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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翌日,沈莞受朋友邀約去看了一場個人畫展。

辦畫展的人是江家的小女兒,給很多人都發了邀請函。沈莞沒法拒絕,只能前往。

畫展開辦在最繁華的商務街,賀喜的花束從大廳擺到了過道,惹得不少經過的人探頭往裏望。

這種畫展大多辦的是名氣,不管作品怎麽樣,圈內的人都會捧場。

沈莞一進去就被熟悉的人圍住。

“莞莞,你今天這身白紗裙真漂亮,誰家的啊?”

“就是,哪家訂制的新款啊?快分享給我們。”

沈莞今天穿了套白色紗裙,整體妝容也很淡,看上去又仙又純。裙子是她自己設計的,但她并不想太多人知曉,随便找了個借口:“忘了。”

一群人見狀連忙說着可惜,之後又配合着說了幾句恭維的話,開始聊起最近的新款。

沈莞在其中聽着,覺得有些無趣。

畫展結束之後還有一場慶功宴,江家的小女兒熱情邀請沈莞參加。沈莞嫌麻煩,推脫着有約,拒絕了。

司機還沒到,她便先前去了趟衛生間,沒想到正好聽到一段有意思的對話。

“沈莞又不和我們去聚餐。”

“嗐,多正常啊。她不就喜歡裝清高嘛,這樣才能吊起男人的占有欲。”

沈莞聽出了兩人的聲音,其中有一個人剛還誇過她裙子漂亮。好像姓張,具體叫什麽來着,她卻不記得了。

門外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最開始挑起話題的那個紅裙女人一邊補着口紅,一邊不屑道:“切,裝得這麽清高有什麽用,還不是嫁給梁睿。”

“聽說前段時間還有人看到梁睿大晚上帶着其他女人去酒店。”

這話一出,惹得旁邊的人笑出了聲。她正準備附和的時候,身後隔間的門推開了。

頓時,兩人立馬朝身後望了過去。

看清楚人後,臉色一變。

方才說沈莞清高的那位,臉上表情格外不自在。她僵着臉,開口:“莞莞,你在啊?”

沈莞掃了她一眼,并沒有作答,而是走到了洗手臺。

兩人下意識把中間位置讓給了沈莞。

她們剛背着沈莞說了閑話,沒想到轉身就被沈莞聽到,站在一旁,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所措。

紅裙女人緩了緩心神,主動搭話:“莞莞,我們剛剛還聊到你。一會兒的慶功宴,你和我們一起去呗。”

沈莞清洗了一番,擦幹淨手後又不急不緩地在銀盤裏挑了支合眼緣的護手霜。

她臉上帶着笑,直接借用紅裙女人的話:“不用了,我清高,不喜歡和虛僞的人一起。”

果不其然,紅裙女人聽到這話,臉都綠了。

沈莞急着回家喂草莓,沒工夫欣賞這番場景,轉身走了。

司機已經等在外面,見沈莞出來,立刻下車為她拉開車門。

等她回家的時候,意外發現梁睿居然在家。

沈莞不在家時,都是梁睿負責喂草莓。草莓剛吃完貓糧,心情還算不錯,梁睿用逗貓棒逗它的時候,它還會配合的玩一會兒。

梁睿一見沈莞回來,立馬将草莓抱起,借着它問話:“沈草莓,你說你媽怎麽記性不太好,答應的事轉身就忘了。”

從昨晚分別開始,沈莞絲毫不提字畫的事,他只能借着和草莓說話,打探一下沈莞的口風。

沈莞抓住不該有的重點,一字一字重複:“沈、草、莓?”

草莓被梁睿抱起,不高興的叫着。梁睿卻無視了它的求救聲,有理有據的回應:“你兒子,難道不應該跟你姓沈嗎?”

沈莞無法反駁,只能從其他方面入手。

“看樣子你是不想要字畫了。”

梁睿:“.......”

過了兩秒,他突然沒由來地笑出聲:“沈莞,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幼稚。”

說不過就開始威脅,小學生行為。

沈莞沒再搭理梁睿,而是把可憐巴巴的草莓從梁睿手裏搶了回來。

草莓像是受了什麽委屈一般,在沈莞懷裏嗷嗚嗷嗚地叫着。被沈莞摸了幾下後才安靜下來。

梁睿看着被撸舒服的草莓,心裏莫名閃過一個想法:沈莞對一只貓比對他還好。

他心裏不平,直接了當開口:“沈莞,你讓我好好表現,總得給我說一個期限吧?這畫我還等着要。”

沈莞注視着梁睿,莫名想起剛才在衛生間裏聽到的那些話和那張照片。

她提出條件:“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把畫給你。”

沈莞突然變得好說話起來,梁睿反倒有些不放心,頓時謹慎起來,沒有立馬答應,而是反問:“什麽問題?”

“四月29號晚上,和你一起去霄雲酒店,那個穿着黑裙的女人是誰?”

對于那張照片,沈莞沒有辦法做到完全不在意。那張照片就跟一根刺一般,時不時紮你一下,讓人難以忽視。

梁睿被問得一愣。這段時間,他因為忙着公司裏的事就連聚會都很少參加,更何況還去找其他女人。

時間有些久遠,他努力回憶了一番才想起那個女人是誰。

“啧,那是公司宣傳部的總監。我們去談事。”

沈莞注視着梁睿,觀察着他的神情,不似說謊的模樣。

梁睿回過神來才意識到不對勁。他微眯着眼,言語裏全是警惕:“你找人跟蹤我?”

沈莞掃了一眼梁睿,不冷不淡的回應:“我沒這麽閑。只是正好有人看到你和宣傳部總監一起進入霄雲酒店,便拍下照片發給我。”

梁睿見沈莞坦蕩,再加上依照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相信沈莞也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眼裏的警惕消去,算是信了這個理由。

他問:“字畫什麽時候給我?”

了解完她想知道的,沈莞心情還算不錯:“明天。”

她和拍賣廳約定的時間就在明天。

梁睿點頭:“行。”

-

下午三點,陽光有些晃眼,沈莞剛把在花園裏滾得全是草屑的草莓抓回屋裏,拍賣廳的人就上門送畫。

沈莞甚至沒有拆開外面的畫筒,直接拍了一張發給梁睿。

梁睿收到消息時正在辦公室和顧以繁商讨事。沈莞照得随意,照片裏除了畫筒,還有一只修長而白皙的手和搗亂的草莓。

照片雖然普通,但莫名多了幾分家裏的氣息,這讓梁睿嘴角不自覺帶了些笑意。

顧以繁撲捉到這一點,手背彎曲在辦公桌上敲了兩下,笑着調侃:“和誰聊天呢?一臉春風得意。”

梁睿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公事公辦地解釋沈莞把字畫送給了他。

顧以繁上面還有一個獨當一面的大姐,家裏的生意不用他費心。他樂得清閑,平時也不過問家裏的生意,靠着酒吧和公司的分紅也能逍遙一輩子。

他沒問梁睿怎麽忽然又把畫騙到手,而是問:“畫既然已經拿到手,那沈莞願意陪你一起去拜訪林局嗎?”

梁睿指尖在手機上,正準備回複沈莞,聽到顧以繁的問話,手上動作一頓,不解地反問:“我為什麽一定要帶她去?”

顧以繁不僅一次勸過他,帶沈莞一起拜訪林局。要不是顧以繁和他是從小長大的朋友,關系和那些酒肉朋友不同。他都懷疑,沈莞是不是收買了顧以繁,才會讓顧以繁一直幫忙說話。

顧以繁後背從椅背上移開:“你想想,你拿着林局夫人喜歡的字畫去拜訪。你讓人林局怎麽想?林局會不會以為你是要撬他牆角。”

林局夫人雖然保養得當,氣質也算不錯,但今年已經四十有幾。梁睿聽後,睨了顧以繁一眼,直言:“你有病?”

顧以繁一邊樂呵一邊解釋:“誰不知道你梁少浪名在外,萬一林局誤會了呢?”

梁睿以前還沒考慮到這一層,現被顧以繁提醒,有一絲動搖:“我考慮一下。”

“行,你考慮吧。我先走了,一會兒還有飯局。”顧以繁起身準備告辭,想起什麽又說,“對了,後天晚上我酒吧周年慶,有活動,你記得來啊。”

“要是可以,順便把沈莞帶上。”

梁睿擡眸,若有所思地盯着顧以繁。

以前他怎麽沒發現,顧以繁提到沈莞的次數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想到這兒,他自己都沒察覺地皺了一下眉頭,心裏也略顯煩躁。

雖然梁睿還沒說話,但顧以繁畢竟和他有着多年交情,從他那探究的眼神就讀懂沒說出口的話。

顧以繁立馬表明自己的立場:“我靠,你想什麽呢?沈莞确實長得漂亮,但那是你老婆,我怎麽會對兄弟老婆下手。我只是想着你和沈莞已經結婚,不得帶着她出來見見人嗎?”

梁睿不至于真的懷疑顧以繁,收回眼神,又問:“你都邀請了誰?”

周年慶算是大活動,請的人太多,一時半會兒讓他把人名全報出來,不現實。他含糊道:“基本都請了。”

梁睿想到了徐鵬那群人。他和徐鵬關系一般,但畢竟都在圈子裏,難免碰面。徐鵬那群人仗着有錢,在外玩得花,什麽花樣都敢嘗試,他要是帶着沈莞去......

他根本不想去想後面那種猜想,直接回絕了顧以繁:“她沒空。”

顧以繁:“......”

“行吧,你說沒空就沒空。”

經歷了剛才的誤會,他也不敢再多問,拿過桌上的車鑰匙,離開了梁睿辦公室。

顧以繁走後,梁睿正在思考他的提議,要不要帶沈莞一起拜訪林局時,沈莞的消息先傳了過來。

沈莞:【五分鐘了。】

梁睿不解地敲字:【什麽五分鐘?】

沈莞将“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截圖甩給梁睿:【想好要給我發什麽了嗎?】

方才梁睿一直忙着跟沈莞閑扯,卻忘了一直停留在聊天的頁面。

被顧以繁這一打岔,他也忘了剛才要和沈莞說什麽,腦海裏面只記得要帶沈莞去拜訪林局。

他思索一番打字:【回家告訴你。】

發完消息之後,梁睿微怔。

什麽時候,他把和沈莞住的地方當成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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