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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寶柒遲疑道:“彈琴?我倒是略通一二。”
陸缜颔首,“那就勞煩姜姑娘撫琴一曲,我聽聽有沒有效果。”
他說得客氣,其實話裏的意思就是聽聽姜寶柒彈琴是不是技藝拙劣不堪入耳,畢竟他剛才說了,要是琴彈得難聽,非但沒有安撫頭疾的作用,反而會加重。
姜寶柒暗暗慶幸自己的琴技還不錯。
京都的貴女們自然不需要靠賣藝為生,但琴棋書畫總得有那麽一兩樣拿得出手的,不然的話,就算明着沒人說,暗地裏也會被嘲諷幾句。
尤其是姜寶柒這樣的,她是侯府的嫡女,嚴格來說還是嫡長女,可母親卻是續弦,偏偏又不是高門大戶出生的,總是容易被人诟病沒有貴女風範。
再加上她容色絕豔,如果行為舉止上略有些差池,就會被人說成舉止不端。
如果琴棋書畫沒有一樣拿得出手,就會被人嘲諷成“草包美人”。
所以,雖然羅婉卿對小六小七寵愛非常,尤其是對小七,幾乎可以說是溺愛了,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小女兒,但也絕對沒有放松對她的教導。
姜寶柒從小身邊就有教養嬷嬷,負責教導她行住坐卧一舉一動。略大些還有夫子教授課業,琴棋書畫都能拿的出手,尤其是彈琴,是她課業中學得最好的,可以說在京都貴女中首屈一指。
原本只是為了不給母親丢臉而苦練了琴技,沒想到還有在陸首輔面前用上的一天,要是她的琴音真的能入了陸首輔的耳朵,他是不是就能網開一面,不再計較她薅禿了他的“開光蘭花”一事?
姜寶柒打起精神,跟着陸缜去了西次間。
國公府的外書房是正房五間,一進來是明堂,上首是陸首輔的大圈椅,左右擺了十幾把椅子,看起來是他平時跟屬下們議事之處。
姜寶柒剛才被陸首輔帶進了東次間,這是陸首輔處理公務的地方,靠牆是兩排到頂的大書架,中間就是那放了企劍白墨的大書案,紫檀木制成,厚重沉肅,仔細聞會嗅到幽沉的香氣。
姜寶柒跟在陸缜身後,離開東次間,穿過明堂,進了西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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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明堂和東次間的嚴肅端方截然不同,西次間竟然布置得很是舒适。
窗下擺着一張軟榻,堆着兩個柔軟的大引枕,榻腳上疊放着毛茸茸的毯子,這布置看上去就有讓人小憩片刻的沖動。
靠西牆擺了一張高幾,寬口花瓶裏斜斜插了幾支山茶,香氣清幽。
這屋裏沒有擺大書案,地上鋪了厚實柔軟的毛皮,雪白順滑,随意堆着幾個方枕,中間一個小幾,擺了茶水和點心。倒是跟臨平湖西岸的船艙裏有點像。
東牆邊靠着多寶格,随意擱了幾卷書冊,一些大大小小的木盒子。
當然,屋裏還有一把琴。
姜寶柒眼睛一亮,走過去仔細看,這琴乃是桐木為面,梓木為底,琴轸皆是一枚枚碧玉,是一把極為漂亮的琴。
“這不會是……”姜寶柒遲疑着。
“這是九澗。”陸缜道。
姜寶柒輕輕地抽了口氣。
她日常練琴,自然聽說過九澗的大名,乃是前朝一位大師所制,當時極富盛名,只是歲月流轉,這琴早已不知流落何方。沒想到,竟然在陸首輔這裏看到了。
“彈彈看。”陸缜下颌一點,示意姜寶柒上手試試。
姜寶柒正色道:“我得淨手焚香才行。”
她平時彈琴都要淨手焚香,更何況現在面對的是九澗,這要是在自己家裏,她得沐浴齋戒才能表達自己對傳世名琴的尊重。
陸缜倒也沒嫌她啰嗦,手指一擡,姜寶柒順着看過去,發現那西牆邊的高幾處有個小門。
她推開小門,裏面竟然是洗漱間,大屏風将西梢間隔成兩半,裏面是淨房恭桶,外面擺了洗手盆、皂角、棉巾子等物。
暮暮留在了明堂,沒有跟進來,姜寶柒自己動手挽起袖口,仔細地把手指洗幹淨,上面沾染的蘭花花汁一點點蹭掉,确信自己的手幹幹淨淨了,這才用棉巾子擦幹。
回到西次間,陸缜盤膝坐在雪白的毛皮上,給自己烹了一壺茶。
他怡然自得,見姜寶柒出來,颔首:“開始吧。”
姜寶柒猶豫了一下,“要焚香……嗎?”
陸缜淡淡道:“不用了,屋裏自有香。”她身上的幽幽少女清香,已經是世上最誘人的香氣,根本不需要另外焚香,反倒遮掩了這人間最美的味道。
姜寶柒看了一眼高幾上的山茶,确實,這山茶花自然清新,比煉制的熏香還要好聞。有這幾枝山茶在,也算是焚香了吧。
她坐在九澗前,深深地吸了口氣,輕輕撥弄琴弦。
琴音松透,清潤圓融,乃是她彈過最好聽的琴,不愧是名家傳世珍品。
姜寶柒按住顫動的琴弦,偏頭問道:“大人,您想聽什麽?”
陸缜低頭,修長的手指捏着白瓷杯,慢悠悠啜飲一口,不鹹不淡地說道:“彈你喜歡的就行。”
姜寶柒想了想,可能對陸缜來說,重要的是好聽的琴音能安撫頭疾,至于是什麽曲子倒也無所謂了。既然要安撫頭疾,那她就彈些輕快的曲子吧。
沉心靜氣,呼吸平穩。素手纖纖,撥動琴弦,一曲《陽春白雪》流暢明快的旋律從指尖流淌。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
肅殺寒冷的冬季過去了,楊柳吐綠,流水飛紅。
那被鵝毛大雪覆蓋的宮殿已經是前世,紅梅般的鮮血早已不見。
這一次她醒來,看到的不是冰天雪地,而是栖霞閣院子裏那株開得極盛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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