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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怎麽了？”陳牧見紀初臉色不對，擔心道。

紀初看了看周圍，不是能說話的地方，想着反正今天下雨，沒幾個會出來，便拉着陳牧往他家的地方走。

知青點在村子最西邊，陳牧住的地方則在村子最東邊，他倆要是走大路怎麽也得碰見幾個人，紀初決定從學校後面繞遠路。

陳牧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但能看出來紀初想去他家，還不想讓別人看見，明白後陳牧從被紀初拉着反手改為他拉着紀初，走碰不到人的小路沒人比他熟悉。

果然，倆人一路順利的到家，期間沒有遇見一個人。

拉着紀初坐下之後，陳牧才出聲問：“現在能說是怎麽回事了吧？”

在路上紀初一臉嚴肅，他都沒敢問。

“我，我不知道怎麽說。”紀初心很亂，她不知道怎麽開口說這件事，說你現在的父母為了讓自己兒子過上好的生活，不惜把你倆的人生互換，最後結果如她所願，陳明傑家庭幸福，生活美滿，一生順利無災無怨，而你一生所遇皆是苦難，從不曾被愛。

造成這一切的僅僅是陳父陳母二十年前一個突如其來的自私念頭。

紀初說不出口，陳牧知道之後該有多難過。

陳牧伸出手去抱她，看出她在糾結，慢慢的說：“沒事，我就在這，你想說就說。”

“陳牧，其實前幾天我暈倒的時候做了一個夢……”

紀初把夢裏的內容都告訴他，包括陳父陳母當年換孩子，但真相大白之後陳明傑的那對父母依舊愛他，甚至陳牧最後為了救李曉玉而亡。

從夢到這些開始，紀初從未想過隐瞞陳牧，她自己的腦子不好使，但陳牧不一樣，她得告訴他，按照夢裏走向身世早晚要揭開的，她不想到時候陳牧毫無準備的去迎接這些。

陳牧聽完沒有說話，只是手上的力度更緊了，紀初感覺到，但她依舊老老實實的在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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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在哪？”陳牧看着紀初背後的土牆，雙眼沒有一絲神采。

“我死了，李曉玉生氣陳明傑喜歡我，便找機會讓李建看上我，後來李建想娶我，我不答應，他把我逼到了河裏，淹死了。”紀初說的是原主，如果她沒來，原主就是這麽去世的。

紀初說完發現陳牧的情緒波動比剛才還要大，她現在都不能呼吸了。

“所以那天你醒之後，才讓我去揍李建。”紀初以前從來沒主動讓他去打過誰。

她點點頭。

“陳牧，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做父母的，陳家父母也好，陳明傑現在的爸媽也好，他們都不配做你的父母，我的父母也是，可是我有你啊，你也有我，以後就我們兩個人，別人不愛你，我愛你，我們倆會越來越好的，好不好？”紀初帶了哭腔，她好心疼陳牧啊。

“好。”陳牧其實已經緩的差不多了，從小他就沒感受過父母的疼愛，可他憑借自己也活到現在了，更何況對現在的他來說，有沒有父母其實沒什麽差別，而且現在他有紀初。

要是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還是孤身一人，可能會怨恨老天，怨恨他親生父母，再恨不得去弄死陳家人，可現在不一樣，他不是一個人。

所以他聽到紀初出事的時候甚至比他自己出事都接受不了，因為他覺得，他之所以沒像紀初夢到的那樣絕望，純粹是因為紀初來到了他身邊。

看來老天爺自己也知道對不住他，讓紀初夢到了這些，還告訴了他，關鍵的是她愛他。

陳牧不會容忍自己沉溺于這種痛苦，更不能容忍用別人犯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他要想的是怎麽在他最有利的情況下，揭開這件事，當然，他不是稀罕陳明傑那對父母，而是讓陳家付出代價。

“我沒事，你別擔心。”陳牧拍拍紀初，他能看出她的心疼。

紀初不相信，還想繼續安慰，結果，她肚子叫了。

“餓了。”陳牧笑了一聲。

“嗯。”紀初這一聲嗯，尴尬中帶着丢人。

“那我去給你做飯。”陳牧起身後見紀初也跟着他，顯然是想陪着。

随後牽着她的手，倆人一起去做飯。

吃完後，紀初這一上午什麽都沒幹，就靜靜地陪着陳牧。

另一邊回去的劉蘭花慌慌張張，到家才發現陳滿河不在，她眼下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娘，你回來了，咋樣了，紀初同意了嗎？”聽見她娘動靜，陳芝芝一瘸一拐的出來。

“別提了，都怪你這個死丫頭片子。”劉蘭花看到她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她非得說傷了腳，接下來半個月不能幹活，還說現在不拿捏住紀初，進門早晚得在她這個婆婆頭上拉屎，劉蘭花這才去找紀初。

結果讓她和閨女換老師的主意一提沒提不說，還被她瞎胡說了一頓，弄的她心裏慌慌。

“不是，咋還怪我呢，我腳都成這樣了。”陳芝芝委屈道，她為了當這個老師容易嗎。

想了好幾天才想到的辦法，趁着這昨天晚上下雨，院子裏滑，她故意半夜起來上廁所，猶豫了好久才閉眼摔了下去，幸好第一回摔的時候就把腳扭了，直接腫了個大包，沒疼死她。

她更是好不容易說動她媽去找紀初，她就不信，未來婆婆親自上門，未來小姑子都這樣了，就不能把這個老師讓給她幾天，反正到時候她給不給就不是紀初能決定的了。

但沒想到，她媽都出場了，紀初還沒松口。

“你以後還是她婆婆呢，這都不行，紀初真是不知好歹，什麽東西。”陳芝芝罵道。

“行了，你閉嘴吧，沒看我這正煩着呢。”劉蘭花說完進了裏屋，她得合計合計。

“煩死了。”陳芝芝恨的跺腳，但一看到腳上腫的包，更想哭了。

陳滿河不知道忙啥去了，中午才回來，吃完飯就被劉蘭花拉走。

“你幹啥，着急忙慌的。”陳滿河訓斥道。

“老頭子，不好了，出大事了。”劉蘭花驚慌道。

陳滿河皺眉，一有點事就沉不住氣。

劉蘭花看陳滿河不信，一股腦把今天那些事說了。

“老頭子，你說，她不會知道些啥吧？這可咋辦啊。”

陳滿河聽到紀初說不是親娘這一段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麽，畢竟他們和陳牧鬧的是真不好，指不定陳牧說了什麽呢，但到換孩子那一段，陳滿河心裏一咯噔。

“她咋知道老三和明傑都是在咱家出生的？”自從明傑來之後，他們對外面說的都是關系好的親戚，盡量不提當年他也在陳家村出生的事。

“肯定別人告訴她的，雖說這事過去二十多年了，但明傑一來，想起的人也有。”劉蘭花擔心道。

“哼，一個知青，她才來多久，她能知道什麽，再說了，我們瞞的這麽好，明傑他爹娘不比這個丫頭片子權勢大，這麽多年他們都沒發覺，紀初怎麽會知道，肯定是陳牧說啥了，她就是胡咧咧，你別被這個丫頭片子耍了。”陳滿河不在意道。

陳滿河堅信這件事別人不可能知道，這麽多年都沒出事，怎麽可能栽到一個知青手裏。

劉蘭花說了聲是，老頭子說的有道理，那個死丫頭能知道啥，肯定胡說八道呢，她也是，被氣懵了才慌了。

“你也是，芝芝那丫頭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看來咱們得對老三好點，至少在明面上得讓人看出來，尤其是你，既然老三現在都處上對象了，你這個當婆婆的，時不時去知青點走走，讓紀知青回家來吃頓飯，我看看那個小丫頭。”陳滿河就見過紀初幾次，了解不深。

“而且再怎麽說外人看起來陳牧也是陳家人，紀初要是還這麽說話，不知道天高地厚，本來村子裏的人就認為陳牧不孝順，他這個對象看來是要給她做實，那你就讓村子裏的人都看看，陳牧處了一個啥樣的對象。”

“對啊，就算咱們再怎麽對陳牧，稍微認個錯村裏人就向着咱，讓紀初那個死丫頭等着吧，過兩天我就去知青點，請她回家吃飯，她要是還罵人，到時候讓村裏人好好看看。”劉蘭花幸災樂禍道。

“對，你是老婆婆，到那別說別的，問問她怎麽這麽久也不去家裏吃頓飯，她要是提芝芝的事，你就說芝芝不懂事，她就是想試幾天，不行她就死了心，咱們可沒想過搶她的老師，有什麽天大的矛盾，歸根到底也是一家人。”陳滿河出主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