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逼宮

逼宮

丘定兵退了以後,老将軍帶着蕭言心回京城“養傷”,蕭成濟帶着莊學禮改道去了并州。

鑒于目前的形勢實在太過詭異,所以兩人并沒有在定州逗留,等他們經過的時候秦子楚和蘇小寒過去見了一面。

許久沒見,莊學禮黑了些,眼神也堅毅了許多。

秦子楚很為他高興。

好友相互擁抱了一下,蕭成濟在邊上看的一臉無語,秦子楚見不得他這副嘴臉,索性強制性地摟抱了他一下。

蕭成濟:“……”

旁邊的一衆親兵努力低頭忍住笑。

卓京和項橋離開老大這麽久,膽子早就肥了,兩人直接笑出了聲。

秦子楚笑眯眯道:“讓你也體會一下有朋友的感覺。”

蕭成濟:“???”

蘇小寒招呼着大家一塊兒搬東西,秦子楚莊學禮蕭成濟三人便到一邊去說話。

“游萬說晉王身邊有個謀士,上回東宮之位,這回聯合東濟,都是他出的主意。”

莊學禮皺眉,“原來如此,難怪晉王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來。”

蕭成濟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看天,他雖然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不甚關心,但也一直在聽着。

秦子楚認真道:“我懷疑這位謀士另有目的,你們去并州以後一定要保護好七殿下,無論如何咱們大永的繼承人不能有閃失。”

莊學禮點頭,“我知道,但我總覺得京城那裏要出事。”

“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晉王的事早晚會東窗事發,三皇子黨必然不會放過他,到那時晉王會如何做呢?”

莊學禮沉聲,“他會逼宮。”

蕭成濟倏地睜開了眼睛。

秦子楚繼續道:“或許,他原本的打算就是逼宮,所以讓東濟把七殿下拖住,等将來他坐上了那個位置一切就成定局了。”

莊學禮和他對視一眼,“這也就是為何晉王寧願犯和三皇子一樣的錯誤,也要拖住七殿下。”

蕭成濟已經坐起身了,“爺爺和言心已經在回京城的路上了,晉王若真的逼宮會放過他們?”

莊學禮攥緊拳,“我派人去攔住他們,子楚……”

他還沒說出口秦子楚就懂了,“我明白,就說藥草園有老将軍需要的藥草吧,讓老将軍來定州養傷。”

“好。”

蕭成濟深深地看了眼秦子楚,“多謝。”

秦子楚沖他笑了一下,“要不要再來一個擁抱?”

蕭成濟:“……”

秦子楚玩笑過後又恢複了正經,“學禮,你記得提醒蕭姑娘演的逼真一些。”

“放心吧,她知道的。”

“嗯。”

沉默一會兒,秦子楚又道:“我們還忽略了一件事,陛下的态度,三皇子的事東窗事發當日陛下召見過嚴大學士,瞧着是定下七殿下的意思了。”

莊學禮笑了一聲,“這可是眼下唯一的好消息了。”

“可不是麽。”

雖然兩人臉上都帶着笑,但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輕松一點。

蕭成濟來回看了眼兩人,“你們擔心什麽,若晉王真的逼宮,那就讓七皇子回京勤王便是,總歸并州還有我在。”

秦子楚笑了,“說的也是,還有你和學禮在。”

莊學禮看了他一眼,鄭重道:“要真到那時,子楚,你就趕快回京城去幫七殿下,無論如何我和大哥都會守住并州,不會讓東濟趁虛而入。”

秦子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

說完他又看了眼蕭成濟,蕭成濟沖他點點頭。

簡單的一番對話過後,蕭成濟和莊學禮就重新出發了。

面對蘇小寒給他們準備的一堆東西,兩人也沒客氣,都知道秦子楚夫夫二人不在意這個。

幾日後,蕭言心的信抵達定州。

蘇小寒高興道:“相公,是不是言心和老将軍要來啦,咱們什麽時候去接他們?”

秦子楚看完信以後卻搖了搖頭,“不用接。”

“啊?”

“老将軍說這種緊要關頭他不能躲起來,所以他們不來定州,還是要回京城去。”

蘇小寒擔憂道:“那他們會不會有危險啊?”

秦子楚看了他一眼,“會,但我勸不動。”

不光他勸不動,就算莊學禮和蕭成濟來,也一樣勸不動。

“相公,那怎麽辦?”

秦子楚搖頭,“我也不知道。”

頓了頓,他提筆開始寫信,“我和游萬說一聲吧,讓他提前準備一下。”

“也只能如此了。”

老将軍回到京城以後據說進宮和皇帝談心談了很久,但沒人知道談了什麽。

只知道老将軍出來以後皇帝就封了蕭成濟做大将軍,然後命七皇子趙晟睿即刻回京。

打着的名義是七皇子舊傷複發,讓他回京養傷,但有心人顯然是不信的。

一夜之間,京城的局勢急轉直下。

某一個深夜,晉王打着守衛的旗號把宮城的邊防全部換成了自己的人,然後直逼皇帝的寝宮。

“父皇,您應該明白兒臣的意思。”

皇帝被兩個兒子接二連三氣的卧床不起,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你這個逆子。”

晉王冷笑了一聲,“父皇,您說兒臣是逆子,可當初您登上這個位置的時候,是誰替您在陣前厮殺?是老三嗎,是老七嗎,都不是,是兒臣,是兒臣這個您嘴裏的逆子!”

“您明明答應過事成以後要把東宮之位給我,可您轉眼就不承認了。這麽多年了我在這個晉王的位置上坐了這麽多年了,您先是扶持了一個老三來對付我,如今老三沒戲了,您又想扶持老七了。”

晉王又冷笑了一聲,“父皇啊,兒臣到底哪一點對不住您,讓您這麽不待見兒臣?”

皇帝急喘了幾口氣,“不是朕不待見你,實在是你這個性子根本不适合這個位置。”

晉王目眦欲裂,“我不适合?那誰适合?老三,那個賣敵求榮的老三?還是老七,整日裏悶葫蘆一樣的老七?”

皇帝重重地咳了幾聲,一時說不出話來。

晉王往前走了幾步,“父皇您大概還不知道吧,兒臣也幹了和老三一樣的事。”

皇帝倏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大兒子。

“父皇您為何這麽看着兒臣,兒臣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事情可是老三牽的頭,您要怪還是怪他吧,可別怪到兒臣頭上來。”

說完他就退了回去,冷聲道:“父皇,兒臣給您三日的時間,要麽您拿出冊封東宮的诏書,要麽兒臣就幫您出一份,父皇,別讓兒臣失望。”

等晉王出去後,李公公立刻疾步奔過來,“陛下,太醫,快請太醫。”

但喊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太醫進來。

皇帝艱難地擡起手,“別喊了,都讓那個逆子關起來了。”

李公公不停地給皇帝順氣,“陛下,您感覺如何,小的這就給您煎藥去。”

“算了,你會煎什麽藥?不喝了。”

李公公只能端起旁邊的水盞,“陛下喝口水吧。”

皇帝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然後又咳了半天。

“外頭,外頭如何了?”

李公公壓低了聲音道:“外頭有老将軍在,陛下不必太擔憂。”

皇帝嘆了口氣,“老七呢,到哪兒了?”

“還沒消息,想必晉王殿下會想方設法攔住七殿下。”

“他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朕也不必為他打算了。”

“陛下說的是,七殿下一定會趕回來的,只是并州路遠,尋常便要十天半月,如今這個情形,恐怕還要再慢一些。”

皇帝躺在床上看着床帳,低聲道:“五日,朕最多替他支撐五日,多了朕也幫不了他了。”

片刻後,皇帝轉頭看了眼床邊蹲着的李公公,“去,把嚴嘉和施運給朕叫過來。”

施運是禮部尚書。

李公公點頭,“是。”

這架勢明顯是要商議東宮人選,所以嚴嘉和施運這趟進宮很順利。

只是先被帶去了偏殿。

晉王看着他們二人笑了一聲,“兩位大人夙夜趕來,辛苦了。”

嚴嘉和施運對視一眼,都假作不知眼下的情形,只道這是自己的份內之事。

晉王又笑了一聲,“二位大人不必緊張,本王一向是個好相與的人,只要你們順着本王的意思來,本王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們。”

嚴嘉和施運都沒說話。

晉王起身給兩人各遞了一杯茶,茶裏自然是沒有毒的,但晉王的意思很明顯。

兩人喝了茶便從偏殿退了出來。

黑暗中兩人對視了一眼,施運眼裏滿是擔憂和緊張,嚴嘉沖他點了點頭。

其實真正的冊立诏書已經安穩地擺放在了禦書房內,當日老将軍來過以後便立好了。

現在皇帝叫他們二人過去,也只不過是為了給晉王做個樣子罷了。

晉王大概覺得一切盡在掌握,所以兩人進去後并沒有派人看着,寝宮裏只有四人。

施運叩頭道:“陛下,您要保重身子啊。”

皇帝揮揮手,“起來回話。”

李公公給兩人都搬了椅子來,嚴嘉和施運都坐在了皇帝床邊。

皇帝看了眼兩人,突然冷笑了一聲,滿朝文武,如今竟然只有這麽兩個人在自己身邊。

“來之前見過晉王了吧?”

嚴嘉點頭,“陛下英明。”

然後他就把剛才偏殿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皇帝。

其實就算他不說,皇帝也能猜到,“這個逆子,他以為朕只能順從他了嗎?”

“陛下息怒。”

“陛下保重龍體要緊啊。”

皇帝搖搖頭,“你們兩個這幾日就留在宮裏吧,就宿在禦書房那邊,做的像一些。”

“是。”

不管并州和京城的局勢如何,定州這邊的日子依舊是忙碌而平穩的。

一大早秦子楚就帶着卓京和項橋騎馬到處走走看看,了解一下百姓們的生活,有什麽小矛盾小糾紛之類的就幫着解決一下。

今日事情少,秦子楚中午就回了。

蘇安安已經在學走路了,他爺爺給他做了十幾種樣式的輔助玩具,有正兒八經的學步車,也有推着噠噠響的純玩具。

蘇安安本來推着一個玩的正開心,一看見秦子楚馬上扔了手裏的玩具,邁着兩條仿佛剛剛組裝好的小短腿朝他奔過來。

秦子楚快走幾步迎上去,把自家的小肉團子抱了個滿懷。

蘇安安哈哈笑,小奶音清清脆脆喊:“爹爹啊。”

秦子楚應了一聲,笑眯眯道:“安安今日怎麽這麽勤快?”

蘇安安指了指地上的玩具,“新啊。”

秦子楚側頭看了眼卓京剛撿起的玩具,驚奇道:“爺爺又給你做新的玩具了嗎?”

“嗯啊。”

“爺爺對安安真好,我們先去找爺爺和阿爺好不好?”

“嗯!”

蘇仁和孫小山見秦子楚早歸也很高興,“今日總算可以一塊兒吃飯了。”

秦子楚搖頭,“爹,阿爹,我帶安安去藥草園找小寒一塊兒吃。”

“安安也去嗎?”

“嗯。”

孫小山點頭,“也成,那我去裏頭給你們裝吃食去。”

安安立刻喊了聲阿爺。

孫小山捏捏他的小胖臉,笑眯眯道:“阿爺知道,給安安多裝點好吃的。”

蘇安安小腦袋上下點點,然後小饞貓似的跟在他阿爺屁股後頭走了。

這邊是秦子楚特地給蘇仁布置好的工作間,一進來便聞到一陣清冽的藥草香,非常舒服。

“爹,這只躺椅就是拿泡過的木頭做的嗎?”

蘇仁點頭,“嗯,剛剛做好,你試試?”

秦子楚伸手摸了一把,然後躺了上去。

蘇仁的手藝自然沒得說,躺椅做的又穩又舒服,而且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浸泡過藥草真有效果,秦子楚閉上眼睛後心緒竟然真的平靜了不少。

耳邊只有蘇仁幹活時的細微動靜,鼻尖萦繞着淡淡的藥草香,這一刻仿佛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遠去了。

蘇仁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似的,“小秦,這躺椅如何?”

秦子楚緩慢地睜開眼睛,“很舒服,爹,要不是您喊我,我都要睡着了。”

蘇仁輕笑了一聲,“你這孩子就會哄我,哪有這麽厲害的效果,頂多就是能讓人睡得快一些,睡的沉一些罷了。”

秦子楚坐起身,“爹,這把躺椅做了很久吧?”

“也沒有,躺椅本身倒是不費什麽事,我一天就能做一把,就是前面試藥草費了些時間和木頭。”

“爹辛苦了。”

蘇仁擺手,不好意思道:“這有啥,你爹都幹了大半輩子了,有啥辛苦的。”

“對了,你不提我差點忘了,這把躺椅一會兒你帶去給小寒吧,他中午在藥草園裏總是睡不着,順便也讓他替我試試效果。”

秦子楚笑,“好,不過爹也別太在意,這些藥草都是好東西,即便沒效果至少也不會對身體有害。”

蘇仁點頭,“我知道,你阿爹來了,趕快去吧,時辰也不早了。”

秦子楚起身從孫小山手裏把小團子蘇安安和食盒一并接過來,“爹,阿爹,我帶安安走了?”

“去吧,我裝了不少,夠你們三個吃的了。”

“好。”

蘇安安小爪子裏還握着一只紅通通的果子,孫小山十分貼心地替他切了一個小口子給他慢慢磨牙。

不然蘇安安忙活半天果子可能連個皮外傷都不會有。

秦子楚拿了一頂草帽扣在蘇安安腦袋上,現在雖然已經進了九月,但太陽還是挺烈的,怕把安安皮膚曬傷了。

草帽就是大人戴的樣式,一扣下去蘇安安就感覺天黑了。

“爹爹,黑黑啊。”

秦子楚伸手摁了下他的腦袋,“安安別動,一會兒出去要曬傷的。”

蘇安安舉着果子不知道往哪裏塞,急得不得了,秦子楚只好把草帽往後拉了拉,把他的眼睛露出來。

蘇安安委屈地扁扁小嘴巴,“爹爹,妖怪黑黑啊。”

“不是妖怪,是草帽,你繼續吃吧。”

蘇安安伸手摸了把草帽的邊緣,放心了,繼續把果子送到自己嘴邊去磨牙。

等上了馬車秦子楚就把他的草帽拿了下來,然後下馬車再次扣上去。

這回安安已經習慣了,就算黑黑也不耽誤他啃果子。

就是怼半天怎麽都怼不進嘴巴裏,不過他小腦袋很聰明,知道自己把臉仰起來,從那個縫隙裏往外看。

秦子楚把他交給卓京抱,自己拎着食盒。

旁邊的項橋也拎着一只同樣的食盒,裏面是他和卓京的午飯。

他們到藥草園的時候,蘇小寒還在種植區忙活。

他頭上頂着和安安一樣的草帽,從秦子楚現在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他半張白皙瑩潤的側臉,還有精致的下巴線條。

秦子楚不自覺就露出一個笑來,“小寒。”

一聽見阿爹的名字,蘇安安立刻顧不上果子了,他拼命仰着小腦袋,想從那條縫裏看看阿爹在哪兒。

但想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秦子楚一個沒注意他就撲通一聲摔了個屁股蹲兒。

蘇小寒一轉頭就看見這一幕,吓了一跳,“安安。”

秦子楚趕緊把安安撈起來,關切道:“沒摔疼吧?”

蘇安安着急道:“阿爹啊。”

秦子楚便把他的草帽取了下來,這下蘇安安看見了,阿爹正朝他這邊跑過來呢。

“阿爹,阿爹!”

蘇安安一把甩開爹爹的手臂,頭也不回地朝蘇小寒噠噠奔過去。

秦子楚笑了,看樣子應該是沒摔疼。

蘇小寒把安安抱起來,低頭親親他,“安安怎麽來啦,吃飯飯了嗎?”

蘇安安摸摸自己的肚肚,搖搖頭。

秦子楚擡起自己手裏的食盒,“我帶來了,一起吃。”

蘇小寒一臉的驚喜,“好啊。”

項橋把手裏的食盒遞給秦子楚,“大人,勞煩替我拿一下。”

秦子楚接過來,“好,你們去吧。”

蘇小寒疑惑道:“他們做什麽去?”

“爹給你做了個躺椅,還在馬車上呢。”

蘇小寒恍然,“我想起來了,爹和我說過的。”

等卓京和項橋把躺椅搬進休息室後,蘇小寒迫不及待地躺了上去。

他長舒了一口氣,“爹做的躺椅就是舒服。”

“還有更舒服的呢,你聞是不是有一股藥草香?”

蘇小寒笑了一下,“爹拿藥草泡過的。”

他幾乎立刻就聞出來了,“是蕪綏草。”

“蕪綏草的安神效果很不錯的,爹選它可是選對了。”

試過躺椅以後就開始吃飯了。

蘇安安乖乖地坐在小凳子上,兩只大眼睛烏溜溜轉,似乎在想今日是讓爹爹喂還是讓阿爹喂。

但秦子楚根本沒給他選擇的空間,他直接拿起蘇安安的小碗小勺開始喂。

蘇安安撅了撅嘴,“阿爹啊。”

“阿爹下午還要幹活呢,爹爹喂啊。”

蘇安安伸出自己的胖手臂,給爹爹展示自己的小肌肉,“安安幹。”

意思是他可以幫阿爹一起幹活。

秦子楚忍着笑道:“那你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哦。”

蘇安安立刻就忘了他想讓阿爹喂這件事,張大嘴巴配合爹爹吃飯。

蘇小寒在邊上邊吃邊誇,“安安真厲害。”

蘇安安被阿爹一誇,簡直和打了雞血似的,恨不得直接端起爹爹手裏那只小碗往嘴巴裏倒。

秦子楚無奈道:“小寒你別誇他了,再誇他要上天了。”

蘇小寒笑出了聲。

蘇安安不明所以,“上天啊?”

“就是說讓你慢慢吃的意思。”

吃完飯以後一家三口在園子的陰涼處走了一會兒消食,然後三人就擠在那張躺椅上睡了個午覺。

幸虧蘇仁做的寬敞,不然小安安非得被擠成一張肉餅子不可。

半個時辰後,蘇小寒起身繼續去幹活。

秦子楚小聲道:“今日人手夠嗎?”

蘇小寒點頭,“夠,一會兒等他睡醒了,你就帶他回去吧。”

“嗯。”

蘇小寒低頭在秦子楚嘴巴上親了一下才走。

秦子楚默默嘆了口氣,眼神十分幽怨。

才親一下啊。

他捏捏懷裏安安的小臉蛋,覺得有些好笑。

剛才還信誓旦旦要替阿爹幹活呢,現在就睡的跟頭小豬似的,就是把他賣了估計都不會醒。

他低頭湊上去,小小聲道:“安安,起來幹活了。”

蘇安安擡起小爪子揮了揮,含糊道:“妖怪,肘開。”

秦子楚又去捏他的小臉,“你才妖怪,小妖怪。”

蘇安安煩不勝煩,幹脆把小臉往爹爹胸口一埋,繼續呼呼大睡。

秦子楚輕輕地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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