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賽車

賽車

遲譽所說的賽車,是沈尋組的局。

算起來,沈尋的修車廠才是他的寶貝。這大少爺對于車格外有研究,也自然很喜歡玩賽車。

溫月澄都來了,連書舒自然也要來湊湊熱鬧。

這大小姐一來,沈尋只好帶着她在自己的賽車基地從上看到下,在介紹起各種設施時還格外驕傲。

溫月澄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她視線不斷瞥向身邊的男人,明顯到讓人無法忽視。

“溫老師,你想說什麽?”遲譽回視着她的眼睛,溫月澄被抓包,她下意識有些心虛地捋了下頭發。

“這個賽車服,挺适合你的。”

他在剛才換上了黑白相間的賽車服,光明皮質透着冷淡,黑色的工裝褲将他的腿襯得更長,修長白皙的手正慢條斯理地帶着機車手套。

透着些冷淡又痞帥的氣質。

聞言,他側眉看過來,黑發懶懶耷拉下來,眉骨深邃,那狹長的桃花眼依舊漆黑。

“如果是溫老師的話,敢坐賽車嗎?”他突然問。

溫月澄愣了一下,順着他指的方向,賽車的轟鳴聲很響,随着彎道劃過的痕跡快而刺激。

別說坐賽車了,她連比賽都沒看過。

可溫月澄的心跳卻莫名開始沸騰,一點兒也不害怕,甚至是想掙脫她慣有的乖巧,試一試這刺激感。

像是看出了她眼底亮起的那抹沖動,遲譽站在了原地,他黑漆漆的眸子像是無盡的漩渦,蠱惑着,勾着她沉淪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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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試試嗎,溫老師?遲老師帶你。”

溫月澄點頭應下的那一刻,遲譽拉着她的手轉了方向。

連書舒和沈尋反應過來時,便看到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而那個穿着機車服的男人,一手還攥着溫月澄的手腕。

遲譽帶着她去換了衣服,因為是第一次,他帶着人先去室內賽道開了幾圈。

遲譽賽車時和往日的風格大不相同,他游刃有餘地轉着方向盤,幹淨利落一個飄逸引得溫月澄的心跳越來越快。

隔着安全頭盔,男人的聲音有些沉:“怕嗎?”

溫月澄藏在頭盔裏的眼睛亮亮的,她大聲回答他:“不怕!”

甚至!她想要更刺激些!

幾圈下來,溫月澄摘掉頭盔,看上去還有些興奮。

“溫老師令我刮目相看啊,膽子挺大。”

機車的底盤有些低,溫月澄正困難地解開了安全帶,只見遲譽在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身邊,看着近在咫尺的手,她毫不猶豫地把手伸向他。

男人手臂稍稍一用力将人拉了起來,溫月澄因為慣性一個踉跄往前,她雙手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服,而遲譽原本拉着她手的力量一松,手臂幾乎是瞬間橫在了她的腰間。

這突如其來的靠近讓溫月澄腦袋懵了一下,她怔愣着擡頭,只見遲譽正低垂着眼,那漆黑深邃的眸子讓她心跳愈發混亂。

砰!砰!砰!

橫在腰間的手并沒有直接移開,溫月澄視線慌亂往下,遲譽的唇不是很薄,色澤溫潤,輕抿出了一條透明的線。

她下意識地咽了咽喉嚨,而就在此時,男人的另一只手擡起。

溫月澄抓着他衣服的手逐漸攥緊,她眼睫輕顫着,而餘光見,男人的手輕碰了下她的臉頰,有些燙,燙到她心跳都要蹦出來了。

遲譽是在幫她捋着頭發。

她剛才只顧着興奮,而摘掉安全帽的黑發有些亂。

他的動作輕柔又生疏,指尖時不時地碰着她的皮膚,溫月澄的耳朵燒得慌,這短短幾秒,她視線一直垂落在男人衣領上,卻沒看見那原本輕抿的唇翕動。

下一秒,男人嗓音緩緩在頭頂響起,還勾着些難以忽視的笑意——

“溫老師,你心跳好快。”

溫月澄終于回過神地推開了他,她眼神飄忽着,耳朵也泛着熟悉的緋色,“衣服這麽厚,你怎麽可能聽到!你聽錯了!”

看着她不自然的模樣,遲譽終是低低笑出了聲。

“嗯,那就是我心跳好快。”

“你們站這幹什麽?”沈尋幾人終于抱着頭盔走了過來,他湊到溫月澄面前咦了一聲:“月澄,你臉怎麽這麽紅?”

“是不是剛才阿譽開太快,把你吓到了?”

連書舒直接擔心地走到了她身邊,溫月澄卻不斷用手在耳邊扇着風,也沒回答沈尋的話。

遲譽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你以為溫老師跟你一樣慫啊?”

這人直接揭了他的底,沈尋瞬間面紅耳赤跳腳。

沈尋這人吧,典型的慫且愛玩。

雖然這賽車基地是他投資創建的,卻是一個只敢開80碼的慫包。

慫歸慫,極為愛玩,好幾次拉着遲譽和他比賽,卻只吃到了他的車尾氣。

幾人哄笑不停,就連溫月澄也忍不住彎起了唇。只是觸上男人漆黑含笑的眸子裏時,又慌張移開。

“那要不要來個比賽?”

沈尋的瘾又犯了,他後頭的幾個好友覺得有些無聊:“又來啊?那冠軍非遲譽莫屬啊。”

“不一樣,這次來點刺激的。”

沈尋雙手環抱神神秘秘的:“我把賽道改了,三條道路,兩條繞遠路,一條最近,能否選中正确的,就靠運氣了。”

“那你不是知道?”連書舒習慣性地嗆他,只見沈尋晃着一根手指連說了幾聲不。

“造的時候,我沒在場,這路太遠了,讓我管家來檢查的。”

“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哪條是正确的。”

連書舒忍不住地罵了句敗家子,遲譽幾人倒覺得有了點意思。

“再附加一條,副駕駛需要有人拍下沿途的三個定點照片,怎麽樣?”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每位的副駕駛都必須有人了。

“那我們這種沒帶朋友過來的咋辦?”

沈尋笑眯眯地伸出了手:“50萬,我給你叫人過來。”

“....你他媽這麽多錢了還敲詐!”

溫月澄重新坐上了遲譽的賽車,她戴上頭盔時,看到另一邊的連書舒不情不願地被沈尋拉上了車。

“你開的嬰兒車有什麽好玩的!”

溫月澄一陣好笑,正要開口和旁邊的人說話,只見遲譽突然地靠近,她心跳下意識地漏了一拍。

“溫老師——”

男人的臉近在咫尺,溫月澄藏在頭盔裏腦袋有些發熱,她嗯了一聲,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比賽可不比剛才的遛圈。”遲譽一邊說着,他擡手幫溫月澄調整着頭盔與安全帶。

而在調整好後,他沒有直接離開,那黑漆漆的眼裏透着細碎的光點。

“怕嗎?”他問。

溫月澄搖了搖頭,回視他的眸子裏也隐隐透着些興奮。

得到了答案,只見眼前的人勾唇一笑。

遲譽擡手扶着她的頭盔,在幫她拉下鏡片的那一刻,他清磁而裹挾着自信的聲音傳入耳中——

“那今天,就帶溫老師贏個冠軍玩玩。”

數量賽車從白色起跑線出發,窗外樹影劃過,溫月澄攥緊了手機,她目視着前方心跳越來越快。

後頭的幾輛咬得很緊,可遲譽卻像是極為淡定,他甚至是能預判出定點拍照的距離,油門一松,以此方便溫月澄拍照。

而在拍完後,就當後頭的車要追上來的那一刻,他再度加速,給後頭吃了個車尾氣。

嚣張,狂傲,卻追不上。

溫月澄看着後視鏡裏逐漸被甩下的車,她心跳愈發澎湃。

遲譽側頭看了她一眼,隔着頭盔的護目鏡,男人沉沉的嗓音傳來——

“溫老師,前方的三條路,你選哪一條?”

還有五公裏,溫月澄知道那就是沈尋說的最難關卡,最遠的比最近的那條多了7公裏的路程。

這很有可能會被反超。

而遲譽的速度越來越快,溫月澄知道此時不由她多想,她咬牙抓緊了安全帶:“就中間那條!”

遲譽沒有回答,随着窗外飛快掃過的樹影,黑白色的跑車隐入了中間的這條跑道,而後面的車影也逐漸消失。

這條道路一路順通,可将近五分鐘也沒看到終點的影子,溫月澄不斷看着後視鏡,她有些不安。

該不會選了最遠的那條路吧.....

她一聲不吭緊抓着安全帶,隔着護目鏡,遲譽側頭看了她一眼:“溫老師,我們要贏了。”

溫月澄還沒反應過來,只見眼前的視野突然擴大,跑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她看着越來越近的終點标識,終于忍不住興奮尖叫。

遲譽贏了!

一些圍觀的人起哄慶賀着,溫月澄摘掉了頭盔,只見穿着一身賽車服的遲譽已經解了安全帶,黑亮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溫老師,你選對了。”

溫月澄的心跳還沒平複下來,遲譽拉着她的手将人帶出來,身邊的幾人都在祝賀着,直到看着她站穩,男人才松開了手,懶懶插進了兜裏。

“哦,多虧我們溫老師選對了路。”

“啊?可是你們的那條是最遠的道路啊?”有人突然開口,而就在此時,其他的幾輛也陸陸續續到了終點。

沈尋不出意外是最後一個到的,連書舒摘了安全帽氣鼓鼓地找到溫月澄——

“嬰兒車都比他開得快!”

沈尋一臉委屈:“我這不是為了安全着想嘛。”

他沒辦法怼大小姐,只好又找到遲譽,得知他是選了最遠的一條道路,卻還是得了冠軍時,沈尋不得不服:“阿譽,寶刀未老啊。”

遲譽笑罵了一句滾啊,他把頭盔扔給了他,一轉頭就看到溫月澄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挑眉,只見溫月澄糾結着開口:“對不起啊,我運氣好差,選了最遠的一條路。”

她眼睫輕垂着,像是真的很抱歉。

遲譽溢出了一絲很輕的笑意,他微微俯身靠近,視線與她持平,語氣輕輕,還透着些淡淡的自信——

“說什麽呢,溫老師?”

“不管你選哪條,我都能帶你贏冠軍,知道麽?”

看着溫月澄又染紅的耳尖,連書舒搖着頭嘆了下氣,她又瞥向那拿了倒數第一還樂呵呵的人。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麽能這麽大。

這次比賽沈尋還特地準備了一個獎牌,那金燦燦的一大塊,比一個手掌還要大,在眼光下格外顯眼。

遲譽雖覺得這玩意兒土,卻是毫不客氣地收下來。

只不過,他并沒有收起來。

“遲譽也太帥了吧!”連書舒忍不住湊到溫月澄耳邊:“學習好,人格有魅力,會彈琴會唱歌,會做飯,賽車還玩得這麽厲害。”

“這人身上怎麽全是閃光點啊!”

聽着她的話,溫月澄忍不住彎唇應了一聲:“他是很好。”

見她這眉眼盈盈,臉頰白裏透紅,目光裏全是那人的模樣,連書舒打趣着她:“我們月澄心動的樣子可真可愛。”

“便宜遲譽了。”

溫月澄正和連書舒笑鬧着,只見話題中的人衣領敞開,一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獎牌,很快他颀長的身影站在了面前,籠下了一片的陰影。

“怎麽了?”她下意識地仰頭問着,遲譽什麽也沒說,而是兩手拿着獎牌,在溫月澄還沒反應過來時,東西已經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給溫老師的獎牌。”

溫月澄有些茫然地摸着脖前重重的一塊東西,“你給我幹什麽....這是你的獎牌啊。”

“嗯。”遲譽懶懶直起了身,只是那黑漆漆的眸子依然看着她。

“說了要帶溫老師贏冠軍,獎牌,是送給你的禮物。”

溫月澄還沒說什麽,一邊兒的連書舒就受不了地捂起了嘴,內心尖叫萬分。

這到底是誰追誰啊!!

遲譽你對我們月澄是不是有想法啊!!

連書舒腦補着各種情節,那邊的沈尋叫着他們過去吃飯。

而就在下一秒,遲譽的手機響起,三人都看到了他屏幕上的名字。

秦悅沐。

遲譽說了一聲抱歉,他接起電話,卻沒有特地避着兩人。

連書舒小心翼翼地看向溫月澄,只見她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沒說,原本含笑的眉眼低垂着,神色也有些看不清情緒。

遲譽的電話連一分鐘都沒到,他收起手機,抿唇眉頭也輕蹙着。

“溫老師,我醫院有點事,要先走了。”

溫月澄下意識地啊了一聲,她烏黑的眼睛靜靜看着他:“沒關系的,工作要緊。”

遲譽像是還想說點什麽,但最終只是默了兩秒,“你回家給我發個消息?”

溫月澄輕輕彎了下嘴角,她說了一聲好,遲譽沒再停留,颀長的身影就這樣大步離去。

連書舒看着男人肩寬腿長的背影,收回視線時,卻發現溫月澄正安安靜靜地看着他離去的方向,蝶翼般的睫毛也輕顫了下,餘晖将她清瑩的眸子襯得愈發澄亮。

連書舒瞬間覺得心裏憋了一口氣。

她默默收回了對遲譽的那幾點加分項。

狗男人,忙你的工作去吧!

掐指一算,文案的下半部分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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