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番外
番外
柯淮跟顧星丞複合後的一個月,顧星丞帶他回了家。
顧長風柯淮之前就見過,但顧星丞的爸媽他還是第一次見,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顧星丞的爸媽跟顧長風和顧星丞給人的感覺一點兒也不一樣。
顧長風是叱咤風雲的商業王者,顧星丞近些年行事作風也已經雷厲風行了起來,他爸媽看上去卻挺溫和的。
但二十分鐘之後,柯淮又改變了想法,看上去溫和只是表象,吃飯席間,他爸媽明裏暗裏有種看不起人的尖酸刻薄感。一會兒指導柯淮的餐桌禮儀,一會兒以上位者的身份關心他是不是沒吃過這麽好的東西。
他們的刻薄被有錢的身份壓住了,顯得溫吞,像棉花裏的針,挺刺人的。
柯淮挺想怼回去,但看在這是第一次見面的份上暫且忍了忍。
他想忍,顧星丞不願意看他被人欺負,他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的父母,把筷子一摔,剛想發火。顧長風在首位咳了聲,略帶警告地睇了顧星丞一樣。
顧長風是家裏最有威嚴的人,柯淮嘆了口氣,他知道顧長風不喜歡他,這個家門不好進,但真到了眼前,還是難捱。
沒想到顧長風睇完顧星丞,接着對顧星丞的爸媽開口了。
“星丞小的時候你們沒管過他。”
“現在他長大了你們再想來管他,多少是有點異想天開了,自然,他找的對象,是怎麽吃飯,平時吃什麽,也輪不到你們決定,他以後不跟你們一塊兒吃飯,他跟我一塊兒吃,要吃不慣我這裏的口味,你們就另辟爐竈。”
柯淮有些震驚地看了眼顧長風。
那對夫婦的臉色很難看,難看中更多的是震驚尴尬和讨好,他們倆目前都在顧長風手底下吃飯,另辟爐竈的意思,可沒有字面上這麽簡單。于是打哈哈開了個玩笑糊弄過去了。
甚至還親自給柯淮夾了一筷子菜。
一頓飯吃得柯淮眼珠子亂轉,等吃完飯,那對夫婦先離開了,顧長風轉身回了書房,一瞬間就餐廳就剩下柯淮和顧星丞。
“你爺爺是真的接受我了?”他問。之前他還不怎麽敢相信,畢竟陰影太深刻。
“嗯,我提前做好了他的思想功課才敢帶你回來的,我們家他點頭了就行了。”顧星丞握着他的手,有點歉疚,“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爸媽他們會這樣。”
“我之前就想問了,你跟你爸媽關系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只是不親,我跟他們沒怎麽說過話,也沒覺得帶你回家需要征求他們的意見,可能他們是把對我的不滿發洩到你身上了。”
傭人來收拾屋子,他倆一邊說話一邊慢吞吞站起來給騰位置。
“我小時候我爸媽感情不好,我爸能力不行,我媽不怎麽待見他,後來就分居了,他們誰也不帶我,我就由我爺爺親自帶,所以我更像我爺爺一些。”
“我以前對他們還是有怨念的,希望他們多關注我一點,不過後來就沒有這個執念了,但是有了你,還是希望能帶給他們看一眼。”
“等以後我們結了婚,不用跟他們住在一起,我們自己住,沒有人敢給你臉色看,頂多就偶爾陪爺爺吃個飯。”顧星丞看着他,征求他的意見,“這個可以嗎?”
柯淮:“……我也沒那麽不孝。”只要顧長風不為難他,偶爾陪老人家吃個飯有什麽不可以的。顧長風都能同意把寶貝孫子交給他了,他沒什麽不願意的,就當自己長輩孝敬。
書房裏出來個傭人叫住柯淮和顧星丞,說顧長風喊柯淮單獨過去書房一趟。
“怎麽了?”柯淮下意識地看向顧星丞。
不會是下馬威現在才來吧?
顧星丞卻看了眼書房,似乎想起來了什麽似的,臉上有點高興:“應該不是,別怕,要不我陪你進去?”
“別了。”顯得他很慫似的,第一次來人家家,有點禮貌。
他一個人進去了,顧星丞等在外面,過了一會兒柯淮又出來了,臉上神情有點兒懵。
“怎麽了,說什麽了?”
“說……什麽也沒說,就給了我一個镯子。”柯淮掏了掏兜。
顧星丞笑了:“拿着吧,那是我奶奶的東西。”
“嗯?”
“要給孫媳婦兒的,原本放在我爸媽那,我跟爺爺說了,他應該是從他們那兒拿回來給你了。”
“啊……”柯淮拉長聲音應了一聲。
“這代表我爺爺已經完全認可你了,你要成為我家孫媳婦兒了!”顧星丞高興地把他抱了起來,看樣子似乎還想轉一圈。
傭人們都在看着,柯淮尴尬壞了,趕緊拍了拍他讓他放下。
“柯淮,”顧星丞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媳婦兒,我們搬回原來那兒吧,我還一直留着,以後等我們結婚就作為我倆的婚房,行嗎?”
“你就這麽喜歡那個房子啊,”他擡眼看看寬敞且富麗堂皇的顧家,“你家比那兒大多了。”
“你喜歡啊,這兒以後都是你的。”
他說:“我的就是你的。”
“怎麽說得我很拜金,好像圖你家錢財一樣。”柯淮無奈地道。
“我知道你沒有,你什麽都不圖我的,我還是個窮小子的時候你就願意跟我在一起。”顧星丞嘿嘿地笑着說。
柯淮看着他,不是他的錯覺,他們複合之後,顧星丞跟他相處的時候真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成了以前那種金毛大狗的性格。
雖然也沒什麽不好。
柯淮嘆了口氣。
半個月之後,柯淮從家裏搬了出來,跟顧星丞住回了以前的那個小複式。顧星丞在國外的工作已經全部交接結束,開始在顧氏總集團任職。
柯淮照舊還在自家的公司上班,然而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顧星丞一個大集團的總經理,比他一個普通白領還要閑多了。
見天沒事兒地黏着他,比狗皮膏藥還黏人,超過三個小時見不到就打電話,每天準點兒來接下班,就算自己忙沒法準點兒來,也會叫助理過來接他。
公司偶爾的聚會團建,柯淮沒一次能去的,久而久之整個公司都知道他家裏有位看他看得特別緊的家屬了,下班後的聚會都不喊他了,自動把他歸為約不出去的那類人士。
柯淮都覺得自己快成公司裏的笑柄了。
“你就沒有一點自己的社交嗎?”柯淮問他。
“你就不需要應酬嗎?總經理應該很忙吧。”
顧星丞抱着他,說不需要:“我不想沒人能逼我,還是回家跟你吃飯更重要。”
“我天,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柯淮扶額,“就算不應酬,好歹也跟朋友們出去吃吃飯什麽的吧。”
“你大學時候的那個室友,都找到我這兒來了,說約不到你。”
“不用理他。”
柯淮特別無奈,遠香近臭,一日三餐地這麽黏着,他簡直要煩死了。
“不想去也得給我去,”柯淮說,“你不覺得你很黏人嗎?”
“你覺得我煩了。”顧星丞惶恐地擡頭。
柯淮避開正面回答:“你那個室友,你不是說過曾經還挺照顧你的嗎,有一年你沒回家過春節都是他來告訴我的,要不你還不知道在哪兒過年呢。”
“我看他給我發的信息,估計找你是真有事兒,應該是遇上困難了需要你幫忙吧,你去見一下吧,別這麽不近人情。”
顧星丞嘆口氣:“行吧。”其實他不願意去見那個室友倒不是不想幫忙,只是他這個室友跟姚越關系不錯,他不想再沾染上。
他親親他的耳廓:“你還是那麽善良。”這也是顧星丞最喜歡柯淮的一點,柯淮看似強硬,做事情也總是雷厲風行的,大家都以為他是不近人情的那種性格,但其實柯淮刀子嘴豆腐心,強硬的外表下他的靈魂比任何人都要有“人味兒”。
第二天周末,顧星丞去見大學室友了。
他一走,柯淮立刻松了口氣,可以脫身了。其實他讓顧星丞去見室友是有私心的,他想松松勁兒。前段時間公司裏有個需要去外地考察的差事,他自告奮勇地包攬了。顧星丞出門了,他才能偷溜出去,不然要讓他知道了,不知道得多麻煩。去不去得了還兩說呢。
顧星丞一走,他立刻收拾行李,到了機場之後他才發了條短信告知顧星丞,然後手機一關,上飛機美美地睡了一個覺。
他飛的城市遠,落地已經是四五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一開機,無數條提示跳出來,他的手機一時間像個播報器,叮鈴叮鈴響個不停。
同行的一個劉部長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幸災樂渦:“你男朋友吧,嘿嘿嘿,瞧這陣勢,看得真緊嘿,這得多少個電話啊。”
柯淮被他笑得挺沒面子的。
索性也沒回電話,設置了靜音,下了飛機之後,先被當地乙方公司派來的前來接待的人員去吃了頓飯。當地是個淳樸的城市,人們都相當熱情,吃完飯之後又拉着他們續攤去唱了k,一番折騰下來,柯淮累得回到酒店倒頭就睡,什麽也顧不上了。
等第二天下午醒過來,他發現自己手機沒電了,心裏一突,這才覺得事情可能有點大條了。
等充上了電開機,通知欄跳出來87條未接來電,除了他爸的一個和顧星丞那個大學室友兩個,以及還有姚越的一個之外,其他全是顧星丞的。
顧星丞的大學室友和姚越給他打電話幹嘛?
他有點莫名其妙,但現在也沒心思去探究。
他看着那八十多條未接,咽口唾沫,終于生出一點而心虛來,給顧星丞回撥了電話。
幾乎是剛撥過去不到一秒,那邊立刻就接了。
“喂。”柯淮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說。
“你在哪,給我地址。”那邊的聲音特別低沉,一聽就像是一夜沒睡好發出來的聲音。
“呃。”柯淮磕巴了一下,無端害怕,“你是不是沒睡覺啊,你先睡一覺再說吧。”
“我在這兒挺好的,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出差。”
“地址。”那邊還是執拗地說。
柯淮只好無奈地給他報了具體的地址。
他給他發的那條通知的短信挺酷的,只有“我去出差了,勿念”這七個字,其餘在哪兒出差,出差幾天,具體什麽工作,什麽時候回來,統統沒有告知。
“別再關機。”那邊說。
電話挂了,柯淮有點忐忑,剛才跟他打電話的顧星丞感覺丢了這麽久以來的金毛大狗性格,又變得有點難以捉摸了。
“裝酷吓誰呢。”柯淮啧了聲,雖然有點不安,但房門被人敲響了,是劉部長來提醒他要出門了,他于是就暫且把這個事情放到了一邊,跟劉部長和乙方的人出門了。
他們是來考察原材料的,乙方是個新挖掘的小礦山工廠,雖然規模小,但是勝在便宜,雖然路途遠,但只要量大,質量過硬,沒什麽不能合作的。
工作挺簡單的,一下午就能完成了,他們決定第二天再看看工廠出品,就簽意向合同。下午乙方還想拉着他們再搓一頓,被柯淮和劉部長給拒絕了,這邊的人吃飯喝酒太猛,真的遭不住。
回了酒店,天已經黑了。
柯淮空了下來,終于看了看手機,奇怪,這都大半天過去了,顧星丞居然一個電話都沒有再打過來?生氣了?跟他鬧別扭呢?
他想了想,這次自己的确做得有些過,就打算久違地遷就他一下。誰想到他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竟然還關機了。
氣性這麽大?
呵。
柯淮把手機一扔,愛氣氣吧,愛誰哄誰哄,反正他不哄。給臺階還不下,有病。
柯淮是個大爺脾氣,有時候也挺沒心沒肺的,尤其是日子如果過舒坦了,他很容易恃寵而驕。他手機一扔,就直接洗漱上床睡覺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他忽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
他有起床氣,不高興地拿枕頭捂住耳朵。
“誰大半夜敲門啊,有病。”
過了一陣那個敲門聲還在繼續,他挺了半晌,這才發覺被敲響的好像是他自己的房門。
他第一反應是敲錯門了,壓根沒理,打算繼續睡。
然後手機就響起來了。
“卧槽。”他煩死,看也沒看接起來就罵,“什麽事不能明天說嗎,誰啊大半夜的。”
“是我。”那頭說,“開門,我在你房門口。”
誰?在哪兒?
他猛地把腦袋從枕頭裏拔出來。
顧星丞?!
“你在哪兒?”他驚道。
這麽晚了,顧星丞說他在哪兒?
他震驚地過去開門,瞪着眼睛看着外面一臉風塵仆仆的男人。還真是他。沒有行李箱,只背了一個背包,眼下挂着碩大的黑眼圈,像是兩天沒睡了。
“你——”
一個字沒吐出來,他就被顧星丞推進了房間裏,那一瞬間,他先聞到的是一股嗆人的煙味兒,還沒開口說的話一張口就變成了:“老天,你身上這什麽味兒啊。”
然後下一句是:“啊,等等等,放松,放手,你勒得太緊了。”
他感覺自己難以呼吸,顧星丞正在用一種要仿佛将他勒進身體裏的方式在抱他,他感覺自己的肋骨都要斷了,他艱難地大叫:“哎哎哎,停停停,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下一秒變成尖叫,因為顧星丞忽然扭過頭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柯淮疼得一瞬間眼淚都飙出來了,他疼得破口大罵,手腳并用,拳打腳踢地将顧星丞搡開,真的怒了,“你他媽有毛病吧顧星丞!你屬狗的嗎!一出點什麽事就咬人!這不是能夠開玩笑的好嗎!”
他疼得想捂自己的脖子,又不敢捂,龇牙咧嘴地找鏡子去看,應該是沒流血,但是有血印。他真是服了,明天怎麽見人啊。
本來還有點心虛,現在全變成怒氣,他在衛生間罵罵咧咧地拿酒精濕巾擦了擦,就這麽短短一瞬間傷口就腫起來了,他氣死,沖出去準備大罵一場。
出去了忽然發現顧星丞還以那個姿态站在那兒,以那個被他推開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低着頭。
房間沒開燈,只有窗外透進來的一點月光。
他站在黑暗中,仿佛靜止了,全身都洋溢着濃厚的悲傷的氣息,仿佛一只被主人抛棄了的小狗。
柯淮還沒罵,發現他面前的地板上銀光一閃,似乎掉下來一顆水珠。
柯淮震驚,不确定,彎腰過去看看,又掉下來一顆,砸在地板上。
他又震驚又無奈又無語,連氣都悶住了:“不是,你至于嗎?一個大男人,就為這點事兒哭鼻子,還連夜趕過來,我又不是不回去了,我不說了我出差嗎。”
“你真的只是出差嗎?”
“什麽?”
“你真的只是出差嗎。”男人的聲音挺低沉。
聽清楚之後很無語:“不是,我不是出差我來這裏喝西北風浪費機票錢?”
“不是因為知道我見到了姚越,你生氣了嗎,你不是來這裏冷靜的嗎?”顧星丞終于擡起了頭,眼睛裏都是不确定的光,“我以為出差只是你的借口,你冷靜下來還是覺得沒法過去,不想要我了。”
“都什麽跟什麽啊?你見了姚越?”柯淮皺眉。
“你不知道?”
顧星丞疑惑地瞪大眼睛:“他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柯淮這才想起來,未接裏好像确實有姚越的來電,還有那個大學室友的,但他沒怎麽在意。
他皺眉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這跟姚越有什麽關系。”
顧星丞看了他半晌,發現他居然是真的不知道之後,才一邊緊緊地盯着他的反應一邊把事情說了。
說來也是很巧,顧星丞他那個大學室友找他居然是為了借錢,他賭博欠了高利貸,想讓顧星丞幫他一把,因為之前一直約不出來他,所以室友還把姚越給叫上了,以為有姚越在中間幫忙會好說話些。
然而沒想到,自從上次珠寶店偶遇,顧星丞落荒而逃後,姚越似乎就有了點自知之明,又或許是他日子過美了,也終于知道組建一個家庭的可貴。總之他聽完後覺得這個事情不該由他來幫忙說情,他知道顧星丞現在都聽柯淮的,就覺得應該由柯淮來決定,于是當場就給柯淮打電話了。
室友一想也是,于是也給柯淮打,顧星丞當時因為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姚越而心煩出去抽煙,從外面抽完煙回來,知道姚越在給柯淮打電話他吓得心髒都停跳了。
然而制止是制止了,他不知道柯淮到底接沒接,也不知道姚越到底跟柯淮說沒說上話。因為在這不久,他就接到了柯淮的短信,信上柯淮說他要去出差了,勿念。
短又冷酷的幾個字,時機湊得那樣巧。偏偏這個是顧星丞無比害怕的心結,他慌得失去了判斷力。
他以為柯淮接到了姚越的電話,受到了刺激,知道他又出來私下跟姚越見面,于是覺得還是無法接受過去的心結,出去一個人冷靜地待着了。
在打不通柯淮電話的那十幾個小時,顧星丞度秒如年,他快要急瘋了。他又怕又焦慮。
他擔心柯淮冷靜下來之後發現他們還是分開的好。他擔心柯淮真的不要他了。
那一瞬間他好像回到了被柯淮拒他千裏之外的那一年,那些黑暗的時光裏,柯淮也是這樣,拒絕跟他溝通,把他關在心牆之外,不接受他的解釋。他無論怎麽伸手,似乎都沒辦法離他更近一點。
那十幾個小時他的情緒千變萬化,一秒鐘都沒有停下來。
先是害怕,然後變得悲觀。他想,現在終于要夢醒了嗎?他終究還是要失去柯淮嗎?做了這麽多之後,他們還是有緣無分嗎?
再繼續打不通,他多了湧上來的委屈。為什麽不聽他解釋就走了,為什麽連一次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為什麽他還是可以說放手就放手,這一次他還是沒能真的打動他嗎,做了這麽多也還是無濟于事嗎。
最後變成扭曲地執着,他一定要找到他,他要找到他。
他兩天沒睡,靠香煙提神,最後打通柯淮的電話後訂了航班連夜追來這裏。
“我真的以為你不要我了。”顧星丞忐忑又破碎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确認,“你真的是來出差的?”
聽完他一連串烏龍的解釋。柯淮也想來根煙了,靠在牆邊,不知道該覺得無語好,還是該覺得荒誕好,他又想笑,然而又笑不出來,他想罵他笨得失智,然而又罵不出口。傷口還很疼,火辣辣的。
最終他很輕地扇了他一巴掌:“傻逼。”
他看見顧星丞的眼睛,惶惑的小狗狗一樣,充滿了忐忑的不确定,擡眼望着自己。
“我在你心裏就這麽沒種?”他輕輕地問。
他扇完,又摸了摸被他那邊被扇的臉:“疼嗎?”
顧星丞沉默地搖頭,又不确定擡眼看他。
柯淮說:“疼點才好,你才知道長記性,抽那麽多煙,怎麽沒抽死你,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就知道急,沒去我公司?噢周末。”
“那至少也問問我爸啊,哦這個項目流程好像還沒走到他那,他不知道。”
“哎,”他嘆了口氣,“總之下次遇到什麽事情,記得先別急,先問我,”柯淮捧着他的臉,語氣成得上溫柔了,“都一起走了那麽遠了,你覺得我是那麽輕易半路退縮的人?”
“我才活了不到三十年,一小半輩子都搭在你手上了,你要是再做讓我氣不過的事,我怎麽可能一個人躲起來傷心,怎麽也要持刀劈死你來個血濺街頭。”
顧星丞在他掌中呼吸,笑了。
笑着笑着又哭了。
柯淮輕輕抱住他:“哭什麽,傻逼。”
顧星丞像只大狗,将他整個人摟在懷裏,用臉貼着他的臉,蹭來蹭去,開始親他。
柯淮忽然覺得不對。
“哎,等等,別舔別舔,那裏你剛剛才咬過啊,嘶……”
-
第二天,劉部長去敲門的時候,前來應門的是那個顧氏集團的總經理,他十分地震驚,也就一晚上沒見,這位顧總到底從哪裏蹦出來的?
現在這位對柯經理的管制已經到了出個差都要跟着了嗎?還是連夜打飛的跟過來?
恐怖如斯!
柯經理這過的到底什麽日子啊這是!劉部長狠狠地震驚了。
他尴尬地笑:“那個……”
“你們經理還在睡,別吵他,我跟你去看工廠。”顧總說。
他很有上位者的威嚴,說話讓人不自覺地想服從,劉部長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忽然反應過來,啊不對啊,他懂他們這行嗎?
顧星丞已經關上了門。關門的那一瞬間劉部長不小心瞥到了裏面一眼,大床房上,他們柯經理露出半個紅痕點點的背,頭埋在枕頭裏睡得挺好的。
啊紅痕?
上方傳來殺氣有如實質的目光,劉部長把頭一縮。
淦,這位壓迫感好強。他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看到。
出差回來後,柯淮有三天沒去上班。
他恢複上班後,沒人再敢安排他再去出差了。
自此一年後,柯淮都沒機會再去出一次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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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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