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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張紹光接通電話,緩緩地将手機放到耳邊,他沒說話,安靜的聽着,對方也不說話。時間在流逝,張紹光拿開手機看了看,已經過去一分鐘,對方始終沒有動靜。

他猶豫了猶豫,說:“你是誰?”

“你是誰?”幾乎同一時間,聽筒裏傳來同樣的話。

張紹光的身子一僵,那分明就是自己的聲音,他猛地回頭,卻什麽都沒看到,四下看了看,巷子裏除了他自己,沒有別人。

沒有別人……

張紹光低頭看向那個女人所在的位置,發現女人居然不見了。他連忙四下尋找,卻什麽都沒找到,手機裏突然傳來一陣聲響。他緩緩放在耳邊,‘吱、吱、吱’,奇怪的聲音傳來,似乎是有人在用尖銳的東西在金屬上劃着。

‘吱、吱、吱’,聲音越來越清晰,而且有兩個不同的聲音,以同樣的節奏在耳邊響起,張紹光的眼睛看向汽車的後備箱,原本打開的後備箱,不知什麽時候被關上了,那個聲音正是從後備箱裏傳來的。

昏暗的巷子,詭異的聲音,張紹光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他打開手機裏的手電筒,慢慢走了過去。聲音再繼續,手機裏也依舊在響着,‘吱、吱、吱’……

張紹光走到近前,終于明白這聲音是怎麽造成的,這分明就是有人在用指甲撓着後備箱,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他剛剛迷倒的女人。

手電筒照在後備箱上,張紹光慢慢地伸出手,突然後備箱突然彈起,吓的張紹光本能地退後兩步。後備箱裏沒有人,只有一部手機在亮着。張紹光的心跳很快,他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下意識地朝着四周看了看,轉過身再去拿手機。

突然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爛的只剩些許皮肉挂在骨頭上,一只只蛆蟲在僅剩的皮肉上爬來爬去。張紹光順着那只腐爛的手看過去,一個女人臉出現在眼前,爛了半邊的臉上滿是蛆蟲,眼珠子一只被吃了一半,另一只直勾勾地盯着他,見他看過來,女人被啃爛的嘴唇勾起一抹笑,說:“你在找我嗎?”

胃部開始翻騰,張紹光強忍着幹嘔的沖動,拿着手機就朝着女人的手砸了過去。

女人脆弱的手腕被砸斷,張紹光順利的收回手,卻發現那只爛手依舊緊緊的抓着他的手腕,無論他怎麽甩也沒用。

“我的手,你還我的手。”

女人的腦袋轉了一圈,慢吞吞地坐了起來,四肢僵硬地從後備箱裏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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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紹光來不及多想,轉身就跑。而剛剛還慢吞吞的女人,卻像是怪物一樣,在巷子的牆壁上快速的爬着,嘴裏依舊在不停的叫着:“我的手,還我的手來。”

張紹光一邊跑,一邊拽着手腕上的爛手,可無論他怎麽折騰,也無法将爛手拿掉。張紹光漫無目地跑了很久,發現身後沒了動靜,他不敢聽,繼續往前跑着,直到跑進一片樹林他才停了下來。

看着挂在樹枝上的女人,張紹光終于意識到,身後跟着自己的那個女人,就是七天前被他害死的女人,她變成怨鬼來找自己報仇了。

樹上随風飄蕩的女人,突然停了下來,原本在背對着他的腦袋,直接轉了過來。

女人僅剩的一只眼珠冷森森地看着他,說:“你來了,我等你等的好苦!”

女人的話音一落,攥着張紹光手腕的手突然一松,直接朝着他的胸口抓去,‘噗’的一聲,皮肉被撕裂的聲音響起,張紹光緊接着便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那只腐爛的手竟直直地插進了他的胸膛。張紹光下意識地抓住那只手,使勁地往外拉,又是‘噗’的一聲,爛手被他拉了出來,而爛手的手心裏還抓着一樣東西,那是一顆還在跳動的心髒,他的心髒……

看着張紹光驚恐的眼神,不甘地倒下,女人爛掉的嘴角揚了起來,發出陣陣凄厲的大笑,随後便消失不見。那只握着張紹光心髒的爛手,也跟着女人一起消失了。

張紹光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旁邊就是他那顆已經停止跳動的心髒,突然一陣黑霧從他體內飄出,将那顆心髒籠罩,轉眼間的功夫,那顆心髒便消失不見,随即黑霧便來到張紹光胸前,他胸口的那個大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着。當他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早,他從地上坐起,扒開衣服看向胸口,發現那裏的傷口像是被燒焦了一樣,一片漆黑,卻已經愈合。

張紹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面無表情地看看四周,那裏确實是他行兇的樹林,而那棵矮樹上卻已經沒了那具女屍。張紹光将地面上自己的血跡清理幹淨,平靜地離開。

“張先生,你回來了,昨晚又出去辦事了嗎?”張紹光一進客棧的門,将撞上了牛英俊。

張紹光點點頭,笑着說:“是,剛回來,你忙着,我得快點回房間看看。”

“張先生稍等。”潘固安出聲叫住了張紹光。

張紹光疑惑地問:“還有事嗎?”

潘固安直截了當地說:“張先生,住您隔壁房間的顧客反應,您房間內似乎有怪味傳出來,我想問問是怎麽回事。”

張紹光一怔,随即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因為我太太的身體原因,每天都要用藥泡澡,味道是大了些,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抱歉。這樣吧,如果隔壁房間的顧客因為這個要求退房,那這個損失我來補。”

“張先生客氣,您情況特殊,我盡量向顧客解釋,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在商量解決辦法。”

“好,謝謝,如果有需要,就給我打電話。我一夜沒回來,實在不放心太太,就先回去了。”

“張先生慢走。”

看着張紹光走進後院,牛英俊小聲說:“沒想到他居然回來了。”

潘固安好笑地說:“那女鬼不是你送進冥府的麽,你用得着這麽大驚小怪嗎?”

“我可是親眼看見他被女鬼挖出了心髒,只是并沒有看到他的魂魄離體,看來是饕餮那只兇獸,強行将他的魂魄留在體內。”

“他還沒出生,還需要有人幫他,自然不能讓張紹光沒了。”

牛英俊皺着眉頭說:“有一點我很奇怪,既然饕餮需要張紹光,為什麽不出手阻止那個女鬼殺他?他這樣就算強行将張紹光的魂魄留在體內,屍體沒有特殊手段處理,也是會腐爛的。”

“這個你得問他,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或許是他饞了,想吃點好的。”

牛英俊一愣,随即笑着說:“老潘,我覺得你就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就他那個吃貨,也就吃能成為理由。看來張紹光肚子裏的那點存貨,用不了多久,都會被他吃下肚。”

就在這時,閻九君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他們的老熟人,刑偵隊隊長郝亮。

牛英俊一愣,随即打招呼道:“老板,郝隊,你們怎麽在一起,咱們客棧今天沒出事啊?”

郝亮一聽這話就覺得膈應,說:“不是,老牛,人家客棧就唯恐出點什麽事,你們客棧倒好,好像都盼着出點什麽事才好。你說我們郦城每年就出那麽幾起命案,十有八九就出在你們客棧。”

牛英俊讪讪地笑着說:“郝隊,瞧您這話說的,我們打開門做生意,自然希望所有顧客都平平安安,可不是我們希望什麽就是什麽的,那些壞人非要在咱們客棧行兇,我們也沒辦法。”

郝亮一噎,他也是納悶,怎麽那些兇手就相中了這塊寶地,每每行兇都選擇這裏,如果不是證據确鑿,沒有絲毫可疑的地方,他都會覺得這就是一家黑店。

“這次不是你們客棧出事,是郦城西郊一片小樹林裏發現一具女屍。屍體身份已經确認,在她被害那天晚上,一輛銀色STN汽車曾在附近出現過,經我們确認,那是領航汽車租賃公司的汽車,租賃信息已經确認是僞造的,我們猜測兇手應該是外地人,所以就每家客棧進行查找。你們客棧是第一家。”郝亮邊說邊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牛英俊。

牛英俊不用看,也知道照片上的汽車在哪兒,昨天那女鬼就是他送走的,剛才還和兇手聊天來着。

牛英俊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閻九君。

閻九君沒搭理他,徑直走向前臺,他和郝亮撞上純屬巧合。

牛英俊的小動作被郝亮看在眼裏,他警覺地問:“老牛,這可跟殺人犯有關,你要知道什麽,可不能瞞着。”

閻九君不發話,牛英俊有些犯難,他苦着臉說:“郝隊,你可別吓唬我,我又不是殺人犯。我就是看這車有點眼熟,咱們客棧就有好幾輛,只是車牌號不一樣。”

“好幾輛?”郝亮将照片收起來,說:“走,你帶我去停車場看看。”

見閻九君沒阻止,牛英俊就應了聲,帶着郝亮朝着停車場走去。

潘固安看向閻九君,問:“老大,您就不管嗎?”

閻九君淡淡地說:“饕餮快降生了。”

潘固安一愣,随即問道:“不是還有十幾天嗎?”

“那是馬小玉的預産期,不是饕餮的。”

潘固安恍然回神,苦笑着說:“好吧,是我疏忽了。那他何時降生?”

“就這兩日吧。今日我會在客棧設下結界,将他們的房間暫時隔離,如果出現意外,你們負責保護那些客人的安全。”

“是,老大。”

郝亮跟着牛英俊來到停車場,找到了三輛與照片上相同的汽車,其中之一自然是張紹光開的那輛。将三輛車的車牌號記了下來,郝亮通報了交管部門,分別查證了三輛車的信息,自然也就發現了張紹光那輛車的車牌與真實信息不符。

郝亮直截了當地問:“這輛車是誰的?是不是住在444的客人?”

聽郝亮這麽問,牛英俊莫名有些心虛,回答道:“不是,是住在401的客人。”

“401?”這幾年但凡客棧出事,幾乎都是住在444的客人,給郝亮留下了很強的心理陰影,一出事他就會想到這個房間。

“是,就是401,我們停車場有監控。況且我的記憶力怎麽樣,您還不清楚嗎?”其實牛英俊也很納悶,為什麽閻九君這次沒把人安排進444房間,只是一直想問卻沒機會。

“你把停車場的監控給我調出來,我去前臺拿他的資料。”

“得嘞,您就請好吧,我這就給老白打電話。”

郝亮沒有驚動張紹光,而是去前臺拿了他的資料,查到了之前馬小玉讓醫生報案的記錄。

郝亮看向潘固安,問:“他們是兩口子一起辦的入住?”

“是啊。郝隊,我們可是嚴格按照規定給他們辦的入住。”

“那你們看孕婦的情況怎麽樣?”

“這個我們不太清楚,自從他們住進客棧,就只有辦理入住的時候,見過一次孕婦,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張先生說他太太身體不好,不僅沒見她出來過,而且還不讓客房打掃,這兩天還有顧客反應,他們房間裏有怪味傳出來,現在想想是挺奇怪的。”

郝亮敏銳地問:“怪味,什麽怪味?”

“我也說不清,張先生剛才先你們一步進的門,我問過他,他說是因為給他太太洗藥浴,所以才會有怪味傳出來。”

郝亮确認道:“他們住在401,對嗎?”

潘固安點點頭,說:“沒錯。郝隊是打算上去看看嗎?”

郝亮看了看時間,說:“等會兒我同事過來,就上去看看。”

大約十五分鐘後,郝亮的同事來了客棧,和郝亮一起上了樓。他們乘坐電梯來到四樓,徑直走向401房間,剛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怪味。雖然其中摻雜着一股濃烈的藥味,但接觸屍體的次數多了,郝亮幾乎馬上就确定了這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他們剛想上前敲門,突然腦袋一空,随即茫然地看向對方,完全想不起自己打算做什麽。他們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轉身離開了。

閻九君出現在走廊內,看向401的房間,那裏已經被黑霧籠罩,這意味着饕餮馬上就要降生。他連忙設置結界,将401房間與現實隔絕,傳音給潘固安等人保護客棧裏的人。

401房間內,躺在床上的馬小玉突然抽搐了起來,身上的綠斑已經滲出屍液,甚至能看到白色的蛆蟲在她眼眶內蠕動。她的肚子突然躁動起來,就像鼓槌錘擊鼓面一樣,一下比一下重,而她原本就已經腐敗的肚皮,本就脆弱不堪,沒幾下的功夫,就被撐破了一個洞,一只手從肚皮裏伸了出來,随即又伸出一只手,兩只手握住周邊的肚皮,将馬小玉的整個肚子撕開一個大洞,随即滿是粘液的腦袋鑽了出來。那是一張人臉,眼睛卻長在腋下,一張大嘴就像将整個腦袋一分為二,滿口的獠牙,尖銳又鋒利。他晃了晃腦袋,張嘴就啃上了馬小玉的屍體。

張紹光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張口結舌地問:“你……你想做什麽?”

“吃……吃……”饕餮剛剛降生,護身靈魄消失,吃是他的本能。

眨眼間的功夫,馬小玉的肚皮就被饕餮啃食了個幹淨。張紹光看着饕餮将馬小玉的肋骨撕開,裏面早就空空如也。他本能的幹嘔,卻已經什麽都吐不出來,他現在也不過是一具屍體罷了。

“小玉呢,你答應我的,要讓我們永遠在一起。”

之前張紹光還可以騙自己,馬小玉肚子裏的孩子是他們的寶寶,可現在他怎麽也無法将面前這個東西,當成自己的孩子。

“吃……吃……”饕餮只會發出這一個字,一刻不停的啃食着馬小玉的屍體。

“在他出生的那一刻,馬小玉的魂魄就已經成了他的補品。”

張紹光轉頭看向突然出現的閻九君,惶恐地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馬小玉已經魂飛魄散了,而這一切皆是因為你一手促成。”閻九君用平靜的語氣說出最殘忍的話。

“怎麽可能,他答應我要讓我們永遠在一起的,他答應過……”張紹光歇斯底裏的喊着。

“與魔鬼做交易,你覺得你們會有什麽好下場?”

閻九君輕輕揮了揮手,張紹光的魂魄便已離體,而他的肉身則‘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看着地上自己的屍體,張紹光有一瞬間的怔忪,随即質問道:“你到底是誰?你在騙我,小玉一定還在,她只是躲了起來,我一定能找到她!”

閻九君懶得搭理他,手一揮将其收進了閻君令。

“咦,又來一個新人。啧啧,居然還是個凡人!不對,這人身上怎麽會有饕餮的氣息?”閻君令中傳來偃師的聲音。

閻九君沒有搭理偃師,而是看向床上已經将馬小玉吃了一半的饕餮。閻君令升空,他沒有絲毫猶豫,瞬間打了出去。

饕餮察覺到威脅,轉頭沖着閻九君咆哮一聲,身子猛地漲大,張嘴就把閻君令吞了下去。

閻君令中的偃師徹底清醒了過來,惱怒地說:“閻九君,饕餮能吞噬萬物,你就算想殺我,也不必用這種手段。”

被吞噬的閻君令突然燃燒起來,黑色的冥焰在饕餮的腹中越燒越旺,所到之處都被燒焦,饕餮不禁發出一陣慘嚎。他再一次發出一聲咆哮,饕餮的體內居然憑空多出大量綠色的粘液,将冥焰漸漸撲滅,而閻君令也被粘液所包圍。

偃師氣急敗壞地說:“閻九君,你個混蛋,你那火沒用,這閻君令早晚被他體內的粘液腐蝕個幹淨。”

閻九君平靜地說:“那你說要怎麽做才有用?”

“找到他的魂珠毀了,要不然我們都會變成他的補品。”

閻九君繼續問:“如何找?”

“當然是在他體內找了。”偃師的話音一頓,随即惱怒地說:“閻九君,你個王八蛋,你是故意把閻君令扔進來的,對嗎?”

“不是,是他自己吞的。”

“你!”偃師氣極反笑,說:“行,老子算是徹底栽你手裏了。”

閻九君的眼睛閃了閃,卻沒有說話。

偃師見狀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說:“你倒是把我放出來啊,不然我怎麽找魂珠。”

閻九君心中默念咒語,說:“閻君令暫時交由你驅使。”

偃師被氣得咬牙切齒,說:“那我是不是還要多謝閻君大人?”

“不用謝。”

偃師一噎,翻了個白眼,不打算再搭理閻九君,否則他說不定真的會被氣死,之前他怎麽就沒發現閻九君這麽混蛋呢。

偃師控制着閻君令,朝着饕餮的頭部艱難地飛行着,他現在在饕餮體內,有個閻君令護着,還能多呆一會兒,要是真身出去,沒有傀儡之心的他,不過幾分鐘就會被消化個幹淨。他堂堂的傀儡之神,可不想死的這麽窩囊。

在偃師控制着閻君令尋找饕餮的魂珠時,閻九君和饕餮已經交上了手,主要是馬小玉和張紹光的屍體被吃完了,在饕餮眼裏閻九君是眼前唯一的活物,那必須得把他變成食物。

閻九君也不跟他打,左突右閃的拖延時間。偃師說的沒錯,他就是故意将閻君令扔了出去,目的就是想讓饕餮把它吞進肚子,這幾天他翻遍了所有古籍,終于找到饕餮的弱點,也就是偃師所說的魂珠,不過要想找到魂珠,就必須進入饕餮體內,閻九君又不想再進一次五髒廟,就想到了閻君令裏的偃師。偃師骨子裏是自卑的,越是自卑的人越是驕傲,他不會允許自己落得這麽個死法,所以一定會自救,那閻九君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偃師控制着閻君令,艱難地來到饕餮的頭部,看到了那顆被黑霧籠罩的魂珠,就差臨門一腳,閻君令卻被粘液困住了。偃師手指輕舞,分離出傀儡絲,試圖靠近魂珠,卻無法沖出粘液,很快便被腐蝕。

“閻九君,你那個勞什子冥焰之心呢,我現在被困住了,根本寸步難行。”

“冥焰之心的能量只能留到最後毀掉魂珠。”

“閻九君,你大爺的!”

偃師向來很注重涵養,很少罵人,所以來回罵人的話也就那麽幾句,能罵出這句話,可見他現在的心情有多崩潰。

偃師指望不上閻九君,只能自己想辦法,他看了看另外兩個室友,眼神閃了閃,傀儡絲游出,将兩人纏了起來。

“你們要怪就怪閻九君那個王八蛋,我也是被逼無奈。”

無視兩人的哀嚎,偃師将兩人扔出了出去,然後控制閻君令迅速縮小,在兩人之間的空隙被填滿之前,迅速的穿過粘液,順利的進入饕餮的頭部。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聽得偃師一陣頭皮發麻,如果不犧牲他們兩個,估計他就會像他們一樣,被一點一點的消化掉。

相較于身體內的大量粘液,饕餮的頭部卻是幹燥溫暖的,那顆魂珠懸在正中,在黑霧中慢慢旋轉。

看着傀儡絲被腐蝕掉,偃師不禁惱怒地說:“這黑霧也有腐蝕性,真是離了狼窩又進虎穴!”

“你靠近魂珠,我用冥焰之心對付它。”

偃師氣急敗壞地說:“靠近?越是靠近,黑霧越濃,腐蝕性越大,到不了地方,你這閻君令的護盾就沒了。”

“你不是有真金麽,應當能抵擋一陣。”

偃師一怔,想起自己的金甲傀儡,不禁被氣笑了,說:“閻九君,你還真是好算計,合着你是想将我的家底全部掏光是吧,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你才是那只千年的老狐貍!”

閻九君聰明地閉了嘴,他怕再出聲,偃師會撂挑子不幹。

偃師咬牙切齒地将金甲傀儡的金甲剝離了出來,罩在閻君令上,一點點的靠近魂珠,眼看着金甲一點點的被腐蝕,他肉疼地說:“閻九君,你欠我的,早晚有一天我會讨回來,你等着!”

好不容易到達了魂珠的附近,那金甲也徹底廢了,偃師大吼道:“閻九君,你大爺的,還等什麽呢?”

偃師的話音一落,一朵小小的火苗突然出現,迅速的穿過黑霧将魂珠包裹。

“吼!”

一聲震天的怒吼傳來,饕餮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碩大的身子翻倒在地,不停的打着滾。

偃師眼看着魂珠被冥焰之心包裹,随着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那顆熠熠生輝的魂珠,就像是玻璃球一樣,被冥焰之心燒成了渣渣。

随着魂珠被毀,饕餮的身子迅速縮小,随之消失不見,而閻君令則‘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偃師突然出現在眼前,身影閃爍間,來到閻九君近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氣急敗壞地說:“閻九君,你大爺,把我利用的挺徹底啊。”

傀儡之心被封印,偃師即便能出得了閻君令,也無法在動用傀儡絲,根本不是閻九君的對手,之所以能抓住閻九君,也是閻九君的放任。

“制服兇獸,避免人間浩劫,與你來說是功德。”

偃師一怔,看着閻九君鳳眼微眯,說:“你想感化我?”

閻九君沒有說話,拿開偃師的手,理平被抓皺的衣服。

偃師見狀嘴角上揚,笑着說:“其實不必這麽麻煩,只要你應了我,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閻九君微微皺眉,勾了勾手指,閻君令飛入手中,下一刻剛剛想開撩的偃師便被收進了閻君令裏。

偃師一怔,随即回神,氣得直跳腳,罵道:“閻九君,你大爺,你敢用完就扔……”

閻九君直接收起閻君令,将偃師的傳音屏蔽掉,揮手間收起結界,身影閃爍了閃爍,離開了401房間。

在客棧裏轉圈的郝亮恍然回神,看看身邊的同事,說:“江輪,你什麽時候來的?”

江輪晃了晃腦袋,說:“我……我好像是剛到。”

“既然來了,那就跟我上去看看。”

郝亮和江輪熟門熟路的進了客房樓,乘坐電梯上了四樓。

潘固安走到閻九君身邊,說:“老大,怎麽樣?”

閻九君淡淡地回答:“已經處理了。”

潘固安聞言不禁松了口氣,說:“那房間裏的人……”

“都被吃了。”

潘固安同情地看了看看房樓的方向,說:“得,郝隊手上又多一件懸案了。”

401房門外,郝亮聞到腐屍的味道,便讓馬大帥配合着開了房門,發現了裏面除了一片狼藉以外,沒有任何人。

在法醫的配合下,在房間的床上發現了馬小玉屍體滲出的屍液,還有已經孵化的蛆蟲,可以證明馬小玉已經死了。還在車載冰箱的血袋裏化驗出那名女性被害者的血跡,加上在張紹光租賃的汽車上找到的頭發,可以證明兇手就是張紹光。

雖然兩起謀殺案基本都可以定案,可兇手張紹光失蹤,馬小玉的屍體也不見了蹤影,正如潘固安所說,這兩起案子成了郦城警局的懸案。

這本書就只寫這四個小故事啦,如果覺得沒看過瘾,可以看第二部哦,已經在持續更新中,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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