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美人如玉
美人如玉
見言月目光盈盈似水地望着蕭子妍的背影,徐爹爹輕輕嘆了口氣,道:“你身上有傷,還是去休息吧。你再怎麽看,那個人的心也未必是你的。”
言月的身子一僵,低垂的睫毛輕輕一顫。那個人的心未必是他的……
因為,她對每個人都是溫柔和善,是以大夫的身份照顧他的,卻沒有別的心思。他們之間自始自終都只是大夫和病人的關系……
這樣的女子既溫柔……又特別的殘忍……明知不該去喜歡,但他仍然心動了……
“我會努力……讓她成為我的……”
蕭子妍一回家,想推門入屋,卻被秦六兒告知段雲岫尚在沐浴。她不由自主地腦補了一下少年沐浴的香一豔情景。這般噴鼻血的鏡頭讓她心慌地放下手裏為段雲岫新買的漂亮衣服,紅着臉心虛地立刻開始在外熬藥。
昨日瞧見段雲岫眼裏滿是霧氣,以為他怕苦,她特地在城裏買了些甜食,還換了一種不是很苦澀的湯藥。今日,她滿腦子想着一定要好好勸他喝藥,絕不能再強逼惹他哭了。
哎,男子果然如水……真是要小心呵護在手裏啊!
正當蕭子妍興沖沖地熬藥時,屋裏忽然發出了一道震天動地“哐當”聲,以及水濺在了地上的嘩嘩聲響。蕭子妍立刻停下了手邊的動作,轉身拍打着房門。
“發生什麽事了?”她焦急詢問着,但屋裏又是發出一陣震天動地的響聲以及一道低啞的重咳聲,而門下漸漸溢出了水來。
蕭子妍忍無可忍,開始撞門,屋裏咳嗽的少年急促緊張地喝了一聲:“不要進來!”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急,聽上去有點沙啞。而他說完又是一道撕心裂肺的重咳。
蕭子妍哪裏肯不進,她重重地撞了幾下門,将門栓撞斷後,急匆匆地沖了進去。然而在見到眼前的景象後,她驀然一呆。
少年跌倒在地上,浴桶傾翻一地,水浸滿了屋子。他正咬着牙從地上支起身子,想自己解決此時狼狽不堪的處境。然而這時,有人突然闖入,他警惕扭頭,鳳眸惱怒地望着蕭子妍,喝道:“不是讓你不要進來嗎!出去!”他說得太急,被口水猛烈地嗆住,痛苦地咳嗽了幾聲。
啊……美男出浴……蕭子妍猛然瞪大眼睛,傻呆呆地盯着眼前濕漉漉的少年,完全動彈不得,別說段雲岫惱怒呵斥她的聲音她一聲都未聽清,她只覺得周圍突然間安靜了,只餘耳畔邊那響亮的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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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他狼狽地摔在地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衣服,可見剛才太急,衣衫淩亂,帶子都沒系好。他吃力地想站起來,卻怎麽也站不起來,幾次失敗下,寬大的外衫輕輕在他如絲滑般的肌膚上滑下。
水霧缭繞,朦胧的香氣袅袅地圍繞在他身側。
他白皙到沒有血色的皮膚與精致的鎖骨在煙霧缭繞的熱氣中若隐若現着,仔細瞧之,還能看見那淡淡的粉色痕跡和剛才段雲岫擦身子時擦出來的青青紅紅。
其餘被水染濕的衣服緊緊地貼着他的身上,半透着他美如溫玉的手臂。他卻毫無察覺地繼續咬牙站起,卻不知這般亂動,那松松垮垮罩在他身上的衣服滑得更快了。
蕭子妍心裏一個咯噔,只覺得這屋子熱氣騰騰得很。
其實,這不能怪段雲岫沒有危機意識,在他腦子裏,男子裸一露前胸露手露腳又怎麽樣!只要不露那關鍵地方,就不是變态。他倒不會因為被人看光了身子感到羞怒。
只是剛才沐浴時,他一見到水上倒映的陌生面容,驚吓萬分。
這具身子是誰?!他到底是誰?!一個個詭異的問題接踵而來,砸的他腦袋暈暈,一時間被熱氣熏陶得有些缺氧,心裏又急又懼……
思及此,段雲岫有些驚慌地扯着臉,希望能将臉上所謂的人一皮一面一具扯下,希望這一切不過是魔教妖女的陰謀,但很遺憾,這張陌生的臉上扯得又紅又青疼痛萬分都沒有将那個所謂易一容一面一具扯下,他的臉上根本沒有塗任何東西,也根本沒有易容……
他的武功,他的內力,他的身子,這一切切都沒了……
驚恐萬分時,他有些歇斯底裏地捶着水面,希望将映着陌生面容的水面打亂後,再次浮現上來是他原本的面容。誰知一氣之下,竟将浴桶給弄翻了。
弄翻就弄翻了,結果這個破身子連站都站不起來。此時,段雲岫不但氣的是自己竟然移魂在他人的身上,他更氣自己的身子這般破落、這般無用。
他雖不是心高氣傲之人,但也是驕傲的人,這麽狼狽萬分的情景,他絕不願任何人看見,所以在蕭子妍拍門時,他緊張地呵斥她不準進來,自己則踉跄地站起準備穿衣。誰知焦急下,踩到了肥皂又摔了一跤。這般丢人的場景被一個女子看得清清楚楚,他如何不生氣!
“出去!”段雲岫咬牙怒喝。
蕭子妍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見段雲岫鳳眸怒瞪,殺氣十足,她才想起自己剛才嚴重的失态,驚慌地轉過身。她睫毛微顫,臉頰粉潤,啞着聲道:“段公子,你将衣服拉好,我扶你起來吧。這麽磨蹭下去,着涼了可不好……”
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偷看他沐浴的!
段雲岫一怔。他默默拉了拉衣服,冷聲道:“我自己能站起來,請你出去。”
蕭子妍見段雲岫執意不讓她幫忙,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麽厭惡她,她總不能用熱臉再貼冷屁股吧。她連忙朝門口走去,想将門合上,卻發現大門在她剛才的猛烈撞擊下,搖搖欲墜完全合不攏。
她身後的秦六兒偷偷朝內望了一眼,見屋內一片狼藉,段雲岫低着頭跌坐在地上,墨發輕垂,遮着他那張忽隐忽現十分低落的面容。他不得不承認,這位段公子的确長得漂亮,就連此時摔倒在地狼狽的摸樣,都能讓同為男兒的他從心底裏産生一股濃烈的保護欲。
當然,他心中對蕭大夫沖進門時,盯着對方的胸口一臉呆滞恍惚的摸樣十分不滿。他甚至吃味地想着:既然蕭大夫吃這套,不如以後他自己沐浴的時候試試勾、引?!
只不過,秦六兒再看第二眼,目光便被他胸口的粉色和青青紅紅的痕跡吸引了。他雖然未經人事,但即将及笄,這方面的事懂得一些,也偷偷瞧見過父母偷、歡過。如今,見到那粉色痕跡,自然知曉那是吻痕,只不過吻痕已經淡去,應該是前幾天留下的。身上青青紅紅這麽多,看樣子那場歡、愉極其激烈……
他心下立刻一嘀咕,揣測着段雲岫身上的吻痕究竟是何人所為?他對蕭大夫口氣不善、這般惱羞成怒,又是什麽原因呢?
在蕭子妍想盡辦法準備将搖搖欲墜的門合上時,一股冷風順勢刮來。
濕漉漉的身子被風一吹就冷得不行。往日,段雲岫內力附體,在冬日穿着單薄衣衫都感覺不到寒冷,而這柔弱的破身子就這麽一吹竟然冷得劇烈顫抖!強烈的對比和反差氣得段雲岫咳嗽不已,他怒氣沖沖下用手重砸了一下地面。
這般重響将準備關門的蕭子妍吓得不輕。她猶豫了再三,再次擡頭,果然見段雲岫板着臉,他的右手滿是血跡,可見傷得不輕,他竟連眉頭都不皺,正扶着浴桶邊緩緩站起。
鮮血順着纖細的手指流淌在地,蕭子妍怎麽看怎麽紮眼。而見段雲岫再一次踉跄滑到,那受傷的手竟然撐着地面使得傷口更加嚴重,她不由着急萬分,連忙将段雲岫的警告丢到了一旁,滿腦子都是再這麽折騰下,他那漂亮的手就要廢了。
他怎麽就那麽倔強呢!
蕭子妍大步走近,十分輕松地就将掙紮站立的段雲岫抱了起來。她将他淩亂濕潤的發絲順至耳後并溫柔道:“乖乖別動,我抱你上床休息。”
他竟然這麽輕松地被一個女子抱了起來!這位一直生活在男子強大、男子為天世界裏的俠士少年氣得臉都青了。自從醒來後,他的自尊心天天受到打擊,如今已經是千瘡百孔、疲憊不堪。
而蕭子妍的好心之舉,更是将他最後一點自尊徹底的抹殺了。
他心下一慌,狼狽的俊臉因生氣羞惱而緋紅,渾身微顫似隐忍着強大的怒火。他重重的将蕭子妍一推,整個人跌跌撞撞地向後倒去,一副死活都不願讓蕭子妍再碰的摸樣!
好心好意被這麽糟蹋,蕭子妍抱着美人的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臉色凝重了起來:“如果是因為我剛才貿然闖入冒犯了你,我跟你說聲對不起。但我自始自終只是擔心你,并沒有任何輕薄之意。我知道你讨厭我,不想看見我,只是你身子不好,應該讓人照顧。現在,別鬧別扭了,讓我照顧你,好嗎?”她徹底會錯了意,以為段雲岫那麽生氣,果然還是在意之前的事,所以才讨厭她的碰觸。
恍惚的段雲岫并沒有全部聽清蕭子妍的道歉,但“你身子不好,應該讓人照顧。”這句話對于他簡直是火上澆油!他兒時身子不好,所以特地拜師學藝,練得一副精湛武藝,勢要保護他的家人。但此時!他終于明白了過來。鳳栖山有多高,他又怎麽可能僥幸存活?!之所以是被蕭子妍從留香閣這種勾欄院救回,甚至中了春、藥的原因也全部能解釋清楚了!
因為這不是他的身子!身體的原主人早在逃跑中耗盡了力氣,離開了人世……而他詭異地以這具身子重生了,在一個陌生的女尊國重生了……
段雲岫低低地笑着,眼裏滿是悲涼和無奈。
真正的他死了,在落下懸崖的時候就摔得粉身碎骨!他所有的一切随之都沒了!這個陌生的身子讓他如何去見爹娘?!這個走幾步路就氣喘的破身子讓他如何在保護念玉?!
他什麽都沒了!什麽都沒了!為何老天要讓他寄存在他人的身上茍延殘喘呢?!
瞧見蕭子妍一臉憐憫施舍的摸樣,段雲岫怒氣更甚。
“滾!”他拿起剛才害他滑了一跤的肥皂直直朝着蕭子妍的臉扔去,怒道,“別管我!滾!”此時的段雲岫被自己早已死去,并且借屍還魂的事情震驚極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有些口不擇言,準确的說,整個人有些莫名的歇斯底裏,似乎再借着發怒宣洩自己忐忑不安的情緒。
“這是我的家……”
段雲岫不顧滿身狼狽,踉跄地朝門口走去。
蕭子妍心慌道:“你去哪?”他如此歇斯底裏,恐怕是癔症發作了。這樣病弱不堪的身子怎麽能出門?
“不用你管。”
蕭子妍握住他的手臂,急急開口:“你還欠我藥費呢,怎麽能這樣一走了之。”話一說出口,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她這個笨蛋,明明是關心他,為何說出口就是深深的埋怨呢?
“你當初就不該救我!一死百了,我現在未必這麽痛苦不堪!”他低啞的聲音含着一絲痛苦的哭腔。
此時由于一顆驕傲的心被真相刺得千瘡百孔,這位從小到大幾乎沒哭過的少年,第一次竟有種想哭的沖動……
段雲岫扭頭,鳳眸冷清如深潭,但映着朦胧水汽,仿若染上了一層令人憐惜的霧氣,好似他眼中有一汪春水,氤氲着那張蒼白的臉頰莫名的紅暈。
蕭子妍不由更加決定眼前這位貌美的少年身患癔症。癔症患者時常發洩情感,時哭時笑,吵鬧不斷,有時候甚至雙重或多重人格。
等等,紅暈?
蕭子妍用手捂着他的額頭,驚呼道:“你發燒了!別逞強了!”
段雲岫想揮開她的手,但雙眸半睜半合,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
這幅破落的身子比段雲岫想得更為病弱不堪,當夜,心情抑郁、滿心苦悶無法宣洩的段雲岫發了一場高燒,整個人如火一般滾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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