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叔叔

叔叔

節目确定後,溫月澄和連書舒幾人開始忙起來。

她除了跳舞,其餘的時間幾乎都和連書舒裴霜呆在一起。有時候是在電臺,有時候是在家裏。

溫月澄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遲譽卻堅持着每天接她。

有幾次到家時,她累到直接在車上睡了過去。遲譽抱着人回到卧室,溫月澄疲憊地揉了揉眼睛,洗完澡後繼續看資料。

這檔節目最麻煩的是邀請嘉賓,需要明星,但也需要有代表性的素人。

光是選人她們就花費了很多時間。

在終于确定人選後,溫月澄的心情看上去明顯不錯。一路上她都絮絮叨叨的,遲譽也耐心應着。

等回到家,溫月澄終于有時間陪少爺玩了一會兒。

邊牧犬也很高興,那剔透的眸子直勾勾的,尾巴晃個不停。

溫月澄洗完澡出來,卻沒在卧室看到遲譽的身影。她擦着頭發去了書房,也是空無一人。

只是正要離開,她看見了書桌上還未收起的東西。

那上面的字直接印入眼簾,溫月澄頓了頓,她拿起文件翻看,眼睫也輕垂着,濕發的水滴從鎖骨處落下。

是所有和節目相關的資料,遲譽這些天沒有刻意詢問有關節目的事,但直到現在她才發現,他一直有在關注。

而最下面的一份文件,是投商節目的策劃,落在最後的名字,是遲譽。

遲譽是在書房找到人的,溫月澄放下文件,噠噠踢着拖鞋擠進他懷裏:“遲譽,我最近是不是太忽略你了。”

她眉頭輕擰着,像是有些愧疚。

“溫老師要忙事業,這段時間你已經很辛苦了。”

他說着,一邊帶着人回卧室,對于那份投資被發現,他的申請也沒一絲變化,倒是摸着她濕而長的黑發,語氣有些不贊同:“怎麽頭發也不吹幹。”

遲譽給她吹頭發的動作愈發熟練,指尖溫柔,距離把控的很好,等到結束時,溫月澄有些困頓地打了個哈欠,随後轉身擠進他的懷裏。

“遲譽,如果我忽略你,讓你不開心了,你要說出來,知道嗎?”

卧室裏很是寂靜,遲譽抱着人回到床上,拖腔拽調的語氣卻很溫柔:“溫老師。”

“你盡管去做想做的事,我呢,你不用擔心。更何況我一直在你身邊,也忽略不掉的,知道麽?”

溫月澄心中像是冒出了許多開心的小泡泡,咕嚕咕嚕破裂,蔓延在整個胸腔。

她蹭了蹭男人的脖子,整個人窩在他懷裏,身體也逐漸放松下來。

“遲譽。”在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前,溫月澄閉着眼,将他抱得更緊了些。

“我們明天,去約會吧。”

周末是難得的好天氣,溫月澄下樓時,便看到遲譽在漫不經心地逗着少爺玩。

她今天畫了很精致的妝,穿着一件薄荷綠的修身短上衣,搭配一條百褶裙,一雙腿又白又直,頭發也被紮成了丸子頭。

耳邊戴着的還是遲譽送她的山茶花耳釘,和穿着也不顯得突兀,反倒襯得她更加靈氣了些。

見遲譽直勾勾地看着她卻不動,溫月澄頓了頓,“怎麽了?不好看嗎…”

“沒有。”他将手裏的玩具丢給少爺,随後也不管它不滿的視線,“只是在想,我要不要也去換件衣服。”

觸上溫月澄有些疑惑的視線,他站起身,那漆黑的眸子裏是她的倒影。

“女朋友這麽漂亮,這樣會顯得我和你年齡差很大。”

溫月澄撲哧笑出了聲,她抱住男人的胳膊,漂亮的眉眼勾起:“沒關系,我就喜歡年齡大的。”

“啧。”遲譽像是氣笑般将人帶進懷裏,他還擡起手輕輕捏了下那小巧的耳朵:“咱倆同齡啊妹妹。”

“我知道呀哥哥。”溫月澄讨好地笑着,“哥哥,再不走,電影就要開始了。”

周末的電影院人多,在進去前,遲譽去買了一桶爆米花放進她懷裏,自己的手裏還拎着兩杯橙汁,美名其曰儀式感要有。

影院裏的光線很暗,遲譽牽着她的手走向後排,他們進來的有些晚,找到座位時電影剛剛開場。

溫月澄看得認真,這電影的主演是裴霜,情節逐漸進入高\\潮階段,她分出一絲神把爆米花給遲譽,随後又投入看影中。

整個過程影院裏都安安靜靜,逐漸的,高能情節一個接一個,環環相扣看的有些匪夷所思。

溫月澄忍不住側身,她靠着遲譽很近,用着氣音小心翼翼:“你說女主為什麽要承認她是殺人兇手?”

女人輕柔的呼吸噴灑在耳邊,遲譽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他像是沒聽清地嗯了一聲。

溫月澄耐心重複了一遍,她的眼睛還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熒幕,在還沒反應過來時,隔在兩人之間的隔板突然被掀起。

下一秒,男人長臂一伸,直接将人攬進了懷裏。

昏暗的環境中,兩人的視線相撞,溫月澄眨了眨眼,看上去有些怔愣。

“不知道這東西可以移開?”他也微微湊近,學着她附在了耳邊,溫熱的氣息灑落,惹的溫月澄有些心虛地看了眼前面的觀衆。

許是聲音輕,沒有人發現他們這邊的動靜。

溫月澄點了點頭,遲譽的一手在不知何時牽住了她,漫不經心地把玩着,低而輕的嗓音缭繞耳邊。

“我還以為溫老師是想專注看電影,故意的呢。”

想專注看電影是真的,但這個東西能移開….她是真不知道。

溫月澄的心思逐漸有些飄忽,她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旁邊的人,只見身邊的一些情侶都靠在了一起,甚至有些兩頭相貼…

“你們幹了什麽自己不知道嗎!”

電影女主突然厲聲的話讓溫月澄倏地收回了視線,甚至身體也下意識地一顫。

許是她的反應有些大,她下意識地回過頭去,觸上了遲譽意味深長的眸子。

“慌什麽,嗯?”男人靠近問着,他尾音輕輕勾着,溫月澄咽了咽喉嚨,看着裴霜那張精致的面孔,她莫名有些心虛。

畢竟熒幕裏的人是遲譽的姐姐,雖說看的是電影,但她總有種一不小心就會被家長抓包的心虛感,像高中生一樣。

遲譽并不知道她女朋友腦海裏想的什麽,電影結束後,他帶着人出去,随口一問:“最後男主死了嗎?”

“….應該沒死吧。”

她猶豫着,像是也不知道。遲譽攬着她的肩膀避開了來往的人,挑眉慢悠悠道:“心不在焉?”

“溫老師,該不會再想別的東西吧?”

他尾音輕輕上挑,溫月澄被說中了,卻有些心虛地嗆他:“你不是也沒看。”

男人溢出了一絲輕哼:“是啊。”

他語氣頗有些理直氣壯,溫月澄不禁好奇問:“那你在想什麽?是不喜歡看這個類型的電影嗎?”

“不是。”他否認得很快,觸上溫月澄看過來的視線,他語氣懶洋洋的:“坐你斜前方的一小男生,看了你好幾次。”

“….啊?”

溫月澄眨了眨眼,她是真不知道。

從進去的那一刻,遲譽便敏銳發現了那男生的視線。

最開始他以為只是碰巧,可電影開場二十分鐘裏,那男生已經回頭看了好幾次,還一副極為單純青澀的模樣,溫月澄一點都沒發現,遲譽卻是一眼沒落下。

直到看到兩人靠在了一起,而男人的手攬着她的肩膀,模樣看上去占有欲極強,那男生才垂着腦袋收回了視線。

後來偶爾幾次他像是不死心般回過頭,都觸上了遲譽漆黑又冷淡的瞳孔。

這人說着,還輕哼了一聲。溫月澄有些好笑地牽住他的手,倒也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地告訴他。

“不告訴你,怎麽讓我女朋友知道,我吃醋了呢?”

溫月澄笑着哦了一聲,他雖是這樣說,臉上卻沒有一絲冷淡。

她配合着:“那你是要我,哄哄你?”

男人挑眉看過來,那優越的眉骨下眸仁漆黑,笑意依稀細碎。

溫月澄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紅着耳朵抱住了他的手臂:“回去再哄,現在先欠着。”

遲譽輕笑了一聲:“行,期待一下。”

兩人在吃完飯後還去看了一家藝術展,這一期的展是附近傳媒大學學生的作品,溫月澄牽着遲譽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着話。

期間遲譽去外頭接了一個電話,等回來時,溫月澄身邊站着一個男生,還有些眼熟。

“姐姐,你喜歡看展嗎?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加個微信,下次有其他展我可以告訴你。”

溫月澄看到一半時,這個男生突然來到了她身邊。

他是傳媒學校的學生,而她看的正是他的作品。

溫月澄慢吞吞地啊了一聲:“微信就不用加了,看展也不是很喜歡,就是偶爾的。”

“這樣啊。”眼前的男生頭顱瞬間低了下去,語氣也低落了許多。

“其實見到姐姐我就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是不是因為你男朋友…才不能加微信啊…”

呵。

遲譽的嘴角都拉直了,他面無表情看着不遠處的兩人。

綠茶。

溫月澄一點也沒發現某人已經有點不爽了,她只覺得,眼前這個男生的言語讓她有些不舒服。

“不好意思,你這麽說挺不禮貌的。”

她神色不如剛才般柔和,男生急急跟着她:“姐姐你別誤會。”

“我是真的想和你做個朋友——”

而就在此時,一道身影擠在了兩人中間。遲譽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随即轉過身,視線輕垂在男生的臉上。

“小朋友,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小、朋、友。

眼前的男生穿着衛衣,模樣看上去确實有些青澀。

他肉眼可見地滿臉漲紅,像是有些急迫地看向溫月澄,見她沒有看自己,又梗着脖子,半晌才憋出幾個字:“叔叔,我只是想和姐姐說幾句話。”

叔、叔。

很好。

真夠幼稚的,綠茶小孩。

感覺到身邊的人微微顫抖,遲譽側過頭,只見這人正低着腦袋,嘴角的笑意怎麽也壓不下去。

“叔叔不會生氣了吧?姐姐…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遲譽的眼皮低低壓着,他輕輕扯了下嘴角,拖腔拽調的嗓音裏沒有一絲情緒:“确實挺麻煩的。”

他這麽直接,讓眼前的男生噎了噎。

溫月澄翹起的嘴角快要壓不住,注意到兩人的視線都都移到了自己身上,她擡起眼,觸上遲譽那黑漆漆的眸子時,溫月澄清了清嗓子。

“我男朋友說的可能直接了點,但真的抱歉啊。”她再次拒絕,眼前的男生睜着一雙烏黑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可憐,溫月澄卻側頭,視線與遲譽那幽黑的眸子相撞。

“而且我男朋友已經不高興了,回去我還要哄他,這件事還挺麻煩的。”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的,男生瞳孔微微放大,只見她身邊的男人輕擡着下巴,似乎對她說的話表示認同。

在男生傷心欲絕的視線下,遲譽攬着溫月澄,擦肩之時,他突然頓下了腳步,沒有側頭看他,一字一頓,慢悠悠地像是宣示着主權——

“還有,有一點糾正一下。”

“她就喜歡我這樣,和她同齡,又成熟的男人。”

月澄:今晚又要哄男朋友了(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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