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番外七
番外七
季昂那頓揍有沒有挨上不知道,但江家偏房的側面擺了一排棍子,由粗到細,數量還在持續增加當中,擺的位置非常顯眼,誰一進到江家,第一眼就能看得到這排整整齊齊的棍子。
誰要問起來,梁君雅只說那是燒大鐵鍋的柴火,季昂知道,這棍子都是給他準備的。
新來的快遞師傅上門送貨,心想這家的主人家絕對是幹淨利落的人,先別說家裏這小院收拾得多好,就這燒火的柴火就能擺成這種程度,這心得細成什麽樣。
大大咧咧的江蔚成不知道他在快遞師傅心裏成了心細的人,他簽收完快遞,搬着一個大箱子回了院子,拿刀劃開箱子,看到裏面的東西,心裏一樂呵,他拿出來一瓶看了看,半個字也看不懂,但依照那臭小子的性子,這酒應該不是一般的酒。
“蔚成,你在這兒幹啥呢?”院子裏有人進來,是小胡同裏買了黃大媽家的房子新搬來的那家,男主人姓宋名運平,和江蔚成恰好同歲。
江蔚成看到來人,眉毛揚了一下,這不是想什麽來什麽嘛。
“嗐,這不是我女兒她對象剛出國了兩天嗎,給我帶回來些酒,說讓我嘗嘗,這洋玩意我哪兒懂,”他将箱子裏的瓶子拿出來,放得特別随意的樣子,“哎,老宋,你不是挺懂這些的,你看看,有你喜歡的嗎,你帶走一瓶。”
宋運平看到瓶子,眼睛就亮了,忙拿起一瓶仔細看了看,“呦,蔚成,你家女婿可以呀,這可是好東西。”
江蔚成眉毛一揚,不動聲色道,“是嗎,我喝不慣這玩意兒,哪兒有我們那老白幹兒喝得痛快,給我也白瞎,你趕緊拿走兩瓶。”
宋運平嘴上說着,“這哪兒成,這一瓶得老多錢呢。”手上卻不舍得撒手。
江蔚成擺手,“這有什麽不成的,我是真不喜歡喝這什麽紅酒,放我這兒也是放着。”
宋運平猶豫道,“要不,我給你拿兩瓶白的來,換你兩瓶這個,我是真的很喜歡收藏這些紅酒,但這一瓶可不是一般的貴,我哪兒能白拿。”
江蔚成爽朗一笑,“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也成。”
宋運平把紅酒放下,“那你等着,我現在就去給你拿。”
江蔚成看着宋運平屁颠屁颠跑出去的背影,心裏輕哼一聲,裝誰不會,你有女婿我沒有,就你那個女婿,個頭沒季家那臭小子高,樣子連季家臭小子的腳指頭都比不上,頭發更是沒剩幾根,沒準明年就全禿了瓢,也就占一個年紀大的優勢,有什麽整天好在我面前顯擺的。
Advertisement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宋家也有一個女兒,比江婉怡大幾歲,宋運平雖然和江蔚成同歲,但他結婚早。
宋家女兒今年年初新交了一個男朋友,是縣醫院的醫生,還是什麽科室主任,別的缺點沒有,就是年紀有點兒大了,三十五還拐了彎,家裏催得着急,他也确實喜歡宋家這女兒,所以上老丈人家的門上得很殷勤,他們這兒又離縣醫院近,那男的恨不得天天往宋家來一次。
宋運平不知道跟誰學的那假模假式,說是喜歡收藏紅酒,那準女婿就到處找紅酒給他送。
宋運平對這準女婿滿意得很,工作滿意,家世滿意,這殷勤也獻得滿意,動不動就和江蔚成說,女婿給他買啥了買啥了,他每次說江蔚成也就跟着附和,你這女婿真是好樣的,你閨女的福氣。宋運平越被誇就越發得意起來,暗戳戳地問江蔚成,你那準女婿咋樣,知道孝敬你啥好東西不。
江蔚成心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他要是不知道孝敬我,我閨女第一個就不要他,你女婿給你買的那些東西算啥,我是不愛跟你顯擺,就那臭小子年紀是不如你那禿頂的主任女婿大,看東西的眼光可是毒着呢,我樓上閣樓的一屋子東西哪個不比你說的好。
但他那一陣兒因為定婚期的事情,對季昂的惱火正在勁頭兒上,一句好話都不想說他的,就對宋運平說,他就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能孝敬出什麽好東西來。
這話也就宋運平當了真,上個星期江婉怡回來了一趟,季昂也來了,歇了晌午覺後,宋運平過來串門,當着季昂的面,和江蔚成說,他女婿又送給他啥啥東西了,不說別的,就那一瓶紅酒,就能值這個數。
江蔚成正在拿大鐵鍋給女兒炖筒子骨,懶得聽他說什麽,只敷衍道,你女婿那是天下第一的好女婿。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不,這個星期,季昂就寄回來一箱子紅酒,随便拎出一瓶來,不比宋家那女婿送的要好。
江蔚成不想顯擺的時候是不想顯擺,想顯擺的時候是絕對分毫不讓的。
梁君雅在屋裏聽着院子響起的小曲兒,無奈失笑。淩靈也笑,看來你們家老江這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順眼了。
順眼倒真沒多少,但再看不順眼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們家的女婿,沒有外人說道的份兒,雖然江蔚成至今還不太想承認季昂這個女婿的身份。
是的,季昂成江家女婿了,确切地說是準女婿,江婉怡和季昂的婚期定在今年八月份。
江蔚成原本的意思是結婚,可以,他再不滿意,架不住閨女喜歡,但一畢業就結婚,太早了,他還想把閨女在家多留兩年,他的底線是再快怎麽也得到等到明年。
梁君雅和他意見不同,這大學一畢業,雖說是女兒讀研留校還住宿舍,季昂肯定就不住校了,血氣方剛的年紀,還不想方設法地把閨女往自己家裏拐,表面是不會同居,但跟同居肯定也差不了多少,既然這樣,早一年結晚一年結有什麽區別。
而且每年過年,季家都會回胡同裏過,兩家離這麽近,也不存在是在娘家過年還是婆家過年的問題。
兩個人又真心喜歡,她對季昂又是哪兒哪兒都滿意,從上到下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早點兒結就早點兒結了。
就連江浩軒都已經改口從季哥哥叫成了小姑父。
江蔚成反駁不了自己媳婦兒,糾正不了自己孫子的叫法,只能把火全都撒到季昂身上,那一陣是看他從鼻子到腳都不順眼。
現在大局已定,江蔚成只能說服自己接受,偶爾夜深人靜睡不着,在院子裏磨磨棍子,想到自己這些棍子到現在都還沒用到一根,說明那臭小子表現得還算不錯,心裏對他的氣也就少一些。
梁君雅沒空安撫他那更年期的別扭性子,八月份的婚期,現在已經五月底了,她的事兒多着呢,別說別的,光被子她就得準備出十床來,而且她要親手做,唯一的一個女兒出嫁,自然什麽都得要十全十美的。淩靈在家也沒什麽事兒,就過來幫梁君雅一塊兒準備。
江婉怡知道結婚事情會很多,但沒想到會這麽多,她窩在沙發上長嘆一口氣,又嘆一口氣,季昂端着一杯水,坐到她身邊。
“怎麽了?不知道選哪個?”
江婉怡在選影樓,婚紗照要不要照是個問題,她一會兒覺得照也行,等以後老了可以給小輩們炫耀看你們爺爺年輕的時候多麽帥,一會兒又因為忙論文答辯畢業的事情有些犯懶,就又不太想照了。
但她媽說一輩子就這麽一次,既然辦婚禮,那該有的步驟都要有。
以筠姐可推薦過來了幾家工作室,每家都好,所以她更不知道選哪家了,她覺得準備個婚禮得把她的選擇困難症給逼出來,雖然大部分的事情是他在跟進吧。
她看他,“要不我們讓老大給我們照吧,畢業照和結婚照一塊兒照,省事兒。”
話一出,她就趕緊摟上了他的脖子,她說錯話了,他不喜歡她說省事兒,他和她媽的意思一樣,一輩子就一次的事情,每個步驟都必須要正式。
她晃着他撒嬌,“我們老大的照相技術可好了,婚紗照都千篇一律的有什麽意思,我們得拍出點兒新意來,這可是我們一輩子的回憶。”
季昂被她晃得眼裏全是笑,“行,就讓你們老大照。”
“真的?”江婉怡沒想到這次他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季昂回,“真的,結婚是一件高興的事情,總不能準備個婚禮,就準備得讓你每天都唉聲嘆氣的,你怎麽高興,咱們就怎麽辦。”
江婉怡開心得湊到他嘴邊,獎勵般地親了親,“你怎麽這麽好。”
季昂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她忙完研究生複試又忙論文答辯,已經好久沒回過松林苑這邊了。
江婉怡按住在腰間往上走的手,含糊道,“不行的,我馬上要出門了。”
答辯什麽的昨天全都結束了,這也意味着他們真的要畢業了,今晚他們班要聚餐。
季昂箍着她的腰越來越緊,“來得及,我會很快。”
鬼都不會信他這話,江婉怡在這件事兒上更是不會信他的話,她咬他纏卷的舌尖,但都咬出了鐵鏽味都阻不住他。
江婉怡是真急了,她好不容易掙出了一點兒喘息,軟着聲音說,“等晚上回來,我今晚又不回宿舍,明天也不用回學校。”
季昂這才慢慢緩下來,氣息依舊流連在她的唇角,“你說的,到時候你不能不認賬。”
江婉怡連連點頭,晚上再說晚上,先逃過眼下再說,她又主動親了親他,“你送我過去好不好?”
自然是好,他本來就要送她,但她自己提出來意義不一樣,他喜歡她這樣。
季昂将她送到了地點,解開她的安全帶,“我在旁邊咖啡館等你,結束了給我打電話。”
江婉怡看他,“你自己待着會不會無聊?要不你先回去,我不知道我們幾點能結束。”
“我帶了電腦,可以工作。”
江婉怡攀上他的胳膊,“那我争取早點兒出來。”
季昂撥了撥她的劉海兒,“這是你們班在學校的最後一次聚會,你玩得盡興最重要,我在哪兒工作也是工作,不用擔心我。”
江婉怡眼睛彎彎,“知道啦,那我先走了,你要是無聊了,就給我發信息,我可以陪你聊天。”
季昂說好,但是握着她的手不放。
江婉怡傾身過去,親親他的唇角,他還是沒有放她。
他嘴上說得大方,但不擔心是假的,他不擔心她喝醉,在喝酒的問題上她很有自己的原則,自從那兩次醉酒之後,只要帶一點點酒精的,她都不會喝。
他擔心的是別的,同學聚會事情本來就多,這又是畢業前的班級聚餐,光他知道的,他們班對她有意思的,明裏暗裏就好幾個,就算知道她有男朋友,也可能會有人想要抓住這最後的機會表白什麽的,不給自己留遺憾。
江婉怡伸出背在身後的左手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季昂看到她手上戴着的戒指,眼裏一喜,這還是她第一次把求婚的鑽戒給戴出來,“今天怎麽戴上了?”
江婉怡回,“覺得它很配我今天的衣服,就戴了。”
季昂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低聲道,“真乖。”
江婉怡歪頭看他,“所以,我可以走了嗎?”
季昂更不想放她走了,可是不能不放。
江婉怡到的時候,她舍友們全都到了,老大和她招手,“婉怡,這邊。”
她坐過去,和班裏的同學先打了招呼,然後低聲和她老大說想請她幫忙拍婚紗照的事情,老大一聽,高興壞了,一口答應下來,她從小就愛玩攝影,還是第一次給人拍婚紗照,這可是對她照相技術極大的肯定。
老二化妝技術是一絕,自告奮勇要負責江婉怡的妝容,老四舉手,那我可以當助理,既當攝影師的助理的,又當化妝師的助理,還當新娘子的助理。
四個人一拍即合,江婉怡對拍婚紗照多了一些期待。
旁邊的班長聽到她們幾個小聲的對話,默默地喝了一杯啤酒。
等人都到齊了,聚會也就開始了,大學畢業前的聚會,逃不出去的三件事情,喝酒,憶當初,表白。
酒是輪着喝,挨個敬,一圈輪下去,一多半就喝懵了,然後開始回憶大家當初剛上大學時都是什麽樣子,又會喝上一輪。對大學四年的感懷有,對離別的傷感有,對未來的迷茫有,借着這一場聚會和酒精,全都盡情地發洩出來,很少有人能從畢業聚會上清醒着走出去。
江婉怡作為少數清醒的那一個,負責照顧她們宿舍的三個女生,她的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剛扶着她們老大從洗手間吐回來。
是她爸打過來,餐廳裏面太吵,這裏不止他們一個班聚會,到處都是鬼哭狼嚎,江婉怡拿着手機小跑出了餐廳。
班長看到江婉怡出了餐廳,以為她要走了,忙地追出來,“江婉怡,你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
江婉怡剛接通電話,只能先給江蔚成說,“爸爸,你等我兩分鐘,我待會兒給你打過去。”
“好,你先忙,爸爸沒啥事兒。”他就是想問問她晚飯吃了啥。
江蔚成剛要挂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頭有一個大舌頭的聲音。
“江婉怡,我想和你說,我一直很喜歡你,從當初在學校門口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可惜人生的出場順序太重要了,我出現得太晚,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喝醉了的班長不給江婉怡任何說話的機會,與其說是告白,倒不如說是把憋在心裏四年的話都給說出來,“這輩子我是沒機會了,如果有下輩子,希望我也能做上你的鄰居。”
有在外面抽煙的男生看出了江婉怡的尴尬,拖着班長要回餐廳裏去,但班長死活不回去,抱着路燈扯着嗓子喊,“江婉怡,我喜歡你。”
聲音大到坐在咖啡館裏的季昂都聽到了,季昂剛要出去看,手機響起了。
他一邊接起電話一邊往外走,“爸,怎麽了?”
江蔚成每次聽他叫爸就煩,現在更不耐煩,“你沒和枝枝在一塊兒?”
“他們班在聚餐,我在旁邊咖啡館等她。”
江蔚成沒好氣,“你都要被挖牆角了,還有心情喝那苦了吧唧的咖啡。”
他是不滿意季家這臭小子,但更看不上其他的臭小子。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