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生日
生日
溫月澄極為善解人意,她眼神閃爍地站起身:“我不生氣。”
看着女人纖瘦的背影,遲譽沒有忽略她耳尖泛起的紅暈。
他彎唇哼笑了一聲,先是單手拎起那睡着的邊牧犬,将卧室的門關上後,遲譽慢悠悠地跟在他女朋友身後,主動讨着“處罰”。
到最後,溫月澄的手還緊緊抓着男人的衣領,她有些缺氧地努力呼吸,整個人又熱又懵,烏黑的眸子還霧蒙蒙的。
遲譽的聲音裏勾着些笑意:“經過女朋友的懲罰,我知道錯了。”
溫月澄實在受不了他這含笑勾人的模樣,她縮回被子裏背對着他,像是害羞的含羞草,将自己整個人都裹緊。
只留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被子裏的聲音還悶悶的:“...到底誰懲罰誰啊。”
溫月澄現在可謂是劇院裏的“名人”,這段時間總有人會來打探有關她的事情,或是裝作無意地路過芭蕾舞團,只為好奇地看一眼。
“他們天天過來看,是訓練不夠嗎?院長能不能給他們加點量啊。”
“咱們這幾個人,怎麽像個被看的猴似的。”
“你自己是猴,別帶上我們啊。”
身邊的幾人像是對郭融和範暄暄每天鬥嘴已經極為習慣,一個今年才剛入團的小學妹湊到溫月澄身邊。
“師姐,今天晚上劇院裏組了聯誼活動,你去嗎?”
溫月澄正在拉伸,聞言她擡起頭,還沒開口,倒是範暄暄先一步問道:“聯誼?該不會是相親吧?”
那小姑娘聳了聳肩,如實告訴他們打聽來的消息:“好像就是,聽隔壁跳拉丁舞的帥哥說,他們老師還特地和每個單身人士叮囑了,這個活動必須參加,以保證他們團的脫單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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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融的表情有些誇張:“早就聽說他們陳老師喜歡當紅娘,這也太操心了吧。”
他說着,還頓了頓,語氣頗有些慶幸:“還好葉老師只在跳舞上嚴。”
小學妹看看他又看向範暄暄,視線最後落在了溫月澄臉上:“所以你們都不去嗎?”
郭融有些得瑟地哎了一聲:“不好意思,有女朋友了,感情好得很。”
範暄暄聳了聳肩,那張萌妹臉一臉淡定,“厭男,不去。”
郭融:“?”
小學妹哦了一聲,她看向溫月澄,只見她已經拉伸完畢,手裏抱着準備換的衣服。
因為跳舞,溫月澄紮了一個丸子頭,頸部線條流暢,而再往下,淡藍色的練功服将她那白皙小巧的鎖骨顯露出來。
她表情沒太大變化,聲音溫溫和和:“我也不去,晚上要給我男朋友過生日。”
郭融還沒反應過來,他下意識地附和着:“我就知道師姐不會去的,那群男人的沒一個能——嗯??”
幾人的視線齊齊定在了她的臉上,瞳孔微微放大,範暄暄難得有些結巴:“啊?男什麽?什麽朋友?”
溫月澄對他們的反應感到有些好笑,她無奈地重複了一遍:“我男朋友來接我了,今天他生日,我得先走了。”
幾個人看上去有些呆滞,直到溫月澄換好衣服走出來,她手裏拿着包,範暄暄看到她還補了唇色,像很甜又溫柔的蜜桃烏龍。
看着溫月澄的背影,三人默契的對視裏有些吵鬧——
範暄暄——到底是誰拐走了師姐!
郭融瞪了瞪眼——我怎麽知道!還給男朋友過生日!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的臉讓師姐給他過生日!
在這無聲的吶喊中,小學妹莫名覺得有些心虛,她拉了拉範暄暄的袖子,用着氣音問道:“師姐,我們也不用這麽偷偷摸摸地跟着吧”
溫月澄并沒有發現身後幾人的動靜,她從手機裏擡起眼,看到那熟悉的阿斯頓馬丁時,彎唇小跑了過去。
直到人坐上車,遲譽卻沒有直接踩油門,他側頭看向副駕駛的人,“今天團裏是有什麽事嗎?”
溫月澄擡起眼,像是有些驚奇:“你怎麽知道?”
遲譽眉梢一擡,他正要開口,溫月澄便自顧自地說着:“劇院今天有聯誼活動,想了想,好像确實每三年都會舉辦一次。”
遲譽原本要說的話在嘴邊轉了個圈,他嗓音慢悠悠地問:“那你之前去了嗎?”
“當然沒有。”
溫月澄的紅唇一張一合,那唇色透着光澤,像是飽滿的水蜜桃,讓人想要輕咬一口。
“上一次我正要參加比賽,那是我入團的第一次重要演出,哪有心思。”
遲譽拖腔拽調地哦了一聲,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輕敲着,“那要是不忙,就會去?”
溫月澄好笑地看向他:“遲譽,你不要無理取鬧。”
男人輕哼了一聲,只聽她聲音溫溫繼續道:“我不會去的。”
遲譽這才故作淡然地哦了一聲,只是那略微拖長的尾音出賣了他還不錯的心情:“那今天,又為什麽不去?”
明知故問。
“因為今天是我男朋友生日,我要陪他呀。”
遲譽胸腔溢出了濃濃的愉悅,他突然發現,男朋友這三個字,他怎麽也聽不膩。
男人嗯了一聲,嘴角卻毫不掩飾地翹着。
溫月澄催着他開車,低頭看着手機嘟囔着餐廳預定的時間就要到了。
“但是,你的朋友們好像找你有事。”
“嗯?”溫月澄有些疑惑,她順着遲譽的視線,便看到劇院透明的灰色玻璃大門內,印着三個人的影子。
許是意識到被發現,郭融幾人有些尴尬地走了出來。
範暄暄摸了摸鼻子幹笑了兩聲:“師姐,你男朋友是遲師兄啊。”
因為葉倩和張明洲的關系,他們也順口叫了遲譽師兄。
溫月澄也沒想藏着,她點了點頭,看向站在窗外的三人:“你們是有什麽事找我嗎?”
“啊...”車內兩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範暄暄心虛地從背後掐了郭融的手臂一下,男生倏地往前一步。
“就是...”郭融腦袋飛快轉着,他硬着頭皮:“聽說師姐談戀愛了,那是咱們劇院天大的喜事啊,哈哈。”
他最後兩聲哈哈莫名有些幹,溫月澄狐疑地看着他,遲譽卻一直似笑非笑的。
“我們就是特地出來,恭喜一下學姐。”
郭融就快編不下去了,範暄暄也幹笑了地說了聲是,一邊的小學妹也懵頭懵腦地跟着點了點頭。
“就是祝,祝師姐和師兄生活幸福,開開心心。”
“執子之手!額...”範暄暄憋了會兒,半晌才想起一個成語:“天長地久!”
溫月澄:“?”
小學妹愣了愣,她看向車內垂眸笑着的男人,以及紅唇微張,看上去有些無言的師姐。
她試探地接着:“白頭偕老...長廂厮守?”
一直到了餐廳,遲譽清隽好看的臉上笑意還未散去。
溫月澄有些無語地看着他:“有這麽好笑?”
遲譽懶洋洋地應了一聲,他牽着她的手,“你的學弟學妹,還挺可愛。”
因為知道範暄暄他們幾人的性子,溫月澄自己也覺得好笑地搖了搖頭,兩人走到窗邊的位置,遲譽為她拉開了椅子。
“說吧女朋友,今天是怎麽安排的。”
遲譽坐在了她對面,溫月澄正看着菜單,聞言她擡起頭,只是還沒開口,在不遠處的一桌突然傳來了動靜。
幾個服務員手裏推着一個蛋糕車,坐在中間的一個男生被迫戴上了生日帽,燈牌,相機,音響以及生日歌,幾個服務員加上男生的朋友,聲音響亮而亢奮,整個餐廳內的氣氛也被調動起來。
那男生面無表情的模樣有些好笑,溫月澄彎着唇回過頭去,只見遲譽正挑眉看着她:“你不會也給我安排了這出吧?”
“雖然我不是很喜歡太高調,但如果是你安排的話,我接受。”
他莫名一副任人擺弄的模樣,溫月澄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我才沒有。”
“哦。”男人拖腔拽調地應了一聲,語氣懶懶散散的:“那還真的挺失望的。”
如溫月澄所說,她真的沒在吃飯的時候安排什麽。
除了趁遲譽不注意偷抿了一口香槟,幾乎是無事發生。
餐廳外的空氣還摻着些冷意,遲譽握着她的手,冰冰涼涼,但她的小臉卻泛着些紅暈,連耳根子透着不自然的顏色,甚至像是熱了,另一只空着的手不斷想扯着圍巾。
沒辦法,遲譽幫她解開圍巾,他挂在了手肘間,一邊又将人擁進了懷裏:“叫你喝。”
“那酒的度數不高,我問過的。”
再加上冷風迎面吹來,溫月澄現在還算清醒,只是有一絲熱而已。
遲譽無奈,但又舍不得多說她幾句。他只能摟緊了她,默不作聲地穩着她隐隐有些想走直線的步伐。
“現在去哪?”
聽着遲譽的聲音,溫月澄頓了一秒:“去取第一份禮物。”
第一份。
遲譽眉梢輕擡了一下,他也不問,就順從地跟着人走。
大約五分鐘,溫月澄晃了晃他的手,“到了。”
這地方似乎是一家手作店,溫月澄拉着他的手進去,店裏還有些客人在學習畫型,遲譽從那一桌子的銀飾上移開眼,裏頭走出來一個梳着小辮的男人。
“嚯,來了啊。”
男人的聲音有些沉,溫月澄點頭接過他手裏的東西,只聽這男人還在八卦:“男朋友啊?”
溫月澄下意識地看向了身邊的男人,漆黑的視線相撞,遲譽正挑眉看着她。
“嗯,是。”她彎唇應下,老板瞬間笑眯眯地看向那格外氣質的男人,“兄弟,你女朋友做這東西可耐心了。”
“反反複複修改了好幾次。”
這老板的口音一聽就是偏東北的,加上這樂呵呵的模樣,兩人也沒反感,在走之前還和老板道了謝。
“所以,這是什麽?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女朋友?”
傍晚的街道人來人往,溫月澄停住了腳步,她将盒子打開,将裏頭的東西面向遲譽。
女人微微仰着視線看向他,漂亮輕盈的眸子中閃爍着星點。
“遲譽,生日快樂。”
江夏的初春,這冷冬帶來的寒意還未散去。遲譽垂眸,只見紅絲絨的首飾盒裏,安安靜靜躺着一個,像是挂件一樣的東西。
一個彎彎的月牙,下面垂挂的,是一個雕刻細膩的小金魚。
遲譽的拇指輕輕摩挲着銀飾,像是觸到了什麽,他将東西的背面翻了過來,那上面還刻了幾個字母。
金魚的背後是——cy
而月亮的背後是——wyc
遲譽勾唇溢出了一絲很輕的笑意,他擡起眼,只見溫月澄黑亮的眸子正緊緊看着他,像是有些緊張。
“怎麽想到做這個了?”他問。
男人的視線漆黑含笑,溫月澄抿唇,她沒有回答,而是從包裏又拿出了一個東西。
遲譽的神情微微一頓,那白色的毛絨小羊看上去很新,沒有一點破舊的痕跡,似乎比記憶中的玩偶,要更大,更漂亮了些。
溫月澄依舊沒說話,她拿過遲譽手中的挂件,将東西和小羊玩偶一起挂在一起。
毛茸茸的,小小一個,她将東西重新放回了遲譽手中,擡眼認真道:“遲譽,欠你的小羊,我做好了。”
遲譽垂眸看着手裏的玩偶兩秒,他忽地一笑:“溫老師,所以你前幾天每天半夜偷偷爬起來,就是為了這個?”
提到這個,溫月澄的耳朵有些熱燙。
她以為她的動作已經很小心翼翼了,但偶爾幾次,還未下床就被人攔腰抱了回去。
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
她下意識地捋了下耳邊的碎發,眼睫不自然地輕顫着,擡起一雙清瑩,卻微微緊張的眸子。
“除了這個,還有挂件。”
“上面的是月亮,下面的是金魚。我雖然不愛吃魚,但是,”她頓了頓,在遲譽漆黑溢着些笑意的視線下,她上前一步,抓着男人的衣領,使他微微俯身下來。
遲譽配合着她的動作,男人的眸仁漆黑深邃,溫月澄下意識地咽了咽喉嚨,她眼睫輕顫,輕輕碰了碰了他的唇。
“但是,我釣到了一條,我最喜歡的魚。”
溫月澄的心跳像是要撞出胸腔,她彎唇,兩人靠得很近,呼吸幾乎相貼,輕而軟的聲音裏透着讓遲譽無法平複的心動。
“阿譽,男朋友,生日快樂啊。”
悄咪咪提前了更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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