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懷孕

懷孕

從臨武縣回來的趙晟睿似乎也沒什麽變化,依舊從容地指揮着大家救災,等救災不得不停止才宣布進入下一步。

不過即便他很淡定,但大家也知道這會兒擺在皇帝面前的彈劾奏章怕是快要堆成小山了,尤其是三皇子黨。

趙晟睿仰靠在一塊大石上,微微閉起眼,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看上去有些疲憊。

秦子楚走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忍不住勸了一句,“殿下,您去睡一覺吧。”

趙晟睿聞言便睜開眼,一瞬間疲色全消,方才剛才看見的只不過是秦子楚的錯覺。

“不必,有事?”

秦子楚點頭,“殿下,鳳陽這邊的道路清理還算順利,但臨武那邊出了些問題。”

“什麽問題?”

“那邊經歷過幾回山崩,到處都是巨石土塊,人力很難清理。”

趙晟睿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已經想到辦法了?”

相處這段時間下來,趙晟睿對秦子楚也多少有些了解的。

任何情況似乎都難不到他。

“是,只是有些不合規矩。”

“怎麽個不合規矩法?”

“殿下,下官想用炸藥炸開。”

趙晟睿似乎并未多驚訝,這的确是秦子楚會想出來的辦法,換做他,他也會往這上頭去想。

“你可知,若我允你用了炸藥,明日父皇案前的奏折又會多出一座小山來。”

秦子楚點頭,“可以想象。”

“那你還問?”

“殿下,這是最省力省時的法子了。眼下百姓們身心俱疲,心裏極度脆弱,根本耗不起了,還有我們的人,他們忙活了這麽久,再做這麽苦的活身體也受不住。”

趙晟睿輕哼了一聲,“你膽子倒是大得很。”

“許是近朱者赤吧。”

趙晟睿看了他一眼,無語道:“你的意思是和本殿下學的?”

秦子楚笑了一聲,“下官不敢。”

頓了頓,他又恢複了正經模樣,“殿下,來之前裴将軍告訴我,您的封地有硝石礦?”

趙晟睿:“……”

你倒是什麽都打聽清楚了。

“有是有,但炸藥,你會做?”

秦子楚點頭,“之前在官學的時候夫子提過。”

趙晟睿去過官學,自然知道他的夫子是誰,那樣的性子會和學生說炸藥的配比好像也挺正常。

“殿下,還請您今早拿主意。”

趙晟睿無奈道:“罷了,我派人去搬,大約需要三日吧,能等嗎?”

秦子楚立刻點頭,“能。”

三日算什麽,就是十三日也得等啊,炸藥的威力可不是人力能比的。

不然這麽多巨石土塊,靠他們愚公移山得搬到什麽時候去?

說完事,趙晟睿便打算繼續閉眼休息,他現在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不休息怕是不行。

但秦子楚還沒走。

趙晟睿只好再次睜眼,“還有事?”

秦子楚點點頭。

“什麽事?”

秦子楚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趙晟睿愣了一下,然後頭疼道:“又是不合規矩的事?”

秦子楚點頭。

趙晟睿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無奈道:“說吧。”

秦子楚把自己寫好的東西呈上去,解釋道:“等炸藥将巨石土塊都炸開後,下官想修一條水泥路。”

“水泥路?又是你的夫子說的?”

“……是。”

反正趙晟睿也不可能去問翟夫子,幹脆都推他頭上好了。

本來來之前秦子楚還想了說辭呢,這下也用不上了。

趙晟睿低頭看了一會兒,“你先放着吧,晚些我會派人去尋你要的東西。”

“多謝殿下。”

趙晟睿揮了揮手,趕蒼蠅似的,“出去出去。”

秦子楚高高興興地走了。

炸藥制作完成後,秦子楚便把所有人叫到了一起。

趙晟睿站在最高處,淡定道:“開始吧。”

秦子楚應了一聲,然後揮了揮手,高聲道:“殿下您站遠些,所有人都往後退。”

裴默大聲道:“秦大人不必如此謹慎,這個距離已然足夠了。”

秦子楚用力擺手,再次道:“所有人往後退。”

裴默一臉懵逼,“秦大人這是要做什麽,火藥的威力何至于此?”

他又不是沒見識過火藥,這麽謹慎至于嗎?

他還想看的清楚些呢。

趙晟睿看了他一眼,“聽他的吧,往後退退。”

于是所有人齊刷刷往後退,直到秦子楚說可以了才停下。

蕭言心伸長了脖子往前看,好奇道:“秦大人這是何意啊?”

這也太遠了吧,她都快瞧不見了。

莊學禮執起她的手,溫柔道:“子楚做事自然有他的用意,別着急,咱們看着就是。”

蕭言心點頭,“嗯。”

兩人拉着手說悄悄話的這一幕恰好落在後面的蕭成濟眼裏,他無奈地撇了撇嘴。

秦子楚那頭已經點上了火,引線飛速燃燒,頃刻間就爆出一道巨大的聲響。

所有人都被震懵了。

裴默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立刻拔腿要往前跑,但被身邊的副将一把拽住了手臂。

“将軍不可!”

裴默懵逼道:“方才那是火藥嗎?”

副将點頭,“是火藥沒錯。”

裴默:“……”

火藥什麽時候威力變大了?這得有他過去見的好幾倍吧。

其他人也和他反應差不多,除了莊學禮蕭成濟他們,他們純粹是因為比較了解秦子楚。

秦子楚轉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舉了舉手裏的火把,示意大家別動,他要繼續點了。

于是接下來連着幾道震天的聲響,把大家都震麻了。

蕭言心忍不住捂了下耳朵。

秦子楚做的火藥威力是顯而易見的,原本令人望而卻步的巨石土塊堆頃刻間就被炸得粉碎。

現場看起來十分糟亂,卻極大地降低了清理難度。

裴默喃喃道:“有這玩意兒,以後出去打仗咱們還怕誰啊。”

他前面站着趙晟睿,後面是蕭老将軍,這話兩人自然都聽見了。

蕭老将軍大笑了一聲,“說的沒錯,秦大人果然天縱奇才,有他是我大永之幸啊。”

裴默看了眼趙晟睿的表情,“殿下?”

趙晟睿嗯了一聲,“蕭将軍說的是。”

裴默笑了一聲,剛想再說點什麽就被又一聲爆炸聲打斷,他幹脆閉上嘴不說了,但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盛。

有了火藥,清理工作做起來就輕松多了,秦子楚弄了一頭一身的泥沙,大家幹脆就讓他先回去休息了。

為了做這個火藥,他已經好幾天不眠不休了。

秦子楚欣然應允。

他直接去了傷員的營帳,好幾天沒和小寒好好說話了,他心裏想的緊。

距離不遠,很快就到了。

蘇小寒剛巧掀開帳門出來,秦子楚立刻揚起一抹笑,只是還沒來得及喊就被吓住了。

只見蘇小寒直接撲到旁邊的石塊上,趴着就開始吐,吐得很厲害卻什麽也沒吐出來。

秦子楚疾步沖過去,緊張道:“小寒你怎麽了?”

蘇小寒又吐了一會兒才勉強止住,他搖搖頭,虛弱道:“沒事的相公。”

“這還叫沒事,都吐成這樣了。”

秦子楚吓得不行,“小寒,大夫在裏面嗎,讓他替你瞧瞧。”

蘇小寒搖頭,“不用的相公,我就是剛才聞着火藥味有些難受,緩緩就好了。”

秦子楚動了動鼻子,空氣中确實有一陣火藥味,但這裏隔了一段距離,并不算濃郁。

但小寒以前沒有聞過,興許是對這種氣味格外敏感,這也是有可能的。

秦子楚擡起衣袖替小寒擦了擦嘴唇,心疼道:“小寒瘦了好多,相公最近對你關心太少了。”

蘇小寒笑了一下,“相公有正事要做,哪能像從前那樣,再說相公也瘦了好多。”

秦子楚搖搖頭,“再怎麽忙也不能這麽疏忽啊,今日不是第一回吧?”

蘇小寒點點頭,“是有幾回,不過沒什麽的,有些藥草氣味沖一些,還有今日的火藥味,很正常的。”

秦子楚才不信這些,他堅持要找大夫給看看,但偏偏兩個大夫都不在。

“去雁平山裏采藥去了,我們從京城帶來的藥草全部用完了。”

秦子楚無奈道:“那我就在這裏陪你等等。”

蘇小寒身體不适,他哪兒還有心思休息?

蘇小寒怎麽勸也不行,只好道:“那相公就在這裏睡會兒吧,正好有空的位置。”

最近有不少傷勢輕的患者好了,帳子裏空了不少。

秦子楚點頭應了,但他躺下以後卻沒睡,一直看着到處忙碌的蘇小寒。

看了好一會兒發現小寒真的沒再吐,他才短暫地松了口氣。

蘇小寒經過時看見他雙眼睜開的模樣,好笑道:“怎麽不睡啊相公?”

“想看着你,不想睡。”

蘇小寒趕緊往四周看了一眼,還好沒人聽見。

他擡起手蓋住秦子楚的雙眼,臉紅道:“好啦,我知道了,等你睡醒了再看哦。”

他像哄小孩似的溫言軟語,秦子楚聽得心癢癢的。

“小寒,我們好長時間沒親過了。”

蘇小寒低頭湊近,小聲道:“明明昨晚才親過啊。”

“今早上沒有親。”

蘇小寒笑了一聲,然後低下頭去在秦子楚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好了。”

“就這啊,不夠。”

蘇小寒只好又親了一下,然後松開了手。

秦子楚剛要改被動為主動,那邊就有人喊蘇小寒了。

“相公,我先過去了。”

秦子楚十分懂事地點了下頭,但眼神卻幽怨的不得了。

蘇小寒小聲道:“晚上回去親。”

說完就跑開了。

秦子楚笑了一聲,然後閉上眼睛睡了。

這一覺睡得也不太安穩,夢裏又重現了蘇小寒捂着胸口吐的模樣,吐着吐着居然吐了個什麽東西出來,上頭還沾着血,吓得秦子楚三魂去了七魄。

“小寒!”

秦子楚瞬間驚醒。

蘇小寒正在一邊收拾大夫采回來的藥草,聞言吓了一跳,趕緊撲過來,“相公,你怎麽了?”

秦子楚一把抓緊他的手,心有餘悸道:“小寒你還好嗎,有沒有再吐?”

蘇小寒搖了搖頭,“沒有呀,相公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秦子楚深吸了一口氣,擡手一模,一腦門的汗。

後背也濕透了。

蘇小寒在他胸口輕輕撫了撫,轉頭喊了一聲,“姜大夫,能不能幫我相公瞧瞧,他方才做噩夢了?”

姜大夫知道秦子楚身份,不敢怠慢,立刻趕過來。

片刻後他溫聲道:“秦夫人,秦大人身子骨強健,只要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蘇小寒點頭,和姜大夫道了謝。

秦子楚開口,“勞煩姜大夫也替小寒看看吧,方才小寒吐得很厲害。”

姜大夫愣了一下,“吐?”

秦子楚立刻緊張起來,“姜大夫,你快給瞧瞧吧。”

姜大夫看了眼蘇小寒的面色,然後伸出手,“秦夫人請。”

蘇小寒伸出手,無奈道:“真的就是氣味的原因,有些藥草的氣味我第一次聞到也會不适應呢。”

秦子楚攥着他另一只手,“診一下總是放心些嘛。”

姜大夫診了許久,一直沒說話,還微微皺起了眉。

他這模樣搞得蘇小寒自己都緊張起來了。

“姜大夫?”

姜大夫沒說結果,只道:“秦夫人,可否伸出另一只手?”

秦子楚:“……”

他皺起眉,緊緊地盯着姜大夫的臉。

生怕他說出什麽不好的話來。

換了一只手後,姜大夫又診了一會兒,然後才松開。

秦子楚摒住了呼吸,小心翼翼道:“大夫?”

姜大夫看了他一眼,笑道:“秦大人不必驚慌,秦夫人并無大礙。”

“那是?”

他聽出姜大夫話還沒說完。

姜大夫拱了拱手,笑道:“恭喜秦大人,恭喜秦夫人,是喜脈啊。”

秦子楚:“……”

蘇小寒:“???”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蘇小寒緊張道:“姜,姜大夫,過去有大夫說我身子不好,懷不了身孕的。”

他甚至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姜大夫下一刻就告訴他是診錯了。

姜大夫點頭,“是這樣,方才我也覺得奇怪,按理說秦夫人的身子是很難懷上的,但我反複确認過,的确是喜脈沒錯。”

蘇小寒這才高興起來,他側頭看了眼秦子楚,“相公,我有身孕啦。”

秦子楚卻沒那麽高興,他認真問道:“姜大夫,像我家小寒這樣,有身孕會不會對身子有損?若真是如此,還請姜大夫知無不言。”

姜大夫擺擺手,“這倒沒有,就是過程興許會比尋常人艱難一些,有,有滑胎的風險。”

這個其實等于白說,畢竟尋常人懷孕也有滑胎的風險,而且說實話姜大夫也沒看出蘇小寒的風險是不是更大。

但小心些總歸是沒錯的。

秦子楚點頭,“多謝姜大夫,不知我家小寒是否要吃些安胎藥之類的。”

他看電視上都這麽演。

姜大夫點頭,“我這就去寫方子,不過秦大人也不必過于緊張,秦夫人胎相還算穩,可能是因為過去秦夫人吃過的藥草的緣故。”

蘇小寒自己種的藥草,有時候會服用一點試試藥性。

可能就是這樣,歪打正着地把自己的身子給調理好了。

蘇小寒驚喜道:“相公,我們有孩子了。”

秦子楚笑着點頭。

帳子裏的傷患們也都大聲說着讨喜的話,秦子楚和蘇小寒一一應下,笑着和他們道謝。

姜大夫把蘇小寒手邊的藥草拿過去,笑道:“秦夫人,你許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如今有了身孕可不能這般,快回去歇着吧。”

蘇小寒自然也沒堅持,收拾好東西就和秦子楚回去了。

晚上。

莊學禮和蕭言心來秦子楚帳篷外,輕輕地喊了一聲。

很快秦子楚就鑽了出來,身後還跟着蘇小寒。

蕭言心笑道:“小寒別出來了,你現在要多休息。”

秦子楚回頭笑了一下,“小寒,他們也沒什麽事,你就別出來了。”

莊學禮立刻附和,“是,我們就是來道聲喜,沒什麽事。”

蘇小寒點點頭,反正跟蕭言心和莊學禮也不用客氣,便依言躺回去了。

兩人喜氣洋洋地道了喜,然後把帶來的賀禮送上。

蕭言心笑眯眯道:“定州如今的情況你們也知道,我們買不着什麽好東西,這是出來時我娘替我求的護身符,送給小寒保佑他們父子平安,日後等回了京城我再補上。”

秦子楚笑着接過。

莊學禮攤開手,掌心放着他随身帶的玉佩,“這是我随身帶的,給孩子吧。”

秦子楚看了眼他倆,笑着打趣道:“你們倆送一份禮就夠了吧?”

莊學禮微紅了臉,“給你就拿下,多什麽話?”

蕭言心倒是很大方,“現在還沒成親,等回了京城說不準就只送一份了。”

說完她就看了身邊的莊學禮一眼,帶着點嬌羞。

莊學禮嗯了一聲,“你說得對。”

兩人也沒久留,把賀禮送了就走了。

很快趙晟睿、蕭成濟、裴默他們的賀禮也到了,秦子楚一一收下。

再次回帳篷裏時,蘇小寒已經開始打瞌睡了。

察覺到自己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後,他下意識蹭了蹭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相公。”

“嗯?”

蘇小寒迷迷糊糊道:“方才我想了一下,姜大夫說三月餘,那就是在家裏的時候。”

他們來定州兩月餘,還不到三個月。

秦子楚嗯了一聲。

他拍了拍蘇小寒的背,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小寒,我讓人送你回京城好不好?”

蘇小寒立刻沒了困意,“不要啊。”

秦子楚溫聲道:“這裏馬上要開始修路,會吵,而且也沒什麽吃食,你前陣子瘦了太多,需要補身子。”

更何況,他白日裏肯定很忙,畢竟修路是他提議的,到時候肯定少不得多出力,怕是就沒那麽多時間照顧小寒了。

蘇小寒知道相公說的都對,其實他方才也想到了,只是故意不想說罷了。

他實在不想回去。

昨日他聽蕭言心說,京城裏現在彈劾七殿下的人多的不得了,現在又加了一個火藥,罪名簡直一籮筐數都數不過來了。

秦子楚作為火藥的提議者,自然免不了要受連帶懲罰,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相公。

秦子楚捏捏他的臉,好笑道:“這麽舍不得相公嗎?”

“舍不得。”

秦子楚笑了,“定州這邊災情也解決的差不多了,只要把修路的事情起個頭,我就可以回去了,小寒不過是比我早回去幾日罷了。”

蘇小寒看了他一眼,“可是接下來你會受罰吧?”

秦子楚愣了一下,繼而再次笑了,“有七殿下和老将軍兩個高個子在呢,天塌了也砸不到我身上呀。”

“可是……”

“沒什麽可是,京城那頭還有嚴大學士呢。”

蘇小寒不說話了。

見他這模樣,秦子楚妥協道:“那我明日去問問姜大夫的意思?”

蘇小寒點頭,“好。”

第二天天剛亮秦子楚就起來了。

他先去找了附近的百姓,從他們手裏高價買了六七條魚回來。

本來還想買點雞鴨,但先前養的基本都死的差不多了,也就是靠着沿山湖還能吃上一口魚。

走之前他還和人家約好,以後每日都送幾條過來。

除此之外,他還尋摸了一口新鍋,以後小寒的吃食就單獨給他做了。

剛回來就聽見蘇小寒叫他。

“小寒,看相公買了什麽?”

蘇小寒驚喜道:“是魚,好新鮮啊,相公去湖裏釣魚了嗎?”

“不是,我從本地人手裏買的,現在也尋不着雞鴨,只能拿魚對付一下,小寒想怎麽吃?”

蘇小寒高興道:“想喝魚湯,再烤幾條吧,一會兒叫言心和小莊一塊兒吃。”

秦子楚點頭,“好,反正買的也多。”

他親自動手把魚清理幹淨,然後在鍋裏煮上魚湯,另一邊架上烤架烤魚,全程沒讓小寒伸手。

蘇小寒坐在他身邊,一臉驚嘆,“相公連煮魚湯和烤魚都會啊。”

“只是勉強弄熟而已,小寒別嫌棄。”

“才不會呢,相公做的吃食最好吃了。”

“真的嗎?”秦子楚故意逗他,“比阿爹做的還好吃嗎?”

蘇小寒笑,“和阿爹做的一樣好吃。”

兩人笑着說了幾句,那邊莊學禮和蕭言心也起來了。

兩人雖然住一個帳篷有一陣子了,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兩人一前一後過來,笑着問起魚的來歷。

蘇小寒給他們解釋了一下。

蕭言心眼睛一亮,“學禮,我們明日也去買些吧。”

莊學禮自然點頭,“好啊,你還想吃什麽,我一并買回來。”

秦子楚給他潑冷水,“只有魚,雞鴨都沒有。”

莊學禮有些失望,“好吧。”

沒一會兒烤魚的香氣傳了出去,一堆人過來了。

蕭成濟第一個,之後是裴默,趙晟睿,蕭老将軍。

幾人沿着烤架圍成一圈。

秦子楚:“……”

“我只買了這幾條,不夠的。”

蕭成濟起身,“在哪裏買的,我再去買點。”

秦子楚說了。

一刻鐘之後蕭成濟就回來了,拎着兩個大桶。

秦子楚真懷疑他把人家手裏的魚全給掃蕩回來了。

“這麽多?”

蕭成濟看了一圈,“不多,正好。”

秦子楚:“……”

不會都讓他一人來吧?

眼前這群人,似乎也不像能幫忙的樣子,也就學禮能搭把手。

剛好第一條魚好了,秦子楚便取下來放在連着棍子一塊兒遞給了小寒,“小心燙,還有魚刺。”

蘇小寒笑眯眯地點頭。

他想喂相公吃一口,但大家都看着呢,他只好忍住了。

接下來秦子楚把架子擴大了一些,同時串了好幾條魚上去,這樣速度就快多了。

等大家都吃上魚之後,他掀開旁邊的鍋,從裏面盛了一碗魚湯出來,吹了幾下才遞給蘇小寒。

“小寒嘗嘗鹹淡。”

蘇小寒嘗了一口,點頭,“正好,好喝。”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誇得太過。

大家都知道蘇小寒懷有身孕,因此也沒人來搶他這一鍋魚湯。

趙晟睿開口吩咐自己的親兵,“把我帳裏的吃食都拿來吧,給秦夫人補補身子。”

他作為皇子,自然有獨一份的吃食。

秦子楚也沒跟他客氣,畢竟小寒确實需要補補。

“多謝殿下。”

趙晟睿看了他一眼,“日後我同你們一道吃。”

秦子楚當然沒意見,“殿下別嫌臣手藝差就行。”

“好說。”

這麽多烤魚秦子楚一個人也弄不出來,後來都交給了夥夫,給每個人都分了點。

蘇小寒吃飽喝足後就去了安置傷患的營帳,不過他不是去忙活的,蕭言心主動接了他的活。

他去是為了給自己配些藥草吃。

他如今對藥草的了解比宮裏許多禦醫都多,再加上還有姜大夫在,倒是不怕吃壞了身子。

先前帶的藥草能用的全用完了,也就餘下二十多株黛雪草。

黛雪草滋補身子有奇效,但姜大夫說那些傷患虛不受補,所以一直沒用上。

現在倒是正好了。

蘇小寒把黛雪草取回來,拿一株煮了一大鍋草藥湯。

然後叫來卓京和項橋。

三人到的時候,秦子楚正指揮着大家做水泥,另一邊還在繼續清理路面。

“小寒,你怎麽來了,是不是餓了?”

蘇小寒搖頭,他指了指旁邊的大鍋,笑道:“我煮了點草藥湯,給你們補補。”

“小寒喝過了嗎?”

蘇小寒搖頭,“沒有,不過我給自己留了,一會兒回去就喝。”

秦子楚點頭,然後掀開鍋蓋,瞬間一股清新的藥草香就飄了出來。

周圍幹活的人全都往這邊看了一眼。

秦子楚招呼了一聲,大家立刻圍了過來。

蕭言心捧着小碗,一邊喝一邊道:“小寒,這是什麽草呀,聞着真香啊。”

“是黛雪草。”

蕭言心愣了一下,“黛雪草,這個很貴啊。”

幾年前她娘弄到過幾株,因為輾轉好幾手,所以花了不少銀子。

蘇小寒笑,“是我種的,沒花銀子。”

蕭言心一臉崇拜,“小寒你越來越厲害了,黛雪草都能種啊。”

那邊趙晟睿和老将軍聽說是黛雪草,也露出驚訝的神色。

蕭言心随口道:“不知道定州這裏能不能種啊。”

蘇小寒點頭,“自然是可以的,其實黛雪草很好養活的。”

蕭言心:“……”

她是知道小寒的,無論什麽藥草到他手裏好像就和蘿蔔青菜似的呼呼地長,真是邪門兒了。

趙晟睿看了眼蘇小寒,淡聲道:“既如此,你便尋一處合适的地兒種藥草吧。”

說完他才想起來,秦夫人眼下似乎并不适合做這個。

“罷了,你先休養身子吧。”

蘇小寒面露遺憾,其實他挺想種的,不過眼下确實不合适,還是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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