”
“怎麽回事?”
“聽說是七皇子主動和陛下請的命,許是因為那兩位吵得太兇,陛下覺得頭疼吧,就讓七皇子撿了個漏,正所謂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秦子楚高興道:“太好了,方才來的一路上我還在想怎麽辦,如今一切問題都沒了。”
游萬點頭,“是啊,我也可以去啦。”
莊學禮也道:“還有我,我也去。”
秦子楚愣了一下,“咱們三個都去?那誰來編書?”
游萬:“……”
莊學禮:“……”
是哦。
兩人太高興了,都把編書的事給忘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會兒,然後秦子楚和莊學禮不約而同地把視線投到了游萬身上。
游萬:“???!!!”
不會吧不會吧,該不會要把他一個人留在宮裏吧。
莊學禮咳了一聲,不好意思道:“咱們基本的框架都定好了,接下來主要的任務就是請其他同僚幫忙,這方面我遠遠不如你。”
游萬:“……”
秦子楚也道:“是這樣,咱們編書的工作不能停,但交給其他人我們都不放心,只能交給你。”
游萬艱難道:“我一人也不成啊。”
編書這事兒秦子楚是核心,莊學禮和他都算輔助,在游萬心裏,他比莊學禮更要輔一些。
可眼下兩人一走,事情就全落他頭上了。
說實在的,他有點心慌。
秦子楚笑着安撫他,“不會的,你做得來。”
莊學禮也點頭,“其實你的能力比你自己想象的強得多。”
游萬:“……”
主事人換成了七皇子,大家都松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瑣碎繁雜的籌備事項,除了禮部和刑部沒怎麽參與,其他四部尚書鬧的不可開交。
游萬的父親作為吏部尚書,接到指令後他第一時間拟定了奔赴定州的人選,等上面批複後再一一下發。
這個事情是真的很得罪人,畢竟如今主事的人成了七皇子,官員們大多不想跟着去,所以他收到的大多都是推诿和婉拒。
各種拉扯。
據游萬說,一夜之間他爹就多了不少白發。
戶部的錢始終發不出來,當初三皇子争取的時候戶部尚書明明承諾了一個很可觀的數字,眼下三皇子不去,他就不提了,嚴嘉過去的時候差點和他吵起來。
作為此次籌備的主事人,嚴嘉簡直焦頭爛額。
他去工部那邊要器具又被一頓推诿賣慘,氣的他一腳踹爛了工部尚書的屋門。
估摸着接下來免不了要被彈劾。
但嚴嘉也顧不上了,他馬不停蹄地趕去兵部。
兵部那邊倒是好一些,畢竟七皇子過去一直和兵部有接觸,算是朝中最偏七皇子的一群人了。
只是嚴嘉要的帳篷那些量太多,兵部拿不出來,最後東拼西湊的也只得了個七八成。
嚴嘉這口氣總算順了一些。
從兵部出來後,他在腦中簡單盤算了一下,還是決定再去戶部努努力,畢竟沒錢一切都白談。
剛一轉頭就看見從宮門方向大步過來的蕭老将軍。
老将軍今年已經過六十了,但步伐穩健,面色堅毅,絲毫沒有老态。
嚴嘉仿佛看見了曾經那個威風凜凜的蕭大将軍。
兩人互相見了禮。
“大将軍為何這個時候進宮來?”
老将軍沉聲道:“這個時候來還能是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定州的事。”
嚴嘉點頭。
“聽說陛下把籌備的事全權交給了你。”
嚴嘉苦笑,“是,可惜不太順利。”
老将軍冷笑了一聲,“這群人真是不分好歹,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時候。”
嚴嘉搖搖頭,“我還要去戶部一趟,就不同老将軍敘舊了。”
老将軍攔住他,“先別忙走,待我去面見陛下,然後我同你一道過去。”
嚴嘉愣了一下,“将軍的意思是?”
“我也要去定州。”
“啊?可是您……”
老将軍瞪了他一眼,“怎麽,嫌我年紀大?你的物資誰去送,指望兵部?”
“七皇子他……”
“他才幾個人,陛下能答應京郊大營那頭全跟他走?”
嚴嘉:“……”
不可能,也不現實。
老将軍揮揮手,“我手裏人還算多,讓我去最合适。”
嚴嘉嘆了口氣,然後側身讓出道來,“您請。”
有蕭老将軍加入,事情就變得順利多了。
他雖然不站隊,但手中的兵權不是開玩笑的,而且如今朝中能打的武将就他一個,連皇帝都要給他幾分薄面,底下人誰敢和他嗆聲。
事情一項一項落實下去,三日後,所有的人、物全都整裝待發。
游萬過來送秦子楚和莊學禮。
“你們別擔心,編書的事怎麽我都會做下去的,有解決不了的就給你們寫信。”
秦子楚點頭,“辛苦你了。”
游萬笑了一聲,有點不舍地看着兩個好友,“你倆可得小心些。”
他故意開玩笑,“這回回來,你們可就有功勞在身了,我還要跟着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呢。”
莊學禮擡手拍拍他,也開起了玩笑,“除了編書以外,還有一件事你得努力一下。”
游萬迷茫,“什麽事啊?”
莊學禮和秦子楚對視一眼,笑道:“自然是你的親事了,現在可只有你沒老婆了。”
游萬:“……”
他擺擺手,“你倆趕快走吧,慢走不送。”
說完三人都笑了。
秦子楚伸出手,莊學禮和游萬各伸出一只蓋了上去。
“不管在哪裏,我們始終是好兄弟。”
“好兄弟。”
“我等你們回來。”
三人告別後,莊學禮又去了另外一邊。
蕭言心也來送他了。
這回蕭老将軍把蕭成濟帶上了,但沒帶孫女,蕭言心都氣壞了。
“言心,我走了。”
蕭言心點點頭,“走吧。”
莊學禮:“……”
就兩個字嗎?不再說點別的嗎?
他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多久呢。
莊學禮紅着臉執起蕭言心的手,畢竟還沒成親,他只握了一下就松開了。
“我,我會保重的,你別擔心。”
“嗯。”
“……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蕭言心搖頭,“才不要呢,太久了。”
莊學禮愣了一下,但他也沒多想,只以為蕭言心是心裏難過,便溫柔地哄了幾句。
蕭言心點點頭,“知道了你快走吧,我還有點事就不和你說了。”
莊學禮:“???”
馬車啓動後,他還沒回過神來,臉上滿滿的全是不舍和失落。
秦子楚擡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好笑道:“這麽舍不得蕭姑娘嗎?”
莊學禮失落道:“蕭姑娘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了,我瞧着還好啊。”
“方才我去和她道別,她居然一點都沒有舍不得,她莫不是生氣了?”
“啊?不會吧,當時你和蕭姑娘說的時候她不是立刻就答應了嗎,再說了蕭老将軍和蕭成濟也去呢,蕭姑娘肯定可以理解你的。”
“那為何她都沒同我好好告別,還催促我快走。”
秦子楚:“……”
他開玩笑道:“蕭姑娘怕不是變心了吧,你都不知道,我為了讓我家小寒保持新鮮感有多努力。”
在床上經常變換新姿勢呢。
莊學禮:“……!!!”
“新鮮感是什麽?”
莊學禮覺得情之一字簡直比考科舉還要難,他一點都不開竅。
反正距離出城還有一會兒,秦子楚幹脆就仔細地給他傳授了一些經營感情的法子。
莊學禮聽的很是感慨,“難怪你和弟妹感情一直這麽好,子楚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秦子楚搖頭,“沒有啊,我和小寒的感情不用經營的,全天下除了小寒我根本不會喜歡任何人,小寒也是一樣的,我們誰也離不了誰。”
莊學禮:“……”
那你說這麽多?
秦子楚笑,“這不是覺得你需要麽。”
莊學禮白了他一眼,說好的好兄弟呢?
“好了,同你說笑的,蕭姑娘天性飒爽,許是不喜歡那些黏黏糊糊的話別之言?”
莊學禮立刻點頭,“一定是這樣的。”
馬車穩穩當當地駛出了城,七皇子下令原地停下。
有些東西需要在這裏清點。
家裏的馬車早就到了,蘇小寒用力招手,“相公,這兒。”
秦子楚跑過去,伸手貼了貼小寒的臉,“是不是來很久了,天兒這麽冷怎麽不在馬車裏待着?”
蘇小寒笑了一下,“怕你們不在城外逗留,錯過了。”
家裏所有人都來了。
蘇仁和孫小山幫着把東西搬過去,然後殷殷地說了好些叮囑的話。
秦子勝往秦子楚懷裏塞了十幾張銀票,沒說話。
秦子楚笑道:“這是你攢的所有錢了吧,怎麽都給我了?”
“才不是呢。”秦子勝聲音悶悶的,“我還留了的。”
秦子楚把銀票又塞了回去,“不用你的,我們帶了的。”
秦子勝堅持,“你拿着。”
蘇小寒從裏面抽了一張,然後把餘下的銀票放進秦子勝手裏,“別擔心,我們會小心的。”
秦子勝點頭,“小寒哥哥,鋪子裏好多事,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蘇小寒知道他的意思,“好啊,我們盡量快些回來。”
“嗯。”
半個時辰後,七皇子再次下令,繼續往前走。
蘇小寒跟着秦子楚莊學禮一塊兒上馬車,馬車的簾子一掀開三人就愣住了。
蕭言心把身上不知從哪裏薅來的男式袍子一脫,沖他們粲然一笑,“上來呀,馬車要走啦。”
三人便上了馬車。
莊學禮坐在蕭言心身邊,疑惑道:“你這袍子是哪裏來的?”
“我大哥的,我是扮成他才跑過來的,怎麽樣,我聰明吧?”
莊學禮:“……”
“你們也知道,我爺爺不讓我去,只能出此下策啦。”
秦子楚沖她豎了個大拇指,被蘇小寒輕輕拍開。
“蕭姑娘,你爹娘若是發現你不見了,豈不是很擔心?”
蕭言心搖頭,“我留了書信,再說還有我爺爺和大哥呢,我也不是什麽嬌滴滴的大小姐,怕什麽?”
莊學禮十分擔心,“定州如今很不太平,若我一時沒顧上你……”
蕭言心握住他的手,撒嬌道:“可是我想和你成親,等定州情形好起來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莊學禮:“……”
他說不出話來了。
秦子楚和蘇小寒對視一眼,都笑了。
蕭家反應也快,沒一會兒蕭成濟就騎着馬過來了,他敲了敲馬車的窗子,沒好氣道:“出來。”
蕭言心立刻給莊學禮使眼色,示意他去。
于是蕭成濟就從窗口處見到了準妹夫的臉。
“大哥,怎麽了?”
蕭成濟不為所動,“讓她出來。”
蕭言心在後面戳了一下莊學禮的腰,莊學禮臉刷的紅了。
“大哥你說的是誰呀,子楚嗎?”
蕭成濟沒好氣道:“莊學禮,你別縱着她。”
蕭言心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幹脆自己來,“大哥,好巧哦,你也去定州啊。”
蕭成濟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蕭言心咳了一聲,讪讪道:“我來都來了,是吧?”
“還沒走遠,你現在就回去,我讓人送你。”
蕭言心立刻扒進了窗子,“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們一塊兒去定州。”
蕭成濟頭疼,“你以為去定州好玩嗎,我和爺爺沒精力護你。”
蕭言心不服氣,“我不用人護着,我自己能護着自己,再說還有莊公子呢,他會照顧我。”
說着她就給莊學禮使眼色。
莊學禮立刻點頭,“是,我會照顧好言心,我自己有事都不會讓她有事的。”
蕭言心瞪他,“別瞎說,你才不會有事呢。”
蕭成濟:“……”
我是不是得給你倆鼓個掌?
他嘆了口氣,無奈道:“秦子楚在裏面嗎,我有話和他說。”
兩人立刻讓開。
很快窗口處就出現了秦子楚的臉。
“怎麽了?”
蕭成濟面上帶着幾分認真,“秦子楚,我妹妹勞煩你看管着些,我妹夫在她面前沒什麽原則,只能靠你了。”
秦子楚笑了一聲,“這你倒不用擔心,學禮沒原則是有前提的,他心裏有數。”
蕭成濟哼了一聲,“你管這叫有數?”
“行了,知道了。”
蕭成濟往馬車裏扔了一個包袱就走了。
蕭言心趕緊接住。
從京城到定州大約需要半月,但七皇子下令全速前進,十日內第一波人必須到。
蕭老将軍他們跟在後面,晚幾日到。
秦子楚和莊學禮一直在馬車裏看輿圖,盡量對定州的地形多熟悉一些。
十日時間一晃就過了。
雖然已經想象過定州的情形不會好,可真的站在這裏,看着一大片一大片廢墟一般的災禍現場,秦子楚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蘇小寒和蕭言心眼睛都紅了。
七皇子也愣了片刻,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轉身對秦子楚說:“這裏随時會有震蕩,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先随我去探查一番。”
秦子楚點頭,“是。”
他們帶上了器具,小心翼翼地在邊緣地帶走了走,裏面的情形不清楚,他們也不敢冒進,畢竟現在哪裏都可能壓着人。
等他們粗略探查過一遍後定州這邊的人才姍姍來遲,一個同知一個通判,并未見知州。
七皇子狠狠皺眉,“邴進呢,讓他來見我。”
同知賀北和通判齊項禹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賀北往前走了一步,恭敬道:“回七殿下的話,知州大人前些日子一直在外救災奔走,昨日突然病了,今日實在爬不起來,請您恕罪。”
七皇子聽完也沒說什麽,冷聲道:“如今是什麽情形,一一說清楚,任何細節都不要漏掉。”
賀北和齊項禹又悄悄對視了一眼。
來之前兩人還擔心呢,七皇子畢竟是軍營裏出來的,怕他不好說話,沒成想竟然這般好糊弄。
知州不在這麽大的事都糊弄過去了。
兩人都松了口氣,說話都沒剛才那麽恭敬了。
“回七殿下的話,此次地動定州五個縣均有涉及,但主要是鳳陽臨武二縣,現在這兩處道路皆被震壞,地裏莊稼也各有傷損,今年的收成必定會受影響。”
“還有呢?”
“還有……哦兩縣交界處的雁平山出現了山崩的現象,壓垮了不少村民的房屋田地,還有雁平山崩亂以後堵塞了下面的沿山湖,水位上漲造成了水災。”
他越說趙晟睿臉色越難看,到後面眼神更是犀利無比。
“繼續說。”
賀北有些緊張,“沒,沒有了。”
趙晟睿眼神如利劍一般,“沒了?死傷多少,施救情況如何,受災百姓安頓在何處,藥材是否齊備,這麽多的問題,沒有了?”
賀北結結巴巴,“這,這,尚未統計出來。”
趙晟睿眯起眼,身上的氣勢十分淩厲。
吓得賀北打了個哆嗦。
齊項禹趕緊站出來,他笑得頗為谄媚,可惜趙晟睿根本不吃這一套,直接轉過身去冷冷道:“一個時辰以內,我要得到所有我該得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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