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成婚半年後,葉清找了個契機重提舊事,問庭月想不想報仇。
庭月當時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搖頭放棄了,她說:“其實我已經給自己報過仇了。”
葉清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倒是吃了一驚。
庭月如今回憶起那段過往,已經不再覺得難堪痛苦了。她道:“五年前,我每天半夜裏都去他們家偷東西。有時候是幾個雞蛋,有時候拿他們家晾在竈房裏的魚幹,有時候偷他幾個鍋碗瓢盆……一連偷了一個多月,最後一次,我和馃子把他家唯一一只母雞給抱走了!”
想起那段把衙役家裏鬧得雞飛狗跳的日子,庭月忍不住狡黠一笑。
葉清看着庭月笑得眯起了眼睛的模樣,卻是忍不住地想那個印在她胸口的烙印。無論她願不願意釋懷,這在他心裏卻始終是根刺。庭月的确是做了賊,但在身上打烙印對于一個在饑寒交迫下不得不去行竊的幼童而言,實在是太過殘忍。
他沒有追問那個衙役是誰,而是直接去調查當年的事。早在知道庭月身上有烙印之時他就着手去查了,只是他在輪回境停留的時間滿打滿算着還不到一年,培養的勢力上升緩慢,他又無法分身前去,且此事時間久遠,因而調查起來的進展不盡人意。
好在到如今已過了大半年,調查的結果也漸漸明晰,沒過多久,手下人就将情報呈了上來。葉清看完,才終于放下心。
能對一個十歲小童下如此狠手的,自然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五年前他跟着巴結上的上官離開了望月城前往京都,很是風光了一段日子。但許是善惡有報,那位他好不容易奉承上的官員受賄貪腐被禦史彈劾,滿門抄斬,而他失去了最有力的靠山,從前他為了往上爬不折手段得罪過的人紛紛找上了門,如今他年老體衰,子孫又不孝,日子過得十分凄涼……
葉清沒再看下去,他放下手裏的信紙,雙目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向了正在外面,和巧兒一起糊紙風筝的庭月。
她穿着他從前買給她的那件紫色廣袖對襟裙,揚眉淺笑,顧盼生輝。正是他最愛看的模樣……
===
仙界,玉瓊居。
仙界如今分為三府六司七十二庭,各自管轄一方仙域,其中上流仙域又以廣明府為尊,玉瓊居正是這光明府府尊唯一嫡傳弟子的局所。
布置清雅的寝居內,趺坐在蒲團上的葉清睜開了雙眼。
他先前閉目坐在蒲團上時,整個人毫無聲息,一動不動,像是一座雕刻得極其逼真的人像,可就在他雙目睜開的剎那,仿佛離體的魂靈頃刻歸位,一股攝人的威壓以及極致磅礴的力量從他體內透出,飓風一般席卷了整個玉瓊居。
咚咚咚的幾聲鐘鳴響起,那是他透體而出的威壓在往外擴散中撞到了懸在山外的銅鐘。葉清眉頭一擰,收攏了自身氣勢。剛剛起身,房門就被人砰砰砰地敲響了。
心念一動,緊閉的房門随之開啓,門外的人立刻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
來人姓岳名天,是他在廣明府裏最為親近的師弟。
“不好了葉師兄!”岳天一張清秀的臉上滿是惶急之色,他沖進來握住葉清的手,急匆匆道:“你入輪回境一事,府尊已經知道了!現在得知你回來,正命人抓你過去呢!”
葉清早知此事瞞不過師尊,只他本以為還要再等上兩世才會被師尊察覺,沒想到竟暴露得這麽快!
他面上神色不變,腦中卻立刻閃過一個女人的身影。
岳天卻遠不如葉清從容,他急得團團轉,險些拉着要拉着葉清直接從這九重天上跳下去。“這可如何是好?師尊他老人家的脾氣那麽大,指不定會怎麽罰你呢?”
“莫慌。”葉清拍着他的肩膀安撫他,“師尊還等着我競選天帝之位。”
聞言,岳天眼睛一亮,拍着手道:“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呢!你是這百年來最有希望被選中的仙人,咱們整個廣明府可都指着你呢,師尊他又那麽看重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葉清淡淡應了一聲,眉間卻始終藏着幾絲憂色。
仙界雖分了三府管轄其下的六司七十二庭,但整個仙界地位最高,權勢最盛的卻仍是天帝。
百年前,上一任天帝隕落,他的遺體分解成數道金光,分別落到了三府六司中數個仙人身上,但凡身上沾了一道金光的,都有資格參加下一任天帝的選拔。
廣明府中得此殊榮的仙人有三個,葉清只是其中之一,卻是實力最強且最受府尊看中的弟子。
不說在這廣明府中,便是縱觀整個仙界,葉清也是最有可能中選的一個。
在凡人幻想中的仙界是個極樂淨土,殊不知仙人也有七情六欲,勾心鬥角。自葉清得了那一道金光之後,巴結奉承他的仙人數不勝數,可只有葉清自己知道,他其實并不想成為天帝。
這自然無人相信,這整個三府六司七十二庭,又有哪個仙人不想當天帝?不想權傾寰宇、傲視三界?
葉清微微嘆了口氣,他讓岳天先回去,不等師尊派的人來,就自行前去領罪。
府尊此時正在廣明殿內等着葉清。他化出的外貌高大偉岸,威嚴無比,颔下還留着幾縷胡須,高高坐在大殿之上,望着葉清的目光透出幾分失望。
“你入了輪回境?”
葉清剛剛踏進大殿,便聽到了這樣一句話。聽出師尊言語中的失望和嚴厲,他心中忽的泛起幾分被最信任之人欺騙的悲涼。若不是他心中不安之下,暗暗去查明了真相,只怕等到庭月死在輪回境都他還被蒙在鼓裏。
思及此,他擡頭望向教養他長大的師尊,承認道:“是,徒兒的确去了輪回境。近些時日,徒兒冥冥中總有些不祥預感,想到庭月就在輪回境中歷練,心中放心不下。便自作主張入了輪回境。師尊,我懷疑庭月這次歷練,恐怕有端倪。”
“糊塗!”府尊聞言勃然大怒,盯着葉清的眼神失望無比,“我早就同你說過,不急在一時,當下重中之重是競選天帝之位。庭月在輪回境裏受苦那是她該有的劫數,旁人插手不得,可你……竟是這麽沉不住氣。你從前的氣度都丢到哪裏去了?如此耽于兒女情長,實在是令為師失望至極!”
葉清心中也失望之極。
他仰頭望着坐在上座的府尊,對方臉上沒有一絲異樣,仍是那副恨鐵不成鋼的的模樣。若是從前,他定然會心生愧疚,之後費盡心思為廣明府奔走出力,可是現在卻只感到滿目的悲涼與失望。他從小最崇敬的師尊,硬生生将他和心愛之人拆散,甚至為了蒙蔽他,費盡心力編造出一個又一個謊言,只為了逼他競選一個他并不想要的天帝之位。
一直到現在,在他提出質疑的現在,師尊卻仍然不肯告知他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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