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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暮夏,海濱城市,氣候依舊悶熱,偶有海風拂過,只帶來更多的熱量。

屋裏開着空調,白芮從橢圓儀上下來,拿毛巾擦擦胳膊上、脖子上的汗水,随手把毛巾扔到一邊地毯上。

有幾滴晶瑩的汗珠漏網了,從弧度美妙的天鵝頸上滑落下來,順着白瓷色澤的細膩肌膚,一路滑進運動衫寬大的領口中,溜進那片誘人的隐匿之地。

白而細痩的腳,從瑜伽墊上踩過,腳踝肌理美妙。她一邊往浴室走,一邊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往下脫,每脫下一件就用力扔到遠處,健身器材上挂的到處都是。

白芮長得極度美豔,眼角斜向上飛,細眉高鼻,神色間總帶着一種漫不經心的性感,活脫脫的狐貍精。

就連她這幾年拍電視劇,最經典的角色,都是個勾搭帝王的妖妃,在劇中驕橫跋扈,獨霸君王,但同時又和王爺出軌,道德極度敗壞,觀衆看的卻很喜歡。

浴缸裏放滿了水,白芮找出來沐浴用的泡澡球和花瓣,還有精油,一股腦把所有剩下的好幾大包,全都拆了扔進水裏。

玫瑰花瓣和泡澡球,把整個水池染成了魅惑的粉紫色,白芮伸出一只腳碰了碰水面,脫了身上穿的運動內褲,滑進水裏。

一頭極長極濃密的烏黑長發,花瓣一樣散落在水中,烏壓壓的一大片。

聶聞星從來不許白芮剪頭發,到現在四年了,白芮頭發都快到腰下了,每天洗澡保養非常麻煩。

好在這種日子就快結束了。

白芮人如其名,就像朵正盛放的花,她身子極白,身材曲線玲珑,該有的都有,還很大,光是這副身體就足以令許多人為之犯罪。

她把頭枕在浴缸邊,打開音響放出好聽的古典樂,閉上眼睛,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四年來,她從沒像此刻一樣輕松過。

明天就結束了,而今晚,聶聞星不會過來,她可以從容謀劃明天死去時的妝容打扮。

畢竟,用最美的樣子死去,才能給這個“扮演反派白月光”的任務,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白芮在浴缸裏泡滿半個小時,出來淋浴洗頭,又是半小時。

她裹好浴袍,頭發緊緊裹住,赤着腳走出浴室,毫不在意地帶着水漬,踩上名貴的地毯。

門口忽然響起指紋開門的滴滴聲。

這間房子除了白芮,只有聶聞星有指紋,可以直接進入。

怎麽說這也是人家聶聞星,買給金絲雀的華美籠子,主人可以随時進入非常正常。

白芮臉色一瞬間狠狠的沉了下去,裹着浴袍,腳尖狠狠碾動地毯的絨毛。

下一秒,聶聞星走了進來。

她穿着高跟鞋,黑色華貴套裝,頭發挽起,容貌端莊,就像常常出現在新聞裏那種一絲不茍的成功人士。

她随意把高跟鞋甩在地上,光腳踩着地毯,大步朝着白芮走過來。

“你……不是說今晚不過來嗎?”

白芮眨眨眼睛,嬌羞問道。

聶聞星邊走邊解衣服扣子,順手解開頭發,長的棕色波浪卷發披散在肩頭。

聶聞星喜歡長發,不允許白芮剪頭發,大概在外人看來很正常。

只有白芮,知道聶聞星的獨特嗜好。

她喜歡在床上的時候,用那些漂亮的長發,鋪滿白芮全身,然後在吻住白芮唇瓣的同時,把白芮長長的黑發纏繞在她脖子上,狠狠勒緊。

每次兩人大張旗鼓做完,白芮脖子上都會留下數道勒痕,雖然不痛卻非常影響白芮日常生活,她不得不一年四季帶着絲巾。

對這種行為,白芮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變态。

而現在,這位變态已經走了過來,一把扯掉了白芮身上的浴巾。

“你不歡迎我?嗯?”

聶聞星逼近白芮光裸的身軀,鼻翼輕輕翕動,仿佛某種危險的野獸,在輕嗅自己獵物的氣味。

白芮臉上神色早就是熟練的溫柔賢淑,她一手搭上聶聞星肩膀,輕輕往外推,另一只手卻攬住聶聞星纖瘦的腰肢,往自己身前拉。

一手推一手拉,纏纏綿綿,技巧娴熟。

“怎麽會呢……我就是沒來得及準備晚飯,怕怠慢了我的聶老板……”

白芮手指在聶聞星襯衫上面輕輕點了幾下,吐氣如蘭,乖巧又柔弱的半靠在聶聞星懷裏,欲拒還迎,卻又像條魚一樣滑溜,讓聶聞星好幾下都沒抓得住。

“那麽聶老板,今晚你想吃什麽?”

白芮在聶聞星懷裏扭轉身體,摟住聶聞星的脖頸,忽然又把人推開,迷蒙的眸子裏滿是笑意。

“随便。”

聶聞星手臂從白芮背上滑下,見人走了,她也不惱,轉身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聶聞星大敞着襯衫,露出底下的黑色蕾絲內衣,那是專從法國定制的手工作品,尺寸極其貼合。

她身材瘦高,更偏纖長有力的身形,不像白芮那樣曲線明顯,卻擁有傲人的馬甲線和極其修長的雙腿。

她随意的半躺在沙發上,視線緊緊看着白芮。

白芮沖着自己的金主兼任務對象,溫婉甜美的笑了一下,轉身走進開放式廚房,撿起圍裙穿上。

她身上只穿了圍裙,在料理臺後,動作緩慢的拿刀、洗菜、切菜,整個光滑優美的背都露在外面,美得仿佛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聶聞星欣賞着這幅美景,對自己當初的選擇十分滿意。

白芮一邊做飯,一邊在心裏狠狠翻白眼,手上動作特別慢,只希望永遠也不用轉身面對聶聞星。

實在是煩了,四年了,她在聶聞星面前裝溫柔、裝賢淑、裝隐忍,都快煩死了。

聶聞星也真是不膩,最近一段時間天天過來,累得白芮每天爬不起床,工作都推了不少。

白芮邊切菜邊安慰自己:最後一天了,忍完這次就再不用忍了,乖一點,別想着拿刀捅人,不值得。

她盡量拖長做菜的時間,內心祈禱着希望聶聞星能有個緊急電話,趕快離開,可天不随人願,直到她磨磨蹭蹭做完三菜一湯,聶聞星也還在沙發上點着平板,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白芮把三盤菜一碗湯,加上兩碗雜糧米飯,放到托盤上,分做兩次端過去放在餐桌上,又慢吞吞的回去拿筷子。

“過來。”

聶聞星語氣平淡,在餐桌前坐下,叫她。

“我拿點東西……”

白芮去開放式廚房拿了筷子和勺子,轉身來到餐桌邊放下東西。

“坐下。”

聶聞星道。

“吃飯呢,我再去換個衣服……”

白芮一手按住頭頂搖搖欲墜的幹發帽,打了個轉又往卧室走。

但她沒走成。

剛走了兩步,白芮被一只結實的手臂從腰間攔住,一股大力襲來,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直接把她往後猛扯。

“啊!”

白芮忍不住低呼一聲,還沒來得及抓住椅背保持平衡,自己就完全跌落在了聶聞星大腿上。

聶聞星手臂用力,狠狠勒住白芮纖細的腰,低聲在她耳邊道:

“我看你就是不歡迎我。”

說話時,細細的氣流灑在白芮脖頸位置,讓她那塊皮膚很快激起了小疙瘩,很不舒服。

但白芮沒有反抗,更沒有幼稚的做出讓對方不滿意的舉動,反而轉過臉去,親了一下聶聞星光華如象牙的臉頰。

“哪有啊,我一整天都在盼着你來。”

白芮語氣極度溫柔,眼神也是同樣柔弱,能最大限度激起人的同情心。

但聶聞星不為所動,一手鐵箍一樣按着白芮的腰腹,另一手放在白芮頭頂,一把扯下了她的幹發帽。

濃密的長發流瀉下來,像一條帶着水汽的、烏黑的瀑布,完全包裹住了白芮全身,也有很多落在聶聞星肩上。

聶聞星手指細長,捏起一縷頭發放在鼻端,輕嗅兩下,緩緩搖頭。

看見她搖頭的模樣,白芮心裏一突,想起自己今天用的是和泡澡球配套的,帶玫瑰香味的護發素。

但聶聞星鼻子非常敏感,她很讨厭一切帶香味的化學物品,更加讨厭這些化學勾兌出的花香味。

急中生智,白芮捏了捏頭發:

“聶老板,都是我不小心,不光我的洗發水護發素帶了香味,我人還在有香味的浴缸裏泡了很長時間,你的鼻子受不了吧?是不是只能離開了,那這可怎麽辦呢,我真舍不得讓你走……都是我不好……”

白芮特別熟練地低頭,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哭得真情實感。

“誰說我要走?”

聶聞星聲音十分冷淡,動作簡單粗暴,一把将白芮後腦勺抓住,迫使她擡起頭來。

眼周微紅,滿臉歉意,柔弱至極的這副樣子……就是讓人特別想要侵犯,想要碾壓。

白芮還沒來得及調整臉上的神情,就被聶聞星劈頭吻了上來。

“嗯……唔……”

聶聞星一向在這種事上沒有溫存可言,更像是一種發洩,現在就抓着白芮厚厚的頭發,用極其別扭的姿勢狠狠吻着美人。

白芮嘴巴大張,有口水不受控的流出,身體側坐在聶聞星腿上,上半身卻被迫面朝對方,腦袋也被對方緊緊控制住。

不過白芮還略有些興奮,并不怎麽抗拒,反倒扭動身體迎合對方。

說實話,能讓她忍四年之久的,除了當初跟系統定下的不可違背契約、近在眼前的巨款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聶聞星長得實在太好看了,從長相身材來說,完全就是白芮的理想型。

每次兩人親昵時,聶聞星雖然會很粗暴,但确實技術很好,白芮自己也想的很通透,與其被生活強×,不如躺着享受。

所以這個時候她确實蠻享受的,身體自動自發給出很多反應。

聶聞星在餐桌前玩了兩下,直接抱着軟成一團的白芮進了卧室,“啪”這一聲打開了卧室頂上的無影燈。

這是她的又一個癖好,喜歡在手術臺的無影燈下觀察白芮身體每一個細節,觀察自己每個動作給對方帶來的細微顫抖、微妙變化。

白芮直到如今也還是無法适應,伸手擋了一下,她手臂就被聶聞星反剪到身後。

“別……等會兒菜涼了……”

白芮試圖起身,卻完全被人鎮壓。

“你今天有事瞞我,是嗎?”

聶聞星一邊動作,一邊伏在白芮耳邊,輕輕喘氣。

“我沒有……啊!……真沒有……”

“撒謊的人要接受懲罰。”

聶聞星語調極其冰冷,手上卻極火熱。

接下來,白芮被折騰的死去活來,連喘息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像條瀕死的魚一樣,張着嘴大口呼吸,卻很快又被下一波浪潮席卷而去。

……

白芮再次恢複意識時,一夜已經過去,窗簾外面有明亮的日光透入。

她一偏頭就看見聶聞星的臉。

真是少見,聶聞星竟然睡着了,就在自己床上睡着了。

以前聶聞星雖然會來白芮這裏,卻絕不會在這裏留宿,哪怕兩人折騰到快天亮,她也會在早上六點時穿好衣服離開,仿佛一個上好發條的機器人。

白芮摸過手機看了一眼,已經七點了,這發條人怎麽還不起來?

她沒好氣的狠狠推了一把聶聞星,卻在下一秒,馬上換上一副無辜的樣子,對睜開眼睛的聶聞星說:

“你怎麽醒了?”

這一說話,她才發現自己嗓子已經啞得不行,眼底閃過一絲厭棄。

聶聞星并不像一般人那樣,剛睡醒會有些迷茫,眼神清明的仿佛從來沒有睡過,銳利的看向白芮,嗓音微啞:

“今晚有個酒會,我帶你去,準備一下。”

白芮完全呆住。

聶聞星跟她在一起四年,從未帶她參加過任何活動,從未在任何公開場合表露過兩人間的關系!

破天荒頭一次,聶聞星要帶她去參加公開酒會!

說完這話,聶聞星就下床去洗漱了,看背影很從容,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

白芮一陣混亂,連忙呼喚腦海裏的系統:

“系統系統,再說一下死亡的時間地點!”

機械的系統音迅速回複:

“今晚十時,地點變更為:星曜集團大樓頂層會議廳內。”

白芮唇角微微一勾:

“……所以,我要在酒會上,當着衆人的面華麗死亡,才算最終完成任務?真麻煩……不過,這種死法,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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