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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弟弟的喊了十來年,再假情假意,有這麽多年相處打底,平面的了解總歸是有的。
就像聞楚,他覺得無論如何,聞謹不會真的對自己下狠手,即使一時受刺激要動手,也不會太過分,他作為大哥,在他和虞慎的決裂之中扮演重要角色,于情理之上,是該承受部分怒氣的。
等這一切過去,他會明白自己的苦心。
可聞楚忘了,他平日裏所認識的聞謹,其實跟他自己一樣,每次呈現的是梳洗打扮過的樣子,笑容戴着面具,行動籠着煙霧,連說的每句話,都是精心設計的結果。
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全是來自聞謹,可又不是真正的聞謹。
在聞謹急沖而來的短短時間內,他已經來不及思考太多,一下子被撲倒在地。
後腦勺“咚”的砸上地板,磕的聞楚差點昏過去,花兩秒時間找回意識,他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單腿壓在他胸口的弟弟。
“小謹……”
該說什麽呢?質問他竟然真的想對自己動手,還是……別的?
聞謹雙眼內滿是烏晨晨的陰沉,陷在泛紅的眼眶內,令人毛骨悚然,他壓着這個喊了十多年“大哥”的人,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字:“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管我和虞慎的事。”
話音剛落,就見聞楚動了一下,脫口而出:“我是你大哥。”
仿佛這就是全部的理由。
“我喊你一聲‘哥’,不代表允許你對我指手畫腳。”聞謹的嘴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他的唇線很好看,不笑就自帶弧光,笑起來更如春色滿天,“如果不是為了大伯和奶奶,我不會等到今天才跟你攤牌。”
他見聞楚怔在那,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臉看,眉頭一皺,別開臉不和他對視:“你在我手機上裝追蹤軟件,向奶奶暗示虞慎是圖聞家的錢才接近我,我統統知道。”
這些事擺到臺面上說,實在太不好看,聞謹覺得,至少能讓聞楚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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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預想的慚愧根本沒有出現,聞楚反而盯着他的臉哈哈大笑起來,真的是大笑,躺在地板上笑的渾身發抖,連帶聞謹橫壓在他胸膛的腿也劇烈的顫抖。
邊笑,還邊搖頭,似乎是覺得很好笑。
聞謹低頭,聲線沒有一點起伏:“你笑什麽?”
“你,你真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聞楚像瘋了一樣大笑,“我以為你會打死我。”
“我說過了,要不是為了奶奶和大伯,我不會放過你。”又瞥見對方那種幽深的視線,內心強烈的不适起來,右腿一松,飛快站起身,連個眼神都懶得給。
他挪掉力道,卻沒見聞楚起身,仍然大張雙臂躺在地板上,莫名其妙的笑了幾聲,以手撐地不疾不徐爬坐起身,仰起頭來,反問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幹涉你和虞慎嗎?為什麽不是齊齊不是其他男孩,而只有虞慎。”
“我不想知道。”
他不想再跟聞楚糾纏,方才撲過去的瞬間,他使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沒有一腳踹過去,再談幾句,他不保證自己還能壓制住體內的戾氣。
因為他絕對不可能說服聞楚,他知道。
聞謹現在處于一個矛盾的狀态,血液像燒開的水沸騰,催促他去做些什麽,可全部身體包括四肢都涼的像冰凍許久剛從冷櫃取出,竭力拖延他的行動。
他現在什麽都不想知道,都不感興趣。
他只想去找虞慎,可找不到去的道理。
理智應當絕望,感情還在蠢蠢欲動。
“不要再管我和虞慎的事。”這是最後通牒,聞謹轉身走向套房的大門,他亟需一個人呆着,理一理今天發生的事。
剛到門口,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奔他而來,聞謹厭惡的偏了偏身體。
人是躲開了,但他同時聽到了聞楚的一聲大吼:“我這麽多年對你這麽樣,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晴天霹靂,劈開聞謹周遭的空氣,傷到他的皮膚,精準刺痛他的血肉。
這人瘋了。
聞謹本以為自己已經夠瘋,哪想到道高一尺,他蔑視輕哂:“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聞楚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
他瘋了嗎?
當然沒有。
他,一個原本根本不姓聞的外姓人,跟親媽嫁到聞家,過上了小時候一輩子都不敢想的奢華生活,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物質享受、截然不同的交際圈,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他都不敢想象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人會有這麽大的差距。
可他享受這一切并不心安理得,他知道那些本不屬于他,他謹小慎微的學習、工作,什麽都力求做到最佳,只為了不讓別人說他白白享受。
到聞家開始,他媽不斷給他灌輸“你既然是姓聞,就也是聞家一份子”的觀念,明示暗示他該争取的不能放手,可他很早就明白,聞家能給自己多少東西,取決于真正姓聞的,他再努力再厲害,血脈這一條就已經輸了徹底。
他其實并沒有那麽貪心,到聞家後得到的東西已經大大超過原有,他不想花費太多心思去拿什麽,到頭來很可能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聞家沒有傻子。
他無欲無求,什麽都有,卻又什麽都不在意。
這一切,在他逐漸長大成熟的過程中,慢慢驚覺自己對那個堂弟越發密集的關注後,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他到聞家的時候,聞謹還是個青春少年,身穿運動服球鞋頂着自然卷的黑發進進出出,總是笑眯眯的,似乎從來并沒有煩心事。
他喊自己“哥”的時候,也是笑眯眯的。
這讓聞楚覺得好奇。
聞家家族人很多,面上客客氣氣,轉身悄悄打量他們母子,思索以後的可能性,謹慎些的藏的深,城府淺的毫無顧忌,神情各不相同,除去祖母和繼父,唯一相同的,大概是那點不作聲色的蔑視,也許連他們自己都沒發現。
一個年逾四十的女人,帶着其他男人的孩子嫁進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聞家,誰知道使了什麽手段?圖什麽,還用得着明說嗎?
那些猜測像陰暗潮濕的牆角悄然滋生的黑色小蘑菇,看着無傷大雅,可仔細去探究,密密麻麻貼滿牆根,每一朵都那麽讓人不舒服。
轉身,又是嘻嘻哈哈的一家人。
第六感是人類最奇特的感知力,雖然沒有确切證據,但聞楚感覺的到。
而這種感覺,他從未在聞謹身上感受到過。
他笑着喊“哥”的時候毫無障礙,雖然私底下并不會和他對親密,但他是真心接納他的。
那時候的聞楚還沒後來那麽成熟,聞謹給他的感覺,如同在潮濕陰暗的逼仄小屋縮着,忽然有人提着一盞很亮很亮的燈走進來,還給他遞上厚實的外套。
有光,有溫暖。
那一聲聲“哥”伴随他度過剛到聞家時最難熬的歲月,他漸漸長大、成熟,用自己的能力在聞家有一席之地,這個過程裏,他也慢慢明白,那個弟弟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天真單純。
他對自己和藹,是因為不想他繼父和祖母難做,也因為他很早就懂得,不管他聞楚多麽厲害,永遠取代不了他在聞家的位置。
聞楚甚至覺得,他根本不在意親戚家發生什麽,他天生知道怎麽無視別人,只要他願意,随時随地能屏蔽周遭一切聲音和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一種意義上的天賦異禀。
良好的家世、長輩的疼愛讓他有這個資格和權利去任性,只要聞家不倒,他大致永遠都會是面上笑眯眯私底下随時随地無視人的聞謹。
雖然懂了,可那麽多日子的善意也不是假的。
那種矛盾又好奇的情緒不知不覺驅使着他,他變得越來越關注那個弟弟。
意氣風發的少年長成英俊無疇男人的時候,他媽也越來越頻繁的提醒他,堂弟的的年紀越大越不好辦,讓他早點想辦法。
那麽多年,他媽還是不懂他在聞家的地位,和聞謹是有本質區別的。
而他更不敢告訴他媽,将來聞謹掌管聞家,他其實是最高興的那個人。
只是在成長的過程裏,他發現聞謹對他越來越疏離,好像就是某一天開始,他看到自己的時候,除了客套的叫聲“哥”,一律離自己遠遠的,連話都很少說,更不會和以前一樣和他單獨呆在某個空間。
是因為長大,開始對他警惕了嗎?
聞楚從來不敢深想,直到有次家族聚會,某個表嬸熱情的拉着聞謹說要給他介紹女孩子,聞謹笑着說自己早有喜歡的人,他全身發涼,差點失手摔了手裏的茶杯。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這輩子完了。
往後的日子裏,聞謹越來越冷漠,連“哥”也很少喊。
聞楚想,他是不是要對自己出手了?
可他還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看他。
他始終像個偷窺狂一樣,暗地裏觀察堂弟,将他的每個笑容、說的每句話、做的每個動作印進腦海裏。
像染上|毒|瘾,他知道這是罪惡,不能宣之于口,可那種隐秘的快樂讓人欲罷不能。
他開始痛恨頭上的聞家人标簽,可他知道,失去這個标簽,連見到聞謹的機會都會失去。
既壓抑又沖動,既痛苦又快樂,多重情緒的糾纏裏,聞楚越來越矛盾。
這種矛盾,在他得知虞慎的存在後,直接演變成了瘋狂。
沒有發酵過程,無需醞釀。
一路行來,他們最終站到了對立面,而他,終于把話說出來了。
他害怕了十多年,渴盼十多年,說出口的那一刻,瞬間覺得卸下多年重擔。
他會得到什麽答複早已心知肚明,但他終于是說出來了。
聞楚盯着他英俊的臉,像是看不夠:“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你想發瘋,恕我不奉陪。”聞謹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出了這扇門,別再管我的事。”
他的神情藏着淡淡的厭惡,卻沒有預想中的震驚,仿佛并不多麽意外。
說完話他要繼續離開,眼角餘光瞥見聞楚的身形動了動,對他大喊:“我可以離開聞家,這樣的話我們就沒血緣關系了啊,對不對?不是你的大哥,你也不是……”
“那又怎麽樣?”聞謹本已打開半邊門,聞言又把門關上了,“你是虞慎嗎?”
就見聞楚渾身一顫,像被點了死穴般,原本因為激動而通紅的面頰瞬間褪去所有顏色,變得比紙還白,嘴唇小幅度卻高頻率的顫抖:“你,為什麽……”
聞謹冷漠的又去開門:“除非你是他。”
拉門離開的瞬間,屋外湧進一陣風,緊跟着門關,又帶起一層風,帶着些許午後的溫熱撞到聞楚露出的胳膊上。
其實溫度很合适,可他渾身冰涼,竟覺得卷來的風是熱的,勉強帶走一些身上的涼氣,可立即又被更重的寒意覆蓋,肌膚像是僵了,一無所覺。
耳邊不斷繞着聞謹的話。
當年他對剛到聞家的自己釋放善意,是因為他不在意。
現在,同樣也是不在意。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姓什麽。
假如他是虞慎,處在同樣的位置境遇裏,聞謹還能說出那句話嗎?
聞楚忽然明白一個其實他早就明白,但不敢深思的事實。
無關姓,也無關家族,只因為他不喜歡,而且永遠也不會喜歡自己。
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雙腿發麻,聞楚艱難挪動雙腳到沙發上,調出一個手機號,開口的時候幾乎是氣若游絲:“把那些東西發到我手機……”
他下意識看向窗外,左手緊緊扣住薄薄的西服褲,扯出難看的褶皺,像變了形的抹布。
窗外依舊鳥語花香,如春天一般,可惜無人欣賞。
和宋成風說清楚後的虞慎也沒了逛街的心思,一個人回房間後,在沙發上癱成一米八多的條狀,閉着眼回神。
拒絕宋成風的表白,也說清楚了只當他是朋友,宋成風顯然很失望,但沒有逼他,只說會在以後的日子裏讓他更進一步認識他。
不是說宋成風條件不好,相反,在他認識的所有人裏,宋成風是綜合條件最好的之一,幾乎沒有短板,虞慎對他有佩服有感激也有作為朋友的義氣,若是現在宋成風需要幫忙,他二話不說的補上去。
可他沒有悸動和心跳加速的感覺,聽到宋成風的告白後,當即想的是如何拒絕而非考慮考慮。
不需要任何思考,心已經自己做了決定。
雖說覺得遺憾,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如果宋成風以後要疏遠,他也無能為力。
如果可以自主選擇,他也想給自己設定一個喜歡別人的程序。
感情上的事,做不了假。
想着想着,虞慎難免又想到了聞謹,那個在他近乎空白的感情生涯裏留下最濃墨重色一筆的人。
還有聞楚,今天找他過去,似乎是想通過他像聞謹傳達一些什麽。
委實可笑,他只是一個被聞謹耍的團團轉的人,哪來那麽大影響力讓聞謹聽他的?他又幹什麽要摻和進他們家的事裏?
只看聞謹雙眼通紅難以置信的樣子,大概會以為他是認真的喜歡自己吧。
如果沒有那些事,虞慎自己可能也會這麽認為。
可惜沒有如果,發生過的事沒法當成不存在。
虞慎只求那對堂兄弟以後不要再打擾他,要打要殺自己關起門來鬧個夠,讓他平靜的忘記。
真累,完全沒有度假的放松。
希望一切早點恢複正常。
之後的三天時間很平靜,宋成風發信息給他說事務所有事先回明市,聞謹兄弟也沒再出現,虞慎和同事痛痛快快玩了幾天。
零售行業的年中相對來說清閑,虞慎終于過上了早出晚歸,每個周末能回家看望父母的日子。
期間宋成風到Y國進修,至少8個月才能回來,虞慎少了一樁挂心事,日子倒也自在。
這天是周六,天氣一直不好,預報說夜裏有雨,結果到傍晚時分就起了端倪。
風一陣陣的吹,天空暗沉的直往下壓,小區裏高矮不一的花草樹木被拽着搖來晃去,樹葉花朵凋落一地,和灰塵一道卷着飛起來,凄凄慘慘。
虞慎站在陽臺上遠眺,祈禱這場雨能給火燒火燎的空氣降降溫,慶幸的是明市夏季短暫,再等一個月左右就能觸碰到秋天的腦袋了。
随意想着,不知怎麽就生出一點感慨。
轉眼間2xxx年已經撥轉了一多半,而他,也正式邁入而立之年。
也許是最近太過悠閑的緣故,虞慎時常有種自己無所事事的空虛感,孤獨的感覺格外強烈,做什麽都不對勁,也不大提得起精神,只有在父母親身邊才覺得稍微充實一點,他甚至考慮将公寓退了搬回家住,或者重新買個離公司距離适中的房子,一家人搬過去。
他媽再有幾個月退休,到時候空閑下來在家時間多,房子大一些也待的舒适。
晚餐桌上提起此事,遭到虞廣龍和趙菲菲的一致反對。
“你買房子可以,我們兩個住在這裏就好。”
“是啊,老鄰居都在這,換地方了一個都不認識,多沒意思。”
“你将來談戀愛免不了要回去住,我們呆着多不方便。”
“肉肉也在這裏呆慣了,樓下還有不少它的朋友,換地方它也不會開心的。”
肉肉就是當初朋友送的小狗,幾個月時間已經長成一條威武雄壯的大狗,不胖,但因為毛多,叫肉肉實至名歸。
配合趙菲菲的發言,兩條前腿搭在餐桌上垂涎欲滴的肉肉沖虞慎汪汪低吼了兩聲,随後繼續盯着餐盤流口水。
行吧,搬家計劃失敗。
本心來說,虞慎也不想搬家,他只想找點事做,擺脫那種虛幻的無力感,結果被爸媽無情擊碎。
手機彈出一條短信,陌生號碼。
【我在你家樓下】
虞慎瞳孔微縮,不用思考就知道是誰。
K市後聞謹就徹底消失了,再沒出現,也沒跟他聯系,虞慎偶爾在某個招商會上聽到,聞楚回南市了,這邊的工作有別人暫代。
他以為,真的不會再跟那對堂兄弟有交集。
一個月不到,又開始了麽?
扔手機的動作有點重,“咚”的砸在餐桌上,吓得肉肉差點掉下餐椅,爸媽也好奇的看他:“怎麽?”
“沒什麽。”虞慎掩飾的摸了摸手機,“手滑了一下。”
沒幾分鐘,手機再次震動。
【你不下來,我就上去找你,給叔叔阿姨和狗買了禮物】
媽的。
雖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滿滿的威脅意味。
吞下罵人的話,虞慎抄起手機,在兩人一狗不解的注視下起身:“有個朋友送東西來,我下樓一趟。”
“下樓”作為肉肉最喜歡的詞,立馬引來了瘋狂的搖頭擺尾,龐大的臉盤子寫滿讨好。
“快下雨了,你先乖乖的在家。”虞慎摸了摸肉肉的大腦袋,“吃完飯換上雨衣,再帶你下樓去玩,好不好?”
在肉肉更加歡騰的跳躍裏,虞慎出門下樓。
他實在不懂,聞謹還找他幹什麽,每隔一段時間就出現,是受什麽刺激了?
話已經說得那麽難聽,該做不該做的也都做了,還能怎麽辦?
步出小區門口的時候風更大了,雨七零八落的滴滴噠噠,小而密集,絲絲線線的雨簾混淆不遠處街道兩側五顏六色的夜燈,所有一切都顯得模糊和迷離。
聞謹就在這片迷離之中,靠在一輛黑色越野頭上低着頭,腳後跟碾來碾去,右手指尖還在冒煙。
認識這麽久,他沒見聞謹抽過煙。
虞慎擺着平靜的神态走過去,距離還有好幾步的時候,看到聞謹忽然擡起頭來,沒有東張西望,徑直看向他。
他急促的笑了一下,探身到旁邊,把煙掐滅在垃圾桶的煙頭放置處,随後拉開車門:“上車。”
“不了。”虞慎站在細雨裏,“有什麽事?”
“在下雨,你上車吧。”聞謹的語氣帶着懇求,他不知道在細雨裏站了多久,頭發濕了大半,卷曲的黏在額頭上,淺灰色T恤氤成深灰色。
他神情算是很平靜,可說話的時候雙眼恨不得盯進他腹中的心髒,那眼神讓他想到在K市見的最後一面,下意識搖頭并立刻轉身要走。
“宋成風在Y國遇到了很大的麻煩。”聞謹的聲音幽幽追在後面,“你上車,我告訴你怎麽救他。”
虞慎猛的轉頭:“什麽麻煩?”
近兩個月宋成風每天會發一條信息給他,基本都是早安晚安這類,今天則一直沒有動靜,虞慎以為他忙,并沒有放在心上。
可聽聞謹的話,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聞謹卻不肯回答,緘默的看着副駕駛,那意思,再清楚不過。
虞慎當即撥了宋成風的手機號,裏面的機械女聲告訴他對方電話無法接通,再撥視頻電話,提示對方網絡無法連接。
他又氣又怒,胸口直冒火:“你做的?”
“上車。”聞謹像個油鹽不進的偏執狂,只顧強調他自己的話,“我說會告訴你就一定辦到。”
虞慎閉了閉眼,沒上開着門的副駕駛,拉開後門坐了進去。
一進去,他就覺得不對勁。
好好的車子,怎麽被一層透明玻璃一樣的東西給截成兩個區域,而且封的十分嚴實。
“啪”的一聲,車門被鎖了,聞謹打着方向盤把車子駛離車位。
虞慎愣了兩秒,擡腳去踹中間的玻璃:“聞謹!”
随後他感覺全身無力,眼皮越來越沉,擡不起胳膊,眼內的聞謹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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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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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