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八個

八個

兩日之後,瑞雪暫歇,碧瓦朱檐的宮城懸滿紅紗玉絡的燈籠,放眼望去,一派祥和。

到了晚上,霏霧融融,華燈與寶炬相交輝映,随着一聲轟隆巨響,一道奪目亮光劃過長空,瞬間綻放成無數絢爛的小火球,翩跹起舞。繼而,便是此起彼伏的爆竹聲交織着衆人的歡呼聲,響徹整片皇城。

人群中的蕭明湘仰望着如白晝一般的夜空,許久後,轉頭看向身側之人,冁然而笑:“兄長,又是新的開始了呢。”

“是啊。”蕭明湘回以寵溺的笑,“我們湘兒又年長一歲了。”

“不對不對,還有十五日才到呢。”

“那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而事實亦是如此,才過完新年,晃眼間就已到了正月十五。

這一日,德帝在宮中賜宴,與大臣共飲。蕭明佑一早便忙碌不停,只來得及将護送蕭明湘出宮的事情交代給了帛桦。

“這一次你親自護送,絕不能再出現像上次那樣的意外。”

“是!”

“還有,看着點,不要讓那些不相關的男人靠近她。”

“我知道了。”帛桦領了命,行禮作揖,轉身去往雲竹宮。

蕭明湘站在門口,遠遠瞧見帛桦就開眉眼笑揮着手,身後的南星與栀子也是一臉按捺不住的歡喜。

未等他走近,蕭明湘已經先一步開口問着:“帛桦,我兄長已經忙去了嗎?”

“是的。”他邊回答邊加快了步伐。

Advertisement

“那他可有留下什麽話?”

帛桦想了一下,說:“太子殿下讓我保護好公主。”

蕭明湘不再多問,點點頭,“那我們快點出發吧,兄長已經同意了我們先去城中逛一圈,再去廟裏祈福。”

三人再次坐上了熟悉的轎車,蕭明湘不自覺地擡手撫着上次被撞傷的額頭處,仍是有些心有餘悸。南星看懂了她的心思,問着:“公主,您是不是擔心會像上次一樣?”

“有點兒。”蕭明湘垂眸,“不知為何,一坐到這裏就莫名覺得心悸。”

南星挪過去,安慰說:“不怕,有帛侍衛在呢,再說,我們也不會再像上次那般忘乎所以了,都留心看着呢。”

“嗯嗯!”栀子重重點着頭,“若真是再有人來撞,還有我們給你擋着!”

蕭明湘忍俊不禁,“說的好像你這額頭撞了也不疼一樣。”

“我吃得多,肉厚着呢。”栀子一臉驕傲。倒是南星連連點頭,表示認同。

都是些小小的玩笑話,但蕭明湘聽着,心裏放松了不少,又想着還有帛桦在暗處,确實沒有必要過于憂慮。

沒過多久,轎車就緩緩停了下來,蕭明湘剛扶着南星的手款款下了轎,就被眼前的繁盛景象給吸引住了目光。

元宵燈會,城闉不禁,大街小巷湧來四方人群,熙熙攘攘,浩鬧不已。

蕭明湘在南星與栀子的陪同下,循着人潮,向着那笙歌四起的瓦市走去。遠遠望着,街道兩旁的樓房繡旗迎風招展,再往上一點,每一條瓦垅中都裝點着一盞同一花式的蓮花燈,連成星點長河,绮麗燦爛。

進了瓦市,她們一路走走停停,去聽了說書人講故事,又去了看了傀儡戲,還欣賞了雜劇歌舞,再走出來時,已過正午,本是打算去街上久負盛名的酒肆飽餐一頓,結果沒走兩步,瞄到一旁蒸餅攤上的“打旋羅”表演,又齊齊定住了腳步,挪不開眼。

聞着濃香味兒,蕭明湘一轉頭,便看到栀子正咽着口水,垂涎欲滴。

“來一個?”她問。

栀子目不轉睛盯着那蒸餅,慢慢伸出兩根手指,“我要兩個。”

而南星亦是不好意思地附和着:“我也要兩個。”

蕭明湘潇灑一點頭,遞上銀子,朝着那店家說:“來八個!”

就這樣,她們在去酒肆的這一路,又是如來時一般走走停停,每每經過一個小食攤子,也不管人家賣的是什麽,總之充滿了好奇,恨不得每一樣都買上一點,還不忘給隐沒在人群裏的帛桦送上一份。

以至于最後才走了一半,已經吃了個大飽。

蕭明湘左邊胳膊裏兜着一裝滿香糖果子的匣兒,掌中還托着一包旋炒栗子,空出來的右手則是一會兒捏一塊果子,一會撿一個栗子,腮幫子鼓動不停。

許是吃得急了些,她微感口渴,瞧見不遠處就有一處茶樓,便朝着身旁的兩人招招手,“我們去……”

但話說到一半,她驀地頓住,嘴裏的果子也忘了咀嚼。南星與栀子上前一步,循着她的目光望過去,同時訝異道:“雲大人?”

這麽巧?

眼看着雲岩即将轉身離開,蕭明湘不由得邁開了步子,邊走邊說:“既然碰着了,我們去跟他打個招呼吧。”

穿過人海,她如輕燕般跨上一大步,直接站到了雲岩身前,又旋踵站定,嫣然淺笑。

雲岩看着她,回以爽朗一笑,似乎對于她的出現并不意外,只是搖了搖手中的酒壇,回答她沒問出口的問題:“剛好順路,就過來給我家裏的老伯買幾壇好酒。”放下酒壇的瞬間,他的目光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她們的身後。

“宮宴結束了嗎?”她問。

“結束了。”

人群擠來,雲岩擡手幫她擋了擋,才接着說:“接下來準備去哪裏?”

“再走一走,去逛逛廟會,就該去奉聖寺祈願了。”

雲岩笑着調侃:“已經過去了大半日,你該不會還沒走完這一條街道吧?”

“才不是的。”蕭明湘小聲反駁,“這不正要出去呢嘛。”

雲岩擡眼環顧四周,“這裏人多,先出去吧。”說着,他輕巧側身,将她護在了中間,輕聲問:“還要去隔壁看雜耍表演?”

“你怎麽知道?”不等雲岩回答,她又抛出了下一個疑問,“我聽說這往右邊拐過去的第一條街上就是專門雜耍奇術異能的,特別是元宵佳節,什麽擊丸蹴鞠,吞鐵劍,旋燒泥丸子等等無奇不有,是這樣的嗎?”

“之前沒去看過?”

“沒有。倒是跟我兄長出來過幾次,但都沒來的及去看看。”

融風拂過,雲岩臉上泛起不易察覺的漣漪,只說:“比你說的這些還要多得多。”

果然,蕭明湘的好奇心一下被勾了起來,仰頭問着:“真的?”

他點點頭,便聽得她說:“那,那你帶我們去看看?”

“好。”

有了雲岩的引領,幾人左轉右拐,很快就聽到了沸騰的歡呼聲。蕭明湘踮着腳邊看邊問:“我們先去看哪一個?”

雲岩眼神點了點街邊的茶寮。蕭明湘看了一眼,不自覺添了添嘴唇,很快明白過來。春寒料峭,她心裏卻淌過一陣溫熱,答道:“也好。”

店家熱情招呼幾人坐下,又勤快送上了好茶,歡情洋溢。

但,對面的帛桦卻是蹙緊了眉頭,他一邊審視着周邊的情況,一邊又不斷琢磨着臨出門前蕭明佑的叮囑——不要讓那些不相關的男人靠近她。

所以,到底要不要上前阻止?

正猶豫着,倏忽間,他眸色一凜,猛地擲下了手裏的茶盞,同時縱身一躍——

街邊傳來刺耳驚呼。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