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章 第 32 章
◎大概這就是有錢人◎
狹窄寂靜的樓道, 女人上半身貼在男人身上,溫熱鼻息灑在男人脖頸,男人不動聲色地滑動喉結。
指腹下的皮膚溫熱、敏感, 鐘離明顯感覺到他肩頭的顫栗。
咕嚕——
吞咽口水的聲音在這幽靜的環境顯得格外清晰。
她嘴角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輕嘲, 微擡下巴,清冷杏眼撞進男人眼尾發紅的眸子, 無聲叫嚣:“不、過、如、此。”
沈懷被她氣得不輕, 輕哼一聲鼻音,眼神如刀鋒般尖銳, 直勾勾掃視她那張皮膚好到能看到細絨的臉。
有那麽一瞬間,他眼神鋒利得好似能劃破鐘離那張虛僞的表皮。
鐘離心口一悸, 顫動睫毛,作亂的手有往下的趨勢,只是溫熱指腹剛落在褲腰帶,便聽到男人若有若無的輕嘲聲。
沈懷一手提着垃圾袋,一手插褲兜,居高臨下望着有意撩撥的鐘離,唇間溢出氣音, 皺眉問:“玩夠沒?”
鐘離被他的眼神震懾住, 徹底沒了動作,後又覺得自己太慫,忍不住暗自唾罵自己。
察覺到男人游走在生氣邊緣, 鐘離突覺無趣, 從沈懷袖口抽出手, 鐘離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指腹, 退開半步, 讓出一段距離。
女人撤開, 沈懷只覺周身萦繞的空氣氧含量都富足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作祟,樓道聲控燈驟然暗下來,整個樓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黑暗中,五感變得格外敏感,對方稍有一點小動作都被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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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也不急着開門,她肩頭往後抵在門板,環抱着手臂,面不改色「盯」着離她半步之遙的沈懷。
刺啦一聲,垃圾袋被沈懷攥緊,緊跟着響起布料與皮膚摩擦的聲響,以及男人輕微的吞咽聲……
鐘離聽得饒有興致,翹着嘴角,抹黑點了根煙。
打火機的聲響并沒震亮聲控燈,樓道依舊一片漆黑,兩人面面相望,彼此都沒有動靜。
鐘離似乎很喜歡這樣昏暗、寂靜沒有外人的環境,她既沒急着開門進屋,也沒不着急叫醒聲控燈,而是捏着煙,有一口沒一口地抽着。
指間那抹猩紅成了樓道唯一的光點。
沈懷站在原地「審視」幾眼對面的人,見她姿态閑散,沒有半點慌忙,他皺了皺眉,故意重重咳嗽一聲。
聲控燈應勢亮起來,樓道再次恢複光明。
鐘離那張精致又透着絲絲縷縷低嘲的臉就那麽暴露在視線裏,沈懷不知道想到什麽,他小弧度地扯了下嘴角,接着拎緊手裏的垃圾袋,頭也不回下樓。
細碎、沉穩的腳步聲慢慢浸入耳畔,引得抽煙的鐘離耳膜一震。
她維持着之前的姿态,略顯狼狽地吸了口煙,煙霧吐盡時她将煙頭扔地上碾滅,彎腰将鑰匙插進鑰匙孔,輕輕往右一擰,吧嗒一聲打開門。
嘭——
鐘離跨進玄關,用力摔上門,将一切隔絕在外。
剛走到六樓的沈懷聽見樓上的動靜,腳步下意識一頓。
原地停留兩秒,他臉上露出一絲好笑,提着垃圾袋繼續往樓下走。
淩晨十二點零八分,鐘離洗漱完畢,換上裸色吊帶睡衣,習慣性地伸手去拉窗簾。
她單膝跪在床尾,露出兩條雪白筆直的小腿,柔順黑發零零散散掉在臉側,卸了妝,臉素得将她精致的五官完完全全暴露出來。
無論是眼型标準、漂亮的杏眼,小巧挺拔的鼻梁還是M唇形、不厚不薄的嘴唇、以及那對高于眉的耳朵,鑲嵌在她這張臉上都格外契合。
手扯住窗簾準備拉上,拉到一半,鐘離往下一瞥,驟然掃見院子裏立了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站在一棵老樹下,昏黃、雞肋的路燈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他指間捏着煙,時不時擡一下手抽一口。
鐘離瞥見這幕,裸着大腿,雙手趴在窗臺,隔着晾衣服的鐵架杆條,饒有興致地望着這幕。
一直等男人抽完手裏那根煙,将煙頭扔進垃圾箱,大步往回走,消失在視線裏,鐘離才意猶未盡地阖上窗簾,一頭栽床上。
晚上涼風習習,風從窗戶口鑽進房間。将白天積攢的悶熱全都趕了個遍,壓根兒不用特意開空調降溫。
鐘離直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莫名哼起歌來。
難以言喻的快樂。
即便短暫,但是在這一刻,鐘離是有過快感的。
摩挲着指腹,仿佛尚有餘溫,那堅/硬、緊/致的觸感依舊令她心曠神怡。
就算不能修成正果,睡一覺也不虧?
這副好身材,總不能如此被浪費。
思緒如泉水般噴湧,鐘離突然來了靈感,爬起床,從書桌裏翻出紙筆,盤腿坐在床上,将紙鋪在膝蓋,咬着筆蓋,捏着筆頭在A4紙上記錄剛哼的旋律。
今晚注定無眠。
她越寫越精神,到最後甚至趴在床上,埋頭作詞。
她對音樂很嚴謹,不允許有一點差錯,盡可能達到完美。
即便有靈感和天賦做配菜,她也不肯松懈半分。
一個字一個字地推敲,一句詞一句詞地嘗試,一直到滿意才肯繼續下一句。
熬到四五點,鐘離終于将這首歌詞寫完。
歌名還未定,還留有修改的餘地。
許是害怕靈感悄無聲息地消失,鐘離寫完詞,迫不及待翻出自己的吉他,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自己作曲。
她前期沒組樂隊前也自己作詞作曲,不過都沒什麽熱度,在小圈子裏有點讨論度,也不足以被資本選中無償推廣各個音樂平臺。
當然,她那時候剛起步,并沒多少經驗。
後來組樂隊簽公司,老板為了打造出一個有熱度有風格的樂隊,花心思請圈內出了名的作曲家、填詞家,為「五三」量身打造适合的歌曲。
不得不說,他們壓對了寶。
「五三」在一次又一次的音樂演出中表現得格外優秀,也讓他們四個被更多人認識。
吉他聲劃破夜色,将天空撕裂一道口子,一束光從口子溢出來……
鐘離抱着吉他,配合着新作的詞,定下音樂基調,開始慢慢譜曲。
—
淩晨八點三十分,鬧鐘吵醒陷入癡迷的人。
鐘離從近乎瘋魔地工作狀态抽身,拍了拍麻木的臉蛋,輕揉酸澀的眼睛,放下吉他,推開床上的筆記本電腦、成堆的A4紙,穿上拖鞋走進衛生巾。
水龍頭嘩啦啦沖着,鐘離捧了幾捧冷水撲臉上,令她精神不少。
只是到底通宵,身體機能跟不上格外精神的腦子,某些動作明顯拖沓、遲緩。
冰箱除了一打雞蛋,其餘空空如也,她沒有做菜的天賦,也不想将寶貴時間浪費在準備一日三餐上。
翻了翻新購的還沒開用的廚房用具,居然有一個蒸鍋。
鐘離試着插上電,盛了點水,扔兩個雞蛋進去,打算就這麽應付早餐。
煮完雞蛋,鐘離又開始頭疼今天穿什麽衣服。
打開衣櫃,将裏頭挂着的衣服選了一圈,鐘離勉為其難選了一件墨綠色襯衫和一條米白色的滌綸布料的盤扣半身裙。
簡單化個眉毛、塗個口紅,鐘離回到廚房,取下插頭,将雞蛋撈出來用紙包着扔包裏,換上鞋出門。
對門701的門關得嚴嚴實實,看不見裏頭有任何動靜。
仔細瞄幾眼才發現門上又貼了一張牛皮癬廣告,這次是足療店打的廣告,新開的店優惠多到心動。
鐘離暗自記下足療店的名字和地址,準備下班去試試水。
要服務不錯,她或許免費為它打個廣告。
不得不說,年紀大了以後,通宵的後遺症慢慢展現出來。
比如她本來要去小廣場附近的酒店去開李追昨晚留下的車,結果剛到樓下她就打了輛車,地址報了機構的位置。
出租車司機開到一半,鐘離略顯尴尬地詢問司機能不能折返一趟。
幸虧是付費,否則這般行為絕對令司機低聲咒罵或者将她扔路口,冷着臉說一聲,您走好不送。
司機沒這麽大反應,聽完也只是皺了皺眉,到不遠處的紅綠燈路口掉頭往回走。
中途一條微信消息橫空劈進來,鐘離望着那個「李羽」愣神許久。
「鐘老師,今天您有時間嗎?要不就從這周開始教學?剛好豆芽周末的其他課程全都被我取消了。如果您有空,能把課程放在上午嗎?我們家就在中州花園A棟23樓2301。」
到底是何方神聖,大清早就使喚她?
通宵後遺症之二:脾氣不好。
鐘離差點把人删了,指腹落在删除鍵上方,陡然想起這號人是誰。
原來是同時學鋼琴和吉他的小姑娘的家長,前兩天去機構跟她談價的那位家長。
雇主有需要,鐘離自然不會推辭,只是今天狀态極差,她也不确定待會上課會不會注意力不集中,再說,她還沒有具體的教學任務。
抽空瞄了時間,今天剛好周六,按照她倆約定的時間,應該是下周日開始教學。
此刻九點零幾分,除去她通勤的時間,她到中州花園應該九點四十左右?
吉他一個小時,鋼琴一個小時,大概十二點結束?下午三點再回機構教另一個小孩?
鐘離粗略算了算時間,發現來得及,給李羽回了條消息,表示她半小時後到中州花園。
李羽秒回兩朵紅色玫瑰花,鐘離瞥了眼熱烈的玫瑰花,沒什麽情緒地摁滅手機。
出租車抵達酒店門前的巷子口,司機怕裏頭不好掉頭,回頭跟商量鐘離就停在這兒行不行。
鐘離沒為難對方,付了車費,推門下車。
李追昨晚塞她手裏的車鑰匙被她随手丢進了包裏,她翻了兩三分鐘才找到車鑰匙。
壩子停滿車,鐘離找不到位置,摁了下解鎖按鍵,聽見斜對角有動靜,鐘離順着聲響走過去。
昨晚天黑沒注意,這才發現李追停的位置太刁鑽,很不好倒車。
鐘離開車技術一般,也就勉強能把車開走的程度,見這場面,鐘離無聲皺了皺眉,掏出手機給李追拍了張照片發過去,并發兩條消息控訴。
「太難倒車了!」
「停的什麽破地兒。」
那頭似乎被鐘離的破防逗笑,直接打了通語音電話過來,此時鐘離捏着車鑰匙,滿臉暴躁地接通:“停的什麽破地方,這麽窄怎麽倒得出來。”
李追壓制不住笑意,剛開始還有所收斂,到後面笑得更加肆意,笑聲穿透屏幕鑽進鐘離耳朵,鐘離表情冷了好幾個度。
等李追笑完,鐘離盯着那輛價值上百萬的奔馳車,面無表情開腔:“我倒不出來。”
李追笑得差不多了,努力克制住情緒,正兒八經商量:“沒事兒,你随便倒。要刮蹭了我負責。”
“我買了全保,你使勁兒造。”
話說到這,李追想起什麽,關切問她:“不是讓你今天早點兒去工作室,這麽早幹嘛?”
鐘離還在煩倒車的事,聞言冷笑一聲,自嘲:“你是老板,我又不是。”
“人學生家長大清早就給我發信息要上課,我哪敢耽誤。”
話說到這,鐘離坐進駕駛位将手機扔扶手箱,扣上安全帶,看了看後視鏡,忍不住皺眉:“你這車自己來開,我開不了。”
李追裝沒聽見,一言不合鼓勵她:“位置寬着呢,能倒出來,不信你試試。”
“要倒不出來,我給你當一個月司機成吧?”
鐘離:“……”
李追擺明不打算管這車了,車鑰匙在鐘離這兒,她又沒辦法當甩手掌櫃撤人,只能硬着頭皮倒車。
左右都是車且間距不過三十分,鐘離倒得格外艱難,幾乎一直踩着剎車,速度跟蝸牛似的,半天挪不到一寸。
她也沒想到,倒個車能倒得後背濕透,足足花了半個小時。
好不容易開出壩子,鐘離釋然地松了口氣。
剛打上導航,手機裏溢出李追淡定悠閑的聲音:“我就說你能倒出來吧,還不信。”
鐘離懶得跟他說話,直接結束語音通話。
李羽在微信上催了鐘離兩次,鐘離等紅綠燈的間隙解釋了一句原因,對方頓了幾秒,說給她準備了早餐。
綠燈亮起,鐘離将手機丢回扶手箱,沒空回她。
許是昨晚通宵的緣故,鐘離方向盤都握不穩,好幾次差點偏了路線,意識到今天這狀态是真不行,鐘離抓了抓臉,強迫自己清醒。
中州花園的地下停車場大多都是私人車位,鐘離在停車場轉了一圈,給李追打電話問他有沒有私人停車位,李追輕描淡寫說他買了三個停車位,連一塊兒的,随便她怎麽停。
鐘離:“……”
大抵這就是有錢人。
幹的事兒沒一件她能理解的。
鐘離親爹雖然是容城首富,但鐘離從小跟她媽舒笑生活在一起。
舒笑家雖然不算多富裕,但是也算小資生活,父母都是老師,從小家庭幸福,在父母和兩個親哥的寵愛中長大。
明明家教極好,卻在大學期間愛上一個不該愛的渣男,背叛自己的父母、哥哥跟鐘佑賢這個渣男私奔到容城安家。
鐘佑賢沒起家前,舒笑不離不棄跟着他。從不嫌棄他窮,每天為他洗手作羹湯,好好一被父母寵成小姑娘的公主成了家庭主婦,天天給人做賢妻良母、伺候人。
等鐘佑賢一發達,舒笑沒等到踏入婚姻殿堂那天,反而被鐘佑賢一腳踹掉,轉頭了娶個比舒笑家更有錢的大小姐。
舒笑抛棄家人後,反被丈夫抛棄,沒臉回家也放不下鐘佑賢,心甘情願從正妻候選人變成鐘佑賢養在外面的女人。
鐘離這個正經女兒,明明比鐘佑賢後娶的女人生下的女兒大三歲,也被淪為私生女,受鐘佑賢現任太太白眼。
說來好笑,上學期間老是有人拿她的姓跟首富鐘佑賢比較,開玩笑問她跟鐘佑賢有沒有關系,畢竟姓鐘的人在容城很少,鐘離每次都冷笑瞥人,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高中鐘離想要改姓,跟舒笑姓,本以為舒笑會同意,沒想到她骨子裏傳統到極致,非要她姓鐘,仿佛這樣才能證明她是鐘佑賢正兒八經的女兒。
鐘離剛開始還跟舒笑吵架,吵到最後,每次對上舒笑含着淚,滿臉祈求的模樣,她就覺得沒意思透了。
不過一個姓,改不改無所謂了。
舒笑去世前,鐘佑賢每個月都會打一筆錢入舒笑的賬戶,八年前舒笑生病去世,鐘離主動與鐘佑賢切斷關系,不再往來,那張卡也被注銷,再沒啓用過。
至此,她跟鐘佑賢再也沒見過面,若不是看到他的另一個女兒,她甚至想不起這個人。
只是天公不作美,總是喜歡玩弄人。
鐘離沒李追說的那般離譜,将車穩穩倒進其中一個停車位,鐘離順着李羽說的地址,搭乘電梯上樓。
電梯裏,鐘離望着電梯壁裏的人影,毫無情緒地摸了摸額頭。
23樓抵達,電梯門打開的瞬間,鐘離忽然想起,沈懷的新房也是在23樓,只不過不是一棟樓。
走出電梯,樓道幽深昏暗,沒什麽人影,鐘離順着門牌號找過去,2302在拐角處第一間。
鐘離理了理淩亂的頭發,摁下門鈴。
裏頭傳出細碎的腳步聲,下一秒,李羽穿着灰色家居服開了門,瞧見來人是鐘離,李羽開懷一笑,熱情邀約鐘離快點進屋。
鐘離猶豫之際,李羽急忙出聲招呼:“鐘老師不用換鞋,直接進來。”
“豆芽在琴房,我帶你過去。”
進屋才發現李羽家挺大,大約兩百來平的複式,琴房在二樓。
鐘離跟着李羽上樓,入目的是一間寬敞明亮的琴房,裏頭擺着一家名牌鋼琴,還有吉他,牆壁上嵌了三平米的鏡子,李羽說是為了豆芽學舞蹈特意弄的。
琴房裝修偏公主風,粉色調擠滿了整個房間,看得出來,李羽很寵這個女兒。
鐘離掃描一圈琴房,沒多做評價。
李羽見鐘離緘默不語,主動介紹自己的家庭狀況:“我老公做房地産生意的,這房子去年年底剛裝好,今年年初才搬進來,很多東西還沒來得及添置。”
“我之前學金融,在銀行上班,生豆芽後辭職在家全職帶小孩。容城教育資源不太好,如果家長不費心小孩的培養,以後她去大城市沒什麽競争力。”
鐘離全程當聽衆,偶爾說一兩句表示在聽。
避免浪費時間,李羽在琴房待了幾分鐘就主動找借口出去。
鐘離這才有空間跟學生交流,小孩年紀太小,并不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上課前,瞥見換了新的老師,紮着兩個小揪揪的豆芽滿臉迷茫地望着鐘離,乖巧問她:“老師,你不會教我幾次後也會走吧?”
“上次那個陳老師就被媽媽送走了,後來我再也沒見過。”
鐘離這才知道李羽對家教老師看得格外嚴格,稍有不滿就會被辭退。
而在鐘離之前,豆芽已經換過三個鋼琴老師了。
鐘離不靠這份工作吃飯,聽完豆芽的話,卻有點心疼小孩。
小孩尚且不能自主選擇自己喜歡的老師,他們這些被生活奴隸的成年人又怎麽可能有選擇的權利。
豆芽的悟性不錯,再加上之前就有基礎,鐘離上這兩節課并不覺得費勁兒。
中途李羽借着送水果的名義進來視察過,離開前沖鐘離禮貌笑了下,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上完課,鐘離從琴房出來已經十二點半,李羽做了一大桌菜,熱情邀請鐘離留下來吃飯,鐘離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就被李羽生拉硬拽到餐桌。
菜剛上齊,門鈴聲響,李羽急忙脫下圍裙去開門。
鐘離坐在餐桌前默默等待主人,豆芽低頭喝了口湯,豎着耳朵聽了聽門口的動靜,神神秘秘跟鐘離介紹:“肯定鐘杳姨姨來了。”
“她經常來我們家。我聽媽媽說,鐘杳姨姨喜歡懷懷小表叔。”
豆芽今年六歲,發音不太清楚,鐘離并沒聽清後半句。
不過「鐘杳姨姨」她倒是叫得特清楚。
鐘離對這種偶遇已經沒最初那般不解。
這麽大點地兒,又都是做房地産的,李羽老公跟鐘佑賢有生意上的接觸實在正常。
只是鐘離沒想到,沒想到前幾天剛見過人,今天又碰巧遇到了。
只能說,命運為你規劃過的軌跡,你怎麽逃都逃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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