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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這又是何必?這一路山高水遠的, 留着他們,還能給咱們保個平安。”看着馬車外頭橫七豎八躺着的武衛屍首,傅商容捏了捏眉心, 無奈搖頭。
林君硯卻并無所謂, 曲肘拭去劍鋒上的殘血,面無表情地道:“他們方才在馬車外偷聽, 可見對你也不甚信任。橫豎這樁事也瞞不住念念了,為防萬一,我便幹脆先下手為強。”
說罷,他斜了眼馬車裏頭呆若木雞的小姑娘,哼聲一笑, 眼裏漾起幾分柔光, “可以呀, 幾個月不見, 人越發機靈了, 這點細微的破綻都能看出端倪,不愧是我林家的姑娘。”
一行說, 一行上前揮劍一斬,林嬛手腳上的束縛便盡數卸除。
林嬛揉着手腕呆怔了會兒,從莫大的震驚中抽回神,難以置信地問眼前人:“你怎麽會在這兒?誰将你從牢裏放出來的?可有被其他人發現?爹爹呢?”
不待林君硯和傅商容回答, 她便恍然大悟。
私自放走朝廷逆犯乃是死罪,罪無可恕,尤其是這節骨眼。除了方停歸,還有誰有這膽量和這本事, 敢這般胡為?
而方停歸也不是蠢的,若不是自己已經被逼上絕路, 他是斷然不會如此行事。
那他現在豈不是……
林嬛由不得捏緊了手。
傅商容看在眼裏,嘆了口氣,“你所料非虛。二殿下用阖家性命威脅于我,将我安插在王爺身邊,的确是想讓我做他耳目,尋機會行刺王爺。我縱落魄,但還不至于如此卑劣,便暗中将此事透露給王爺,讓他提前籌謀,于是便有了那樁爆炸案。”
“金蟬脫殼?”林嬛問。
傅商容點頭,“這段時日為了尋找那位失蹤的人證,王爺四處明察暗訪,仍一無所獲。關州到底是二殿下的地盤,京中也傳來消息,說二殿下已經暗中動身,前往關州,想來也是沖着王爺去的。為防夜長夢多,王爺便幹脆将計就計,讓我用二殿下給我的人,幫他詐死,好來個引蛇出洞。”
怕林嬛擔心,他又補充道:“你且放寬心,那爆炸的地點和火/藥的用量,王爺都精心測算過,只是看起來嚴重,絕對傷不了他。圩圬鎮那裏也都安排妥當,衣食住行,出入護衛,甚至給林兄和林伯父的大夫,王爺都悉心準備好。咱們無須操心其他,只消去鎮上等王爺凱旋便可。”
“等他凱旋便可?真有這麽簡單?”林嬛冷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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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三歲孩童,任他們說什麽,她就信什麽。那日圍場爆炸究竟嚴不嚴重,她不清楚,但她知道,倘若他們布的這個局當真一點危險也沒有,方停歸是絕對不會讓傅商容帶她走的。
而且用的還是綁架這種僞裝哄騙于她……
呵。
原來他也知道,若是直接跟她坦白,她定然不會願意離開啊?
那他怎麽還敢……
垂在袖底的兩只玉手“咯咯”緊捏成拳,許是入夜風有些大,林嬛一時間竟有些踉跄站不住。
傅商容上前扶她,想安撫幾句,她卻揮開他的手,二話不說,褰裙直往馬車外頭去。
林君硯擰緊了眉,卻沒阻止。
反倒是一向對林嬛百依百順的傅商容,頭一回不曾似小時候那般縱着她,緊緊攥住她纖細的手腕,厲聲呵道:“不許去!你一不通武功,二不懂人心對弈,回去關州又能做什麽?既如此,為何不聽他安排,乖乖去圩圬鎮等待。”
“放手!”
林嬛也不客氣地呵斥回去,仰頭直視他的眼,一字一頓反問他道,“你又不是我,怎麽就能篤定,我一定沒有辦法?我且問你,倘若今天陷落在關州的是你的家人,你也能這般坦然地留他們在危險之地,自己一個人心安理得地躲出去逍遙?”
傅商容一下啞了聲,說不清是叫她這聲質問問住,還是被那“家人”兩個字戳中,他只覺心口一陣刺痛,針紮一般。
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人成了她的家人,而他這個自幼陪伴她左右的人,反倒成了外人……
那廂林嬛也覺察到自己言語太過激烈,垂睫沉默下來。
到底是幫她救出了父兄的人,她再怎麽着急,也不該拿他出氣,于是深吸一口氣,緩和下聲音道:“傅世子的好意,念念心領了。我父兄此番能擺脫牢獄之災,也多虧世子仗義援手,他日若世子有需要,念念定結草銜環,全力相報。只是這回,恕念念不能聽世子勸言。他于我而言,與性命無異。我曾抛棄過他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當然,也請世子放心,我非意氣用事之人,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也不會回去的。況且我哥哥和爹爹都在這裏,我還沒親眼見證他們洗脫冤屈,又怎麽舍得讓自己出事?”
她邊說,邊擡起清潤的臉。
幼鹿般幹淨純致的黑瞳裏盛滿溫煦的笑,讓人想起冬日漫灑人間的暖陽,只叫人一照,便渾身暖融。
傅商容心反倒揪得更緊,攥在她腕間的五指也跟着收緊。
林嬛輕嘆了聲,淡淡道:“傅商容,別逼我讨厭你。”
傅商容的心猛力一收,指尖克制不住細細發顫。
印象中,她從來都是柔軟的,脆弱的,像開在懸崖邊上的花,需要人捧出十二分的小心,去仔細呵護,不叫她少一片花瓣。
他也願意用自己的心血,自己的性命,去護她一世喜樂無憂。
可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蛻變成了這樣,不需要旁人遮擋,不需要他人庇護,自己便是一株帶刺的棘,能在自由天地間生長,無畏也無懼。
就像那個人一樣……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他錯認了吧……
傅商容苦澀一笑,閉了閉眼,終是松開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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