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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躲什麽?◎

許烨然頭暈腦脹, 他肩頭側抵在牆壁,神色迷茫地掃了一圈門外的動靜,伸手摸了摸褲兜, 沒找到手機。

他尴尬地僵在原地, 解釋:“頭有點暈。”

鐘離扶着人字梯的手一松,準備進屋查看一下許烨然的情況:“我給你泡點蜂蜜水。”

剛松手, 頭頂陡然冒出一道低沉、冷硬的嗓音:“別松手。”

鐘離腳步一僵, 她擡起頭,迎面撞上一張嚴肅臉。

許烨然之前并沒看清沈懷的臉, 以為他只是安監控的工人,見狀主動緩和氣氛:“蜂蜜在哪兒, 我自己泡。”

鐘離同許烨然對視兩秒,重新撐住人字梯,開口:“冰箱裏。”

許烨然哦了聲,脫掉沖鋒衣外套,露出裏面的白t,轉身走向廚房。

沈懷舉着電鑽打完孔,扶着人字梯輕松跳下來。

咚的一聲響在鐘離身邊, 鐘離猝不及防, 吓一大跳。

樓道本來就比較窄,中間又多了一架人字梯,留給兩人的空間本來就小, 現在就更少了, 鐘離的腳尖幾乎碰到了沈懷的腳背, 手臂與沈懷的褲腿擦肩而過。

鐘離還維持着原姿勢, 人規規矩矩站着, 手扶着人字梯。

沈懷蹲下身弄監控攝像頭, 扭頭見鐘離傻乎乎站着,沈懷手上動作一頓,輕描淡寫問了句:“我人在沒上面還扶着幹嘛?不嫌手酸。”

鐘離遲鈍地哦了聲,慢慢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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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見狀,繼續埋頭處理複雜的線路,鐘離站他背後,默不作聲望着他。

他彎着腰,埋低腦袋,脊背線條仿佛一張被拉到極致的弓,性張力達到極致。

裸/露出來的半截後頸膚色呈小麥色,這會兒通紅,有曬傷的痕跡。

鐘離盯着他飽滿的頭顱看了幾秒,莫名想抽煙。

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踩過一堆雜物,腳尖與沈懷的小腿擦過,褲子布料粗糙,觸感很硬、不怎麽舒服。

沈懷的動作下意識一頓,他擡頭就見女人靜悄悄地走進房間,背影單薄,穿着裸/色睡裙,氣質幽靜,如深山老林裏的幽蘭,散發着淡淡的清香,卻又不刺鼻。

女人走到客廳,轉了個彎,消失在視線。

下一秒,女人輕淡的問詢聲在屋裏響起來:“好點了嗎?”

“嗯。”

“要洗澡嗎?你行李在李追車裏,先用我的浴巾?”

“算了,我簡單洗一下就行。”

“随你。”

沈懷聽了幾句不想聽,自動屏蔽屋裏的動靜,繼續低頭搗鼓手裏的監控設備。

只是手上動作明顯急躁了幾分。

鐘離拿着煙盒、打火機再出來,沈懷已經重新爬上人字梯,手伸直扒在牆上找攝像頭角度。

鐘離一愣,下意識将煙盒丢在地上,上前伸手扶住人字梯。

沈懷裝沒看見,繼續找角度。

角度找好,沈懷将線穿進剛打的洞,将攝像頭安置在牆角。

安完,沈懷兩步跳下人字梯,鐘離本能往後退了步,手上卻沒放開人字梯。

沈懷回眸輕描淡寫瞥一眼鐘離,彎腰撿起鐘離丢在地上的煙盒、打火機,自然而然地抖出兩根煙,一根塞嘴裏,一根遞給鐘離。

鐘離剛接過煙,沈懷便捧着打火機吧嗒一下點燃煙,煙霧缭繞半空,沈懷輕描淡寫甩滅火苗,将打火機抛鐘離懷裏。

沈懷捏着煙頭狠狠抽了兩口,扭頭望着鐘離,問她:“連你手機上?”

鐘離握住還有餘溫的打火機,動作随意地點亮打火機,下一秒她咬着煙湊近火苗,煙霧彌漫中,鐘離松開手,回頭問:“什麽?”

沈懷皺皺眉,重複:“監控連你手機上?”

鐘離不太想天天看這些,擡眸問他:“可以連筆記本?”

沈懷吸了口煙,慢慢吐出煙霧,回她:“也行。”

鐘離點頭,若有所思講:“哦,那就電腦吧。”

沈懷輕飄飄掃一眼鐘離,餘光落在坐在沙發上不停揉眉心醒神的許烨然,抽一口煙,沈懷漫不經心問:“你朋友?”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是除了他倆,這空間裏只有許烨然,鐘離玩心大起,抖了抖煙灰,故意回他:“追求者,他喜歡我。”

沈懷似笑非笑睨一眼面帶玩味的鐘離,看不出情緒地評價一句:“看來喜歡你的人也挺多。”

鐘離聳聳肩,你來我往:“還行。除了你,有的是人喜歡我。”

沈懷輕笑,大方承認:“嗯,我眼光差勁。”

鐘離:“可能你不光眼光差,還眼盲心盲。”

沈懷:“這話就有點過了。”

鐘離:“哪裏過了?”

沈懷偏頭望向鐘離,見她一臉認真,沈懷突然覺得沒什麽意思,他笑了下,搖頭:“算了,當我沒說。”

鐘離這人在某些方面不懂得變通,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當你沒說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沈懷結束話題,掐滅煙頭,将其随手丢地上,彎腰拿起錄像機自來熟地走進鐘離的出租房。

鐘離站在原地,默默看着沈懷在裏頭忙碌。

牽完線,沈懷将錄像機擱在牆角的桌子,插上電源,又出去開電閘。

電閘一開,沈懷在客廳調試半天錄像機,上面才慢慢顯示出監控畫面。

沈懷蹲在地上,默不作聲望着錄像機裏的鐘離。

她站在樓道,指間捏着煙,後背靠在生鏽的鐵欄杆,冷淡的眼掃向牆頭的攝像頭,仿佛與屋內的沈懷來了段短暫的“眼神交流”。

屋內的沈懷想到這一幕,握着錄像機的手一抖。

下一秒,他輕咳一聲,裝不在意地移開視線。

許烨然洗完澡出來穿的還是之前那套衣服,啤酒喝完也就醉幾個小時,跑幾趟廁所差不多就清醒了。

這會兒許烨然微微分開雙腿,雙手合十撐在膝蓋,直勾勾看着沈懷。

他總覺得,沈懷不像簡單的安裝工人。

鐘離跟這人的氣氛莫名怪異。

許烨然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打量幾眼沈懷,主動寒暄:“哥,安監控多少錢?”

沈懷手上動作一頓,他回頭掃一眼許烨然,神情愣了愣,沒什麽情緒地回應:“幾百塊錢。”

許烨然了然地點點頭,轉頭去找手機:“那行,我微信轉你。”

沈懷眉頭一皺,冷聲拒絕:“不用了,我自願給她安的,不要錢。”

許烨然腦子一下宕機,他停下手上動作,下意識質問:“你自願給她安是什麽意思?”

沈懷當沒聽見許烨然話裏的質問和不高興,他垂低腦袋繼續搗鼓手上的錄像機,連上他家裏的無線網,沈懷一邊掏出手機将監控畫面連上自己手機,一邊不卑不亢回複許烨然:“意思是不用再給錢,我出錢出力給她安。”

許烨然懵了片刻,站起身質問沈懷:“你跟鐘離什麽關系?為什麽要替她安監控?”

沈懷埋頭連上手機,确定能看清畫面,他站起身,準備讓鐘離把電腦取出來,他連一下電腦。

回頭見許烨然滿臉懷疑地盯着他,沈懷斟酌幾秒,思考如何回許烨然這個問題。

剛要說話,從門口進來的鐘離大聲阻止許烨然:“許烨然,你喝醉了。”

“進屋睡吧。”

許烨然的重點被鐘離轉移,他疑惑不解地望着偏向沈懷的鐘離,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已經醒差不多了。”

鐘離裝沒聽懂,擡頭沖他安撫地笑了笑,催促他:“嗯,你趕了一天車也累了。睡吧,明天我有話跟你說。”

許烨然落在膝蓋的手一緊,他站起身,視線在兩人身上逡巡一圈,最終在鐘離無聲的警告下放棄掙紮。

他緊了緊喉嚨,主動休戰:“行,我睡了。你也早點睡,明早再跟你說。”

鐘離緊繃的神情明顯松懈不少,她沖許烨然點點頭,好脾氣地答應他:“好。”

嘭——

客房的門被許烨然輕聲合上,客廳只剩下鐘離和沈懷。

沈懷若有所思睨一眼鐘離,說不上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你對他挺霸道的。”

鐘離扭頭瞪一眼不嫌事大的沈懷,話裏夾雜着幾分無語:“我就這樣的人,你要看不慣直說。”

沈懷似笑非笑勾了勾唇角,避開眼,轉移話題:“筆記本在哪兒?我連上看看。”

鐘離見他不再打嘴炮,扭頭推門走進卧室。

門半開着,燈打開,屋裏的景象一覽無遺。

某種程度上,她是個對生活品質很有追求的人。

無論是牆上貼的綠色條紋牆布還是窗臺挂的紫色風鈴,或者新換的純色四件套、書桌上擺放的一些小擺件都可以看出她很愛布置自己的私人生活空間。

私下,她很享受生活。

沈懷瞥到床上時,不小心看到鐘離丢在床頭的紫色蕾絲內/衣,他表情一慌,下意識避開視線,伸手摸了摸鼻尖。

兩分鐘後,鐘離取下電源,将筆記本同插頭全都抱出來。

沈懷接過她懷裏的筆記本,本能地瞄了一眼她的胸口,見她裏頭沒穿什麽,沈懷不動聲色皺了皺眉。

“換件衣服再出來。”

鐘離低頭掃了掃身上的睡衣,表示不理解:“什麽?”

沈懷見她不當回事兒,皺眉提醒:“你沒穿內/衣。”

鐘離見怪不怪地哦了聲,“是在家穿內/衣,很不舒服好吧。”

沈懷肉眼可見皺起眉,手上動作也慢了幾分:“你家裏有男人。”

鐘離察覺到沈懷的情緒波動大了幾分,她勾了勾唇角,故意挑釁他:“那又怎樣?”

“你說的男人是你還是許烨然?如果是你沒必要,我的什麽你沒看過?如果是許烨然更不用擔心了,我倆認識這麽多年,早習慣了對方各種樣子。”

“我也看過他的裸/體。”

所謂的裸/體不過是樂隊演出完,幾人臨時決定去郊外的溫泉小鎮泡溫泉,鐘離看到了許烨然裸/露的上半身。

他一直堅持鍛煉,肚子上沒有贅肉,也沒誇張的腹肌,算得上女生很喜歡的身材。

當然,鐘離并不打算解釋。

她就是想看看沈懷的反應。

沈懷果真氣笑,他似笑非笑看着滿臉挑釁的鐘離,咬牙問:“你倆尺度玩這麽大?”

鐘離鎮定自若:“一般般。”

“跟你的話,尺度還可以更大一點。”

沈懷笑出氣音:“誰跟你玩?”

還不解氣,沈懷凝視鐘離白淨的面孔,假笑:“鐘離,我事兒多着呢,沒功夫應付你。”

鐘離聳聳肩,點頭表示理解。

電源線頭插上筆記本電腦,沈懷打開攝像機自動電子快門,用控制器将鏡頭光圈調到最大,确定攝像頭對準整個樓道,沈懷慢慢調整鏡頭,使其看清楚。

确定沒問題後,沈懷收拾好東西,起身交代:“差不多好了,平時別碰它。”

說完也不管鐘離的反應,沈懷繞開人,轉身就走。

鐘離抱着手臂跟出去。

樓道留了一堆垃圾,沈懷彎腰一一撿起來,包括他剛丢下的煙頭。

最後将垃圾堆在一堆,又收好人字梯,提起膩子桶,推開702的門,将膩子桶和人字梯放進房間。

再出來,沈懷身上多了件黑色外套。

樓道靜悄悄的,鐘離站在701門口,隔着幾米距離與準備離開的沈懷對視。

她擡頭看看新裝的監控器,開腔問他:“多少錢?我轉你。”

沈懷蹙眉,“剛不是說了我安的,不要錢?”

鐘離擡擡下巴,故作淡定道:“哦,我沒聽見。”

沈懷:“……”

他冷嗤一聲,不知道是在笑她還是笑誰。

鐘離往前挪了兩步,抱着手臂側靠在牆上,有意問他:“你要走了?”

沈懷掀了下眼皮,有些好笑:“不走留着礙眼?”

鐘離疑惑地看一眼沈懷,反問:“礙誰的眼?”

沈懷被她風輕雲淡的表情逗笑,他身子逼近鐘離,擡手故意碰了碰鐘離的臉頰,俯身湊她耳邊,壓着嗓子問她:“鐘離,誰教你這麽欲擒故縱的?”

“學什麽不好,學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鐘離脊背一僵,她擡起頭,面帶不解地盯着沈懷。

兩人距離靠得太近,近到能聽到彼此蓬勃的心跳聲。

沈懷心裏不痛快,本來想息事寧人,結果鐘離幾次挑釁,将他藏在深處的欲/望全都勾出來。

他扭頭望向鐘離的出租房,仿佛要通過那道緊閉的門窺探出幾分他走後的境況,一想到鐘離要跟一個男人在同一空間共度一晚。

沈懷的心就像被什麽狠狠攥住似的,被人随意丢棄在地上無情碾壓。

他快瘋了。

此刻沈懷望着鐘離微張的紅唇,腦子裏那些不該有的想法如同春日野草般瘋長,尤其是女人的手臂似藤蔓般纏上他的腰時,沈懷徹底紅了眼。

他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緒裹挾,望着鐘離平靜到沒有起伏卻又藏着千絲萬縷情緒的杏眼,忽然失去控制。

将人推到牆上,沈懷摟緊鐘離的腰肢,五指攪和着布料一點一點收緊力道,欣賞幾秒女人驚慌失措的面孔,沈懷另外一只手扣住鐘離的後腦勺,俯身不管不顧親上去。

嘴唇快要碰到鐘離紅唇那一秒,鐘離忽然別開臉,沈懷只親到了嘴角。

觸感柔軟、溫熱,滾燙鼻息噴灑臉上,令人不自覺地發軟。

沈懷垂眸盯着鐘離白淨的面皮,感受着她身體的顫抖,壓着嗓子問:“躲什麽?”

鐘離被他的聲音勾得小腿發酸,要不是後背抵在牆上,差點栽地上。

沈懷落在腰間的那只手滾/燙、有力,有種要揉進骨子深處的強勢、霸道。

跟他人一樣,硬得沒脾氣。

鐘離明顯感覺到他此刻的情緒處在一個波動起伏的狀态,無法克制,甚至在短時間內無法恢複平靜。

暧/昧的氣息流淌在兩人之間,樓道的聲控燈忽然暗下來,一切陷入黑暗和跌宕起伏的「平靜」。

鐘離剛要開口叫醒聲控燈,一個強勢的吻鋪天蓋地席卷過來。

沈懷單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俯身不管不顧親了上去。

借着黑暗,借着起伏的心跳,他們完完全全沉浸在這個吻裏。

吻到動情處,鐘離不自覺地伸手摟住沈懷的脖子,對方接到信號,彎腰一把抱起鐘離,将她的雙腿扣在他的腰間,任她後背抵在牆上,繼續親上去。

樓道寂靜無聲,聲控燈仿佛失去作用。

直到鐘離喘不過氣,不停拍打沈懷的肩膀,聲控燈才想起它的職責,晃悠悠地亮起來。

沈懷肩膀吃痛,被迫放開鐘離。

兩人氣息都不算穩,沈懷喘了口粗氣,瞥了眼鐘離淩亂的領口,伸手替她整理。

指腹落在脖子,觸感酥麻、滾燙。

鐘離睜着通紅濕潤的眼,默不作聲望着眼前的男人。

這一個吻沒有任何定義。

鐘離如今回過神,理智占了上風,忍不住思考沈懷今晚的失控到底是因為什麽。

喜歡、吃醋還是報複?

還沒想明白,沈懷低沉、平靜的聲線溢出來:“下周六有空?”

鐘離拍拍臉,不經意問:“怎麽?”

沈懷滾了滾喉結,主動提及:“帶你去看看溪溪。”

鐘離表情一愣,似乎沒想到沈懷會主動在她面前提及沈溪,她擡眸一言不發盯着沈懷,好似想從他臉上判斷出幾分真心,結果除了平靜什麽也沒有發現。

良久,鐘離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低頭盯着沈懷的鞋子,給出答案:“有空。”

沈懷滾了滾喉結,點頭:“行,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說完,沈懷伸手摸了下鐘離的額頭,撿起地上殘留的垃圾,道別:“我走了。”

“……”

鐘離站在原地,目視沈懷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鐘離終于回過神,她身子慢慢往下蹲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靜靜凝望沈懷離開的方向。

小區樓下,沈懷将垃圾丢進垃圾桶,回頭看了看七樓某戶亮着燈的窗戶,瞥了兩眼窗口那道黑影,轉頭紮進黑暗。

回大隊的路上,沈懷掏出手機看了眼監控畫面。

見鐘離還蹲在樓道,他皺了皺眉,退出監控,翻出鐘離的微信,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他只請了兩小時的假,結果超了二十幾分鐘。

回到大隊已經熄燈,陳安辦公室的燈還亮着,沈懷在原地站了幾秒,改變路徑,往辦公樓走。

兩分鐘後,沈懷敲響陳安辦公室的門。

“進來。”

沈懷握着門把手,推門而進,陳安聽到動靜從一堆文件裏擡起頭,瞥見沈懷風塵仆仆進來,陳安擡擡眉,好脾氣問:“還沒睡?”

“剛回來。”

“坐。”

沈懷自來熟地拉開陳安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下。

陳安合上文件,看向滿臉心事的沈懷,關心:“找我有事兒?”

沈懷揉了揉眉心,情緒壓不住的暴躁:“有點私事。”

陳安八卦地掃一眼沈懷,好奇道:“說來聽聽,到底什麽事兒能讓你這麽煩心。”

沈懷身子不正經地支在椅子上,臉上露出一絲挫敗。

下一秒,他發洩似地吐出一句:“老陳,我快憋瘋了。。”

陳安意識到他是真遇到問題了,忍不住問細節:“什麽憋瘋了?你說話能不能爽快點,藏着掖着是怎麽個事兒。”

“感情上的事?你跟那語文老師聊得不順暢?”

“沒聊了。”

“磨合不來?”

“對她沒興趣。”

陳安嘶了聲,忍不住納悶:“不是女老師是為了誰?”

“你媽最近又給你相親了?”

“沒。”

“那又是個什麽事兒?”

沈懷盯着陳安看了半天,最後嘆氣,轉移話題:“你跟嫂子結婚前,她爸媽是不是不怎麽同意?”

一提到這事,陳安就記性深刻,他哎了聲,不耐其煩講:“豈止不同意,簡直是恨死我的程度。看我的眼神跟看垃圾似的,全都怪我把他們的寶貝女兒拐跑了。”

“得虧我跟你嫂子都很堅持,我也争氣。過年過節我都會提着東西上門,雖然都被扔進了垃圾桶,我也沒放棄。”

“後來你嫂子都看不過眼,不讓我再去,怕我再受侮辱。我一想,我要娶人辛辛苦苦養了二十幾年的寶貝閨蜜,受這點苦是應該的。”

“得虧我跟你嫂子感情深,否則,肯定分了。如今我老丈、丈母娘對我比親兒子還好。人心換人心,時間久了,他們肯定會被感動。”

沈懷不知道在想什麽,扭頭望着窗外漆黑的天,沉思許久。

陳安講完自己的經歷,将話題落到沈懷身上:“你今晚到底怎麽回事?”

沈懷站起身,否認:“沒事了。”

“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陳安見他那一字不哼的死樣子,擺擺手讓他趕緊走。

鐘離腿蹲麻了才進屋。

她今晚沒什麽困意,還在琢磨沈懷今晚突如其來的這個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他在壓制自己的情緒。

或許,他對她也不只是單純的恨?

不對,不該是恨,他說過,他不恨她。

如果不恨她,他倆之間唯一的矛盾點在于沈溪?

一想起沈溪,鐘離的腦子就成了一團漿糊,怎麽也扯不清這段亂成麻的關系。

她點了根煙,脫掉鞋靠坐在沙發,對着頭頂的燈一口一口吐着煙霧。

咔嚓一聲,許烨然拉開門走出來。

鐘離捏着煙,扭頭望向穿得整整齊齊的許烨然,她彎腰拿過煙灰缸抖了抖煙灰,沒什麽意外地問他:“睡不着?”

許烨然走出房間,關上門坐在鐘離右手邊的沙發,滿眼清明地問她:“剛剛那男人你認識?”

鐘離抽了口煙,扭頭望着滿臉複雜的許烨然,格外坦蕩地點頭:“認識。”

“我高一就認識他了,他是我一個好朋友的哥哥。”

許烨然握了握手,擡眼直勾勾鎖住抽煙的鐘離,一針見血指出真相:“你喜歡他。”

鐘離抽煙的動作一滞,她偏過臉,面帶好奇地看着許烨然,“怎麽說?”

許烨然視線往下,落在鐘離的脖子,瞥見兩團暗紅的印子,許烨然艱難地滾了滾喉結,說出事實:“你看他的眼神太不清白。”

鐘離聳聳肩,沒回應。

有些時候,沉默即默認。

鐘離将煙頭掐滅在煙灰缸,抱着膝蓋,借着這寂靜的夜色,第一次跟許烨然講她的往事:“他這人脾氣又臭又硬,很少有人能勸動他。我最開始跟他并不應付,他老覺得我會欺負沈溪,會給她帶來傷害。”

“其實最開始是沈溪非要跟我做朋友,她覺得我每次都獨來獨往有點可憐。學校裏男生覺得我放/蕩、不檢點,女生嫉妒我太漂亮,老是在背後說我閑話。有時候連老師都會冒犯地問我幾句私事,我那時候恨透了學校裏的人,對誰都一副冷冰冰、愛答不理的樣子。”

“沈溪是我們班學習委員,剛開始只是督促我寫作業,後面慢慢滲透我的生活。她跟我相反,她脾氣好性格開朗,在學校很受歡迎,很多女孩都圍着她轉。”

“怎麽說,她像一抹小太陽平等地照亮每一個人。我之前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成為我生命裏不可缺少的一個人。”

“學校關于我的流言蜚語太多,我剛開始還去學校點個卯,後來連學校門都不想進,也沒人會在意我去沒去學校。”

“但是我沒想到沈溪會在意,她一個從沒去過網吧的乖女孩,為了逮我去學校天天去網吧門口蹲我,每天都去。”

“有次碰到流氓欺負她,雖然我及時趕到,但是她還是吓不輕,從那之後我天天去學校……”

“她是第一個很堅定地跟我說‘鐘離,我要做你朋友’的人。”

“可是就是這樣善良、溫柔的女孩,最後不得善終,出車禍去世了。”

說到這,鐘離停頓下來,她偏過臉,落寞、悲涼的眼神直定定鑽進許烨然的眼睛,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問:“你說,我該不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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