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定州路
定州路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過,蘇小寒的肚子也慢慢隆了起來。
姜大夫日日診脈,都說胎相很穩。
可即便如此,孫小山對着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還是很不放心,蘇小寒自己也怕,所以後來就慢慢減少了去藥草園的次數。
好在有林娘她們在,藥草園依舊穩步運行中。
因為先前招人的事,藥草園在周邊名氣非常大,只要藥草園這邊放出消息說某種藥草上市,便會有很多人來購買。
剛剛過去的地動讓不少人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藥草園的存在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一般的存在。
而且蘇小寒為了照顧大家,平常的藥草賣的很便宜,有些甚至十幾文能買一大把。
窮一些的百姓合起來買上一大把,每人也就只要幾文錢。
林娘有些擔心,“老板,咱們賣這麽便宜,會不會虧本啊?”
作為如今藥草園最大的管事,林娘最知道蘇小寒投入了多少,這賬根本不能算,賣一筆虧一筆。
蘇小寒笑,“虧本就虧本吧,我原本也沒指望這些基礎的藥草掙錢,用相公的話來說就是,引流款。”
林娘疑惑,“引流款是什麽意思呀?”
“就是吸引客人,把咱們藥草園的名氣打出去的意思。”
這下林娘懂了,“原來是這樣,還是老板想的周到。等咱們藥草園的名氣打出去,吸引來購買貴價藥草的顧客,那咱們就能掙錢了。”
“是這樣。”
林娘立刻不擔心了,轉頭興致勃勃地分派任務去了。
蘇小寒本來以為自己的第一個大單會是定州其他縣的顧客,結果居然是戰場那邊。
這其實不太正常,畢竟大軍的物資都是朝廷給安排的,要說黛雪草這種珍稀藥草還情有可原,但——
蘇小寒看着這份清單,疑惑道:“相公,殿下怎麽會要這種基礎的治傷藥草呢,還一下子要這麽多?”
秦子楚倒是有幾分了然,“肯定是宮裏那兩位,怕是在傷藥這塊兒做了什麽手腳吧。”
蘇小寒氣壞了,“怎麽這樣啊,平日裏使些絆子就算了,這可是打仗啊,拿千萬将士的命不當命嗎?”
秦子楚摸了下他的背,安慰道:“小寒別氣,我相信殿下一定有心理準備的。”
趙晟睿剛殺了邴進,三皇子不對付他才怪了,而戶部尚書又是三皇子的人,物資方面肯定會做些手腳的。
趙晟睿不可能沒有防備。
他猜的沒錯,趙晟睿之所以拖到現在,就是為了排查他那兩個好皇兄安插在軍中的眼線,确定徹底切斷了兩人的消息渠道後才給蘇小寒發了訂購清單。
具體的細節秦子楚和蘇小寒并不曉得,但兩人知道不能誤了趙晟睿的事。
于是,蘇小寒一刻也沒耽擱,立刻親自帶着人去了藥草園,采集藥草後分別裝好,整整忙活了一日。
趙晟睿沒有要求,但他也額外準備了一份給趙晟睿,包括好幾株黛雪草。
等送藥草的隊伍離開後,蘇小寒才松了口氣。
“相公,咱們要不要給老将軍那邊也送一份啊?”
秦子楚搖頭,“不用,他們要是需要會來信的。”
“嗯。”
而此時,老将軍這邊已經得到消息了。
“濟兒,你去盤點一下咱們的物資,看要不要增補些藥草。”
蕭成濟:“……”
他知道他爺爺這古怪的好勝心又冒頭了,無奈道:“不用看,咱們也沒打幾場仗,用不着的。”
老将軍氣的拍桌子,“狗日的丘定,整日如縮頭烏龜一般,早知道老子就去并州了。”
蕭成濟:“……”
莊學禮忍着笑道:“爺爺,您不覺得奇怪嗎,明明東濟和丘定是盟國,為何一個如此積極,一個又避而不戰呢?”
老将軍神色微變,“你的意思是他們怕了我?”
蕭成濟:“…………”
生怕大舅子又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莊學禮趕緊道:“爺爺威名在外,丘定畏懼也是正常的,只是這回我瞧着他們似乎有幾分針對七殿下的意思。”
老将軍沉思片刻,頗為深刻道:“看來他們也曉得柿子要撿軟的捏的道理。”
蕭成濟:“………………”
莊學禮輕咳了一聲,掩飾住嘴角的一抹笑意,“爺爺,您有沒有想過萬一晉王和三皇子其中之一和東濟丘定有某種協議呢?”
老将軍想也不想,“胡說,他們作為大永的皇子豈會做出此等沒有良知的爛事來。”
蕭成濟終于忍不住了,把手裏的信遞給自己爺爺,“方才送消息的人一并送過來的,您先瞧瞧吧。”
老将軍瞪了他一眼,“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現在才說?”
蕭成濟:“……”
他也得有機會說啊。
信是趙晟睿寫的,簡短地說明了自己軍中發生的事,然後提醒他們小心。
老将軍把信拍到桌上,怒道:“豈有此理,竟然敢耍老子!”
好好的一場保家護國的戰争,竟又讓那兩位弄成了肮髒的奪嫡。
老将軍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飲而盡,“哼,賣敵求榮,為人不齒。”
“爺爺說的是。”莊學禮沉聲道:“為了除去七殿下,兩位殿下竟想出這種陰毒的招數,置我大永的百姓于不顧,實在可恨。”
蕭成濟仰靠在旁邊的木椅裏沒開口,像是在想什麽。
片刻後他直起身,随意道:“爺爺,我打算去并州。”
老将軍并無驚訝之色,還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莊學禮。
莊學禮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搖頭道:“爺爺,我不能走,我得留下照顧您。”
老将軍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但語氣還是硬邦邦,“我要什麽照顧,我身子骨硬朗的很,你大哥都不一定打得過我。”
蕭成濟:“……”
老将軍輕咳了一聲,“不過軍中确實不能少了你這個軍師,你還是留下吧,讓你大哥一人去。”
蕭成濟點頭,“我把手下一半人留下,小莊你安排一下。”
“知道了大哥。”
蕭家一家子都是行動派,蕭成濟說要走,當日下午便已經踏上了去并州的路。
就在莊學禮忙于重新安排軍中防務時,帳外突然有手下來報,說七殿下派人來送消息。
莊學禮愣了一下,消息不是上午才送過麽,才隔了幾個時辰怎麽又有新消息?
七殿下如此反常莫不是出了大事?
他不敢怠慢,立刻走了出去,“人在哪兒?”
“就在前面。”
莊學禮嗯了一聲,“速帶我去。”
“是。”
一刻鐘後,手下指着遠處一人一馬,“軍師,人就在那兒了。”
莊學禮立刻擡眼看過去,這一看就覺出一絲怪異。
對方背對着他,還拿幕籬把自己的上半身擋的嚴嚴實實,聽見他們的腳步聲轉頭過來看了一眼,然後又快速背過身去,一副很心虛的模樣。
莊學禮微微皺起眉,“怎麽回事?”
手下搖搖頭,“不知道,來的時候就是如此,問他也不說什麽,軍師別靠太近。”
隔着一段距離莊學禮便停下腳步,揚聲道:“閣下是七殿下的人?不知可有信物。”
對方清了清嗓子,粗聲粗氣道:“閣下可是莊學禮莊軍師?”
“正是。”
對方似乎笑了一聲,然後迅速調整過來,一本正經道:“我這裏有一條非常重要的消息要親自呈給莊軍師,你讓旁邊人先退下。”
莊學禮看了眼邊上的手下,手下面色微變,壓低了聲音道:“軍師不可,萬一這人是假冒的……”
莊學禮又看了那人一眼,“無妨,你先退下吧。”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人有些熟悉。
手下也沒敢退的太遠,走出去一段距離便藏匿了起來。
“閣下究竟何意?”
“你過來。”
莊學禮愣了一下,“你……”
“你先過來,我就把信給你。”
暗處的手下立刻握緊了手裏的長刀。
莊學禮擡腳往前走了幾步。
“再近一些。”
莊學禮繼續往前走,直到兩人中間只隔着三四臂的距離。
這個距離已經很近了,近到莊學禮能感受到對方身上迸發出的愉悅氣息。
莊學禮下意識把視線往下挪了挪,試圖看清對方藏匿在幕籬下的臉。
“你幹嘛?”
莊學禮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自己方才為何這般失禮,“對不住,我……”
後面的話卡在了嗓子裏,莊學禮猛然意識到什麽,震驚道:“言心?”
蕭言心趕緊背過身去,“你亂喊什麽?”
莊學禮快走幾步繞到她前面,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言心,是你嗎?”
“不是。”
莊學禮笑了,“言心,怎麽是你呀,你一個人來的嗎?”
聽出他語氣裏的驚喜,蕭言心才松了口氣,她也知道她一個人冒冒然跑來宛州有些不合适,怕莊學禮說她。
莊學禮走到蕭言心面前,伸手把她頭上的幕籬拿了下來。
“言心。”
蕭言心沒忍住踮起腳環抱住了莊學禮的脖子,把頭靠在他胸口,嗯了一聲。
莊學禮心疼壞了,“你一個人騎馬來的嗎?”
“嗯。”
暗處的手下:“……”
他揉了揉眼睛,喃喃道:“這是刺殺的新招式嗎,我怎麽看不懂呢?”
就在他糾結要不要出去救軍師的時候,猛然發現自家軍師已經把人抱住了。
下一刻還親上了。
手下:“???”
之後莊學禮把蕭言心帶去了自己的營帳。
蕭言心反複叮囑,“千萬別告訴我爺爺,他肯定會把我趕回去的。”
莊學禮給她倒了杯水,無奈道:“爺爺早晚會知道的。”
“我知道,但你讓我歇上幾日嘛,到時候我自己和他說。”
往日裏對蕭言心百依百順的莊學禮這回卻沒依她,“這裏是戰場,随時都會有危險,況且大哥剛剛又去了并州,你在這裏我不放心。”
蕭言心驚訝,“大哥去并州了?”
“嗯,一個時辰前剛走的。”
“那我路上怎麽沒碰見他?”
莊學禮:“……”
蕭言心軟聲道:“哎呀我知道的,但你別擔心,我能自保,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幫到你呢。”
“我相信,但我不想讓你冒險。”
“學禮,你別把我當成尋常的大小姐,我讀的兵書可不見得比你少。”
兩人對視一會兒,最後還是莊學禮敗下陣來,“那好吧,爺爺那邊……”
蕭言心立刻道:“暫時別讓爺爺知道。”
她爺爺可不是莊學禮,莊學禮好哄,她爺爺可不好哄,一定會把她趕回去的。
莊學禮自然也知道,他點點頭,“那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我出去交代一聲。”
蕭言心笑眯眯,“學禮你真好。”
莊學禮頂着一張紅通通的臉出去了。
接下來的三日,他再也沒和老将軍一塊兒吃過飯,以前議完事也總會在主帥營帳裏留一會兒,看老将軍是否有要幫忙的地方,現在也跑的沒影了。
老将軍疑惑地問自己的副将,“小莊怎麽回事,什麽事這麽着急?”
副将想了想,猜測,“許是防務的事還沒安排好?”
“濟兒都走了三日了還沒安排好?不可能。”
太反常了。
老将軍放下手裏的刀,起身道:“你随我過去看看,這小子整日裏躲在營帳裏到底在幹些什麽。”
走到軍師營帳門口,守衛要行禮被他攔住。
“軍師這三日都在營帳裏待着?”
“是。”
“沒別人?”
“軍師把裏面的人都支出來了。”
老将軍更覺怪異,“別聲張,我進去看看。”
“是。”
老将軍走近了些,到門口的時候隐約聽見裏頭傳出壓低的說話聲。
雖然具體的音色辨別不出來,但很容易就能聽出是兩個人在對話。
老将軍附耳過去,隐約聽見一個聲音在說“你喂我”。
老将軍:“!!!”
軍營重地,正事不幹竟然在這裏打情罵俏?
不對,裏面這個可是他的準孫女婿啊!
老将軍氣壞了,刷的一把抽出副将的随身長刀就直接掀門而入。
裏面兩人當然聽見了他抽刀的聲音,但反應過來時人已經進來了。
蕭言心吓了一跳,情急之下也來不及躲藏,只能拼命把自己的臉埋在莊學禮懷中。
所以在老将軍看來,就是她坐在莊學禮腿上,他人都進來了還膩膩歪歪不肯下來。
關鍵蕭言心這會兒還穿着莊學禮的男裝。
老将軍氣的拿刀指着莊學禮,咬牙切齒道:“莊學禮,你給老子解釋一下,這個男人哪來的?”
莊學禮:“………………”
他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但他這副模樣看在老将軍眼裏就是典型的啞口無言。
“好啊你小子,你膽子大的很啊,都到這會兒還不把人放開?!”
莊學禮拍了拍懷中人的背,示意她趕快下來。
但蕭言心哪裏敢,她一動她爺爺不就看出來了嗎?
于是,她搖搖頭,然後更緊地偎進了莊學禮的懷中。
老将軍怒目圓睜,刀尖閃着寒光,都快戳到莊學禮的臉上去了。
“把人放開!”
莊學禮:“……”
“爺爺,您先把刀放下,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那是怎樣?這小子是誰?”
莊學禮無奈道:“她其實是個姑娘。”
“這姑娘是誰?”
莊學禮搖頭,“爺爺您能不能別問,等她走了我會和您解釋的。”
這話簡直等同于火上澆油。
老将軍當下就要砍了他,莊學禮也沒辦法,只能努力把懷中人護住,不讓老将軍的刀砍到蕭言心身上。
“你……”
老将軍本來就在氣頭上,被他這麽一刺激更氣了,“你自己想死,老子就成全了你。”
正欲砍下去,變故突生。
莊學禮的懷中人突然掙脫了他的懷抱,一下子抱住了老将軍的手臂,“爺爺別砍,是我啊。”
老将軍:“???”
誰?!!
蕭言心擡起頭來,努力讓老将軍看清自己的臉,“爺爺,是我言心啊。”
老将軍:“……”
後面拉人的副将也傻了眼,“小姐?”
老将軍用另一只手狠狠捏了一把孫女的臉,怒道:“怎麽是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蕭言心揉了揉自己的臉,心虛道:“剛,剛剛。”
“說實話。”
“……三日前。”
老将軍深吸了幾口氣,他年紀大了,剛才那麽激烈的情緒一時還沒緩過來。
副将立刻給蕭言心使眼色,示意她趕快從軍師腿上下來。
蕭言心趕緊爬下來,小心翼翼地把爺爺手裏的長刀拿走。
“爺爺對不起,是我不讓學禮和你說的。”
副将疑惑道:“小姐怎麽來了?”
“我聽說大哥去了并州,過來幫忙的。”
老将軍白了她一眼,“胡說八道,你大哥三日前剛走。”
蕭言心嘿嘿一笑,“我真的是來幫忙的。”
老将軍看了眼莊學禮,莊學禮立刻道:“是我的錯,我怕爺爺要讓言心走,所以才沒告訴爺爺。”
老将軍沒好氣道:“你少來,我還不知道你?她說什麽你聽什麽,你還能做得了她的主?”
莊學禮:“……”
蕭言心纏住自己爺爺,撒嬌道:“爺爺,我還是第一回來戰場呢,你就讓我留下吧好嗎?”
“你以為戰場是什麽好玩的地方嗎?”
“我知道,哪怕讓我做後勤也行啊,我一定能做好的。”
老将軍嘆了口氣,無奈道:“在外面注意些,像方才那樣,你坐在小莊腿上成何體統?”
莊學禮趕緊道:“爺爺,是我的錯,下次我會注意的。”
老将軍:“……”
以前蕭言心就是一家子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如今尋了個夫君居然比他們寵的還過分,以後怕是無法無天了。
但說歸說,老将軍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行了,你們自己商議吧,但我醜話可說在前頭,要是耽誤了正事和普通兵士一樣處置,誰來求情都沒用。”
自己孫女自己了解,蕭言心來戰場多少還是能幫的上忙的,但有些話還是得說清楚。
老将軍一出去蕭言心就一把抱住莊學禮的腰,興奮道:“爺爺讓我留下了。”
莊學禮笑了一聲,正要開口,那邊老将軍又探了個頭進來,黑着臉道:“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蕭言心:“……”
定州這邊。
自從定州軍加入以後,修路的進程被加快了一大截,原本預定要半年才完工,現在四個多月就修完了。
鳳陽臨武二縣的變化簡直翻天覆地。
剛開始滿地的廢墟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條條道道規整的水泥路,路兩邊還整整齊齊的種上了兩排小樹。
雖然現在看着還不成氣候,但可以預見未來會是何等的郁郁蔥蔥。
裴默擡腳在水泥路上輕輕踩了兩下,硬邦邦的很結實。
雖然已經驚嘆過無數次,但看着終于修成的道路裴默還是忍不住再次驚嘆。
“了不得,這要是整個大永都鋪上這種路,那咱們趕路豈不輕松多了?別的不說,就說從定州到京城,原先要半個多月,這下怕是十日也用不着了吧?”
旁邊的副将附和道:“将軍說的是,我昨日從鳳陽過來騎馬才用了兩個時辰,以前可是動不動就要花上一整日的。”
“不光快,昨日剛落了雨水,要是先前的泥土路肯定都是湯湯水水,走一路一身衣裳落不着一點好,現在好了,洗衣裳的功夫都省了。”
裴默看了他一眼,好笑道:“瞧你懶的。”
副将嘿嘿笑了一聲,“哪兒啊,我是說路好呢。”
正好秦子楚也到了,所有人立刻迎上去。
如今他可是定州頭號偶像人物,連裴默都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這要是放在前朝,你就是當尚書令的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前朝由尚書省統領六部,在權力上的确稱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秦子楚好笑道:“你也太誇張了,就修個路就尚書令了?”
周圍只有兩人和各自的心腹,所以說話就随意許多。
裴默搖頭,“不止,你信我吧,我眼光毒着呢,你以後絕對……”
說着他就往上指了指。
副将立刻湊上來,“要不您也給我瞧瞧?”
“給你瞧什麽?何時能爬到我頭上來?”
副将嘿嘿一笑,“我哪敢啊,您幫我瞧瞧我何時能娶上媳婦兒?”
裴默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娶媳婦兒,老子都還沒娶上呢,輪的着你?”
秦子楚語氣頗為同情道:“你倆再不娶媳婦兒我弟弟都要娶了。”
裴默無語,“你弟弟多大啊?”
“今年十五。”
裴默&副将:“……”
裴默罵罵咧咧地走了。
兩人随意選了幾段路檢查了一番,然後就在源頭處立上了路牌。
定州路。
從定州起始的路,幹脆就叫定州路,幹脆,直接。
也昭示着定州從地動中緩了過來,有了新的開始。
當時秦子楚和裴默商議時,裴默直接就說了這個名字,他一介武人,不懂什麽語言的藝術。
秦子楚細細一想覺得還不錯,于是這個名字便誕生了。
為了今日他還特地讓人買了鞭炮,噼裏啪啦的響聲中,無數百姓哭紅了眼。
定州終于又活過來了。
這都要感謝七殿下,感謝秦大人,感謝定州軍啊。
沒有他們,定州哪會有現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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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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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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