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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差不多◎

鐘離還以為聚會在外面的飯店, 沒想到地點在消防隊裏。

她從機構回來就被沈懷一言不發帶進消防大隊，大隊的消防員知道沈懷帶女朋友過來，全都趴在欄杆朝兩人嗷嗷叫。

跟一群看戲的猴子似的。

鐘離雖然見過挺多大場面, 可是面對這些帶着善意、祝福的起哄, 她難得尴尬地紅了臉。

沈懷見狀，皺眉掃了幾眼鬧得最歡的徐浩、趙小宇, 讓他倆消停點。

楊磊撞見這幕, 趴在窗口，眼神裏露出一絲黯淡。

鐘離對此并不知情。

她站在消防大樓旁的空地, 打量一圈周圍的建築，望着車庫裏的火紅色消防車和樓頂的十六字消防口號, 想讓沈懷介紹一下他的工作環境。

只是怕打擾到其他人，她只思考幾秒便打消這個念頭。

消防隊指導員陳安今天35歲生日，底下的消防員聯同廚房老李特意給他準備了一個大驚喜。

不僅将他的妻女都請過來，還邀請了其他消防員的家屬，至于單身的就當氛圍組。

周莉是最後一個到的，進來時手裏還提着一個大蛋糕，徐浩第一個沖出去接她, 不管旁人怎麽起哄, 他都大大方方接過周莉手裏的蛋糕，給周莉一個大大的擁抱。

周莉被勒得喘不過氣，狠狠拍了徐浩兩下, 讓他注意點形象。

鐘離第一次來消防大隊, 望着旁邊穿着火焰紅訓練服勾肩搭背看笑話, 以及不遠處秀恩愛的徐浩、周莉, 她站在沈懷身邊無聲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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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大家都在計劃着準備驚喜, 鐘離偏頭偷偷問沈懷：“許烨然沒來嗎？”

沈懷偏頭掃一眼鐘離, 頓了兩秒，淡淡開腔：“他走了。”

鐘離滿臉困惑，有些不敢置信：“走了？”

“他也沒給我打個電話、發個短信，怎麽就突然走了？”

“你跟他吵架了？”

“怎麽可能。”

“那他怎麽不告而別了，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沈懷低頭凝視幾眼陷入糾結的鐘離，舔了舔嘴唇，否認：“我也不清楚，他接了個電話就走了。走之前挺慌張，估計遇到什麽事了。”

鐘離聞言深深吸了口氣，從包裏翻出手機準備給許烨然打電話，這才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她摁了幾下開關鍵都沒反應，最後沒辦法，鐘離問沈懷借電話，沈懷無奈笑了下，解釋：“手機統一管理，我沒揣。”

“你很擔心他？”

鐘離察覺到沈懷的醋意，仰頭對上他深邃的瞳孔，故意忽視他隐藏的一些情緒，鄭重其事點頭：“他是我最在意的朋友，我很擔心他。”

“過去七年，他陪我度過了很多個失眠的夜晚。某種程度上說，沒有許烨然，就沒有現在的鐘離。”

沈懷像是讀懂了她的情緒，他愣了下，上前找陳安的妻子借了個手機。

鐘離拿到手機，感激地看一眼沈懷，調頭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神情略帶焦灼地給許烨然打了個電話。

鈴聲響了四五聲才被接通，那頭問：“誰？”

鐘離聽到許烨然的聲音，緊繃的心驟然安定下來，她咽了咽口水，開口：“我，鐘離。”

不等許烨然開口，鐘離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抛出來：“你現在在哪兒？？”

“為什麽突然走了？”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你是打算跟我不告而別嗎？”

許烨然啞然，聽着鐘離焦灼的聲音，他一時間不知道先回複哪個問題。

良久，伴随着吵鬧的背景音，他說出自己的位置：“我在容城火車站，打算回一趟上海。”

鐘離深深吸了口氣，欲言又止：“你怎麽？”

許烨然了然鐘離的欲言又止，冷靜解釋：“家裏出了點事兒，我媽估計看到了網上的輿論，在家摔了一跤，人送醫院了。我不放心，回去看看。”

“等我處理完家裏的事兒，再來找你。”

說到這，許烨然想到網上發酵的輿論，再聯想到公司的短信轟炸，戴瑤的威脅、祈求，微博評論區的淪陷和辱罵，他捏了捏眉心，低聲安撫鐘離：“我不要緊，別擔心。”

鐘離聽出他聲音的異樣，攥緊手機，低頭踢了踢腳尖，關切詢問：“摔得嚴重嗎？”

許烨然含糊不清回她：“我也不清楚，估計骨折了。”

“我本來想跟你說一聲的，你電話關機了，沒打通。”

鐘離抿了抿嘴唇，歉意滿滿解釋：“我手機沒電了。”

許烨然沒放心上，反過來安慰鐘離：“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別擔心。”

鐘離抱着手臂，回頭看看氣氛和諧的消防員們，低聲囑咐：“你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條短信。”

許烨然：“好。”

鐘離：“還有多久檢票？”

許烨然：“馬上。”

鐘離輕輕嗯了聲，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下一秒，聽筒裏傳來廣播，提醒乘客檢票。

鐘離見狀準備挂斷電話，許烨然似有察覺，搶着話喊了一聲鐘離。

鐘離疑惑：“嗯？”

電話那端的人在趕車的緊張氛圍下，沉穩開腔：“我喜歡你。”

鐘離驟然愣住，沒想到許烨然居然真的說出來了。

她以為他們之間，她更有勇氣一點，而許烨然顧這顧那，總體來說是個很優柔寡斷的人。

他家裏條件不錯，出生文藝世家，家裏三代都是搞文學藝術創作的，父母都是高校教授，爺爺是某大學校長，奶奶也是國內出了名的音樂家。

家庭教育上總是很注重規矩，做什麽事都得顧前顧後，不能魯莽行事。

估計這輩子做得最叛逆的一件事是跟他一起組建樂隊，再因為她，在網上發表一些有争議的微博。

比如前幾天那條微博，她私下有偷偷看他評論區、超話、廣場，全是對他失望的，覺得他辜負了粉絲對他的期待。

老實說，鐘離很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她既承受不了許烨然冒着這麽大危險站她這頭的壓力，也不想看他的事業毀于一旦。

比起他盲目的偏袒，她更希望他前程一帆風順。

還沒等鐘離反應過來，許烨然匆忙交代一句：“我檢票了，後面說。”

下一秒，通話被截止。

鐘離看着已經結束的通話記錄，忍不住惆悵，此刻的她好像無法回應許烨然的深情。

沈懷一直觀察着鐘離的情緒，見她面露為難，一針見血問出：“他跟你表白了？”

鐘離一臉驚愕地看着沈懷，似乎不相信他怎麽這麽清楚，沈懷從鐘離臉上得到答案，微微扯唇，反問：“不然你這麽糾結？”

不等鐘離反應，沈懷紮心的話接踵而來：“連告白都在電話裏，你敢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嗎？”

鐘離：“……”

她也沒想過要跟許烨然有什麽感情糾葛啊。

鐘離将手機遞給沈懷，等沈懷轉交給陳安的家屬，鐘離冷不丁問一句：“那你呢？”

沈懷挑眉，“我怎麽？”

鐘離聳聳肩，說出心裏的想法：“我最初回容城，你不也跟我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恨不得離我八百米遠？”

沈懷無言以對。

他沉吟片刻，給自己正名：“那是因為沒想清楚。”

鐘離眨了下眼皮，步步緊逼：“沒想清什麽？”

沈懷盯着滿臉困惑的鐘離，驟然笑了下。

下一秒，他一本正經講：“沒想清楚，我到底能不能托得起你的人生。”

“如果我托不起就沒資格打擾你，當然，我也顧慮過我倆之間的隔閡。咱倆最大的問題就是溪溪，其中任何一方有猶豫有顧慮，我們都不會成。”

鐘離一知半解望着沈懷，沈懷見狀偏頭靠近鐘離，耐心解釋：“這麽跟你說，我要是沒看到溪溪寫給你的信，我可能永遠說不出那句話。”

“你比我更重感情，更難走出那段往事。有時候你見到我，不但不會高興，還會再次陷入從前的痛苦。”

“你忘記你最開始回容城那段時間的狀态了嗎？跟行屍走肉似的，沒有一點生氣。我有時候碰見你都替你難受。就那種明明心裏有事還裝作什麽也沒有，跟我故意鬥嘴、鬥氣的硬氣樣讓我難受。”

“那段時間我看你那要死不活的樣子太他媽糟心了，所以我寧願不看你那張臉。”

“不過話說回來，咱倆之間最大的矛盾是不能坦誠以待，其實話一說開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而你跟許烨然在一起待了七年也沒能在一起，肯定不只有你的問題。他最大的問題是想得太多，始終不敢邁出那一步。”

“他沒那勇氣賭他告白後，你倆的關系還能不能像從前那樣自然。”

沈懷說到這，神情認真地望了兩秒鐘離，清醒地吐出：“但是我可以賭。”

“賭贏了我娶你，賭輸了我認命。可不賭，時間一長，咱倆可能這輩子都沒交集了。”

鐘離忽然發現，這段關系，沈懷比她看得清楚得多。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看得比她遠、比她深。

是的，在這段感情裏，她跟許烨然一樣，也沒那勇氣開口。

她也害怕，她要是豁出去了，他倆可能最後什麽都不剩了。

—

今天的主角陳安去市區開完會回來就被幾個新來的糊裏糊塗地請進食堂，年齡最後的那個叫李魏，說什麽老李今天準備了大餐，讓陳安一定得嘗嘗。

陳安在隊裏年紀最大，平時經常給底下的人做思想工作，為人溫和、性子柔軟，跟沈懷是兩個極端，所以私下大家都喜歡跟他鬧。

他也樂意配合他們玩鬧。

連資料都沒來得及放下，陳安就跟着徐浩進了食堂。

剛邁進一只腳，蹲在門口的趙小宇、楊磊舉着彩炮炸響，禮花碎了陳安一身，陳安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見女兒拿着康乃馨朝他走過來。

陳安急忙蹲下身接過女兒遞過來的花，将女兒抱懷裏親兩口，問她：“你怎麽過來了？媽媽呢？”

“爸爸，生日快樂～”

陳安一愣，擡頭才發現食堂圍了一大圈人，生日歌在廣播裏響起，大家圍在他身邊全都在祝賀他生日快樂，陳安這才意識到今天他生辰。

鬧得差不多了，沈懷招呼大家落座，自己起身從廚房裏搬出一大蛋糕擱在陳安一家三口面前，讓他吹蠟燭許願。

陳安感動得不行，全程聽指揮。

鐘離坐在角落，靜靜望着這一幕。

抛開許烨然的事兒，她今天心情還不錯，尤其是看到大家齊心協力給陳安驚喜，她被大家的熱情感染，也替陳安感到高興。

點蠟燭吹蛋糕時，旁邊坐着的周莉突然偷偷湊過來，在鐘離耳邊小聲講：“鐘離，我懷孕了。”

“剛滿三個月，你是第一個知道的。我還沒告訴徐浩，準備待會兒給他一個驚喜。”

周莉摸着肚子，滿臉幸福地望着鐘離。

“真的？這麽快嗎？”

“真的。”

“恭喜。”

鐘離聽到這個消息既驚愕又開心，她沖周莉笑了下，又扭頭尋找徐浩的身影。

徐浩擠在一堆消防員中，正頑皮地拿蛋糕往陳安臉上抹，抹着急了還往沈懷臉上抹了一下。

十幾個消防員此刻跟小孩似的，全都洋溢着笑容。

其中，新來的那個叫李魏的消防員好像才剛滿18歲。

鐘離準備給大家拍一張照片，摸手機途中才想起手機沒電了，她遺憾地抿了抿嘴唇，又轉身跟周莉搭話：“你們五一舉辦婚禮嗎？”

周莉此刻還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中，她一邊摸着肚子，一邊跟鐘離解釋：“年初三徐浩跟他家裏人去我家提親了，他們家拿了八萬彩禮，我媽挺滿意，兩家商量着五一結婚。”

“最近我還挺忙的，忙着找婚紗攝影，酒席在哪兒辦……早上我起床頭暈想嘔吐，還以為是胃不舒服，去醫院檢查才發現懷孕了。”

“其實在農村先有小孩再結婚是會被說閑話的，但是我不在意。對于這個寶寶，我很歡迎。我跟徐浩好了四五年，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挺好的。”

鐘離安撫地拍了拍周莉的肩膀，小聲安慰：“我也很為你高興。”

周莉笑了笑，小聲問鐘離：“你下周有空嗎？我想去試試婚紗。本來想喊徐浩一起，但是我想在婚禮上給他一個驚喜。”

“我也沒什麽女性朋友，有些時候也不好跟徐浩說。”

鐘離剛辭掉培訓機構的工作，解約的事兒還在僵持中，其他工作也沒法展開，屬于閑人一個，她當然樂意，“可以。”

周莉感激地摸了下鐘離的手背，眼眶微紅道：“謝謝。”

鐘離搖頭：“不用客氣。看你們能夠修成正果，我挺為你倆開心。”

只是那時候她們沉浸在喜悅中，完全忘了，有時候命運多舛，很多事并不由人。

—

老李得知陳安生日，特意做了大桌菜，大家收拾完剛才的狼藉，一溜煙地将菜上齊，開始吃飯。

沈懷坐鐘離旁邊，他時不時為她夾一次菜，每次夾的都是她喜歡的。

席間見狀有人打趣，想知道他倆的愛情故事，鐘離扭頭瞄一眼沈懷，他吃了口飯，淡定講：“咱倆的故事講起來不是一兩句話能聊完的事兒，改天有機會再說。”

“總之，我這輩子就認定是她了。”

李魏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塞嘴裏，起身盯着沈懷，囫囵道：“聊不完就簡單說。”

沈懷看一眼咬着排骨接話的李魏，有些好笑，打火的時候看見一倒影都害怕，今天膽子倒是挺大。

鐘離端着碗低頭不語，沈懷餘光落在她身上，再次拒絕：“不好說。改天再說。”

徐浩看不過去了，在旁邊添油加醋：“喲喲喲，當初是誰裝不熟的？還騙我是去莉莉那兒理個頭呢，明明是看人離姐在才故意跟我進去吧。”

沈懷被打趣也沒生氣，只是斜睨一眼徐浩，輕飄飄威脅：“皮癢了是吧？”

趙小宇見沈懷沒生氣的征兆，也忍不住爆料：“就是就是，我好幾次看頭兒盯着嫂子的背影不放。那回吃燒烤，嫂子帶那個北京人過來，頭兒當場黑臉，那醋吃的喲，我隔着老遠都能聞見味兒。”

“還有還有，頭兒那皮夾裏放的照片不就是嫂子嘛。”

“上回放假我跟我媽去商城買衣服，結果你猜我撞見什麽了？我碰到頭兒跟嫂子擱一塊兒喝咖啡呢。”

“……”

鐘離聽他們七嘴八舌地将沈懷的事兒抖出來，眉眼間滿是笑。

沈懷管不下他們，也沒再反駁，任由他們說。

周莉見狀也忍不住在旁邊補了一句：“你那回受傷，沈哥半夜給我打電話讓我給你送藥。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受傷了。”

“最初我想跟你認識是覺得你這個人瞧着挺有意思，後來接觸兩次覺得你太冷漠了，不好接近。我都想放棄了，結果沈哥在微信上拜托我多跟你聊聊天，多約你出去玩，說你外表看着冷，其實心是熱的。”

鐘離被周莉的話驚到，她沒想到私下還有這麽一出。

她一直以為周莉是天性熱情、愛交朋友，所以才接二連三邀請她吃飯，原來是因為沈懷在背後替她周旋啊。

鐘離滿肚子疑問，要不是礙着現場人多，她真想問問，沈懷那時候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在她面前裝得那麽好。

還什麽不要再靠近他，全是假的吧。

大家話題轉得很快，幾句話就轉到了徐浩身上。

徐浩還有半年退役，本來按照情況他可以調到其他崗位，徐浩不想去，覺得遠離一線沒意思，再加上馬上要結婚，他想退役後換個空閑的工作，留更多的時間給家人。

跟徐浩待久的兄弟都舍不得他，卻也理解他的選擇，不會打斷他的計劃，反而祝福他跟周莉百年好合。

周莉見氣氛剛剛好，從包裏翻出體檢單遞給徐浩，當着衆人的面宣布：“徐浩，你當爸爸了。”

徐浩滿臉懵逼，他盯着體檢單看了好一陣兒，跟傻了似的，說不出一句話。

還是陳安替他解圍，說他可能高興傻了。

大家哈哈大笑，全都祝福他倆。

—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今天運氣很好，沒出警。

飯局結束，陳安作為指導員，做總結性發言。

鐘離第一次感受到消防員之間特有的戰友情，掃了一圈現場，鐘離忍不住替沈懷開心，他身後有這麽多跟他同生共死的兄弟。

吃完飯，消防員們回宿舍午休，沈懷送鐘離到門口。

終于消化完周莉懷孕的消息的徐浩，高興得飛起來，也不管有沒有人，直接抱起周莉大喊他當爸爸了。

鐘離聽到徐浩的吶喊，扭頭望向陷入狂歡中的小情侶，站在沈懷旁邊跟他解釋：“周莉懷孕三個月了。”

沈懷一臉驚訝，跟着鐘離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兩人身上，嘴裏下意識問出一句：“是嗎？”

鐘離點頭：“剛剛周莉給我看了體檢報告應該沒錯。他們應該五一結婚，你要去嗎？”

沈懷毫不遲疑地答應：“當然去，不是得當伴郎？”

說到這，沈懷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正兒八經問鐘離：“要不咱倆哪天也去把證領了？”

鐘離一怔，她滿臉不可置信地望着沈懷，故意拖長語調：“你是……在跟我求婚？”

沈懷煞有介事點頭：“啊？算是吧。你不願意？”

鐘離冷笑一聲，抱着手臂，一言不發盯了幾秒沈懷，輕描淡寫問：“誰跟你說這麽求婚的？”

沈懷摸着後腦勺不敢吭聲：“……”

鐘離聳聳肩，故意逗他：“等我想清楚再說吧，萬一後悔了呢。”

沈懷也覺得太過突然，滾了滾喉結，不好意思道：“……那我再想想怎麽求婚。”

鐘離：“……”

出了消防大隊的大門，鐘離特意停下腳步，轉過頭望向目送她離開的沈懷。

沈懷以為她的還有事，上前問她怎麽了。

兩人隔着一道鐵門無聲對視，鐘離忽然開口問他：“你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關注我的消息？”

沈懷摸了摸高挺的鼻梁，有些不明白：“什麽？”

鐘離抿了抿嘴唇，面色平靜地揭穿他：“我看到你微博了。”

沈懷一愣，下一秒他毫不掩飾地承認：“就這個？”

“你還沒組建樂隊的時候就關注你微博了。”

鐘離一頭霧水，“你怎麽知道我微博？”

沈懷擡擡下巴，淡定解釋：“大二暑假，溪溪一直在刷微博，我瞄了眼她手機屏幕，剛好看到了。”

“搜了一下才發現是你，順便就關注了。”

鐘離：“所以你那時候就對我感興趣了？”

沈懷欲言又止：“差不多。”

“不過那時候是覺着你性格太怪異，容易帶壞溪溪。”

鐘離：“……”

倒是挺誠實。

鐘離剛想要問他為什麽不跟她說，沈懷冷不丁開口：“你有次發微博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我上線看到你發的微博，直接取消了關注。”

“後來因為溪溪的事跟你鬧得挺難看，咱倆徹底斷了聯系，我沒有你的訊息，又關注回來了。”

鐘離：“……”

看不出他心裏路程挺複雜，她還以為他這些年過得挺滋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