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入v三更合一
入v三更合一
聞謹立刻松了口氣,快步跑到廚房洗手倒水,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客廳,生怕虞慎一秒反悔:“那個湯有點鹹,你喝水。”
虞慎經常到那家面館吃早飯,有時候晚上加班晚了也會在那解決晚飯,口味适中,但不知道今天老板是不是顧着玩消消樂,湯底确實鹹了點,以至于他覺得光口吞了半大勺鹽。
“謝謝。”
虞慎喝的又快又急,聞謹捧着另一杯卻沒喝,一味盯着他看,等人灌下大半杯放下杯子,他才小小喝了一口:“你覺得聞楚是個什麽樣的人?”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聞謹對聞楚的稱呼從“哥”跨越到直呼其名,可若有除他們二人以外的別人在,聞謹依舊規規矩矩喊哥。
這讓虞慎有點摸不着頭腦。
他和聞楚并不是同一個圈子,碰面次數屈指可數,至多有個點頭的情誼,實在談不上了解。
但聞楚的厲害在南市商界是有名的,年紀又輕,虞慎聽集團陳總提過多次,加上是聞謹的親人,特意留了心。
他想了想,斟酌着詞句回答:“聰明,很厲害。”
“他是很聰明,從小就是。”聞謹晃了晃手裏的水杯,純淨水左突右撲的沿着杯壁打轉,轉出波紋和漣漪,“奶奶很欣賞他。”
做長輩的再如何一碗水端平,也會不自覺的有所偏倚,聞家這麽大的家族,必定需要能力出衆的領頭羊,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長輩都會對這只出挑的羊投入更多關注。
聞楚在年輕一代裏扮演的正是這只領頭羊,不僅能力出衆,相傳還極懂為人處事,将利益相關人哄得服服帖帖,要是哪一天聞家的集團官網挂出更換掌舵人的公告,大概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虞慎覺得自己作為傾聽者該給一點回應,雖然他不知道聞謹為什麽提家裏的事:“确實。”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尴尬,搓了搓鼻子。
聞謹伸手摘掉眼鏡露出微溢笑意的雙眼,語氣連帶着都溫柔了些:“所有人都覺得他對我這個弟弟很好,給我收拾爛攤子、買這買那,親弟弟也就這個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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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慎以前也是如此想,但後來近距離見過兄弟兩相處,以及聞謹的暗示,真實情況似乎沒那麽美好。
聞謹又說:“這就是他的厲害之處,比工作能力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就是明擺着話裏有話了。
虞慎想說點什麽,又覺得說什麽都不合适,索性直接問道:“他私底下對你不好嗎?”
“好啊。”聞謹扯着唇角将語調拉長好幾度,還呵呵兩聲,十分的陰陽怪氣,聽的虞慎好奇心更重又有點不舒服,不自覺的攏起眉頭。
“他要是對我不好,就不會有齊齊的事了。”
話題終于是轉過來了。
可聞謹越說,他越是不解。
有地位的大哥對自己好,難道不是大好事嗎?就算只是做樣子,又跟他的私人感情有什麽關系?
虞慎發揮自己貧瘠的想象力,只得到一個更大的問號。
聞謹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一撂杯子起身:“你等等。”
沖進卧室又很快沖出來,顧不上套拖鞋的腳丫子在木質地板上踩的悶悶作響:“你看看這個。”
他避開虞慎伸過來的手,半搭着他的胳膊坐到了他旁邊,自己舉着手裏的東西。
是個相框,尺寸超過日常辦公用的A4紙,裏頭夾着一張照片。
是合影,以正中間那位滿目威嚴的老太太為中心朝左右和後方擴散,個個站的板正挺拔,男士西裝革履,女士禮服長裙,仿佛剛從重大宴會上乘興而歸,被人喊住拍了這張照片。
粗粗掃完整體,第二眼就看到了裏面的某張熟臉。
雖然照片裏不乏帥哥美女,可聞謹那張臉無可争議的出挑,在高矮胖瘦齊全的一堆人裏分外顯眼,何況是照片裏唯一的熟面孔。
他站在最後一排中間露出半個上身,自然微卷的頭發被發膠打成堅硬的光面,虞慎懷疑蒼蠅在上面都會摔跤。
這樣的打扮其實沒什麽奇怪,可照片裏的聞謹分明剛步入少年階段,不會超過十五歲,穿着正兒八經的西裝梳着大背頭,簡直是假正經的現場教學。
他輕輕咳嗽着掩蓋突如其來的笑意,又揉了揉鼻子。
聞謹在一邊撇嘴:“我知道看起來跟個傻子一樣。”
虞慎又掃了眼照片,隐約覺得處在C位的老太太略微面善,再結合照片的站位,腦海靈光忽閃,他愣了一下,指着相片問:“這是你們家人的合照?”
他就随便一猜,聞謹卻立刻喜笑顏開:“你真聰明。”
倒也不必如此。
聞謹又想挪向虞慎,被虞慎一個冰冷的眼神給摁住,只得維持安全距離:“除了我,你還認識這裏頭的誰嗎?”
照片上的人妝扮略顯誇張,可拍照設備先進,拍照人技術也高超,光線角度非常合适,足以讓人看清每個人的面容,他細細看了三遍,除去聞謹外全是生面孔。
聞謹眼睛蒙上一層陰翳:“那一年奶奶讓人拍的全家福,聞家所有人不得缺席。”
虞慎了然的“哦”了一聲,随後又覺得不對。
所有人?
可聞楚并不在其中。
虞慎怕自己粗心,湊到照片上,一張臉一張臉的看。
真的沒有聞楚。
腦中霹過一道閃電,虞慎驚呆了。
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
可聞楚比聞謹還大五歲,傳聞裏備受老太太重視。
如此重視的孫輩,卻沒在這麽重要的合家福裏出現。
再聯想到聞謹提到這個大哥的态度……
他發現了什麽豪門秘密?!
聞謹輕輕笑了一聲将虞慎從震驚裏拎出來把注意力移到他身上:“現在知道了吧?”
虞慎自然而然的點頭,點完後又覺得不太對,他并沒有全盤搞清楚,只是猜測,緊跟着又搖頭,半是震驚半茫然。
呆呆的傻樣極難出現在虞慎臉上,引得聞謹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我大伯到四十多歲還沒結婚,後來也不知道怎麽了,帶了聞楚的母親回家,非要娶她進門。”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似是十分感慨:“其實我奶奶和家裏人一開始都不同意的,對方不僅離過婚,還帶了個兒子,但大伯執意要這麽做,揚言要是不答應就終身不娶,那段時間家裏雞犬不寧,每天都要上演一場争執,急了還會動手,我每天放學回家都要觀摩一下。”
虞慎知道這種家庭,對婚姻的考量會加入大量非感情因素,但如果聞謹的大伯拼了命的要娶誰,甚至拿後半生的婚姻相要挾,家裏再不甘願,多半也只能聽之任之。
在許多人的世界觀裏,結婚總好過單身,哪怕條件并不如意,覺得自己孩子受委屈,也只得退而求其次了。
聞謹果然跟着道:“我奶奶沒辦法,只能同意,她就帶着兒子進了聞家的門。”
頓了兩秒,他又補充一句:“其實那個嬸嬸會做人,聞楚也厲害,那時候讀書後來工作,樣樣出色,我奶奶雖說開始并不待見母子倆,但人都過來了,她老人家還是希望他們能跟大伯好好過日子,該給的東西從來不吝啬。”
他正說的認真,冷不防被虞慎起身的動作給吓了一跳,本能的也跟着跳起來:“你去哪?”
“動一動。”在沙發上坐久了腰酸背痛的,虞慎環顧一下,朝落地窗走去。
時間實在太晚,萬家燈火都寂靜了下來,但用不了幾個小時又會人聲鼎沸。
聞謹仔細觀察虞慎的神色,放心的繼續說了下去:“再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記得成年後的某一天忽然覺得聞楚不一樣了。”
虞慎:“哪裏不一樣?”
“我形容不出來。”聞謹艱難的尋找合适措辭,“就好像一個你認識很久的,覺得很熟悉的人,忽然變得很……奇怪。”
虞慎有些無語,這讓他怎麽理解?誰知道是什麽東西奇怪?
而且,他雖然對這些還挺有興趣,跟齊齊和那些男孩又有什麽聯系?
虞慎不禁懷疑這人說着說着忘了正事,又或者有意顧左右而言他拖延時間。
好在聞謹又及時把話題拎回了原有的軌道:“有次我在孫岩那喝了酒,加上感冒,人暈乎乎的,是聞楚把我接回去的,他沒要司機,自己開車帶我走的,其實到路上我的酒就醒了,但怕他說我玩的過分,就一直裝睡,結果發現他一路上不斷從後視鏡看我。”
虞慎怔住。
聞謹無語的搖頭:“那時候是半夜,你知道有多吓人嗎?還好孫岩打電話給我,我裝着被吵醒,他這才正常。”
疾馳在深夜中的小小一方車廂之內,自以為感情不錯的大哥意味深長的觀察、窺探,虞慎光是想象就毛骨悚然。
聞謹:“我讀大學的時候和幾個朋友合作弄了家公司,一直運營的不錯,但兩年前忽然資金鏈斷裂,又冒出來一個實力倍數碾壓我們的對頭,公司就垮了。”
虞慎驚奇:“你還做過公司?”
“是啊,但只有爸媽知道,一開始是朋友想弄缺資金才喊我摻一腳,後來我覺得挺有意思,就一直做了。”
聞謹直視着他,悶悶的樣子:“你覺得我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公子哥是不是?”
雖然沒到這個程度,不過——貌似也差不離了……
聞謹輕哼,趴在窗戶上吹風。
雖然他的形象一半來自他自己的設計,可真正得知別人對自己的看法還是會郁悶。
尤其這個人還是虞慎!
聞謹默默的傷感了兩秒:“我始終覺得公司倒的蹊跷,悄悄找人查了很久,沒有确切的答案,但能肯定聞楚和那家新冒頭的公司老總有關系,虞慎你猜,他會不知道被搞掉的公司裏有他弟弟的參股?”
應該是知道的,但并沒有證據。
虞慎思忖着說:“這些大部分也都是猜測。”
聞謹上下眼皮一夾,只從中間放出一點瞳孔,深邃的眼神染上一分陰森:“那我後來試探說要進公司歷練,他卻說我還年輕,大可以多玩幾年再開始工作,這就不是猜測。”
虞慎再次愣在那裏。
聞謹已經三十,不是初出茅廬的小毛孩,眼瞅着就要錯過最佳的歷練年齡。
如果真的為弟弟着想,不該是這個态度。
當然如果聞謹甘願當個公子哥每天吃喝玩樂山地飙車,那無可厚非。
可聞謹不是。
虞慎不認為憑聞楚的精明會不知道弟弟的心思,可他選擇了阻撓。
聞謹握着欄杆朝後仰,身體和雙腿繃成筆直的一條線,和地板組成45度夾角:“我後來又試探過幾次,他表現的無懈可擊,處處為我好,但是我已經不信他了,怕他防我,索性丢了和朋友開公司的念頭,也不再提去公司的事,每天就吃喝玩樂。”
聞楚想讓他當個無所事事,不摻和公司事的廢物,他就如他所願好了。
他能十五年如一日的扮演好孫子好繼子好哥哥,他聞謹為什麽不可以?
誰比誰差呢?
虞慎忽然想到,聞謹遲遲不到自家公司歷練而是想法子到瑞琪,可能并不是他不願,而是有人不想他去。
要真是這樣,那——
平日裏随意到甚至有點浪|蕩的表面之下,大概也有着不為人知的壓抑。
只是随便如此念及,虞慎竟然覺得心髒隐隐又酸又涼,像有人給兜着心給潑了一大桶加了辣油和醋的冰水。
這種感覺很陌生,虞慎沒能控制好自己的神情,下意識向聞謹伸手。
到半空中回過神來,趕緊往回縮,卻已經遲了。
聞謹生平沒這麽敏捷過,半個猴子撈月,準确的撈住虞慎的手,又馬不停蹄的握緊,跟着強行擠開手指,死皮賴臉的将自己手指扣了進去。
虞慎:“……”
聞謹還不死心,用力卷起小拇指直接勾到虞慎的手掌心,他得逞的笑,快速在他掌心上刮了兩下。
虞慎只覺得一股電流無聲的灌進百會穴,沿着好像早就規定好的軌道,瘋狂竄到四肢百骸,幾乎在瞬間貫穿全身。
他麻了。
十指相扣的動作下是親昵、暧昧和一點點點撩撥。
兩人認識這麽久,第一次做這種動作。
想把手抽回來的動作反而鼓勵了聞謹,他得寸進尺的伸過林一條胳膊環上虞慎的腰,死皮不要的臉也湊了過來,拿鼻子蹭了蹭虞慎的額頭。
鼻腔鑽進酒香,淺淺,若有似無,卻固執的萦繞在虞慎鼻子附近,吸進每一口氧氣都帶着似醉非醉的勁。
虞慎想,莫非散開的酒勁又反上來了,也不知道什麽酒後勁這麽大這麽反複,楚皓那傻逼不是買到假酒了吧?
要不然他為什麽這麽上頭呢?
聞謹微微低頭親他的臉,停頓了好一會,意識到懷抱裏之人沒有反抗的意思,只覺得有人在他身上點燃一把火,燒的他立刻将僅存的理智給踩到腳底下。
此情此景,要這玩意有何用?
當然是聽從自己的本心,反正在虞慎面前他無恥慣了,不在乎多一次。
“我能不能喊你的名字?”聞謹喘了口極重的粗氣,聲音啞的別有韻味,“直喊名字,不喊姓。”
慎……
這個RMB又來了,肉麻的緊。
而且,還有重要的事沒說完,怎麽就抱在一起了?
這人是不是也太迫不及待了點?
虞慎偏頭避開他不斷糊上來的臉:“這就算講完了?”
聞謹不死心的又要湊過去:“講完了。”
“你聊了家裏的事聊了聞總,然後就沒了?”虞慎使了點力氣推開牛皮糖,彎起眼睛,卻完全不像在笑,“恕我笨拙,沒有理解可能藏在你話裏的深意。”
其實這會兒氛圍很好,暧昧像粘稠的蜂蜜扯在兩人中間,只要稍稍向前一步,一切都會不同。
而通過聞謹所說,虞慎也大致能猜到他和齊齊、和那幾個男孩的關系,舉一反三,他并沒有那麽笨。
但他獨自臆測,和聞謹親口說出來,兩者的象征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虞慎還沒那麽勇敢,也沒那麽不清醒。
他需要助力,才敢于勸說自己跨出那一步。
聞謹勉強壓抑着滿心的歡喜和難耐,慢慢把手挪到虞慎腦後:“我要在聞楚面前當個好弟弟,他希望我不學無術游手好閑,我就做給他看。”
虞慎不置可否,雙眼微攏,瞳孔裏倒映着客廳的一盞小壁燈,襯的本就黝黑的瞳孔異常明亮。
好像也更加專注。
聞謹只得繼續解說:“就是演戲而已,我給錢,他們跑個龍套。”
話說出口,聞謹忽然覺得整個人都松弛了,甚至有點輕飄飄的。
他的計劃、要做的事,從來沒告訴過孫岩以外的任何人,只是含蓄的暗示幾個兄弟,如若聞楚打探他的事,幫忙遮掩過去。
非有意隐瞞,只是覺得沒必要。
他覺得聞楚陰暗,實際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聞楚暗中謀劃的東西,他何嘗不是一直暗戳戳的在布局,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前,多個人知道就多一分不安全的因素。
陰暗的東西,為什麽要拿到臺面上說?
今天聽到虞慎的那番話之前,他一直都是這麽打算的。
可他很快清楚的知道,假如不把一切和盤托出,明天的太陽升起後,他将會見到一個随時揣着疏離的笑,不停“聞總”來“聞總”去,連笑起來都像面具的虞慎。
他對于虞慎喊他“總”極其不高興,每次聽到都會升起難以忍耐的煩躁。
他沒法想象日後的每一天虞慎這樣喊他。
把一切說出口,是被趕着催着,別無他法,可真正說出口之後,他竟然有種奇異的解脫感,那些盤繞身心的各種束縛一瞬間都被丢了個幹幹淨淨。
他甚至後悔沒有早點把這麽做,明知道虞慎有心結,還抱着那點疑心猶猶豫豫的。
虞慎看着溫和斯文,性格裏實則摻着暴|戾的因子,了斷關系是開始,老死不相往來才是本意。
聞謹不太放心,忍不住又添上一句:“齊齊是孫岩朋友的朋友,我們以前就認識,為了安全特意找的他,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上回在C市也只是巧合,我是去找你的,不知道他在那。”
虞慎微擡雙眼,以一個略略仰視的角度看他,瞳孔裏的那個光點不見了,只有一片幽深,像漆黑的海一眼望不到底。
輕松感沒能維持多久,又慌張了起來。
假如虞慎不信,他怎麽辦?即使把齊齊和那幾個演戲的喊過來,虞慎也完全可以認為他們收了錢辦事啊!
那就真的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虞慎看了他好一會,就在聞謹的心都要跳出喉嚨口的時候,虞慎忽然張嘴。
“哈~~”
巨大的哈欠,直接把聞謹給打愣了。
虞慎眨了眨疲乏的眼皮,說話都沒勁:“好困啊。”
聞謹簡直哭笑不得,按捺不住的又要去摟虞慎:“睡覺,醒來再談別的。洗澡了嗎?”
“還沒……”
“沒”完,因為門鈴響了。
虞慎立刻閉嘴,沉默。
聞謹額頭青筋直跳:“我去看看。”
無論是什麽人,等着挨他一頓打再說,什麽時候來不好非要這種關鍵時刻來。
虞慎是真的困了,腦子還有點亂,但他暫時不打算留宿在這邊,就也跟着往門邊走。
門開的瞬間,聞謹和虞慎的面色同時一凜。
這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到了,千古名句誠不我欺。
門外頭,聞楚提着一個大紙袋,視線掃過弟弟後停頓在虞慎臉上,片刻後又移回聞謹那,微笑的問道:“我聽司岳說你喝了不少,把他送到酒店就走了,怎麽還沒休息?”
既然以為弟弟休息,你大半夜過來又是什麽意思?
若擱在以前,虞慎只會覺得聞楚關心弟弟,可現在,聞楚的一言一行落在他眼中都顯得別有深意。
聞謹反應很快,立刻答道:“虞總來我這裏拿點醒酒藥,就是你買給我的那種,效果很好。”
“是嗎?”聞楚調動視線越過聞謹的肩膀去看後頭的虞慎,“虞總也喝了不少吧?”
玄關沒亮燈,他只能勉強看到虞慎的身形。
看聞楚的樣子,貌似并不完全相信聞謹的話。
此時此刻要是再不說點什麽,難保聞楚發覺貓膩。
一場推心置腹的談話将他對聞楚的印象從“聰明睿智”垮塌到了“心機深沉且陰險”,虞慎甚至沒有細細推敲,直接選擇了相信聞謹。
仿佛他從頭到尾的需要就是一個解釋。
聞謹給了他解釋,他就信。
虞慎決定在這對戲精堂兄弟跟前也展示一下演技。
就見他慢慢走上前,不耐煩的推開聞謹,踉跄的又想去關門,嘴邊嘀嘀咕咕:“我才沒喝多,你走開。”
判斷一個人有沒有醉酒的标志之一——此人有無強調自己沒醉。
若是有,八|九不離十喝高了。
虞慎還不滿意,眯着眼氣沖沖的沖聞楚喊:“大晚上的送個外賣這麽慢,我要投訴你!”
聞楚:“……”
聞謹:“……”
兄弟二人反應慢了一拍,統統被虞慎給罵了一頓,緊跟着是“砰”的一聲。
聞楚眼睜睜瞧着門在自己眼前關上。
長這麽大,哪怕是随母親嫁到聞家前窮苦的日子,他也沒被人當面拒之門外過。
一低頭,手裏的大紙袋落進眼內。
別說,還真有外賣小哥那味兒。
那個每次見面彬彬有禮的虞慎,顯然是真的喝多了。
門內。
虞慎半秒恢複正常,壓着聲音說:“我得回去了。”
聞楚半夜過來估計是有事,試探也好關心也好,今天是沒辦法留虞慎在此了。
聞謹十分不甘心,忿忿的瞪了一眼緊閉的門,眼疾手快拽住要去開門的人輕輕推到牆上,壓着肩膀直尋嘴唇而去。
他無比迷戀和這個人接吻的感覺,今晚都喝了酒,隐約交纏的酒氣萦繞在兩人緊緊相依的唇齒間,所有一切都讓他目眩神迷。
外頭的聞楚正打算繼續按門鈴,忽然聽到“咚”的一聲,防盜門劇烈的顫抖起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門呼啦一下打開,巨大的力道帶着涼風。
虞慎被這陣涼風裹挾着沖出來,捂着嘴巴痛苦的直哼哼:“嘔……”
聞楚默默後退,目睹虞慎飄着身形沖進對面房間,随後是更響亮的嘔吐聲傳來,再然後關門。
開關門的餘聲混合着“嘔”的餘韻,久久繞梁不散。
聞謹鐵青着臉過來接他手裏的袋子:“讓他服了解酒藥再回去,不願意就算了,還打人。”
聞楚搖頭,沒有評價什麽,進門換鞋。
聞謹落後一步,關門時,虞慎被他壓在門上親的喘不過氣的模樣飄然浮現。
玄關處黑,只能借一點客廳的燈光,朦胧的視覺效果,加上虞慎壓抑着不敢大聲喘氣而溢出口的重重悶哼,讓他體味到一點偷偷摸摸的快感。
啧,那人真是天生來要他命的。
聞謹止不住無聲的笑,轉過臉卻又是那幅百無聊賴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聞楚大半夜趕來所為何事,但來都來了,戲自然是要演下去的。
不知道他和聞楚哪個會先拿到影帝大獎呢。
回到屋裏第一時間去洗澡的虞慎依然有些恍惚,晚上短短一個小時發生的事像一場夢。
可當看到鏡子裏嘴唇紅腫眼波流轉的模樣,他知道那都不是夢。
一個小時前他想着這次一定,一定要和聞謹說清楚,什麽齊齊什麽司岳,都他媽的滾一邊去,他不想再因為這個人莫名的不高興。
哪怕知道會有一些難過,但很快就能過去。
一個小時之後,一切都變了。
虞慎這個時候才知道,他需要的真的只是聞謹的一句解釋而已。
他離開南市後接到聞謹的短信,上面只有幾個字。
【你為什麽這麽心狠呢?】
虞慎沒有回複,因為他自己也是這麽覺得。
從發現齊齊的存在的那天,他就做好了硬起心腸的準備。
以往的柔情蜜意喂了狗,他沒有心軟的必要。
可只是一個最簡單的解釋,他就推翻了親手制定的準則。
是因為設身處地的心疼他在聲勢日盛的堂哥戒備裏艱難生活,還是他自己原本就沒能真正的心硬過,虞慎不知道。
他摸了摸腫起的嘴唇,狹長的眸子裏浮現的溫柔,讓他自己有點不敢承認。
從這一刻開始,和聞謹之間,大概又有新的故事了。
白晝盡付忙碌的生活工作,夜晚,似乎才是人生許多故事的開始和結束。
人總在不停的走,睡一覺醒來,現在已經成了過去。
只有未來,永遠值得期待。
虞慎這一夜睡得極踏實,早上門鈴響的時候他聽成了鬧鐘,驚的一蹦多高,随後才想起是周日,緩緩舒了口氣,趿着拖鞋去開門。
門鈴聲一下一下悠悠哉哉,按門鈴的人似乎并不着急,但也不停手,一直按個沒完。
這種風格,虞慎找不到第二個了。
他打開門的瞬間眼前黑了一下,随後聽到聞謹得意的笑聲:“親愛的早上好。”
虞慎皮膚發麻,壓抑着搓胳膊的舉動。
有必要跟他談一談。
他選擇信任,不介意過往,但有的事還是該說清楚。
于是他示意聞謹稍等:“我洗個臉,一起下樓吃早飯吧。”
“好啊,我等你。”
十分鐘後,兩人出現在樓下小區的一家連鎖餐飲店,招牌是大肉包和老鹵面,由于是周末,林立周遭的寫字樓少有上班族,所以人并不多。
虞慎單刀直入開啓話題:“我仔細想過了,有幾件事想跟你談一下。”
聞謹點頭示意他說。
“我們兩個人在同一個公司上班,雖說不影響正常生活,但為了避免麻煩,希望以後我們在公司還是跟以前一樣相處。”
辦公室戀情本就引人關注,更何況是他們兩個男人,又處在公司高管的位置上,萬一漏風,不知道會傳成什麽樣。
別人對同性之間的感情怎麽看他不知道,但一定不是全然的贊同和諒解,真正懂得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而不去議論別人生活的人,其實很稀少。
公司就是個微型的社會,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對虞慎而言,他不願自己的私生活被當成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聞謹好。
公司若是傳開,聞楚遲早會知道。
而看聞謹昨天對聞楚說話的樣子,顯然還是要繼續扮演纨绔弟弟的角色。
聞謹如何能不明白,早上開始就未曾消失的笑意更盛,深而不滿的眼窩像是盈滿光澤的水晶,亮的人不敢直視。
他鄭重的點頭:“我知道。”
虞慎松了口氣,這點是最關鍵的,剩下就是小事。
他又說:“還有,還是稱呼名字好一點。”
什麽慎、什麽親愛的,還沒來得及感受親昵就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聞謹不是很滿意,卻也點了頭。
面條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做。
起碼虞慎現在願意和他重新嘗試着開始就已經很好了,他不能一下子要求太多。
難得周末閑着,聞謹興味盎然的要陪虞慎去郊外,踏一踏春天的尾巴。
他理直氣壯的解釋:“你都沒和我一起春游過。”
聽着很無理取鬧,但想想确實沒什麽事情,就随他了。
可他接到了兩個電話。
一個是楚皓:“我們一會把狗給你送來。”
差點忘了這事。
另一個則是來自聞楚。
虞慎萬萬沒料到聞楚會主動聯系他,極盡客套的寒暄過後,聞楚說:“虞總今天有時間嗎?”
虞慎下意識看了眼有意跑到前面等他的人:“聞總有什麽事嗎?”
聞楚低低一笑:“是,虞總賞臉嗎?”
聞楚找他能有什麽事?他們之間的聯系,也就是聞謹而已。
虞慎稍稍頓下腳步:“沒問題。”
聞楚緊着接了一句:“如果見到小謹,還請先不要告訴他。”
本章評論的小天使全部發紅包哦,v後會盡量都是大肥章,這篇文也不長,六月中旬應該能完結,再次感恩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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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