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31章 第 31 章
◎挺、硬◎
飯局結束将近十一點, 這頓飯是李追掏的錢。
打完最後一把,李追找了個借口提前離席,獨自拿着手機進店內, 跟老板娘說結賬。
老板娘合計完全部賬單, 說出一個數字,加上那半只羊, 一共消費988, 李追沒當回事兒,直接翻出付款碼, 微信付款。
付完款,擴音器裏傳出付賬結束的聲音, 李追見收銀臺的小碗裏裝着薄荷糖,順便拿了兩顆揣兜裏。
剛走到門口就碰到進來結賬的沈懷,李追見他手機頁面亮着收款碼,挑挑眉梢,與他擦肩而過。
沒走幾步,背後傳出老板娘的聲音:“那帥哥已經結過賬了,不用再付了啊。”
沈懷扭頭, 隔着橙黃的門簾珠打量李追挺拔的背影, 見他插兜立在鐘離面前,笑得格外紳士、溫柔,還時不時俯身跟鐘離低語, 一副好情人的做派, 沈懷眸色一暗。
場面太過親昵, 沈懷不想多看, 收回視線, 難以言喻地滾了滾喉結。
鐘離瞥見李追拿着手機出來, 低聲問他:“你結的賬?”
李追腳蹬在塑料凳橫杆,嘴角沒什麽起伏地勾了下,慢悠悠打趣:“這不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第一次見你朋友,肯定不能輸。”
“多大點事兒還值得你親自問。”
說着,李追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顆薄荷糖遞給鐘離,讓她嘗嘗味兒,說這糖吃了醒神。
深綠色透明包裝,裏頭裝着一顆圓形白粒糖,樣子小巧精致。
在李追的威逼利誘下,鐘離伸手接過薄荷糖,落入手心時還有餘溫,鐘離捏着薄荷糖糖,既沒吃也沒扔。
Advertisement
朋友這個詞太過泛濫,鐘離很不喜歡。
不過他說得不太對,飯桌上除了周莉、沈懷算半個朋友,其他人并不熟,也稱不上朋友。
尤其是陳雯,她不見得能大氣到跟陳雯做朋友。
就算沒有沈懷,她們兩個性格、作風截然相反的人也不會成為朋友。
李追餘光瞥見一道身影,意味不明地笑笑,嘴裏說着:“那哥們比我慢一拍。”
鐘離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一眼滿臉戲谑的李追,見他巋然不動,鐘離只好移開視線,誰知瞥見從卷珠門鑽出來的沈懷。
哦,說的是他啊。
鐘離在沈懷視線掃過來之前,避開了對方。
今晚他倆雖然處在同一空間,卻一句話也沒對彼此說,甚至眼神都不曾怎麽接觸。
那感覺就好像兩條平行線,能看見彼此,卻永遠不會相交。
—
李追今晚喝了酒不能開車,容城地方小,代駕沒發展起來,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的代駕。
鐘離陪李追在路口站了會兒,問他要不要打車回去。
李追今晚喝挺多,這會兒頭暈腦脹,看對面的路燈都有重影,卻還保留着最後一絲體貼:“我送你到住處再打車回家。”
“車停酒店,你明早開回去?”
下一秒,李追從褲兜裏掏出奔馳車鑰匙遞給鐘離,那灑脫的姿态,仿佛像是無條件贈與。
鐘離看他自顧不暇,皺眉拒絕:“不用。這兒離我住處不遠,我走回去就行。”
李追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僵持着沒動,手臂伸在半空,一直維持着遞車鑰匙的動作。
他手指修長白皙,手背上若隐若現的青筋仿佛畫手畫的,藝術到極致。
這雙手,很适合彈琴。
周莉一行人出來,瞧見兩人杵在馬路邊,一個在遞車鑰匙,一個忙着拒絕。
氣氛莫名詭異起來,周莉按捺住好奇,好心詢問鐘離要不要一起走。
鐘離剛想答應就聽陳雯開腔跟一旁沒吭聲的沈懷商量:“要不我自己回去?你送我回家再趕回隊裏挺辛苦的。”
“我明天休假,你明天是不是也休息?最近新出的電影還不錯,我們去看看?”
沈懷沉思半秒,沒答應也沒拒絕徹底:“我明天回一趟家,看時間。”
鐘離的聲音淹沒在喉嚨,除了她自己,誰也沒聽見。
突然,肩頭多了一道重量。
李追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将車鑰匙強行塞她手裏,又莫名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将她圈在懷裏,醉醺醺地靠在她額頭催促:“愣着幹嘛?走啊。”
“送完我還得回去睡覺。”
鐘離:“……”
李追舉動實在太突兀,在場的幾人輕而易舉關注到兩人,周莉看到李追搭在鐘離肩膀的那只手,眉眼一跳。
她離沈懷不過半米的距離,剛好瞥見他面上看似平靜的表情,實則底下已經支離破碎的慘狀,貼在褲縫的那只手也不知不覺捏緊。
那些深藏冰面下的魚好似突然有了活力,想要跳出冰面的限制,一舉沖去屏障,只是再怎麽跳騰,都夠不着那層阻礙。
鐘離不太想當顯眼包,被一群人當猴子看,又無法推開李追,只能按照他說的做。
她回頭沖周莉歉意地笑笑,表示李追喝醉了,她先送他回去。
剛巧路過一輛出租車,鐘離擡起攔下,藍色出租車合時宜地停在鐘離腳邊。
衆目睽睽下,鐘離扶着大半個身形都倚靠在她身上的李追艱難地坐進出租車後排。
他身高185cm左右,長腿長手很難把控,鐘離忍着揍人的沖動,将李追一條腿拖進車廂,掉轉方向,繞過車屁股拉開另一道車門鑽進出租車。
将看衆隔絕在外,鐘離伸手掐了把裝醉的李追,眼神警告他不要太過火。
出租車飛快穿梭在這座小城,淩晨沒什麽車,幾乎一路暢通。
大半夜突然起了霧,馬路兩邊的店鋪籠罩在濃霧裏變得模糊不清,鐘離別過頭,一路錯過許多風景。
李追被鐘離狠掐了一把,疼得他輕嘶一聲,摸摸被掐出紅印的手臂,斜一眼看不出情緒好壞的鐘離,頓時沒了人前醉醺醺的模樣。
他坐直身子,自覺與鐘離拉開一段距離,翹起二郎腿,懶洋洋解釋:“這不是看你舊情人做得有點過分,幫你出出氣?”
“火氣這麽大,到底誰才是老板?”
“怎麽好心當做驢肝肺,沒半點良心。”
鐘離:“……”
自覺忽視李追的埋怨,鐘離跟司機報了中州花園的地址,讓司機先送李追回去。
李追瞥了瞥做出決定的鐘離,知道他要是說點什麽,她肯定不給他好臉色,他嘆了口氣,沒反駁。
只是頭一回被女人送回家,他多少有點新奇。
李追抱着手臂,眉眼間藏着略顯變态的興奮:“向來只有我當司機送人的份兒,頭一回被姑娘送回家,別說,這感覺還挺有意思。”
“要不咱倆以後反着來,你送我回家,再開我車回去?”
鐘離:“……”
李追被鐘離一個白眼制止,也不生氣,反而興致勃勃跟她讨論往事。
“你想知道我跟我那前女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鐘離頭暈,這會很想靜一靜,一直被李追吵擾,鐘離憋住罵人的沖動,真誠拒絕:“不想。”
李追頓了半秒,絲毫不覺得被拒絕有什麽羞恥的,他摸了摸脖子,開口自述:“哦,我想,我給你講講。”
鐘離:“……”
“我那年大三,她也是。她油畫專業的,我學國畫。咱倆認識是因為一共同好友,好友組了個生日趴,我那天到最晚,進去就看見她穿着棉麻裙,披着長發格外安靜地坐在沙發一角。”
“見過許多類型的女孩,她這種我初看也沒覺得有什麽稀奇的。直到分完蛋糕,好友合照環節,她被人擠到我身邊,我下意識扶她一把,她仰頭滿眼星光地看着我,低聲說謝謝,我才拿正眼看她。”
“這才發現,她眼睛形狀特好看,眼神如小鹿般懵懂、清澈。後來咱倆在學校偶遇過幾次,每一次見面她都刷新我對她的認識。”
“認識快半年,我倆在一起了。她這個人呢,出身不算太差,家裏能花心思送她上藝術學院,多少有點資本,但是跟我比确實不夠看。”
“可能在家裏挺受寵,跟我談戀愛期間,脾氣挺倔,不肯收我送的包包、首飾,也不要我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化妝品……出去吃飯非得跟我AA,我不肯,她就不去。”
“最初我也由着她,尊重她的選擇。談到大四,我媽突然知道了這事兒,私底下找了她,讓她不要耽誤我前程。”
“咱倆在外面租了間公寓,那天她回來時哭得眼睛都腫了。我心疼,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兒。她死活不說,非要跟我分手,說我們家她高攀不起。”
“我回家跟我媽斡旋大半個月,期間她天天發短信說分手,到最後拉黑我全部聯系方式,去學校找她,她也不肯見我,甚至連她周邊的朋友都罵我是渣男,故意欺負她。”
“人都是有氣性的,我聽她不分青紅皂白污蔑我,也來了氣,回了句那就分手算了。”
“我倆冷戰快兩個月,我受不了,主動去求和,結果去她學院找她,看到她跟一男生在一起。一氣之下,我答應我媽的條件,去國外留學,兩年之內她要沒結婚嫁人,我媽就同意咱倆在一起,條件是兩年內我們私下不能有任何聯系。”
說到這,李追嘴角浮出不清不楚的自嘲,他慘淡一笑,說出鐘離已經知道的結果:“我信誓旦旦覺得我倆肯定是真愛,覺得這兩年我倆都等得起。結果等我留學回來,她已經結婚了。”
“當然,我也沒資格怪她。”
“我只是覺着吧,挺沒意思。愛情這東西,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擁有。人活個痛快,有幾個令人豔羨的瞬間就足夠了。”
鐘離全程沉默,她抿着唇,一言不發望着窗外一晃而過的梧桐樹、路燈,被霧籠罩的店鋪。
她看似沒怎麽聽,其實李追說的每個字都落進了她耳朵,甚至在後來影響了她的一些判斷、抉擇。
李追也說累了,到後半段,人窩在後排座椅閉眼睡覺,仿佛這段自述從沒發生過。
若不是今天借着酒意,他或許會将這段往事深埋心底,只是此刻說完,李追清醒地意識到——
往事已過,如風消散在這深夜的風中。
而他早就裹挾着那些不該帶的情緒往前走了好長一段路。
以後他李追可以過新生活了。
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出租車到達中州花園小區樓下,鐘離沒下車。
李追酒醒了大半,如今清醒得不行,推開車門下車,他沒着急走,而是手撐着車門,彎腰交代鐘離明早可以晚點到機構。
說着,李追掏出兜裏的手機,大步走到出租車前方,對着車牌拍了張照片,又站在馬路邊沖鐘離晃了晃手機,低聲囑咐:“回去注意安全。”
“我留了出租車車牌號,有事兒随時打電話。”
不得不說,李追體貼、細心到令人心動。
鐘離這個當事人除了感動,沒別的想法。
她露出今晚的第一個笑臉,真切地表示感謝。
李追沒着急走,而且插兜站在原地,目送出租車離開。
鐘離不自覺地回頭看,見他孤身立在濃霧裏,看似孤獨極了,卻始終帶着笑。
如果不是心裏早就有人,鐘離想,她或許會心動。
似是察覺到鐘離的目光,李追還朝她的方向揮了揮手,好似在做告別。
出租車開了一段路,徹底看不見中洲花園。
往回走的路上,鐘離揣在包裏發出嗡嗡的聲響,鐘離拉開拉鏈取出手機,屏幕上方彈出李追的微信消息。
指紋解鎖後,鐘離點進微信,李追的頭像挂在最上面。
「L:圖片」
「L:到家發條消息。」
鐘離點開圖片,是他剛拍的出租車車牌號。
鐘離心口一股暖流劃過,克制住情緒,給他回了個好。
不經意間,鐘離瞥見了之前的群聊,裏頭有幾條未讀短信。
「小笙:@鐘離,人呢?」
「小笙:你最近到底怎麽了?總是這樣神出鬼沒,電話不回,微信不看。」
「許烨然:她可能在忙。」
「小笙:她是忘了我們吧?忘了五三吧。烨然哥,我們可能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許烨然:她不會。」
鐘離看着許烨然的那句「她不會」,鼻子莫名一酸。
她捏緊手機,打開對話框想要說點什麽,結果等好一會兒她都不知道怎麽回應。
腦子一片空白,仿佛早已經與過去做了分割,所以不知道說什麽合适。
明明也就兩個月,她卻覺得過了許久,久到她已經忘記站在舞臺上表演是什麽滋味了。
「小笙:@鐘離,你真的放棄音樂,放棄我們了嗎?」
鐘離剛要退出群聊,群裏毫無征兆地冒出一條消息。
鐘離望着那條消息,一時語塞。
出租車到達友愛小區時,鐘離手機屏幕還亮着,那條消息明晃晃地提醒着鐘離。
來回一共42塊,司機坐駕駛座提醒鐘離到目的地了,鐘離這才清醒過來,從包裏抽出一張五十元遞給司機。
接過司機找的零錢,鐘離彎腰鑽出出門。
嘭的一聲,車門被她關上,響聲在這深夜格外清晰,似乎能震碎她的心髒。
下一秒,出租車揚長而去。
鐘離腿腳發軟,慣性地蹲在路口,将包擱在膝蓋,抱着手機遲疑不決。
不知道蹲了多久,鐘離感覺腿都麻了,才打了一行字發到群裏。
「我最近在機構教小孩彈鋼琴。」
發完,鐘離毫不猶豫退出群聊,不顧群裏人的反應。
蹲太久,猛地站起身,腳麻到走不動路,鐘離忍着抽搐的疼痛,義無反顧往小區走。
院子靜悄悄的,整棟樓都陷入一片寂靜,往日關門比較晚的小賣部也熄了燈。
小區光線昏暗,看不清路面,鐘離只能打開手機照明。
微弱光線在這寂靜的黑夜顯得格外渺小,鐘離望着黑漆漆的樓道口,莫名有些害怕,總覺得裏頭藏了什麽東西。
她其實不是一個大膽的人,她怕很多東西,比如蛇、老鼠,還怕看不清摸不着的鬼。
高中她跟沈溪常常在學校附近的出租屋睡一個被窩,趁着沒老師沒家長,她陪沈溪看了一部又一部鬼片,只是每次看,她都忍不住害怕。
即便忍着不叫,額頭也會不停冒冷汗、手腳冰涼,整個人像是從冰窖走走出來似的。
沈溪那時總會抓着她的手,晚上抱着她一起睡覺,安慰她不用怕,她一直在。
知道她膽小,沈溪還偷偷跑到山裏的寺廟,為她請了張大師開過光的護身符,說保佑她百病消除,長命百歲。
鐘離那時候不太信這些,卻也将這身護身符戴到現在,只是沈溪走後,她再也沒看過鬼片,也沒在人前暴露過她膽小的事實。
想到這,鐘離忽然沒那麽怕了。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那裏戴着一條黑繩編的項鏈,項鏈吊墜是一顆桃心,桃心打開是一張折疊成小塊的護身符。
鐘離摸着桃心,舉着手機,陡然生出無限勇氣。
她步伐平和地走向那漆黑的樓道,鑽進鐵門,沒上兩步臺階,聲控燈便亮起來,剛還漆黑的樓道瞬間明亮。
昏黃光線将牆上的胡亂塗抹、蜘蛛網、小廣告全部展示在鐘離眼前,鐘離捏着手機眼神堅定地往上走。
每走上一層樓,她就看一眼随聲而亮的聲控燈。
鐵欄杆表面光滑,底下卻因無人管理,沾滿了泥漬、長了不少蜘蛛網。
三樓的玻璃窗不小心碎了一塊,風從缺口鑽進來,吹得樓道呼呼響。
樓道靜悄悄的,鐘離的腳步聲在這其中格外清晰。
她一路向前,不曾往後看一眼。
那些破碎的情緒在這寂靜的晚上,仿佛被一點一點縫合、治愈。
好不容易走到七樓,鐘離沒着急開門進去,而是無力地倚靠在豬肝紅的鐵門,伸手摸了把後背,指腹頓時黏糊、濕潤。
不知不覺間,她後背的衣服濕透了。
鐘離微不可察地嘆息一聲,又從包裏翻出打火機、煙盒,動作微顫地點了根煙。
她捏着煙,縮着脖子猛抽兩口,又仰頭對着天花板,後背抵在門板,慢慢吐出煙霧。
那一刻,仿佛靈魂得到了救贖、升華。
煙鬼一碰到煙就原形畢露,鐘離覺得,她是個合格的煙瘾患者。
抽煙時,她內心所有跌宕起伏的醜陋情緒都能得到治愈。
一根煙抽到三分之二,鐘離清醒不少。
她咬着煙頭,手托着包,拉開拉鏈在一堆東西裏翻找車鑰匙。
吧嗒——
車鑰匙掉在地上,砸出清脆的響聲。
鐘離瞥見車鑰匙掉地上,下意識彎腰撿,手伸到一半,701的門陡然被人從裏打開。
門裏走出一雙修長的大腿,鐘離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裸/露的、小麥色的、腿毛茂盛的小腿,以及一雙醜得不能再醜的涼拖鞋。
鐘離頓了頓,一鼓作氣撿起地上的鑰匙,直起身。
對面的男人完完整整出現在視線裏,灰色背心配黑色短褲,頂着一張硬朗、沒表情的臉,配一副極好的身材,很難不說一聲男人味十足。
鐘離上下打量一番男人,語氣說不出的平靜:“回隊裏?”
男人沖鐘離晃了晃手裏癟癟的垃圾袋,很是淡定:“扔垃圾。”
鐘離不明意味哦了聲,沒揭穿男人的小動作,只是心裏忍不住吐槽。
—大晚上扔垃圾,有病吧。
—滿都沒滿。
沈懷像是沒看見鐘離眼底的無語,瞥了瞥她身上完好無損的衣服,再盯着她那張紅唇看了幾秒,漫不經心問:“你剛回來?”
鐘離無語:“看不出來?”
“不是跟那冤大頭一塊兒走了?”
“誰?”
“有錢公子。”
鐘離:“……”
她翻了個白眼,瞅着陰陽怪氣的沈懷,笑罵:“你有病?大晚上跟我這陰陽怪氣什麽?”
沈懷裝沒看見她眼底的鄙夷,另起話題:“不是要努力讓那北京人愛上你?怎麽今晚沒住那兒?”
鐘離摸不着頭腦,壓制住火氣,盡可能平複心情:“沈懷,你有病?”
再說下去就沒意思了。
沈懷也覺着自己有病,大晚上跟她争論這些有的沒的,他滾了滾喉結,主動結束這場沒必要的口舌之争:“我扔垃圾。”
說完,沈懷提着垃圾袋欲蓋彌彰地往樓下走。
路過鐘離時,被一條橫空伸出來的大白腿攔住去路。
沈懷愣在原地,無聲望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女人扯了扯嘴角,捏着煙狠狠往嘴裏送了兩口,而後将煙扔地上當着他的面踩滅。
下一秒,女人丢掉包跨到他面前。
沈懷望着快要貼他身上的女人,喉嚨不自覺地一緊。
鐘離感受到沈懷手臂肌肉線條肉眼可見地縮緊,她勾唇一笑,伸手摸上去,指腹劃過硬實的肌肉,試探地伸進袖口,落在心髒處。
沈懷驟然繃緊身體,垂眼目不轉睛盯着她,仔細看會發現,他眼底卷動着驚濤駭浪,頗有要将她拆骨吞噬的欲/望。
而心髒處的那只手不停搗亂,亂了節奏的心跳被她穩穩接住。
下一秒,女人踮起腳尖,嘴唇碰到他的下巴,意猶未盡吐出兩個字:“挺、硬。”
沈懷尾椎骨一陣酥麻,差點繳械投降。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