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冷泉灼心熱
冷泉灼心熱
陸天風額角青筋暴起:“我腳沒斷。”
木枯桑企圖找借口:“但你有傷……”
“我沒瘸。”陸天風笑得危險,指尖有靈流湧動,“現在,把你那牽着鏈子的手從我身上拿開好嗎?”
木枯桑無可奈何地松手,無辜又乖巧道:“好的。”
冷泉距離他住的地方不遠,幾步便到了。陸天風原先還顧念着路上碰到人會很丢臉,畢竟這金鏈怎麽看也不像正經刑具,反而因着上邊雕刻的精巧花紋透出絲絲暧昧。
但出乎意料,一路過去,他一個人也沒碰到。
轉過拐角,再走幾步,便隐約能看見後山郁郁蔥蔥的草木。大部分都是松樹,長勢蔥郁,高聳入雲霄,其間還夾雜着幾棵其他的樹,上方點綴着些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像是初冬剛落下還沒融化的雪。
冷泉就藏在這些初雪之間,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有個龍頭狀的出水口,流出的水幹淨清澈,悅耳動聽。
木枯桑剛開了結界,那原本平靜無波的水面就開始躁動不安,底部逐漸升騰起一個個泡泡,咕咚咕咚作響,陸天風泡在裏面,活像一鍋湯裏的食肴。
冷泉水冰寒刺骨,普通人估計只要在裏頭待上一會兒,便會被凍出一身傷病,但對于陸天風這等有靈力的人而言——尤其這人還受了傷正愁沒地方恢複——便是有大大的裨益了。
身後撲通一聲響,濺起的水花宛若海嘯,将陸天風埋了個徹底。他原先還在安安心心閉目養神調理身子,後一秒便倏然睜眼,還未來得及發怒,身後那沒事找事的人就黏黏乎乎湊了過來。
木枯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亵衣濕透後淋淋地貼在身上,他一扯金鏈,陸天風便被迫朝他那處飄了過去。
他一把摟住陸天風,雙手從背後環住他,心情愉悅地叫道:“天風,天風。”
陸天風咬牙:“你知不知我下來之前為了不弄濕頭發束了多久的高馬尾!”
剛剛這麽一鬧,黑發全散了下來,濕漉漉地披在肩頭,他睫毛上落了水滴,襯得雙眼微微發紅。
“我錯了。”木枯桑笑眯眯地道歉,敷衍到不能再敷衍,“天風是不是忘了什麽。”
陸天風一噎,一本正經道:“你在說什麽。”
木枯桑一手摟着陸天風,一手靠着冷泉的沿邊,微微揚起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側臉。
他不說話的時候,總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仿佛世間萬物于他而言都算不得什麽。水珠順着他精致的側臉滑落,沒入衣襟口,隔着一層薄薄的亵衣,隐隐能看得出結實飽滿的肌肉。
陸天風耳垂粉紅,接着裝傻:“沒別的事就滾一邊去,別來煩我。”
木枯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突然一個用力,借着沿壁的力量猛一轉身,與此同時,原先淺淺摟着側腰的那只手倏然發緊,一寸寸挪到後腰處,狠狠往上一頂。
水面被濺起一陣浪花,陸天風只覺天旋地轉,後背便抵上了冷硬的壁,粗糙的質感摩擦過皮膚,激起灼燒的劇痛。
他擰眉“嘶”了一聲,扣住沿壁的手猛地一抓,最終卻只抓到一片淺淺的水花,如泡沫一般,散在了原地。
下一秒,熾熱的吻便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木枯桑一手重重撫過他尾骨,一手掐着他後頸,如頭餓急了的野狼,欲将眼前之人吞吃入腹。
風從遠處吹來,裹着春末的清爽味卷入發梢,一旁的白花被風吹動,簌簌落下幾朵,馥郁的芳香遮掩住了冷泉的動靜。
陸天風被扣住手腕,動彈不得,面前那人如一座山岳,壓得他呼吸艱難,好不容易等他抓到個空檔偏頭,雙頰已是粉紅一片。
水花四濺,陸天風抓着沿壁眼尾發紅,鴉羽一般的睫毛濕漉漉的向上翹着,分不清是水滴還是淚花。
唇瓣被咬得鮮紅,像是上了口脂,嘴角處鮮紅的血珠争先恐後地冒出來,細細密密的疼痛将他折磨得幾近發瘋。
陸天風難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始作俑者,偏偏某人一點都沒有做錯事的覺悟,反倒興致勃勃地盯着他的唇,活像咬得不過瘾想再來幾下。
陸天風心口一個哆嗦,趕緊後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
“天風。”木枯桑下一秒就委屈巴巴地準備湊上來。
“停!”陸天風擡手打住,順手抹掉唇上剛爆出來的一點血,一字一頓道,“如果我沒記錯,我似乎并沒有同意讓你動手動腳。”
木枯桑眨眨眼睛,幹脆道:“是嗎?我錯了。”
陸天風:“……”你還能再敷衍一點嗎?
他臉色變得像生吞了只蟑螂一樣難看:“你能講點道理嗎?”
木枯桑眯着眼睛笑起來:“是天風先不講道理的呀。”
說罷,他拿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側臉:“天風還欠我一個吻。”
這下陸天風是真的震驚了,他摸着自己唇角還沒好全的傷口,匪夷所思道:“你要不要臉。”
木枯桑挑挑眉,正欲開口,地面卻倏然一震,緊接着,冷泉底下傳來個凄厲的慘叫聲,哀轉久絕。
陸天風被震得渾身一個激靈,他僵硬地低頭,卻只見泉水清澈見底。
木枯桑不耐地啧了一聲,興致缺缺道:“無事,我去去就回。”
“哎!”陸天風趕緊上前拉住他手腕,下一秒又覺得這個動作太嬌氣,改為抓袖口,“你把刑房安在地底?”
“唔,算不上刑房。”木枯桑雙手撐住沿壁,只聽嘩啦一聲響,他便帶着滿身的水汽上了岸,“這下頭只囚了一人,剛剛那聲震應當是機關出了些問題,我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天風乖乖待在這兒,別想着跑哦。”木枯桑笑眯眯地扯了扯金鏈,将它延長。
“等等。”陸天風好奇心被吊起,“我陪你一起去。”
“也行,總歸不是什麽大事。”木枯桑一邊給自己施速幹咒,一邊随口道,“天風想去,我自然歡迎。”
說罷,他兩指一凝,眼前便兀自出現一道結界口,木枯桑往上點了一下,那結界便如同春蠶食葉一般,緩緩往外擴散。
裏頭的慘叫聲越發響了,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陸天風探頭望去:“裏頭關了誰啊。”
木枯桑系着腰帶漫不經心:“霜寒宗宗主,裴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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