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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v◎

“你是不是找死？”

沈懷一想到鐘離剛剛呆站在馬路中央, 差點就被撞到，忍不住咒罵一句。

将人一把撈到馬路邊，沈懷松開握住那條纖細的手臂, 漆黑的眸子牢牢鎖住人, 将人從頭到尾打量了個遍。

見她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透亮、清冷的杏眼, 沈懷盯着那雙眼睛看了幾秒, 想到網絡上亂七八糟的謠言，胸口那股氣突然沒了發洩處。

就是個慫貨, 被人欺負了也一言不發，不知道讨回來。

倒是知道在他面前橫。

鐘離抱着手臂, 看向沈懷的眼神又硬又直，她站在沈懷面前，面不改色看他發這一趟火。

一直等他緩過情緒，鐘離才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睛反問他：“你很在意我？”

沈懷冷笑一聲，概不接茬：“你腦子進水？”

“被太陽曬傻了？”

鐘離看他這爛脾氣，突然沒了興趣。

她深深吸了口氣, 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你放心, 以後我不會再問這麽無聊的問題。”

沈懷沉默地低頭，沒吭聲，仿佛沒聽見這個問題。

徐浩收拾完現場, 隔着馬路, 扯着嗓子喊沈懷要不要一塊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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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轉身沖徐浩擡了擡手, 又低頭深深望了眼站在原地沒動靜的女人, 扯了扯嘴唇, 大步往馬路對面走。

嘭地一聲關上車門, 沈懷利落爬上車，坐上消防車副駕，離開事故現場。

鐘離站在原地，目光跟随着消防車。

直到它消失在街頭，鐘離才回過神，慢慢往相反的方向的走。

—

附近有個小賣場，鐘離被熱得受不住，準備去裏面吹吹空調，喝杯咖啡。

進去轉了一圈，鐘離沒逛到什麽有意思的店。

兩個小時下來，就買了把太陽傘和一支防曬霜。

到了飯點，鐘離懶得挑選，直接去賣場裏的德克士吃快餐。

除了那五十現金，鐘離身無分文，她只能打開手機，解鎖後掃碼支付。

付款時，一大堆未讀短信彈出來，鐘離當沒看見，點了個全家桶套餐和一杯冰美式，刷碼付款。

拿了排號單，鐘離找了個靠窗處坐下，感受這難得的安靜。

手機被她關了靜音，那些鋪天蓋地的消息也被她摒棄，置若罔聞。

等了大約七八分鐘，餐準備完成，鐘離将手機擱置在餐桌，起身去拿餐食。

套餐裏她最愛吃薯條，配着辣椒面，喝點咖啡，又是一頓。

吃到一半，鐘離的手機屏幕不停閃爍，她餘光瞥了眼來電人，挑了挑眉，從紙盒裏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手指頭，摁下接聽。

周莉打的電話。

“離姐，你現在在哪兒？”

鐘離掀了掀眼皮，語氣平靜問：“德克士，有事嗎？”

周莉沉默一息，說出打電話意圖：“晚上一起吃個飯？”

“徐浩組了個局，打算晚上一起吃個小龍蝦唱個歌什麽的，你要不要一起？”

“沒什麽女生，就我一個人也無聊。不過聽說沈哥也去。”

鐘離本來想要拒絕，聽到最後一句，她突然改了主意，将嘴裏那句不太方便換成了：“晚上幾點？”

“八點半吧，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鐘離輕輕嗯了聲，應下她的邀約。

準備挂斷電話前，周莉突然想起什麽，猶猶豫豫開口：“對了，離姐，微博那個新聞熱搜……”

鐘離眉眼間的表情淡下來，語調輕飄飄地問她：“什麽？”

周莉話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過了火，在電話裏解釋：“沒事，我估計認錯人了。”

“對了，你想不想喝奶茶，我待會讓徐浩買兩杯。”

鐘離抿了抿唇，拒絕得悄無聲息：“我不太喝。”

“那行，晚上見。”

“晚上見。”

通話結束，鐘離無意瞥了眼未接來電，許烨然的名字赫然在列。

鐘離想不通，這幾個未接來電有什麽意思。

不是已經做了抉擇。

還要上演一出兒女情長？

可是，她鐘離從不走回頭路。

—

在德克士待了足足三個小時，灌了兩杯咖啡，一直坐到下午六點半，太陽都快落山了，鐘離才起身走出德克士。

離友愛小區一兩公裏，鐘離沒打車，準備走回去。

路上她時不時看看周邊的景色，遇到有意思的店偶爾進去轉轉，中途路過一家日用品店，玻璃門上貼着一張招聘信息，鐘離多看了兩眼。

招一個鋼琴老師，本科學歷及以上，費用8000一個月，一對一教學，地址在城南區碧桂園3號樓，聯系電話157＊＊＊5523。

鐘離拍下招聘廣告，打算有空去試試。

逛了一個半小時才到友愛小區，鐘離手上陸陸續續多了幾樣東西，給自己添了幾條碎花裙子和兩雙拖鞋。

進小區門口碰到容意，鐘離跟人打了個招呼。

容意見她手上提着大包小包，主動走過去問她要不要幫忙，鐘離搖頭表示不用。

“去哪兒逛了？買這麽多？”

“随便轉了轉。”

容意揮了揮手裏的扇子，自來熟道：“天兒這麽熱，也不怕曬。”

鐘離朝人笑了下，沒再回應。

容意見她不想多說，也沒再追問。

告別容意，鐘離鑽進那狹小、漆黑的樓道，每次爬到五樓，鐘離總會停下來歇一會兒，實在太累了。

這次也不例外。

她将新買的東西一溜煙地丢在地上，從兜裏翻出打火機、煙盒，後背靠在牆上點了根煙。

吧嗒一下點燃煙頭，鐘離整個人靠在牆壁，閉着眼，享受地吸了口煙。

她咬着過濾煙嘴，微微用力吸了一口，喉舌尖滑動的瞬間，煙霧已經不知不覺進了喉嚨。

她仰起雪白、漂亮的天鵝頸，指間捏着煙頭，神情癡迷、享受地吐出嘴裏所剩不多的煙霧。

姿勢過于随性，表情過于安然，以至于在這條件有限的樓道，依舊充滿魅力、漂亮動人。

一根煙抽完不過幾分鐘，鐘離卻覺得滿心舒暢，那感覺像做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愛。

抛開身上的疲倦，只剩無盡的爽。

煙抽完，鐘離彎腰撿起丢在地上的衣服、鞋子，繼續往樓上走。

剩下兩層樓沒什麽挑戰性，鐘離走得格外輕松。

拿鑰匙開了鎖，鐘離推門進去，将東西随便堆在一角，拿上浴巾進洗手間沖涼。

洗完澡渾身幹爽，瞥了眼時間，快到八點，鐘離簡單換了套衣服，穿上拖鞋，準備去赴約。

開門出去，鐘離習慣性地瞥了眼701的門。

房門依舊緊閉，看不出裏頭有人無人。

鐘離在702門口站了幾秒，捏着鑰匙走到701門口，上面新貼了一張廣告。

開鎖的。

什麽鎖都能開。

廣告右下方是聯系方式。

鐘離只看一眼就記住了對方的電話，她想的是，後面萬一有用呢。

掃完門上的廣告，鐘離垂眸瞥到她家門口的垃圾，不知道想到什麽，默默将那袋垃圾丢在701門口。

丢完，她心情舒暢一點了。

—

周莉約的位置跟上回不一樣，這次在榮安廣場那邊。

榮安商城還處在關門狀态，估計得明年年初才開門。

周莉已經先到了，給鐘離發消息，催促她快點過來，就等她了。

鐘離不好意思叫人多等，打了個車，報了地址。

KTV在一棟老樓裏，鐘離找了好幾分鐘才看到那棟樓。

進電梯，摁下五樓，鐘離一個人靠在電梯壁發呆。

滴——

電梯到達五樓，鐘離走出去。

進去才發現這家店還挺大，門口擺了幾張臺球桌，往裏是收銀臺，周莉就站在收銀臺旁，知道鐘離過來，專程出來接她。

兩人一碰面，周莉就開始介紹今天的局有哪些人：“基本都是徐浩的兄弟夥，消防隊的，待會我一一給你介紹。”

“徐浩今天生日，我覺着就我倆不夠熱鬧，所以才叫他們一塊兒來了。”

鐘離聞言愣了下，“不好意思，我沒準備禮物。”

周莉揮揮手，滿臉不在意：“嗨，沒這麽講究，就一起吃個飯，喝點酒聊聊天，哪用買禮物。”

“你人來就行了。”

鐘離沒說什麽，想着禮物日後補也行。

包間就在5022，左拐第一間，周莉推門進去，包間鬧騰的人頓時安靜下來，紛紛看向門口。

瞧見背後的鐘離，幾個單身大男孩驟然局促起來，摸着腦袋不知道幹嘛。

周莉簡單介紹了一下，招呼鐘離快點入座。

鐘離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剛坐下，一個大男孩就靠過來，結巴着介紹自己：“你好……我叫楊磊，今年21歲，你叫什麽？”

鐘離剛要開口，門口突然傳來異動。

大家夥齊刷刷盯向門口，只見沈懷穿戴整齊地走進來，背後還跟了個年輕女孩。

女孩算不上多漂亮，但勝在安靜、乖巧，看起來文文靜靜，很有氣質。

周莉也沒想到沈懷帶姑娘來，愣了半秒，故意打趣：“沈哥，這不會是嫂子吧？誰啊，怎麽沒聽你說過。”

沈懷進門就發現了坐在角落的鐘離，見她捏着一杯可樂在喝，旁邊還坐了個男的，沈懷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下。

鐘離察覺到男人的視線，擡眸直勾勾望過去。

沈懷立馬收回目光，目不斜視地給大家介紹他帶來的姑娘：“陳雯，容城中學語文老師。”

“我相親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