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哄我
哄我
手心逐漸被熱意侵襲。
溫月澄悄悄看了眼男人的神色,“你是不是生氣了?”
遲譽垂眼看向她,眉骨還籠着一層淡淡的冷意。
“是啊。”
他輕飄飄的兩個字讓溫月澄有些無措,她正要解釋,只見遲譽輕啧了一聲,口袋裏握着她的手也更緊了些。
“什麽人啊,讓我女朋友凍着了。”
看着這人俊朗分明的側臉,溫月澄笑着擠進了他懷裏,雙手緊緊抱着他的腰,“遲譽,你好好啊。”
男人輕哼了一聲,他毫不客氣地摟緊她:“不好怎麽有資格做你男朋友?”
溫月澄被他這語氣逗笑了,背後那刺骨的涼意不知在什麽時候散去,外頭的冷氣撲面迎來,她卻格外安心。
“你不是說,你去見朋友了嗎?”
“如果不是小橘跟我說,我都不知道你一直在等我。”
兩人慢悠悠地走回酒店,女人聲音輕輕抱怨,可不斷看過來的視線卻是滿滿愧疚。
遲譽拖腔拽調地哦了一聲:“是見了個朋友啊。”
聽着他的語氣,溫月澄以為他還在糊弄自己,頓時蹙起了秀眉。而遲譽卻突然拿出了手機,冷白的光線在夜晚格外刺眼。
他将屏幕轉到女人面前,溫月澄到了嘴邊的話就這麽滞住,漂亮的眸子微微睜圓,看上去有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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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裏,是遲譽與一個男人的合照。
而這個男人,溫月澄前幾天還在屏幕上見過,是新晉影帝安樹城,他和裴霜在前一段時間的頒獎典禮上格外出圈,熱搜都爆了好幾個。
溫月澄的紅唇微張,她磕磕絆絆,視線不斷從屏幕上的人移到遲譽臉上:“你,你跟安樹城認識啊?”
她這模樣遲譽從來沒見過,他挑眉收起了手機,随後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那你們合照是幹什麽?”
“發給他老婆報備,證明是和我在一起。”
溫月澄的腳步定在了原地,遲譽颀長的身影立在她身旁,只見她像是有些不可置信般:“安樹城結婚了??這居然是真的?”
見到她這難得的,一臉吃驚的模樣,遲譽終是輕啧了一聲,他放在口袋裏的手往上,攥着女人纖細的手腕輕輕用力,溫月澄就被他拽到了懷裏。
遲譽一手攬着女人的腰肢,他輕垂着視線,落在她倩麗好看的臉上。
“溫老師,我怎麽覺得你對安樹城有些過分在意了呢?”
男人語氣輕飄飄的,可溫月澄卻是一下聽出了那酸調。
她笑着回抱他,下巴輕搭在他的胸膛處,仰着視線看向他:“遲譽,你吃醋的樣子挺明顯的。”
男人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他鼻腔溢出了一絲輕哼,擡手揉了揉她不斷往圍巾裏縮的耳朵。
“那你不哄哄我?”
柔軟又裹挾着冷意,果然凍到了。
溫月澄因為他的動作眼睫毛輕顫着,直到耳朵生起了一些熱意,她擡起漂亮的眸子,清瑩透着笑意。
“你想什麽呢?”
“我從小看着安樹城的劇長大的,只是有點吃驚而已。”
在聽到其中兩個字時,遲譽挑眉,那一丁點兒的不爽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被撫平。
安樹城是古偶男星,他出演的每一個角色都很出圈。
安影帝今年39歲,溫月澄常常看到八卦說安樹城隐婚有子。但娛樂圈到底裹着一層紗,真真假假,沒有人分得清,就是連書舒也沒有小道消息。
溫月澄驚訝之餘也沒太多感受,安樹城到了這個年齡,結婚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就是有點可惜,我還磕過他和裴霜的cp呢。”
“裴霜?”
遲譽挑眉,溫月澄應了一聲。
安樹城和裴霜不合是整個娛樂圈都知道的事情,歡喜冤家,死對頭變情侶,是裴霜和安樹城cp粉最愛磕的一點。
越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就越有cp粉的存在。
“就像我和你,應該也沒人會覺得我們會在一起吧。”
聽着她突然轉變的話,遲譽長臂一個用力,将人往懷裏貼得更緊了些。
男人的手臂有力橫在腰間,他看上去有些不同意,垂眉瞳孔淡淡:“溫老師,這話可不對。”
“沒有應不應該,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那我們就會在一起。”
“而且,感情是我和你的事,關別人屁事,嗯?”
他雖然拖腔拽調的,語氣卻極為認真。
溫月澄耳朵一燙,她抿緊了唇,踮起腳輕輕碰了一下男人的下巴。
女人的唇柔軟,輕飄飄的那麽一點,讓遲譽原本還想說的話頓住。
他黑漆漆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只見溫月澄清瑩的眸子裏透着些緊張,耳朵也有些紅。
“我知道了,是我錯了。”
她說那句話時沒想到別的,卻沒想到還是擾了氣氛。
遲譽原本就沒生氣,只是有些心疼她而已。
女人黑白透亮的眼眸靜靜看着他,因為今天錄節目,她妝容格外精致。
柔霧細眉,眼尾被輕輕勾勒,鼻尖的那顆淡痣在路燈下依舊清晰,紅唇緊抿,皮膚透着光澤。
遲譽的喉結順着線條弧度滾動,那狹長的桃花眼斂下了深色,他頓了一秒,随即收緊锢着女人腰肢的手,微微弓下身,與她視線持平。
“溫老師,是不是沒哄過人?”
他突然靠近,讓溫月澄的心跳有些慌亂起來,視線飄忽着,從他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再至那好看的唇。
是她一往前,就能親到他的距離。
溫月澄下意識地咽了咽喉嚨,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問題:“..哄過啊,我經常哄月寧——”
在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遲譽的手輕擡起她的下巴,男人的眼睛透着深不可測的欲/色。
“那遲老師來教教你,哄男朋友可不是這樣的。”
溫月澄抱着他的手微微出汗,在還沒反應過來時,鼻尖突然充斥着男人不可忽視的氣息。
他的吻與之前的蜻蜓點水不同。
男人不由分說地撬開了她的唇,舌尖先是輕輕探了進來,随後碾轉,耐心輕咬着。
溫月澄腦袋發麻,被他勾着,溫熱纏繞,像是缺氧般,整個人也開始有些軟。
她抓着男人的衣服,微微仰着頭,而她的腰肢,像是要被遲譽嵌進懷裏。
在南林無人的街道上,燈光将兩人的影子拉長。
這個夜晚,他們接了好幾分鐘的吻。
等到結束時,遲譽沒有離很遠,兩人額頭相貼,情人之間的心跳劇烈而難以平複。
溫月澄被他親得呼吸急促,微張的紅唇還透着些讓人忍不住要親啄的誘人光澤。
“學會了嗎?”
遲譽漆濃的視線垂落在她的紅唇上,溫月澄擡起眼,她下意識地咽了咽喉嚨,随後點頭。
似乎看出了她有些懵,遲譽喉結上下一滾,他再度傾身輕啄了一下女人的唇,不複剛才般掠奪,缱绻而溫柔。
他說的牽手,擁抱,接吻,居然在短短兩天就發生了。
溫月澄在閉上眼的那一瞬間,暈暈乎乎地想着。
遲譽和溫月澄一起回了江夏。
醫院裏基本沒有空閑的時間,遲醫生被第一時間叫了回去。
而範暄暄幾人則是興致沖沖地想給溫月澄辦一場慶祝宴,慶祝她順利錄完第一期節目。
溫月澄下意識覺得有些誇張了,但連葉倩也同意了他們的想法,她只好笑着答應。
聚餐那天,遲譽太忙沒辦法去,他剛查完一次房,此時正在辦公室裏休息。
“那你結束我來接你?”
溫月澄知道他這兩天又忙起來了,眼睑下還卧着一小片青色。
她安慰道:“我自己可以回去的,遲醫生,不用這麽擔心我。”
男人因為她的稱呼輕笑了一聲,溫月澄還沒和他多說什麽,他那邊又有了動靜,似乎是護士來叫了他。
遲譽在挂電話前眉頭擰着些愧疚,溫月澄笑着:“快去忙吧,我在這裏,又不會丢的。”
遲譽似乎還想說點什麽,但護士來催了他好幾遍,他語氣沉沉:“到家給我發消息?”
溫月澄嗯了一聲,直到手機那頭的人消失,她輕輕嘆了口氣。
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她知道,遲譽是醫生,比起男朋友這個身份,他還是被許多人需要的存在。
但好在,範暄暄和郭融極會逗大家開心,來到聚會時她的失落就消散了許多。
一直到結束,她正要給遲譽發消息,手機嗡嗡一震。
“擡頭。”
溫月澄都沒來得及說話,一擡眼,漆黑安靜的環境裏,男人一手拿着手機,身高腿長地站在不遠處。
“你怎麽來了?”
範暄暄她們都已經回去,遲譽自然牽住了她的手,帶着人往車裏走去。
“來接女朋友。”
溫月澄怕冷,車裏的暖氣開得很足。直到她系好安全帶,遲譽才開車。
“連主持還沒回來嗎?”
溫月澄和他分享完慶祝宴上的事,聽着他的問題,點頭應了一聲。
連書舒的工作已經處理完了,便趁着這幾天給自己休了個年假,現在到處各地旅游着,那天和她視頻時,皮膚都曬成了小麥色。
“我那天還看到譚律師了。”
溫月澄突然提起,遲譽挑眉,“他最近也忙着出差。”
他說了個地點,溫月澄擡起眼看向駕駛座的人,“那不是我家嗎?”
譚恕出差的地點正是江夏南區,黑色的賓利緩緩駛入小區,遲譽單手打了個方向盤,他嗯了一聲。
溫月澄正小聲念叨着晚上要給月寧打個電話,遲譽卻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中。
這幾天譚恕給他打了電話,“前段時間有人在跟蹤我,我懷疑是他。”
車子閃着燈光駛入地下車庫,看着溫月澄就要下車的動作,遲譽終是出聲喊住她,“溫老師。”
“嗯?”女人輕盈漂亮的眸子靜靜看着他,遲譽喉結一動,在溫月澄還沒反應過來時,男人松開了安全帶。
不等細想他要幹什麽,遲譽已經來到了副駕駛旁,他拉開車門,向她伸出了手。
“我送你上去。”
溫月澄張了張嘴,手卻任由他将自己帶了下來。
“遲譽,你會不會太黏人了點?”溫月澄語氣輕輕上揚,遲譽将心底那沉沉掩蓋得很好,他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是啊,我就是離不開我女朋友。”
聽着他理直氣壯的語氣,溫月澄眉眼彎起了笑意。
地下車庫的電梯緩緩上升,遲譽和她十指相扣着,在數字跳到一樓時,銀黑色的門一開,走進來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
他低垂着頭,帶着一個黑色口罩,雙手插在黑色沖鋒衣的口袋裏,帽沿下露出的那一雙眼睛,冷淡透着寒意。
遲譽微微側身擋住了他的視線,看着男人一動不動,他寡淡出聲:“你不按樓層嗎?”
男人似乎沒想到他會主動開口,他下意識地擡手壓了壓帽子,嗓音很沉:“我也是這層的。”
一瞬間,電梯裏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溫月澄背後滲出了一層冷汗,小區是一層兩戶,她的鄰居是一對老夫妻,他們膝下無子,她也沒聽說過有什麽年輕的親戚。
而在今早出門前,溫月澄還看到了他們。
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溫月澄抓緊了遲譽的手。
他感覺到了她的緊張,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皮膚,似是安撫。
電梯裏的空氣有些逼仄,數字不斷跳動,而就在此時,遲譽突然按下了四樓的鍵。
男人因為他的動作倏地擡了下眼,但觸及遲譽淩厲鋒銳的視線,他又有些慌張地移了回去。
電梯在四樓前停下,遲譽沒有說話,他牽着女人的手往外走去,溫月澄也是一聲不吭地跟着他,餘光卻一直注意着那男人的動靜。
一直到電梯合上,那男人都沒有跟出來。
溫月澄稍稍松了口氣,心跳卻依舊沉重。
“那男人會是誰?”
她眉間擰起了擔心,遲譽薄唇緊抿着,溫月澄鮮少見到他這般嚴肅的模樣。
他搖了搖頭,再開口時聲音有些沉:“你家現在沒人,還是先不要回去比較好。”
“就怕他會在那守着你。”
溫月澄點頭,她手心出了些汗,便下意識地掙脫了男人的手。
“那我今天找間酒店吧。”
而就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原本站在她右邊的男人往旁邊走了兩步,左手被他自然牽起,塞進了他另一只沖鋒衣的口袋裏。
剛才因為害怕,她一直緊握着拳。男人寬大的手掌将她的手包裹着,熱意再度傳來,一直繃緊的神經也松了些。
“去我那吧?”
他擡手按了另一臺電梯的下降鍵,溫月澄下意識地啊了一聲,看上去有些怔愣。
遲譽垂眉看着她,視線依舊漆黑:“溫老師,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有個男朋友?”
溫月澄下意識地捋了下頭發,“我不好意思麻煩你——”
“啧。”遲譽握着她的手輕輕捏了下柔軟的皮膚,語氣拖腔拽調的,“行吧,看來我女朋友跟我還不太熟。”
“你在我這,做什麽都是可以的,應該的,且不需要理由的,永遠不會存在麻煩這兩個字,知道嗎?”
溫月澄自知理虧地點了點頭,她擠進男人的懷裏,雙手抱着他的腰,盈盈的視線仰頭看着他:“知道了。”
“而且。”遲譽的手自然攬着她的腰,銀灰色的電梯門倒映着兩人親昵相依的影子。
“有少爺護着你,你在我家就可以橫着走,還擔心什麽,嗯?”
溫月澄因為他的話彎起了唇,電梯叮的一響,她正笑着要開口,在銀色門打開的一瞬間,餘光間閃過一抹黑色的影子——
“老子他媽要弄死你們!”
溫月澄心一緊,而就在此時,抱着她的遲譽飛快往旁邊一轉,男人一個撲空,他回過頭舉着刀想再次朝兩人撲過來,遲譽毫不猶豫地擡腿踹向他,男人一個踉跄撞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遲譽的臉色冷到了極點,他将溫月澄拉到了身後:“快報警。”
那男人的帽子掉落,露出一張極為消瘦的臉,眸光漆冷懷着恨意,他踉跄着起來,咬着牙瞳孔放大——
遲譽因為男人陌生的面孔而蹙了下眉,不是那人....
溫月澄在看到男人嘶吼着沖過來時下意識地就要拉開遲譽,而就在那一瞬間——
遲譽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他動作敏捷地抓着男人的手腕,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個利落的過肩摔将他狠狠帶倒在地。
男人疼得悶哼一聲,遲譽的手肘死死壓着他,漆黑的瞳孔裏透着狠意。
這是溫月澄第一次看見遲譽毫不掩飾他的鋒銳冷厲,他一字一頓,嗓音沉沉,卻透着些難以忽視的狠戾與嚣張——
“不好意思,本人跆拳道黑帶九段,而你,比我高中打的那些小混混——”
“還、要、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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