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驚鴻
驚鴻
街邊衆人只覺眼前閃過一道黑影,那極速飛旋的鞠球已經直直地朝着茶寮砸了過去。
而在驚呼聲落下時,帛桦已然躍到茶寮外邊,将那鞠球接在手中,他急忙轉身,見雲岩也站了起來,卻唯獨不見蕭明湘的身影。
帛桦心裏一怵,正要沖過去,這時只見蕭明湘扒拉着雲岩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從他背後探出來半顆小腦袋,睜大了眼睛問着:“帛桦,怎麽了?”
“我……”
“抱歉抱歉!”兩名幼學之年的男孩疾跑而來,還未走近就已不停地為他們方才的過失道歉。帛桦将手中的鞠球還給他們,“下次小心些。”
兩個男孩笑着道了謝,轉身踢着鞠球離去,而衆人收回目光,瞬間茶寮又響起了如鬧劇之前一般的歡聲笑語。
“公主!”南星與栀子反應過來,同時圍着蕭明湘。而帛桦亦是上前一步,目光落在雲岩的胳膊處,擔心之餘還雜糅着些其他說不明的情緒。
“額!”蕭明湘急忙松開手,又不自覺地揉搓了一下,“我,我沒事。”就是——
有些懵怔,再來,似乎心跳也快得厲害?
剛才的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她耳邊響起一陣驚呼時,只覺身子一晃,已經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拉到了身後,她揪着他的袖子站定回神,鼻尖抵着他那挺秀脊背,還能聞着似有若無的淡香。
她不知道就在那短暫一瞬忽地飛來了一橫“球”,也不知道這球為何會來,更不知道帛桦是如何在一片驚呼聲中單手就将球攔下……唯一的一點,是站在他的背後時,竟生出了一絲莫名心安的感覺來。
雲岩低頭,便看到蕭明湘雙眸閃閃不定,以為她是被吓住了,暖聲安慰着:“只是場意外,并非是他們蓄意而為的,不用擔心。”
“是啊公主,之前在宮裏看他們蹴鞠的時候鞠球也時常會失了控制,我們不要自己吓自己。”南星攙着蕭明湘的手附和道。栀子有樣學樣,重重點着頭。
“沒,我沒想那麽多。”知道他們都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但蕭明湘不急着解釋,只是重新坐回桌邊,喝茶潤了嗓,才提議道:“倒不是因為方才被吓着,我就是看着天色也差不多了,要不我們喝完茶水,就動身去奉聖寺祈願吧,還可以一路逛逛廟會。”
“好。”南星與栀子齊聲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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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湘轉而看向雲岩,稍帶愧疚,畢竟是她先請人家幫忙引路的。不料,卻聽到他說:“我陪你去。”
“不成。”帛桦在蕭明湘還未表态前已先一步斷然否決。
蕭明湘頗為意外,脫口而出:“為何?”
帛桦遲疑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真要說了吧,他覺得就相當于是出賣了太子,可若閉口不提,又只能眼睜睜看着公主與雲岩結伴同行,到時候回宮好像一樣交不了差。
思忖之後,他一咬牙,說:“都按您的意思來,不過,為了避免再發生什麽意外,我得陪在你們身邊。”原本他走在暗處,一來是為了更好觀察着四周的情況,二來也不想讓她們覺得有拘束,但現在多了一個人同行,還是個男人,那他就不得不作出調整了。
蕭明湘卻是不以為意,“這樣甚好,要不然我們在前邊玩得開心的時候老是覺得有點愧對于你。”她又轉頭看向雲岩,“會不會耽誤你的事情?”
她想着,雲岩對這邊熟悉,如果有他同行,必然能少走許多彎路。
“不會,如此盛會,我也打算随便走走看看。”事實上,往年的元宵節,雲岩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南星起身,去給店家付了錢,一行幾人不再過多逗留,前往奉聖寺。
廟會離得不遠,走進去這一路,一邊林立着臨時搭建的食肆、酒肆及茶寮等等,而另一邊則是整齊排列着販賣祭祀百貨的攤子,人來人往,沸沸揚揚。
許是已經逛了大半日,稍感疲乏,蕭明湘與兩個丫鬟都不再像來時那般,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只是在往前走的時候,眼睛向着左右兩邊來回看着,若是見到實在新奇的小玩意兒才駐足買上一點。
而雲岩與帛桦,一左一右,跟在三人的後邊,既不看廟會,也不相互說話。帛桦倒是時不時還會巡視周邊,但雲岩,目光始終不變。
沿着進來時的大路徑直走了長長一段,剛拐了彎,就看到寺廟前坪的人群圍成了一圈,拍手叫好聲此起彼伏,響遏行雲。
蕭明湘側頭看向雲岩,他立刻會意,解釋說:“那是焰火表演,可以去看看,但不要離得太近。”
她一聽,拉着南星與栀子快走幾步,來到了人群外圍,剛一站定,踮起腳仰起頭,前邊鑼鼓一響,站在幡竿頂端細木板上的能人異士“噗”的一聲,嘴裏已噴出來一長串火花,在衆人餘驚未消時,又接二連三耍了好幾回,博得觀衆陣陣掌聲和齊聲喝彩。
蕭明湘看得入神,不知不覺間被周圍的熱情所感染,在大家紛紛叫好的時候,她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拍掌歡喊着:“好!好!”
雲岩跟在她的身側,唇角微揚,目不斜視,将她的細微動作,都收進眼底,她的驚訝,她的雀躍,她的歡呼……
她的一颦一笑,都如此與衆不同。
表演焰火的能人一下子跳下高臺,向着圍觀的群衆走來,衆人一陣後退,蕭明湘稍一遲疑,就被人推了個趔趄,撞進雲岩的胸膛。但幾乎是同時,她輕輕一挺身,紅着臉拉開了距離,再轉身,一溜煙往前跑了去,嘴裏還不停念着:“走走走,我們快快去祈願,要不然該趕不及回宮了。”
雲岩旋即跟上,眉眼間的笑意愈加溫柔。
走進奉聖寺,環境清幽,所經之處皆是壯觀莊嚴的摩崖佛像。蕭明湘領着南星與栀子,直奔正殿,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十置于胸前,将心中所願訴之神靈,無比虔誠。
雲岩等在殿外,正是紅日銜山時分,霧霭沉沉,香煙缭繞,青瓦上空籠罩着善淨祥光,他不由多看了幾眼。稍走了神,再回頭時,只見蕭明湘身披落日紅,款款走來,恬靜秀雅,與看焰火表演時的靈動模樣比起來,宛若是兩個人。
那一刻,他終徹悟,原來當初承陽宮驚鴻一瞥,她早已悄然入夢。
他快步迎上去,她粲然一笑,問着:“你怎麽不進去祈願?聽說在這裏祈的願都能成真的。”最後,她不忘小聲揶揄身後之人,“帛桦也悄悄祈願了,我都看到了。”
話音落下,南星與栀子掩口葫蘆。而帛桦則是無聲扯了扯嘴角,向來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竟泛起一陣紅暈,一直延伸到了脖頸處。
逗趣的目的達成,蕭明湘收了笑意,擡手揪了揪雲岩的袖子,像是個固執要讨到答案的小孩,“你還沒回答我呢?”
“什麽?”雲岩一時沒反應過來。
“好不容易來一趟,你怎麽不去祈願?”
雲岩轉而注視着她,“誰說我沒有?”
“诶?”莫不是她貪心多說了幾個心願,連他進去了都不知道?
他莞爾而笑,卻緘口不言,方才聽到她的疑問時,他心裏竟第一次有看祈願的念頭:若是可以,願她得償所願。
見着雲岩如此諱莫如深的模樣,蕭明湘更是不解,狐疑地打量着他,“你笑什麽?”
“沒什麽。”他搖着頭往回走。她亦步亦趨跟上去,“你騙人,我明明看到了,你快說,到底在笑什麽?”
“沒有。”
“就有。”
“真的沒有。”
“我看到了。”
他驀地轉身停下,她一時沒剎住腳,踩在了他的皂皮靴上。
“哎呀!”她默默地收回腳,正準備開口,卻看到他微微低下頭,雙眸猶如十五之夜的輕柔月色,清透又缥缈,帶着無形蠱惑,讓人不知不覺就迷了方向。
“大概是你看錯了。”他接着前邊的話。蕭明湘退開一步,喃喃重複着:“大概真是我看錯了。”
人來人往,在無人注意的廊角處,一中年模樣的男人賊眉鼠眼瞄着殿前,扼腕自語:“這下可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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