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譽令宴(二)
譽令宴(二)
譽令宴(二)
晏時眼裏盛着的盈盈笑意漸漸淡下去,他握緊徐嶼寧的手,耷拉着眼皮,有些可憐地撒嬌:“師尊,你先保證不會生氣。”
他輕巧又小心地瞥了她一眼,随後飛快撤回目光,清亮的眸子反射出二人相握的手。
池子裏的魚聚過來,魚尾急切地拍打池面,等待着伫立在池邊的兩人喂食。
徐嶼寧面無表情地觑着他,沒有應聲。
他察言觀色,知趣地不再磨蹭,手指往耳後一勾,面紗便輕飄飄落下。
暖白色的面紗晃晃悠悠落進池中,錦鯉們一哄而上,不停撕搶,最後發現只是條無用絲綢,才憤而離去,濺了晏時一褲腿的水。
雲層散去,月光柔柔地鋪灑下來,照亮他的臉。
那道從眼尾蔓延至嘴角的傷疤在俊俏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新鮮到外翻的傷口邊緣還挂着點顏色淺淺的紅,像是一條醜陋的黑蟲攀爬在他的臉上,突兀又可怖,大大減損他的昳麗。
徐嶼寧面上表情毫無波動,只若有所思地打量這道貫穿他半張臉的傷疤。
“系統,現在好感度多少?”晏時琢磨不出她的意思,心裏沒底,忍不住問系統。
【經檢測,攻略對象的好感度暫無波動。】
那就仍是20。
她不是喜歡這張臉嗎?破了相,怎的也不遺憾?
晏時有些困惑。
“為什麽要故意破相?”徐嶼寧語氣有些微妙,“你的‘相好’會心疼的。”
她有意損晏時,把始終橫在二人之間的那根名為“遲逾白”的刺再度提出來溜溜。
這道傷疤同她夢裏見到的分毫不差,徐嶼寧心底忽地升騰起荒謬的猜測——晏時莫不是故意的?
有病。
若是為了攻略,定是好好保護這張漂亮的臉為上上策,他如此做,想必另有原因。
她倏地想起譽王瞧見晏時的剎那,眼底閃過的不易察覺的驚慌和歹毒。
心中懷疑不留痕地滑過,她伸手觸上那道傷疤,輕輕蹭了下翻起新肉的邊緣。
圓潤整齊的指甲忽然向下,狠狠摁進傷疤裏,劃開傷疤,讓血珠沖破薄薄的痂,停在指尖,再度滑下。
直到聽見晏時吃痛地“唔”了一聲,她這才收手。
看這傷口,應當是用又鈍又尖的東西刺的。
徐嶼寧的目光向上,落在他發間那根素簪上。
“哪有什麽‘相好’?”晏時眼角一抽,繼續甜言蜜語,“不過是為了接近師尊的小手段。”
此話倒不假。
她也不追問他為何故意毀容,只道:“還能恢複嗎?”
“能嗎?”晏時也在心裏問系統。
【只要宿主願意支付先前所有任務累積的積分,系統就可以幫你恢複容貌。】
他了然:“那等回砌岳宗以後就恢複吧。”
積分是比容貌還要虛無缥缈的東西,他不在乎。既然徐嶼寧在乎這張臉,恢複也可。拿不重要的東西抵另一樣不重要的東西,對他來說沒什麽所謂。
少女纖長的食指輕輕在他的手背點了兩下,昭告這事就此揭過。
“看你酒醒得差不多了,走吧。”
……
拐過好幾個路口,朱牆紅瓦映入眼簾,宮門上提着“凝和殿”幾個大字。
殿內坐落着無數小間,晏時側目去看徐嶼寧,見她毫不猶豫地越過西北角的拱門,也跟了上去。
拱門後是一間雕欄玉砌的住所,明間前段立有鑄金的小牌子,用潇灑大氣的毛筆寫“砌岳宗”三字。
徐嶼寧自顧自地走進去,燃了一株安神香,掐了洗塵訣淨身,掀起被子動作靈巧地鑽進去。
素白的繡簾落下,晏時移開目光,依禮作揖,才回身朝另一側的床榻走去。
外人看來他與徐嶼寧同為女子,自是不必避嫌,故而連屏風都未曾安排,只在兩側安置了床榻。
晏時把被子向上提,蓋住自己的口鼻,疲倦地閉上眼,腦中緊繃的神經始終無法松懈下來。
方才被涼風吹散的酒意再度席卷而來,他裹着柔軟的被褥裏,手指又一次描摹着掌心的疤痕。
分明已經阖眼,眼前卻有刺眼白光襲來,他想躲開,身子卻被摁在原地動彈不得。
混沌中,白日裏才見過的那位令人作嘔的老熟人獰笑着貼近他,哪怕衣物都熏了檀香,仍舊掩不住他惡臭欲望帶來的腥臭味。
譽王語氣黏膩膩的:“殺了我那麽多親衛,你說……這事兒該怎麽算?”
他看着那張在面前放大的臉,壓下喉頭的惡心感,綻放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把你剁碎了丢去喂魚,這事就了了。”
正欲強行掙脫束縛,賭上性命再次運轉靈力送譽王歸西時,嚣張強大的劍意将他包裹住,擊退了譽王,熟悉的少女在他身邊站定。
她眉目冷淡,一如既往地不屑,又故作姿态戲弄他,放緩語調喚他:“乖徒弟。”
來不及開口,少女又有動作了。
晏時眼睜睜看着意氣風發的少女決絕出劍,遂刃劍身反射出奪目的白光,攜着傲氣劈下來。
最後,劍尖并非指向他。
少女将單薄的後背交予他,劍尖對準那些無恥淫/邪之輩,将他們直白露骨的欲望斬斷。
沒有任何腌臢能沾染他。
熟悉的櫻木草香侵入感官,像行走中猝不及防被橫出的枝葉掃了一腿晨露,來得突兀,冰涼的觸感卻始終殘留在腿上,久久不能忘懷。
他專注地望着對方的背影,用目光一寸一寸描摹出對方明豔的側顏,将心底隐晦的動容藏進波瀾不驚的目光中,壓死了心底翻卷的浪。
那個時常被被在嘴邊、用來讨好示弱的稱呼在舌尖繞了一圈,幾經猶豫,終究還是叫出口,卻意外多了幾分真心:
“師尊。”
……
另一端,徐嶼寧側卧在床榻上,望着自己的指甲發呆。
心頭堆積了過多疑惑,令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洗塵宴上譽王的執拗和晏時先發制人自毀容貌二事在她眼前不斷交疊反複,卻始終捉不住其中關鍵。
修士的生命實在是太過漫長,像一條奔流不息的長河,不慎滾入其中的小石子甚至來不及發聲,就被吞吃進去,順着前進的方向繼續奔騰。
還沒想出所以然,對面那張床榻突然呢喃出聲,熟悉的語調打斷她的思緒。
“師尊……”
徐嶼寧下意識應了一聲,卻沒等到後文。她安靜地側耳聆聽片刻,又聽見了晏時幾聲朦胧含糊的呢喃。
原是呓語。
夢裏也時時刻刻記挂着攻略人物,還真是相當認真刻苦。
她牽起嘴角笑了一下,又翻了個身,繼續在記憶深處搜刮有關譽王的蛛絲馬跡。
直到困意襲卷,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在徹底向周公繳械投降前,她腦中忽地閃過兒時與父親的閑談:
“先前同你說過,晏家小子天賦極好,我打算收他為徒。”
“可惜了……我晚了一步,去時已人走樓空……”
晏。
徐嶼寧迷迷糊糊地想,晏時也姓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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