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晉江獨家

晉江獨家。

眼前的男人只穿襯衫西褲,胸口處的兩顆扣子更是解了開來。他勾起唇,悠哉悠哉應道:“藺總,我為什麽在這兒……這不是很清楚的事嗎?當然是蘭頌他邀請我過來的。”

話音剛落,他的衣領口被狠狠抓住。

藺希的目光陰翳又兇狠,“你叫陸白是吧?有膽子你再說一次。”

陸白輕笑一聲,“說上十次也是這樣,是蘭頌邀請我過來的。”

“砰”一下,迎面而來的拳頭将他整個人打倒在地。

藺希收回手,踱步踏進門裏,居高臨下俯視着對方,“滾,你沒資格在這裏。”

倒在地上的男人吐掉血痰,正想說話。這時,後方傳來門鎖被打開的聲音,慵懶的男音喊了聲:“陸白,是誰呀?”

陸白彎起嘴角,看向藺希:“我有沒有資格,不如藺總親自問問他好了。”

說話的同時,裏面的人已經走了出來。藺希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情人穿着白色浴袍,頭尾還在滴着水,整個人明顯剛洗完澡,渾身散發出沐浴露的香味,像極了一朵剛盛開的花,正露出內裏鮮嫩的蕊,引誘着男人來采摘。

如果這一幕出現在城東別墅,那他一定會細細品嘗這朵花的鮮美。可是現在……這個房間裏還有另外的男人。

陸白,蘭頌曾經的追求者。

一個剛洗完澡,另一個不僅脫了外套,連衣領都解開了。不是剛發生了什麽,就是即将發生什麽,意識到這點,藺希全身充斥着憤怒。

可蘭頌看着眼前這幕,卻是皺了皺眉,再次看向藺希時,臉上閃過不悅。

陸白站了起來,“蘭頌,藺總想問你,我怎麽會在這兒?啊不,他是想問,我跟他,誰才有資格站在這間房裏?”

“閉嘴!”藺希惡狠狠剮了他一眼,轉而大步向前,直接捉起蘭頌的手腕,“你現在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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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身後的人卻猛地想抽回手,藺希心頭火起,更是用力将人向自己方向扯。這時,另一只手從旁邊制住了他,陸白冷笑道:“光天化日就要搶人,藺總這要當強盜了。”

“我警告你,你現在立刻給我放手,不然我能讓你現在就從龍城消失。”藺希冷冷說道。

“夠了。”手腕被捉着,蘭頌擡眸看向“施暴者”,“該放手的是你,藺希。”

四目相對,藺希幾乎是從牙根蹦出話:“蘭!頌!”

蘭頌聲音平靜,眼神卻像蛇一樣,冷冰冰冰的,“你是神經病嗎?沖進我的房裏打人,還要我跟你走?再不放手,我立刻就報警。”

藺希幾乎快要噴出火來,“你敢藏着個奸夫在這裏,行呀,你報警!看警察會不會把你們送進去!”

“呵,”紅唇微微勾起,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蘭頌一字一句提醒他:“奸夫?藺希,別忘記,我們已經結束了。”

旁邊的陸白也笑着搖頭,“藺總,分手了還來死纏爛打,未免也太難看了些。”

藺希死死捉住蘭頌的手,憤怒與不堪鋪天蓋地而來,他咬緊牙根,“我沒答應過你要結束。以前你說這姓陸的是你老同學,現在看來,是你老情人才對吧?你是不是想着要跟他重溫舊夢了,啊?”

“藺希,”蘭頌冷冷喚了他一聲,“‘重溫舊夢’這個詞應該送給你跟你的喬先生。”

藺希猛地頓住。

“你別忘記,當初是你說你跟你的‘老同學’沒什麽。”他刻意咬重“老同學”三個字,“可事實上,你從三年前就一直把我當成你那位老同學的替身。”

“所以,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打人和大吼大叫?”

蘭頌就這麽讓他捉住,可滿目的嘲諷卻是赤/裸/裸的。

藺希不由得松開手,他……沒辦法反駁蘭頌的每一個字。他只能看着,看着別的男人将蘭頌的手輕輕握住,然後不斷揉着被他握出紅痕的地方。

這一幕刺得眼睛發疼。

“下手還真是狠,不過,待會我讓酒店煮顆雞蛋過來敷敷,很快就消腫了。”陸白眼尾瞥過旁邊面色鐵青的男人,輕輕往白皙的手腕呵了一口氣。

“放開他!”理智已經斷了片,藺希上前打掉陸白的手,雙眼通紅瞪着這兩人:“蘭頌!你不能讓他碰你!什麽結束,我不同意!”

憤怒占據了他全身,藺希在一片狂亂中靈光一閃,脫口就道:“你花的是我的錢,我不準這個姓陸的進來,讓他滾!”

聞言,蘭頌挑起眉,露出惡意的笑,“錢?卡可是自己給我的。再說了,藺總連這點分手費都要計較,難不成……你是想白/嫖嗎?”

藺希渾身一震。他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青年,這種話……蘭頌如何說得出口?

“別驚訝,這就是事實呀,藺總。”蘭頌往前一步,直勾勾對上男人的視線,聲線沙啞又迷人:“我可是白白給你睡了三年,半分錢都沒拿過。你說,你上哪找我這麽完美的替身?”

“所以,堂堂天揚藺大總裁不至于連嫖/資都不願意付吧?”

“你——”藺希臉色陣青陣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還要不要臉?”

蘭頌捋過濕發,輕笑道:“诶,這有什麽不要臉的。要是談戀愛麽,那也就算了。但藺總您可是拿我當替身,沒道理,我累死累活地給你做飯,又陪你上床,還要穿那件惡心的校服讓你重溫舊情人的影子,到頭來你連半點酬勞都沒給。這樣子傳揚出去,你藺總的臉面往哪擱呀?”

他說着,手還任由另一個男人替他按摩揉捏,藺希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人會是蘭頌。

那個溫柔體貼,說話輕聲細語的小蘭。

蘭頌從陸白手裏抽回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藺希竟然不自覺後退,直至他退出門口——

他看見美如蛇蠍的青年輕啓紅唇,無聲地說了句“拜拜”,随後門就這麽一點點地關上了。

藺希站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蘭頌……剛才那個真的是蘭頌嗎?

黑色邁巴赫在龍城主幹道茫然無序穿行,藺希手握方向盤,眼前不斷掠過剛才蘭頌的每個表情。

冰冷的、嘲諷的、不屑的……

他從來都沒想過,蘭頌會對他露出這樣的面孔。他的小蘭,不應該是溫柔乖巧,連說話都是眉眼彎彎,一副讨喜的模樣麽?

一定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

藺希踩下油門,車子不斷提速,好像這樣就能将所有的憋屈都發洩出來。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喂。”

外放的音響中,一道溫潤的嗓音輕輕喚道:“藺,在忙嗎?”

喬寧?

藺希抿緊嘴角,淡淡應了句:“有事嗎?”

“沒事,只是最近聽琳達說你挺忙的。要注意休息啊,天氣也熱,你——”

“喬寧,”藺希打斷他,“如果沒有其他事,先這樣吧。”

“不,等一下,”電話那頭的人有些急了,“我……其實我是想問,你有空嗎?我想見見你,上回的事我也想親口跟你道歉,畢竟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跟你借琴的話,或許蘭先生也不會——”

“夠了,”藺希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你好好養傷吧,剩下的不用管了。”

說完,他立馬就把電話挂了。

車內頓時恢複了清靜。在這一刻,藺希甚至有些厭惡喬寧了。

如果沒有喬寧的出現,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蘭頌……蘭頌也不會變成剛才那副德性!

還有,如果沒有那個姓陸的——

藺希微眯起眼,剎那間,所有的憤怒找到了目标。

車子猛地急剎停在路邊,他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藺總?”

“我不管你花多少錢,用什麽辦法,反正你立刻給我叫人過來。”

“……藺總,您是想叫人去哪?”

“龍城大酒店,”汽車鏡倒映出他陰翳的面容,“我不想看到姓陸的出現在那裏。”

“喬先生?”護士輕輕叫了聲,坐在病床上的青年才回過神。

“不好意思。”

“今天得換藥了哦!”護士小姐漾起甜美的笑,手裏已經開始準備藥物與紗布。

喬寧溫和地笑了笑,主動伸出手配合對方的動作。

“喬先生您要多注意休息呢,醫生說您傷口恢複得太慢了,這樣下去,可能又得延遲出院……”

護士動作非常熟練,十幾分鐘後,他幾處傷口已經被重新換上了藥。

“先不打擾您休息了,晚安。”

喬寧朝對方颔首致謝,等到對方将門合上,他收斂起笑意,重新将固定好的紗布解了開來。

褐色的膏藥被刮下來了,包在紙巾,随後被揉成一團。喬寧将幾團紙扔進馬桶裏,然後按下沖水的按鈕。

他洗幹淨手,臉色卻越發凝重起來。下一秒,他拿起手機,撥出電話——

“喂,大音樂家?”電話那頭,蘭康年的聲音懶懶散散,背後還傳來女人的嬉笑聲。

喬寧按捺下心中的厭惡,平靜說道:“蘭總,剛才我打電話給藺希。聽他的語氣,他跟蘭頌之間應該沒有聯系了。”

“那很正常,”蘭康年嗤笑一聲,“我那位好哥哥‘意外’掉進臭水溝裏,現在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喬寧握緊手機,他知道,對方口中的“意外”絕對是人為的。“那蘭總,依照當初的約定,你是不是……也該兌現承諾了?”

“呵,急什麽?錢我自然會給你的,不過,我現在手頭有筆大買賣,等過幾天,我讓人轉給你。”

電話裏,男人懶洋洋說着,“倒是大音樂家,如今我哥哥已經退場了,要是想上位,你可得趕緊呀!我可提醒你,想上藺希床的人可不少。”

喬寧忍受着對方下流又惡劣的諷刺,最終也只能挂上電話。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藺希在電話裏對他的不耐煩,還有蘭康年輕浮自信的話,喬寧緊緊握着手機,努力平息着那股不安。

蘭頌已經離開了藺希,而他在藺希眼中,也成了無辜的受害者。一切都在他的計劃當中,不是嗎?

很快,無論是蘭康年承諾給他的,還有藺希身邊人的位置,這一切通通都會是他的。

琳達辦事的效率完全對得起藺希付給她的百萬年薪。

一小時後,精明幹練的女秘書帶着四名筋肉虬結的大漢來到龍城大酒店。

“藺總。”

藺希将煙扔在地上,皮鞋用力踩熄煙火,漆黑的眸狠厲地瞪着某個樓層,“走。”

琳達掃過那一地的煙蒂,心中暗暗驚訝。她跟着藺希這麽久,倒是頭回看見老板竟然抽了這麽多。

藺希很少抽煙,但偶爾在應酬時會陪着人抽上一兩支,所以,他車上也放着一兩包煙。

一行人風風火火上了樓。

藺希交代得很清楚,待會開了門,姓陸的直接綁了,蘭頌的話,得将人“請”回去。

琳達暗暗觀察老板陰郁兇狠的表情,大抵也知道接下來的場面了。

被戴了綠帽子,也難怪會這麽生氣。

只是,且不說那個姓陸的,這回恐怕連蘭先生也要遭殃了……

電梯“叮”地一聲,藺希大步走在前頭,身後跟着四男一女。那陣勢惹得路過的客人紛紛側目。

來到蘭頌的房間前,藺希伸手就按下門鈴。

一下、兩下、三下……

毫無反應。

藺希手上不斷用力,俊美的面孔充斥着怒意。

很快,連酒店經理也趕來了。那經理自然是認得藺希這位大佛的,趕忙好聲好氣問道:“藺總,這是怎麽了?”

琳達:“藺總想要見這間房的客人,你幫忙把門開了吧。”

經理一聽就懵了,“這、這沒有客人的首肯,我們不能私自替他們開門的。”

“如果你不能,那就叫你們羅總親自來開。”藺希冷冷扔下一句。

“這……”經理露出為難的表情。藺希這尊大佛誰都不敢惹,他說讓龍城大酒店的老板自己來開門,這種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其實,你們這間房的客人用的卡還是我們藺總的,所以藺總也是這間房的使用者。現在,藺總不過是丢了房卡,請你們酒店幫我們開門,這樣的要求很合情合理。”琳達給出了完美的借口。

可經理出于職業操守,仍是堅持道:“我們酒店只認開房者登記的身份證,請問,當初入住時,有登記藺總您的身份信息嗎?”

琳達皺眉,正想對方怎麽如此死腦筋,可藺希卻一刻也不願在等了。

他不敢想像,他們現在在外面瘋狂地按門鈴,裏面卻沒人回應。唯一的可能,就是裏面的人在做不能被打斷的事……

藺希沉下聲,怒喝道:“別廢話了,把這門砸了。”

“等等!”經理瞪大眼睛,立馬攔住這群當代土匪,“藺總,要不是您等一下,我馬上叫人撥打內線,看裏面這位客人能不能開門!”

生怕藺希下一秒就會動手,經理飛快讓負責客房的服務員過來。那女孩見這通道外的陣仗,頓時就縮了縮脖子。

她走了過來,聽完經理的吩咐後,卻是眨了眨眼:“可是,這間房的客人已經退房了呀!”

藺希:“!”

蘭頌走了?

蘭頌是真的走了,走得無影無蹤。

“藺總,查過了,蘭先生在我們到達酒店的一小時前就已經辦理了退房手續。酒店門前的監控拍到他上了一輛車牌號為‘龍A83U2’的計程車,我聯系過這輛車的司機,他說他把人載到萬榮彙商場。但是當天萬榮彙舉辦周年慶,那個時間段到商場的人流量過萬,監控中拍到了蘭先生進了商場,并沒拍到他什麽時候離開。”

換而言之,這人就這麽不見了。

藺希微眯起眼,“那陸白呢!”

蘭頌敢玩失蹤,姓陸的可還是在蘭康年那裏打工。

琳達搖了搖頭,“陸白也不見了。”

藺希不敢相信,他倆竟然同時消失了!

這是……一起私奔了?

“砰”地一聲,琳達親眼看着老板重重捶向桌子,心也跟着桌上的物件狂跳了下。

這擱哪個男人身上不暴怒呢?情人帶着他給的無限額副卡跟別的男人跑路了,這回,綠帽子真是由頭戴到腳——

渾身綠透了。

“查!”男人擡起眸,眼底醞釀着巨大風暴,“找最好的公司和私家偵探,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他們給我找出來!”

“是,”琳達忍不住提醒老板:“可藺總,您的那張卡……”

“別停,”藺希扣着桌沿的手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他強壓下體內的怒意,“如果他們敢用那張卡,那就更好了。”

一旦使用,就會産生記錄,那就更加容易把人找到。

可這麽一想,琳達愈發覺得老板可憐了。

情人跟野男人私奔,這邊還得希望對方能刷他給的卡,不然連人都找不回來!

琳達領了任務退出房間,當她關上門後,果不其然,門內傳來物品被掃落在地的聲音。

蘭頌跟陸白的失蹤毫無先兆。而現在,他們找了國內實力最強的安保公司跟私家偵探,連着查了三天,也沒有任何消息。

兩個人好像突然就人間蒸發了一樣。

“根據他們的意見,有可能蘭先生已經搭乘黑車離開龍城,因為目前在各大航空、客運、海運公司都查不到他倆的記錄。”

大清早,藺希坐在辦公室裏聽到秘書彙報上來的消息,心情更加陰郁,“有沒有可能,他們根本沒走?”

“這個可能性很小,”琳達說道:“公司那邊,包括那位姓李的私家偵探都一致認為,蘭先生沒有留在龍城的理由。”

藺希心中一緊。

是了,蘭頌為什麽還要留在龍城呢?他現在有錢,也跟姓陸的勾搭上了,換作任何一個是蘭頌,必然是離開龍城,離得越遠越好。

想到蘭頌有可能真的離開這座城市,逃向他不知道的遠方,藺希除了憤怒,竟然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

這個世界上也有錢辦不到的事情。

在龍城,蘭頌什麽都沒有,他沒有工作……

不對,還有工作!

突然間,藺希猛地站起身,“走,立刻去傲蘭集團!”

琳達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藺總,您是想找蘭康年?”

藺希套着外套,連日失眠導致他雙眼底下有着嚴重的黑淤,原本俊美随性的容顏也像被烏雲遮住般,變得陰郁黯淡。

“陸白是蘭康年的助理,我就不信,蘭康年會任由他平白無故就不見了。”

傲蘭集團從創立至今,不過才六十多年的歷史,但一路走來卻是困難重重。蘭頌與蘭康年的爺爺,也是傲蘭集團的創始人,在創立公司後便迎來高峰期。但是等到他們的父親蘭建國成年時,生意便跌到了谷底。

也是因為家道中落,蘭建國才遠走英國,與蘭頌的母親有那段露水姻緣。可後面蘭建國回來,攀上了當時龍城豪門王家小姐,很快就與王小姐結婚,生下了蘭康年。

有了王家的助力,傲蘭集團東山再起,并且蘭建國的運氣很好,當年拍下的兩塊地皮剛好碰上舊城改造,立馬賺得盆滿缽滿。

三年前蘭建國猝死後,蘭康年接任傲蘭董事長一職,可惜蘭康年野心有餘,能力不足。這些年,集團業績逐漸有些滑落。

像這樣的公司,遇上了天揚,那自然只有自動退讓的份。所以當藺希出現在傲蘭集團時,根本沒人敢攔他。

“蘭康年。”

藺希拍開對方辦公室的門時,裏面的男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藺希?”蘭康年很快改口,“藺總,你怎麽來了?”

藺希大步走進來,直接拉開椅子坐下,“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你的助理,陸白現在在哪?”

聞言,前一秒還在驚訝的傲蘭董事長,下一秒卻是冷哼道:“我怎麽知道!我也在找他,他失蹤好幾天了!”

不着痕跡打量着蘭康年的神情,藺希發現,他确實不像在說假話。

“他是你的員工,人丢了這麽久,你就連半點頭緒都沒有嗎?”

蘭康年愣了愣,下意識就答:“我找過了,可根本就找不到人……不對,你為什麽要找他?”

藺希看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長,“你不知道陸白是跟誰一起失蹤的嗎?”

蘭康年顯然更懵了。

他不知道?

藺希挑了挑眉。數秒間,他有了新的猜測。“你的助理,是跟蘭頌同時沒了蹤影的。”

“蘭頌?”蘭康年皺着眉頭,顯然不相信藺希的話,“這不可能,他們倆早就——”

話說到一半,他頓時停住,神色也愈發顯然凝重。

藺希将對方的反應納入眼底,果斷反問道:“他們早就怎麽了?”

蘭康年望着他,“陸白早在進入傲蘭集團前就跟蘭頌沒聯系了,他被蘭頌甩過,他恨極了蘭頌所以才來幫我的,他們怎麽可能一起失蹤?”

說罷,他像是在說服藺希,又像是在說服自己,喃喃道:“這不可能,而且,蘭頌不是早就掉在那條臭水溝裏,不知去哪了嗎?”

藺希心中猛地一跳,當即就越過桌子,扯住眼前男人的衣領,“什麽掉進臭水溝裏?你給我說清楚!”

“蘭總!”

蘭康年的秘書緊張地喊了起來。

“放開我!”蘭康年神色慌亂,使勁地掙脫開來,才道:“沒有,我沒說什麽!藺希,該說的我已經說了,陸白我也在找他。”

這時,保安也沖了進來,四五個大漢将藺希圍住。

琳達趕忙上前,“藺總!”

形勢于他們不利,沒必要在這裏硬碰硬。藺希審視着蘭康年,最終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他們走後,蘭康年跌坐在座椅裏,面色漸漸變得蒼白。

秘書面帶憂色走上前,問道:“蘭總,剛才他們說的要是真的,陸助理是跟人跑了的話,那期貨那邊虧的賬……”

蘭康年回過神,死死按住她的手,咬牙切齒道:“一定要找到他!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是!”

“藺總,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天從龍城大酒店出來後,蘭先生确實碰到過蘭康年。之後根據附近的監控,只能看見他被兩個男人挾持住,再之後因為進入了監控盲區,所以什麽也查不到了。但是,那個區域确實有條三米寬,一米深的臭水溝。所以,蘭康年說的話很有可能是真的。”

蘭頌在下着大雨的那天,被他的弟弟再次推進臭水溝嗎?

藺希站在落地窗前。天揚大廈位于龍城的中心地帶,32樓的高度更是可以眺望全城。此刻,成片的玻璃外面,烏雲密布,底下高樓栉比鱗次,他像個帝王般俯視着這片即将迎來暴雨的現代化大都市。

轟隆一聲,遠處天際幾道閃電落下,風挾着雨以兇猛的态勢降臨大地。

視線落在某個方向,藺希忽然想起,三年前見面的那天——

也是這麽個陰沉沉的雨天。

他已經忘記自己究竟因為什麽而路過那條無人的街道,彼時,他在車上看見兩個人推搡着一道瘦削的身影。朦胧的視線中,只有那個小提琴盒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很像……

高挑瘦削的背影,還背着個小提琴,那一幕勾起回憶中某個記憶最深的畫面。

那是他曾經渴望而不可得的人。

所以,他從那個散發着惡臭的下水道裏,将青年救了上來。

之後的一切都順理成章,他成了青年的救命恩人,将對方納入羽翼之下。而蘭頌,也愛上了他,心甘情願當起了他的金絲雀。

藺希伸出手放在玻璃窗上,然後不斷收緊,像是要将外面的世界緊緊捉住。

他想起了那天的畫面,蘭頌倒在地上,聽着自己說把他當成喬寧的替身,然後記憶剎然停住。

藺希不願再繼續回憶下去。

那天,他并不想說出那些事實,可是蘭頌步步緊逼。他根本是氣昏了頭,才會口不擇言。

對,他只不過是太過沖動了。

說到底,是蘭康年的錯才對!他竟然敢再次派人害蘭頌,簡直罪無可赦!

心中那股怨氣立刻找到了最好的目标,藺希又氣又心疼。氣的是蘭康年背着他對付蘭頌,心疼的是他精心養的雀兒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遭受了苦難。

所以 ,一切變故都變得有跡可循。蘭頌會口出惡言,還跟人私奔,必然是蘭康年害他在先,陸白引誘他在後。

藺希忿忿地捶了下落地窗,思路卻愈發清晰起來。

他不能放過蘭康年,也要加快腳步找到蘭頌跟陸白。只不過……

等找到人後,他不會再苛責蘭頌了,畢竟他的小蘭也是受害者。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些人的錯。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金融風暴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

8月27日,美國爆發金融危機,很快便波及亞洲。作為當代金融中心,龍城也迎來前所未有的風暴。

天揚在前期已實行收縮經營戰略,消息傳來時,藺希讓人拿出早就預備好的方案,企業內部人心穩定,基本沒受到影響。

但是,龍城大部分企業卻被卷進這場風暴裏。

“藺總,蘭康年那邊因為累計期貨虧損太過嚴重,現在已經在抛售傲蘭的股份了!”

琳達大清早就彙報這個爆炸性新聞,藺希卻一點都不意外。

在投資市場,風險與收益并行。既然想賺大錢,自然也要承擔相應的風險。

只是現在這個市場,未必有人能啃下這塊蛋糕。

“傲蘭的股價已經跌停了。看樣子,根本沒人願意接盤。”

藺希打開大盤,上面一片綠油油的,只有少數股票還在飄紅,天揚便是其中之一。

“現在所有人應接不暇,就算真有人想收購,那不定能拿得出這筆錢。”藺希冷靜分析道。

琳達忍不住提議:“藺總,那我們——”

按照他們的實力,完全能趁低吸納,一舉拿下傲蘭。

然而,藺希屈指輕敲桌面,左右衡量後才道:“不,現在還為時過早。如果要出手,起碼得讓它再跌上兩天。”

琳達難掩訝色:“兩天?”

“當然,”藺希往後倚着真皮座椅,合上眼,只道:“兩天後,就是最好的時機。”

琳達細細打量老板,發現對方一臉疲态,跟以往完全不同。藺希是資本市場的頭號獵手,往常遇上這種情況,必然是志在必得。

可現在……

她完全看不到老板的鬥志與信心。

“對了,人找到了嗎?”

這已成了藺希的每日一問,可琳達的回答也還是那句“暫時還沒消息”。

揮了揮手讓下屬出去,藺希聽見關門聲後,才張開眼。

四十二天了,蘭頌就這麽跟那個姓陸的消失了……

這八月的天仍是熱氣逼人,藺希看着空蕩蕩的對面,眼前恍惚間就出現那張溫柔的面孔。

青年笑着推過來一杯咖啡:“阿希,這可是我排了好長的隊才買到的,趕緊試試。”

“……好。”藺希喃喃應着,手伸了過去。指端碰到杯子時,忽然間,眼前的景象驟然被打散,很快消失在空氣中。

假的。

藺希睜大眼睛,愣愣看向自己的手,并沒有抓住任何東西。

冷氣呼呼吹着,外頭豔陽高照,他卻覺得一切糟透了。

從蘭頌離開,到他失蹤的這些天,藺希氣過、怒過、也怨過……可唯有這一刻,他胸口突然感覺空蕩蕩的,像被挖走了一大塊。

這種悵然若失的難受,如同南方的酒,後勁十足。

手按在胸腔部位,藺希深深吸了一口氣,極力緩解着這種奇異又難解的……疼。

他能感覺自己那顆跳動的心髒,在這會兒生出疼痛感。

蘭頌離開後的痛,終于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

金融風暴來襲,整個市場人心惶惶,甚至有部分企業家因連日虧損而心梗進了醫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穩紮穩打的天揚老總進了急症室。

“藺先生是休息不夠,過度疲勞才會導致突然暈厥。這兩天各項指标已經恢複了許多,但還是要多多靜養,飲食上注意別吃油膩高鹽的食物……”

病床上,俊美的男人偏過頭,正好瞧見窗外星星點點的桂花。那花香透過窗戶,送來了初秋的氣息。

“好的,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注意的。”

餘婕把醫生的囑咐一一記下,好聲好氣将人送走。結果一回頭,就看見兒子正望着窗外失神,當場就喊道:“醫生說的你聽清楚了沒?工作是重要,可你也不能把自己給折騰壞了!”

前兩天藺希突然就在辦公室裏昏倒,幸好倒下沒多久就有下屬敲門彙報工作,這才發現情況不對。

剛接到電話時,餘婕雙腿當場就軟了。近來新聞上頻頻報道心梗、跳樓事件,她差點以為兒子也出事。

從醒來後,藺希的神色一直很平靜,他就這麽眺望窗外。忽然說了一句:“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什麽?”餘婕臉上出現瞬間的空白。花了數秒消化這幾個字的意思後,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該重新把醫生叫回來了。

“你是想喝奶茶嗎?”

怎麽回事,她這兒子從來都看不起奶茶這玩意,還嘲諷都是騙小女孩的垃圾飲品。

“入秋了,該有點儀式感的。”藺希木然地說着,仿佛在念既定的臺詞。

這句話當然不是他說的。

去年也是桂花盛開的季節,那是個周末,他就在家裏。午睡起來,那個溫柔的青年捧着杯熱奶茶遞到他面前。

“阿希,這是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哦。”

他當時只覺得好笑,“誰規定秋天必須喝奶茶?別被那些營銷概念洗腦了。”

“洗腦就洗腦,”青年坐在他身邊,柔順地靠在他肩上,輕笑着:“入秋了,該有點儀式感的。”

“啊不對,”他擡起頭,那雙琥珀色的瞳中盛滿愛意與仰慕,像極了耀眼的星。“無論是春夏秋冬,我都想跟阿希一起,做各種有儀式感的事。”

他一點都不喜歡奶茶,可是,那天他的味蕾卻記住了桂花的味道。

現在,桂花又開了。

可是,那個青年卻不見了。

喂喂,果然還是要叫醫生!餘婕眼睜睜看着,兒子的右眼突然流下淚來。

她倉忙後退了幾步,卻正好撞上被敲響的門。

餘婕定了定神,伸手就将門打開,琳達朝她颔首後,快步走了進來。

“藺總!”

藺希轉過頭來,琳達也被老板臉上的淚吓住了。不過她很快回過神,“我們找到蘭先生了!”

窗外樹影婆娑。藺希微微瞪大眼,下一秒,他立馬就是掀開被子下床,結果被其他兩人攔住。

尤其是琳達,她表情有些複雜,語氣忐忑不安,“藺總,蘭先生那邊……您要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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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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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