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番外四

番外四

江婉怡跑了，她閉眼裝睡了很久，趁着他去洗澡的功夫，一溜煙跑了，她連漱都沒洗，把圍巾一圍，帽子一戴，輕手輕腳出了門，到了小區門口正好停着一輛出租車，她直接奔回了學校。

真的是作孽呀，上天既然給了她這麽差的酒量，還給了她這麽差的酒品，為什麽不再給她一個喝醉酒後斷片兒的技能，偏讓她什麽都記得清清楚楚，真的是清清楚楚，那個畫面在她腦海裏根本揮之不去，她好想拿盤子裏的包子把自己給勒死，直接一了百了。

對面的阮甜拿勺子劃着碗裏的粥，也在神游當中，江婉怡回到宿舍才六點多，阮甜也才剛醒，兩個人都心不在焉地洗完漱，一塊兒來到了食堂。

阮甜支支吾吾地問江婉怡，“我昨晚沒幹什麽事兒吧？”

淩宇今天一大早就給她打來了電話，打得她心裏發懵，她根本不敢接，她對昨晚的事情模模糊糊有點兒印象。

他來了，她罵了他，他還抱了她，然後她好像還強吻了他，前面應該是真實發生的，後面……強吻那段，她現在有些分不清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她做的夢。

江婉怡看着阮甜，欲哭無淚，她想說你昨晚沒幹什麽事情，是我幹了。

阮甜一看她這個表情，心裏一突，自己果然是幹了不該幹的事兒，她當下打住江婉怡的話，“算了，你別跟我說了，我先走了，今天上午我一大早的課，要遲到了，我們後面再約哈。”

她拿起餐盤匆匆離了桌，一邊走，一邊把正在響的手機塞到了包裏，過了一會兒又拿出手機來，把那個號碼直接拉進了黑名單。

她喝醉的囧态大概全都被他看到了，關鍵是她還強吻了他，他本來就不喜歡她，現在應該只剩讨厭了，他打電話給她幹什麽，算賬嗎？她才不和他算，親都親了，便宜還是他占的多呢。

江婉怡有些懵地看着阮甜遠去的背影，然後眼睛一頓，猛地低下頭去，又縮了縮自己的肩膀，心裏默默祈禱着他看不到她。

然而事與願違，她對面的椅子被人拉開了。

江婉怡咽下嘴裏的粥，努力對他擺出一個自然的笑容，“嗨，你回來了。”

一句話就暴露了她心裏的緊張，誰沒事兒會和自己的男朋友說嗨。

季昂看她，“胃裏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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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怡紅着臉搖頭。

季昂将保溫杯放到她手邊，“杯裏是蜂蜜水，就算不難受也喝一些。”

“哦。”

江婉怡悶下頭去又喝了一口粥，然後慢慢地擡起眼睛，兩個人的視線剛對上，就同時移開了，江婉怡揪了揪自己發燙的耳朵，後知後覺到，他也在害羞麽。

他确實是在害羞，他的耳朵一直是紅的，好像比她的還要紅，江婉怡坐在他自行車的後座，雙手摟着他的腰，看着他的耳朵，想到昨天晚上的場景，松開了手，改成拽着他衣服的下擺，在一個十字路口，他停下車，拉着她的手重新環住他的腰。

江婉怡靠到他的背上，胳膊收緊了些，既然他喜歡她抱着他，那她就抱緊一點兒好了。

他們今天上午的課沒在一棟教學樓，季昂停在她上課的教學樓前，江婉怡從自行車後座下來，和他擺擺手，“我走啦。”

“江婉怡。”季昂叫住她。

江婉怡停下腳步，他只拿眼睛看着她，沒有說話。

她伸手從他的圍巾上拿下來一根頭發，應該是她的，從她送給他這條圍巾後，他就一直戴着，看來她還得再給他織一條，得有得換才行。

“怎麽了？”她看他臉上的神情有點兒嚴肅，以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季昂碰了碰她紅紅的鼻尖，“沒事兒，快進去吧，好好聽課。”

“哦。”她怎麽覺得他像是有什麽話要說。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晚上吃飯，他會時不時地看她一眼，感覺他要說什麽了，最終又沒有開口，他這個樣子不像是要用昨晚的事情逗她，倒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江婉怡停下筷子，不會是他的腿出了什麽問題吧。

她認真看他，“你的腿沒事兒吧？”

季昂愣了一下， “腿什麽事兒也沒有。”

“真的？你別騙我。”

季昂把盤子裏最後一塊兒排骨夾到她碗裏，“騙你是小狗。”

好吧，江婉怡這才相信了，那他這是怎麽了。

這時，江婉怡宿舍的老大和老二端着盤子過來，老大沖江婉怡眨眼，“婉怡，不介意我們坐旁邊吧？”

“坐啊。”江婉怡把旁邊的椅子拉開，開心地招呼她們坐下。

老大之所以厚着臉皮湊過來當這個電燈泡，是有事情想問季昂，她這一陣到處找人聯誼，怎麽就沒想過要找季竹馬他們宿舍的人聯誼，可能是因為季竹馬太帥了，把他們宿舍其他人的光芒都給遮住了，她昨晚發現他們宿舍的那個老大……也還挺帥的。

但她暫時還沒想好要怎麽說。

老二不知道她老大琢磨的那些彎彎繞的心思，她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和他們吐槽剛才打飯阿姨的行為，本來剛開始滿滿的一勺挺多的，但阿姨手抖了兩下，一勺就變成半勺，她夾了一筷子菜，嘆一口氣，“而且今天的蘑菇都好小。”

在這個食堂，她最喜歡的就是小雞炖蘑菇這道菜了。

老二的話一出口，江婉怡被嗆了個半死，季昂看她一眼，輕拍着她的背，打開保溫杯的蓋子，遞到了她手邊，江婉怡趕緊接過去，喝了一口。

老大作為土生土長的東北人，對這道菜最了解不過，“小二，我跟你說，蘑菇呢，大的不一定好吃，越像這種小的，肉越厚，香味才更濃，不信你嘗嘗。”

老二夾起蘑菇來吃了一口，眼睛亮起來，“哎，還真是。”

老大笑，“濃縮的都是精華的，老祖宗不會騙我們的。”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對話，江婉怡卻聽出了完全不同的意思，她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就該原地爆炸了。

旁邊那兩個人就蘑菇大小問題的探讨還在繼續着，季昂沒忍住輕咳了一聲，他問江婉怡，“吃好了嗎？”

江婉怡低眉垂眼地點頭，吃好了吃好了，再不吃好，她就被噎死了。

“我們吃好了，就先走了哈。”江婉怡起身和老大老二說。

老二點頭，看着江婉怡有些擔心，“婉怡，你臉怎麽這麽紅？別是發燒了吧。”

江婉怡拿手背貼貼自己的臉，“沒有，我可能就是今天穿多了，熱的。你們慢慢吃，我們走了啊。”

她拿起自己的書包，季昂一手拿起兩個人的餐盤，一手牽住她的手，兩個人剛要走，老大出聲，“哎，你們等一下。”

江婉怡腿一顫，聲音也有些顫，“咋了，老大？”

她顫主要是怕她老大再提起有關蘑菇的任何話題，她現在聽不得蘑菇這兩個字。

老大難得不好意思一次，“季妹夫，你能把你宿舍老大的微信推給我不？我有點兒事情想和他說。”

季昂還沒開口，後面走過來一個人，坐到江婉怡老大對面，“有啥事兒要和我說，我人就在這兒呢。”

老大沒成想自己的話被正主兒聽了個正着，一口氣沒順勻，咳嗽得驚天動地，場面陷入混亂當中，江婉怡拉着季昂跑了。

外面的風一吹，江婉怡渾身起的熱被吹散了，她長舒了一口氣，不敢看他，心裏再一次下定決心，以後她真的再也不要喝酒了，喝一次，怕是要刷新她的黑歷史一次。

季昂幫她順了順跑亂的頭發，又把帽子給她戴上，“你回宿舍嗎？”

江婉怡搖頭，“我們直接去自習室吧。”

他提議，“要不要去操場轉轉？”

江婉怡看看夜空中亮起的星星，今天應該很适合散步，她挽上他的胳膊，“走。”

這個時間操場上的人還不是很多，晚風已經沒有了那種冷冽，帶着些早春的溫涼，江婉怡走一步晃兩步，和他說着今天在章教授的課上發生的趣事兒。

季昂看似漫不經心地叫了她一聲，“江婉怡。”

江婉怡看他，“嗯？”

“為什麽是脆弱又敏感的小蘑菇？”

額……

嗯……

江婉怡一時語塞，終究還是沒有逃開這個話題，所以這是他今天一整天一直欲言又止的原因嗎？

她不知道要怎麽說，但看他的眼神，她知道今天要是沒有一個好的解釋，大概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季昂很有耐心，一個詞一個詞地拆解，“為什麽是脆弱？”

江婉怡看了看前後左右都沒有人，她用特別小的聲音說，“我壓你一下，你就難受得要死，難道不是脆弱。”

季昂點一下頭，這個理由他可以接受，他又問，“為什麽是敏感？”

江婉怡別過頭去看向遠處的籃球場，用充血的耳朵對着他，別別扭扭道，“你自己想想為什麽是敏感。”

他難道不知道他自己很敏感嗎？

季昂頓一下，耳根處也泛出了紅，這個他也沒有辦法否認，他扳回她的臉，看着她的眼睛，問出了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為什麽是小……蘑菇？”

江婉怡眼神閃躲，幾乎是在用氣聲說，“就……很可愛呀。”

難道要叫大蘑菇，大蘑菇一點兒都不好聽。

季昂并不覺得這個詞兒有多可愛，他也不想要可愛，他俯身到她耳邊，試探着問，“你覺得……小？”

小？！怎麽會！！！

江婉怡頭搖成了撥浪鼓，不小的，雖然沒有對比……她也知道……

“真的？”季昂頭一次在一件事兒上沒有什麽信心，她的看法很重要。

江婉怡把臉埋到他的懷裏，輕輕“嗯”了一聲，他們為什麽要這麽一本正經的讨論這個問題呀，真的是要羞死人了。

雖然夜色能遮擋出兩個人臉上的紅，但掌心裏的汗卻無法藏住，她掌心出了一層汗，他掌心也出了一層汗，兩個人的掌心又交握在一起，江婉怡察覺到了他的緊張，她忽然也就沒有那麽緊張了。

她用頭輕輕撞了一下他， “這個很重要嗎？”

老大好像是說過男生在大小問題上的自尊心是不能挑戰的。

季昂認真看她，“對你很重要。”

江婉怡有些懂，又不想表現得太懂，“為什麽是對我很重要？”

“等以後你就知道了。”

“……哦。”

她不是很想知道這個以後是什麽時候。

以後的以後還是來了。

大學的生活總是過得很快，轉眼他們就進入到了大三，江婉怡在準備考研，季昂從一開始就沒有考研的打算，他和周珩創業的公司已經有了雛形。

兩個人對未來都有各自的規劃，但各自的規劃裏都有對方。

江婉怡将車停在機場的停車場，看了一下時間，從後座拿出花束來，飛快地開門下車，要來不及了，他的飛機要落地了。

他作為他們學院的代表去國外參加一個國際上的比賽，已經走了十天，今晚回來，她沒有跟他說她來接他，想給他一個驚喜。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他在旁邊看着，自己開車，本來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她開了快兩個小時，幸虧是晚上，路上車不是很多，不然她得開三個小時才能到。

她的駕照拿下來得艱難，本來是她比他先考的，但他卻比她先拿到本，他哪一科都是一次性通過，不像她，光科二就挂了四次。最後她是在他手把手指導的陪練中，拿下的駕照，她已經開車上過好多次路，不過都是他坐在副駕駛。

之前她一想到自己要單獨開車的情況，就有點兒害怕，不過等今天真的上了路，又覺得沒那麽害怕了，除了開得慢一點兒，其他地方她自我感覺還挺好的。

可見事情還是得做，不能光在那兒想，純屬自己吓自己。

江婉怡一路奔到接機口，時間正好，她剛剛收到他的信息，說他已經取到行李了，江婉怡站在人群中，看着從那扇門裏推着行李箱一個兩個走出來的人，有點兒緊張起來，這還是從他腿好回來之後，他們分開時間最長的一次。

她拿花擋住自己的臉，從隐隐約約的縫隙中，看着出來的人，過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這樣好傻，她把花放下來，拿出手機，對着鏡頭，順了順并不亂的頭發。

手機剛放下來，他就隔着護欄出現在了她面前，她被他的突然出現吓了一跳，笑眼彎彎地捶他一下，幹嘛要吓他。

“很漂亮。”他用口型和她說。

江婉怡的梨渦裏漾出清泉，将手裏的花遞給他。

“送我的？”季昂漆黑的眸子裏全是笑。

但是他還沒碰到花束，她的手突然轉了方向，繞過他，直愣愣地遞給了後面的人，嘴裏還打起了磕絆，“章……教授好。”

江婉怡沒想到還有章教授，章教授剛剛就在後面笑眯眯地看着他們，她花只買了一束，總不能只給他，不給章教授。

章晗和季昂碰到純屬意外，他夫人近半年在國外大學做交流，他利用周末的時間去探了個親，取行李的時候和季昂碰上了。

章晗沒想到他今晚還能收獲一束花，他一下子樂出聲來，在自己愛徒不太樂意的眼神注視下，直接把花接過去，笑得很是開心，“這麽漂亮的花，我還是第一次收到，謝謝婉怡了。”

江婉怡連連擺手，她悄悄拉上季昂的手，有點兒抱歉，早知道就多買一束了。

季昂反握住她的手，攏在掌心裏，安撫似的捏了捏。

章晗的兒子晚一步過來接到了自己的老父親，看到他手裏的花，有點兒驚訝，“呦，這是誰送您的花啊？”

章晗看愛徒一眼，自豪道，“我學生送我的，漂亮吧？”

他還讓兒子給自己照了張相，發到了朋友圈，紀念自己第一次截胡截來的花。總之，愛徒越不高興，他就越高興。

江婉怡和季昂目送老小孩兒章教授上了車，才往她停車的地方走去。

季昂看她，“你自己開車過來的？”

江婉怡也看他，“嗯，我厲害吧？”

季昂握着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厲害。”

江婉怡眼睫毛顫了一下，季昂眼裏笑容變深，他握緊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她緊緊跟着他。

他回來了，回去自然是他開車，他在放行李，江婉怡爬上副駕駛，等他開門上來，她攀着他的胳膊，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

季昂有些驚喜她的主動，“今天怎麽這麽乖？”

江婉怡抿抿唇，“補償你沒有收到花呀。”

季昂笑，傾身過來給她系上安全帶，“那我回頭得謝謝老章。”

江婉怡道，“等我明天再給你買一束。”

季昂給她系上安全帶後沒有動，将她圈在副駕上，兩個人的距離很近，鼻尖幾乎碰着鼻尖，“有沒有想我？”

江婉怡垂下眼，嗓音軟軟的，“想呢，沒你在，我飯都吃不香。”

季昂低笑一聲，俯身含住她的唇，她的嘴甜得就跟抹了蜜一樣，最知道怎麽哄他。

“我們回哪兒？學校還是松林苑。”季昂吞着她的唇舌，含糊着問。

江婉怡才不做這個選擇，“随便呀，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既然是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那他就把車開向松林苑了，她沒有說話，季昂就當默認。

等回到家裏，季昂才發今晚的驚喜還遠沒有結束，餐廳的桌子上擺滿了菜。

季昂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擱到她的肩膀上，輕聲問，“你做的？”

江婉怡歪頭看他，不是她做的還是誰做的，她可是忙活了一個下午，“都涼了，得熱一下。”

季昂親了親她的脖子，“你坐着，我來熱。”

“不要，”江婉怡推着他回房間，“你先去洗澡，要洗慢一點兒。”

她要把菜全都熱一下，還要重新擺一下盤，他在旁邊看着她會緊張，既然是給他的驚喜，她得從頭做到尾才行。

“好。”他說了好，卻又親了下來。

江婉怡推他，語氣跟哄江浩軒一樣，“乖了，快去洗澡，等你洗完出來就可以吃了。”

她一哄，他的呼吸又加重，抱着她親得更狠，好一會兒才松開她。

等他洗澡出來，江婉怡已經全都弄好了，她先聲明，“今天就是我突然想做了，等下一次我想做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所以你得珍惜，今天的菜不管好吃不好吃，你要全都吃完，一點兒都不能剩。”

“肯定好吃，看着就好吃。”季昂直接下手拿了一塊兒排骨，兩口就吃完了，“比你方柔姨做的還好吃。”

這話一聽就是在騙人，她的廚藝再過十年也比不上方柔姨。正在家裏敷面膜的方柔打了一個噴嚏，心想，這個時間，肯定是她家的不孝子說她壞話了。

兩個人肩膀挨着肩膀地坐着，時間太晚了，江婉怡沒什麽胃口，她托着下巴看他吃，他吃一口，就要過來親她一下，再這樣下去，這頓飯到明天早晨也吃不完。

“你吃吧，我去洗澡了。”

她說完就跑回了房間，随便扯了件睡衣進了洗手間，她心裏老有一種七上八下的忐忑，總覺得今晚要發生點兒什麽，不知道是因為他看她的眼神，還是因為兩個人有這十天的分離。

難道真的是小別勝……新婚。

這個詞一出現她的腦海裏，她就擰開花灑，讓自己站在了熱水下面，想沖沖自己犯暈的腦子，整天都在想什麽，新什麽婚，哪兒來的新婚。

她這個澡洗得時間有點兒長，被熱水沖得腦子有些暈，腳上都發起了飄，眼前突然一黑，她還以為自己是真的要暈倒了，趕緊拿浴巾裹住了自己，等她定下神來，發現不是她暈，是洗手間的燈滅了，整個屋子陷入了一片漆黑當中，難道是停電了。

她的手機放在外面，現在手邊根本沒有什麽照明的東西。

“江婉怡，你別怕，我在這兒。”門外很快傳來敲門的動靜。

“嗯，停電了嗎？”

“對，應該是哪兒短路了，你洗完了嗎？”

“洗完了。”

“我可以進去嗎，我把手機給你放下。”

江婉怡緊了緊身上的浴巾，“好，門沒鎖。”

她現在什麽都看不到，根本不敢動，只能讓他進來。

門被擰開，光亮照進來，江婉怡一緊張，發軟的腳下一滑，身子晃了晃，慌亂之中，手下意識地要去扶住什麽東西，他快步過來，伸胳膊攬住他。

浴巾落到了地上，她到了他的懷裏。

手機裏的燈光打到牆上，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