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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完成了一天的演出，姬明操縱衆人一起回了客棧。下午的演出，閻九君并沒有到場，雖然在他的衣料之內，卻還是心生不悅。他将其他人安置好，回到房間換回了原身，走出客房樓，朝着獨棟小樓走去。

從口袋裏掏出房卡，打開房門，徑直走向他的房間，來到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夾在門把手上的入場券。心裏的不悅瞬間消失，姬明忍不住揚起嘴角，腳步一轉走向二樓。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閻九君不用想，也知道來的是誰。他将筆記本電腦放在床上，起身去開門。

看着門口的姬明，以及他手上的入場券，閻九君顯得有些緊張，說：“嚴小姐，有事？”

“我剛從外面回來，發現門口夾着這張入場券，就想來問問，是不是闫先生送我的？”說着說着姬明臉上泛起紅暈。

“哦，這是店裏的一個客人給我的，店裏的人都忙，沒時間去，所以就送了嚴小姐一張。”閻九君越說聲音越小。

“我從來沒看過木偶劇，倒是挺新鮮的，那明天闫先生有空陪我一起去嗎？”

閻九君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今天去過了。”

姬明直視着閻九君，問：“這入場券是闫先生今天去之前，放到我門上的嗎？”

閻九君轉開視線，有些不自在地應了一聲，說：“當時嚴小姐不在，我就夾在了門把手上。”

姬明嘴角的笑更加燦爛，說：“闫先生，我看過入場券上的介紹，他們每天所演的劇目不同，如果闫先生有時間的話，能陪我再去一次嗎？”

閻九君猶豫了猶豫，說：“有時間的話可以。”

“好，那我們就一言為定！”姬明拿出手機，期待地說：“闫先生，為了方便聯絡，你能告訴我你的手機號碼嗎？”

“154****4444。”

姬明直接輸入號碼，給閻九君撥了過去，待看到閻九君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自己的號碼，姬明這才笑着說：“這是我的號碼，闫先生存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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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閻九君存上姬明的號碼，将房門随手關上，說：“嚴小姐，抱歉，我要去一下餐廳，失陪。”

姬明正在輸入閻九君的名字，說：“闫先生，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告訴我嗎？”

“闫軍。”

姬明一愣，接着問：“jun是哪個字？”

“軍人的軍。”

姬明聞言笑了笑，玩笑地說：“闫先生，你這個名字還真特別，乍一聽還以為是冥府的閻羅王。”

“有嗎？”閻九君臉上浮現困惑的神色，似乎不明白自己怎麽跟閻羅王扯上了關系。

姬明見狀輕笑出聲，說：“沒有，我是開玩笑的。闫……闫先生，我能叫你阿軍嗎？你也可以叫我師師。”

姬明的熱情讓閻九君有些不自在，說：“我還是叫你‘嚴小姐’吧。”

“阿軍，我也還沒吃晚飯，你要不介意，我們一起去餐廳吧。”姬明順杆往上爬，‘阿軍’倒是叫的順口。

“好。”閻九君點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閻九君紅透了的耳根，姬明眼底的得意更甚，緊跟着走了過去。

兩人來到餐廳，分別點了餐，閻九君攔住想要付錢的姬明，說：“嚴小姐，昨天讓你受傷，實在很抱歉，今天這餐讓我請吧。”

姬明也不客氣，笑着說：“那我能再要一份牛排嗎？”

閻九君微微勾唇，說：“嚴小姐請便。”

“還是算了，我怕變胖。”姬明笑的燦爛，整張臉明媚動人。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姬明，真無法想象這樣一個美麗大方的女孩子，竟然是個視人類如蝼蟻，看心情殺人的怪物。

閻九君有一瞬間的晃神，随即掏出手機掃碼付了賬，和姬明一起來到靠裏的位置坐下。

見閻九君悶頭吃飯不說話，姬明主動找話題，說：“阿軍，今天的木偶劇精彩嗎？都演了什麽啊？”

閻九君如實回答：“精彩，只是我不喜歡，太壓抑了。”

得到答案，姬明一怔，随即想到閻九君喜歡的那部動漫，雖然也是鬼怪為害人間，但最後都被那個小道士阻止，沒有太多的血腥場面，整個動漫的基調是溫暖的。而他的《煉獄》卻不同，确實如他所說，太過血腥和壓抑。

想到這兒，姬明再次愣住，他以前從未覺得自己的作品血腥，也從未感到壓抑，這些事他見過太多，經歷過太多，早就已經麻木無感，沒想到剛才他居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砰”，清晰的一聲心跳，從胸口傳來，雖然只有一聲，但姬明聽得清清楚楚。他下意識捂住胸口，看向閻九君的眼神漸漸變了。

閻九君擡頭看向姬明，見他捂住胸口，眼神閃了閃，剛才他似乎聽到了心跳聲，看姬明的反應應該不是錯覺。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姬明的傀儡之心有了反應，他剛才并沒有做什麽。

閻九君關心地問：“嚴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姬明不答反問：“阿軍有女朋友嗎？”

閻九君一怔，似乎沒想到姬明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随即垂下頭，無意識地扒拉着碗裏的米飯，說：“嚴小姐，這是個人隐私。”

“我不問別的，你只要回答‘有’，或者‘沒有’就成。”姬明并沒有像之前那樣點到即止，而是繼續追問着。

閻九君微微皺眉，沉默了一會兒，說：“沒有。”

“那你能和我交往嗎？我喜歡你，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當姬明說出‘喜歡’這兩個字時，他的心髒再次跳動了一下，空洞洞的心似乎被填進了什麽東西，那種感覺久違到他已經忘記曾經擁有過。

閻九君猛地擡頭，眼底滿是驚訝。這驚訝不是假裝的，他再一次聽到了一聲心跳，而心跳響起時正是姬明說出‘喜歡’兩個字時，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見閻九君不說話，姬明接着說：“阿軍，我知道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閻九君回神，站起身說：“抱歉嚴小姐，我還有事，你慢慢吃。”

姬明去抓閻九君的手，卻被他躲了過去。看着閻九君離開的背影，姬明再次捂住了胸口，那般清晰的心跳，清清楚楚地告訴他，他真的對閻九君動了心。

閻九君容許姬明接近，配合姬明演戲，都是基于姬明将他看成獵物的基礎上，就像是姬明對待唐琳一樣。只是不同的是，他也将姬明當成了獵殺的對象，所以他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可如今他終于明白激活傀儡之心的方法，卻又猶豫了，這明顯違背他處事的原則。

閻九君沒有回獨棟小樓，而是直接回了冥府，他要再查查古籍，看看有什麽別的辦法對付姬明。如果真的沒有，那就将他引到冥府面對面交戰，也好過利用別人的感情。

姬明回到小樓，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直接上了二樓，擡手敲了敲房門，卻沒有回應。姬明猶豫了猶豫，直接用傀儡絲打開門鎖，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很幹淨，書架上放着滿滿當當幾十個手辦，在紅木家具上，一點都沒有違和感。被褥是澄澈的藍，就像天空的顏色。床上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正處在打開的狀态，他走到床邊坐下，在感應區滑動了一下，電腦屏幕便亮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頁面正是他的VB主頁，閻九君正在看上午那場演出的評論。

姬明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退出他的主頁，浏覽閻九君的VB。閻九君的VB頭像是他們客棧的招牌，發的也大都是有關客棧的宣傳，并沒有其他有關個人的內容。即便如此，他的粉絲量也有幾百萬，可見這家客棧是真的很受歡迎。

姬明浏覽着下面的評論，發現很多粉絲的口頭禪都是‘今天見鬼了嗎’。其中一個評論樓，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個十八層地獄，太tm逼真了，我都沒看完，到了火山獄，直接吓暈了。Md ，那些人太慘了，我甚至都能聞到烤焦的肉味。”

“可不是嘛，我直接給吐虛脫了，如果不是工作人員把我背出來，我估計得死在裏面。”

“你們說的也太誇張了吧，不就是個大型鬼屋嘛，基本都大同小異，沒啥大驚小怪的。”

“哎我說樓上，這個可不是鬼屋能比的，那恐怖程度能把你吓的大小便失禁，不信你就自己去試試。”

姬明突然想起客棧的對面，有一個地獄體驗館。

“黃泉路，彼岸花，忘川河，奈何橋，還有十八層地獄……”

姬明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将電腦恢複原狀，放在了床上，緊接着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閻九君一直在冥府查閱古籍，完全沒留意時間的流逝，這一轉眼已經過去三天。當他回到客棧時，發現姬明正坐在休息區，見他進來，眼睛便黏在了他身上。閻九君微微皺眉，沒有說話，直接走進前臺。

潘固安看看姬明，小聲對閻九君說：“老大，嚴小姐已經等了你三天了。”

閻九君打開平板，戴上耳機，顯然沒有回應的打算。

潘固安一愣，似乎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怪異氣氛，讪讪地回到電腦前，繼續手頭的工作。

姬明見狀眼神閃了閃，站起身走到前臺，直截了當地說：“阿軍，我有話想和你說。”

閻九君擡頭看向姬明，沉默了一會兒，說：“好，回小樓吧。”

姬明沒有意見，兩人沉默地來到小樓。

和往常不同，這次閻九君率先開口，說：“嚴小姐，抱歉，我沒打算找女朋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姬明直視着閻九君的眼睛，說：“你是沒打算找女朋友，還是不喜歡我？”

“嚴小姐，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

姬明看着閻九君，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走到沙發前坐下，說：“閻君大人好興致，居然肯陪我演了這麽久的戲，只是我很好奇，你為何不願再演下去呢？”

閻九君的眼神一凜，看着姬明，說：“因為沒了興致。”

“沒了興致？”姬明‘呵呵’笑了起來，聲音還是那個聲音，語氣卻完全不同。

笑了一陣兒，姬明突然變了臉，說：“閻君大人可知招惹了我，會是什麽結果？”

“偃師，是你任性妄為，将我當成了獵物，并非我先招惹你。”

“閻君大人也說我任性妄為，自然只有我招惹旁人的份兒，別人不行。”姬明說的理所當然。

閻九君的眉頭蹙起，說：“那你想如何？”

姬明身子前傾，看着閻九君，絲毫不掩飾眼底的炙熱，說：“很簡單，既然閻君大人讓我動了心，那便還一顆心給我。”

“你知道我沒有心。”

姬明起身來到閻九君身前，伸手去摸閻九君的胸口，卻被閻九君躲了過去。他不在意地笑了笑，說：“我要的不是那團肉，而是你的真心。閻九君，既然你讓我喜歡上了你，那你就必須也喜歡我，否則我就把你的冥府攪的天翻地覆，把你手底下的陰差全部變成我的傀儡！”

閻九君眼神一冷，說：“你對他們動了手？”

“我被你戲耍了這麽久，當然要報複回來。不過你放心，只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他們就都不會有事。”

“偃師，是你戲耍我在先。況且我已适可而止，如今你卻咄咄逼人，當真以為我怕了你？”

“什麽叫适可而止？在我動了心之後，适可而止？”姬明的身影一閃，再次靠近閻九君。

閻九君早有防備，瞬間與他拉開距離，說：“這并非我所願。”

姬明眼神微垂，在擡眸時眼底不再是張狂跋扈，而是溫情似水，他看着閻九君，說：“九君，我是真心喜歡你，無論你喜歡女人，還是男人，我都可以為你改變。”

三天的時間足夠姬明了解真相，之前之所以沒能察覺，也不過是因為被閻九君吸引了注意力，滿心只想着怎樣抓到獵物，自然忽略了其他事。當他知道自己就像個笑話一樣，被閻九君戲耍時，姬明的憤怒幾乎燒盡他的理智。他在客棧所有陰差身上都種下了傀儡絲，就等着閻九君回來求他。

可這一等就是三天，三天閻九君沒有露面，他找了很多地方，甚至去了冥府，卻因進不去閻羅殿，而見不到閻九君。他憤怒的同時，卻又忍不住思念，停跳幾千年的心髒再度複蘇。雖然跳動的緩慢，卻切切實實地跳動着。

僅僅幾天的時間，他以為的獵物，卻将他的心捕獲，還真是諷刺。可既然已經動了心，姬明就沒打算善罷甘休，就像三千年前那次一樣。

“偃師，我不會愛任何人，你糾纏我沒有意義。”

“世人都會愛，為什麽你是意外？”姬明慢慢靠近，眼底是似水般的溫柔，說：“九君，只要你肯給我機會靠近你，我會讓你愛上我。”

閻九君澄淨的眸子一暗，說：“世人會愛，那是因為世人皆有心，可我沒有。”

“沒有心，那我就幫你裝一個，你別忘了我是做什麽的。”姬明一點一點地靠近。

“你裝的心，都是假的，要來何用？”閻九君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察覺姬明的靠近。

“給你裝的自然要是真的，我便是尋遍三界，也會幫你尋一顆真心。”姬明如願以償地近了閻九君的身，握住了他的手腕。

閻九君沒有掙紮，伸出手摸向姬明的胸口，那裏不再是一層厚厚的傀儡絲，說：“你的這顆心是真的嗎？”

姬明的手附在閻九君手上，溫柔地說：“自然是真的，它正在為你跳動，是你激活了它。”

閻九君眼底閃過複雜的神色，反握住姬明的手腕，四周的場景轉換，他們已出現在閻羅殿內。

閻九君掙開姬明的手，說：“偃師，你肆意妄為，殘害人類，甚至試圖控制仙官，已經觸犯天條，我豈能容你！”

姬明看着閻九君輕笑出聲，說：“閻君大人，你一個沒有心的人，居然這般容易心軟，明明方才有機會毀了我的心髒，卻平白浪費了大好機會。将我帶來這閻羅殿，是打算金屋藏嬌嗎？”

“如果我方才對你動手，那些被你控制的人，馬上就會死。”

姬明目光灼灼地看着閻九君，說：“閻君大人這麽了解我，還說對我無情？”

閻九君懶得與他糾纏，身影閃爍間離開閻羅殿，姬明想要跟上，卻發現有一層結界阻擋，無論他如何攻擊，都無法離開。

閻羅殿其實是閻九君的法器，級別更在那塊令牌之上，不過只是一件防禦性法器，雖然沒有攻擊性，但一旦被收進去，即便是天帝，找不到法門也別想出來。他故意裝作失神，容許姬明靠近，就是想無聲無息地帶姬明進閻羅殿，将他困在這裏，那閻九君便可以回到陽間去救人，然後再返回閻羅殿了結姬明。

“閻九君，你放我出去！”姬明氣急敗壞大喊着，可聽不到任何回應。

閻九君回到客棧，徑直走向前臺，看向潘固安，說：“起身。”

潘固安一愣，随即站起身，說：“老大，怎麽了？”

閻九君的眼睛金光一閃，果然看到潘固安的體內纏繞的傀儡絲，尤其心髒和大腦的位置，纏繞的傀儡絲最多。他走進潘固安，摸向他的胸口，金色的能量從指間流出，将潘固安體內的傀儡絲拉了出來，随後便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傀儡絲在冥焰中不停的掙紮扭動，轉眼的功夫便被焚燒殆盡。

潘固安只覺得腦袋疼，心疼，哪哪兒都疼。

“沒事了，修養一段時間便好。”

看到這兒，潘固安哪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苦笑着說：“老大，這老妖怪是什麽時候動的手，我怎麽一點察覺都沒有？”

“那個嚴小姐便是偃師的原身。”

“嚴小姐？嚴師師，偃師……”潘固安一拍自己腦袋，懊惱地說：“原本以為自己有點小聰明，沒想到被人耍得團團轉。這麽明顯，我居然沒看出來！”

閻九君不再理會他，召集了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分別将他們體內的傀儡絲取了出來。又一一檢查了客棧裏的其他人，發現客棧裏的所有人無一幸免。将客人身體內的傀儡絲取出，閻九君便來到444號房，一把火将房內的傀儡焚燒殆盡，他來到床邊，看向真正的姬明。

金色的能量從指間流出，進入姬明體內，将他身體內的傀儡絲取出，放出他的魂魄。看着虛弱的魂魄居然散發着與唐琳一樣的光，閻九君眼底閃過驚訝，實在沒想到這個姬明竟然也是某個神仙的轉世。

床上的姬明睜開雙眼，茫然地看着白色的房頂，下意識動了動手指。他的眼底浮現震驚的神色，随即擡起手臂，然後坐起身。

“我……我能動了，我能控制身體了……”

姬明欣喜若狂到手舞足蹈，緊接着便紅了眼眶，哭着說：“我能控制身體了，嗚嗚，我能控制身體了……”

閻九君發開房門，看向門口的馬大帥，說：“看着他。”

“是，老大。”

閻九君走向其他幾個房間，将那六個男人解救了出來，卻無法解救已經做成木偶的人，只能将他們的魂魄放出，讓黑白無常帶回冥府，該輪回轉世的輪回轉世，該下地獄的下地獄。

解決完客棧裏的事，閻九君便回了閻羅殿，看着裏面的一片狼藉，以及四處纏繞的傀儡絲，閻九君的眉頭皺得死緊。

“閻君大人終于舍得回來了。”姬明突然現身，眨眼間的功夫便來到近前。

閻九君身影一閃，躲開姬明的攻擊，閻君令一出，殿內的傀儡絲霎時間被冥焰包裹。

“你燒，任你燒，只要我不死，這傀儡絲我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偃師話落，更多的傀儡絲從他指間飛出，如飛蛾撲火般，朝着閻九君纏去。“騰”，閻九君身周燃起冥焰，将傀儡絲阻隔在外，‘滋滋’的聲音不斷，傀儡絲在碰到冥焰後，被燒成灰燼，卻依舊如潮水般湧來。

閻九君皺眉，閻君令升空，一條由冥焰組成的黑龍很快成形，仰頭一聲咆哮，朝着偃師撲去。

偃師不慌不忙，在黑龍到達之際，一個身穿金色铠甲的傀儡突然出現，擋住了撲過來的黑龍，揮舞着金色大刀将黑龍從中間斬成兩段。

偃師看着閻九君，有恃無恐地說：“真金不怕火煉，這是我好不容易尋得的寶貝，沒想到在閻君大人這裏用上了。”

閻九君看向擋在偃師面前的傀儡，身高近兩米，身材魁梧，身體被金色的盔甲包裹，只有兩只眼睛露了出來，眼神呆滞，發着紅光，揮刀時有仙靈力運轉，分明又是一個被控制的神仙。

“他是誰？”

“時間太久，我給忘了，要是閻君大人想知道，那就自己來看。”

閻九君有一瞬間的晃神，偃師眼睛一亮，一小段瑩白色的傀儡絲從地下鑽了出來，飛速地穿過冥焰，鑽進閻九君的體內。

閻九君回神，連忙運轉冥力，捕捉那條傀儡絲。

“閻君大人，那是我的傀儡之心花費千年才孕育出的傀儡絲，雖然只有一小段，其威力可不是其他傀儡絲能比的。如果不想被制成傀儡，你最好應了我。”偃師身影一閃，再次出現在閻九君身前，只是有冥焰在，他沒有過分靠近。

“偃師，你執念太深，已入了魔道，即便今日我不能奈你何，早晚有一日，你也會遭受天譴。”

體內的傀儡絲左躲右閃，很快便來到閻九君的頭部，他顧不了其他，連忙盤膝坐下，全力抵禦傀儡絲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