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姜寧眼見贏官兒躺在床上滿臉酡紅,全身發熱還昏迷不醒的樣子,她立刻就心疼不已了起來。想抱着兒子去找就九春師醫治。
與坐在床沿邊的姜寧不同,瀛寰只是站在一旁好似冷眼旁觀地看着,極為冷靜的告知姜寧,“太玥不用緊張,官兒是因為年紀過小又誤吸食了魇花的緣故,才會有如此反應。你讓他自己熬過去就好了。”
聽着瀛寰嘴裏這無所謂的态度,姜寧就只感心裏來氣,平日裏他對兒子冷淡嚴厲一些也就算了。現在兒子都病了,哪有做父親的還不多關心一下,還能站在原地平心靜氣的。
魇花天生有惑人擾亂心智的能力,內心與體質修練強大到,如元嬰修者甚至是元嬰以上的修真者,都能逐漸受到影響腐蝕毒化。更何況僅是個初入築基的孩童呢?
連身高都沒長到多高,心性與體格只可能更容易讓魇花侵蝕。
在魔域,那些被奴役在山脈中采摘魇花的許多孩童裏面,就有因為在天長日久無法避免的吸食之下,而落得了一個沉疴纏身,或者幹脆就心性癫狂到要自殘的結果。然而那還僅是天然的魇花香味,現如今贏官兒吸進去的可是提煉過的魇花熏香,效果的恐怖可想而知。
“你走開!”姜寧只要一想到這禍害東西是被自己拿出來,讓贏官兒誤吸進去的,她就悔恨交加。
“好了,好了。知道你擔心兒子安危,我抱着他去九春師那裏就行了。你也是剛吸食過魇花香味的身體,太玥還是多休息。”後繼無力與狂躁不安,只是魇花最淺的副作用。
“我不是才被你‘舒緩’過了嗎。我沒事,我要自己帶官兒去。”姜寧不放心把懷裏的兒子,交給這個不盡心盡責的孩子父親。
“哦?”然而瀛寰的關注點根本就不在兒子身上,“柔奴所說的舒緩一詞,為夫覺得很是恰當傳神。”還有心思去逗逗姜寧,“就是不知道柔奴,對于舒緩的過程記得可否清楚明白呢?”
“天罡正法,一氣神和,持寒降雪,聽吾敕令!去!”
只聽得姜寧随口念了一句天罡法咒,那碗大的冰雹就砸到了瀛寰腦袋頂上去了,而姜寧的人連看都沒有多看瀛寰一眼,抱着贏官兒扭頭就走了。
真是可氣可惱,他居然還當自己是以前那個失去法力的普通人?任由他嬉笑調戲的?
瀛寰只能在愣了一秒後,選擇自己主動把砸人的冰坨子給拿了下來,然後嘆了一口氣,追着在走遠的姜寧後面喊道,“太玥慢點走,為夫陪你一起去。”
聽見瀛寰在後面追趕的喊話聲,姜寧反而走得更快了,都已是疾步小跑了起來。哼,誰要你陪!你不是自持是最冷靜的人嗎?現在就該好好被冰坨子給凍一下,凍到天荒地老,冷靜又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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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春師有一尊寶器,名喚研山石,說是石頭其實是一方香爐。香爐形似山巒,就叫研山。被九春師放在了方寸島玄真太元殿內,終日不間斷地在香爐裏燒着沉香。
姜寧因為今天才吃過熏香的虧,以至于現在一聞着熏香的味道就沉下了臉色,讓人一看就知道她的不高興。
瀛寰伸手過來想拉她的小手,都被她給躲開來。看來是真的是正在氣頭上。
然而九春師在診治過贏官兒後,卻一直不曾開口,只坐在贏官兒的床邊不知道是在考量着什麽。
這讓姜寧心裏不由得七上八下,很不好受。做娘的心,總是記挂在孩子的身上,姜寧不得不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後,才跟九春師催問道,“九春師學長官兒到底怎麽了,您怎麽看過官兒後,怎麽一句話也不說?”
昔日姜寧身受天陰之體影響,危及性命的時候。姜寧都沒見過九春師有如此反應,現在難道說贏官兒的狀況比當時的自己,來的還要危險嗎?
“身體并無什麽大礙,等他自己醒來了就好。”九春師淡然開口,穩住了姜寧的心。這句話他是朝着姜寧說的。
瀛寰連忙站出來,接着安撫着姜寧,“都說沒事了,看把太玥急的。現在可以放寬心了吧……”
可姜寧還是覺得哪裏不對,身為女性的敏感讓她覺得事情肯定不會這麽簡單。她仍舊不夠放心,“九春師學長,官兒真的沒有什麽嗎?只是小問題?”
九春師知道是瞞不住的,更沒有隐瞞的必要。他從床邊起身了,這一句是看向瀛寰才說的,“身體是無礙了。只是築基蓮子已被魇花之毒所染,修道結丹今生是無望了……”
一句判了修真者生死的話,此刻由九春師的嘴裏說來,是這樣的輕描淡寫。
乃至姜寧在怔了怔後,才能回過神來,“學長是說,官兒今生無法結丹了嗎?”
她都不知道她說這句話時,話音都是輕顫的。
心動期者,壽元頂天兩百年。可如若不能凝結金丹,将永遠止步于金丹期前,就算拿無數天材地寶去堆砌他,說到底這在修真的世界裏來說,也不過是個空活兩百年的普通人。
“你可以讓他做個幸福的普通人,也可以讓他選擇去做個魔修。既然魇花之毒已入道心腐蝕,也可以徹底腐蝕堕入為魔。”九春師給出了最為理性建議,卻在最後一刻提醒着姜寧,“但是太玥學妹你要想好,如果三島方外宗掌教大人的獨生子成了一個魔修。學妹知道這将意味着什麽嗎?”
含章神君将永遠在衆人面前擡不起頭來,道修會鄙夷他,說你看他的親兒子堕落成了一個魔修。魔修會譏諷他,說你看他的兒子都去修魔成了魔修。
甚至于,在方外宗內瀛寰都将要受到口誅筆伐,也許會在聲讨與反對的勢力下,卸下掌教真人的位置。
贏官兒也會面對與原劇本中不同的情況,書中他是在斬殺了魔域大王子後自願入魔,是自己選擇了持殺虐心,發誓要蕩平天下。現在卻要淪落到,為了能修真不得不去入魔。
二者在自願與被迫下,有着天壤之別。自尊心強如贏官兒,真能接受如今的現狀嗎?
會落得如此境地,皆是因為我姜寧,在不不曾了解後果的情形下就敢任意妄為。她只要想到這一點,想到書裏那樣驕傲的男主角,還是她的親生兒子,如今卻要毀到了自己手上了。
在九春師給出了如此現實又理性的建議。一想到這個自己都不能接受的結果,姜寧就連站都無法站穩了。
瀛寰扶住了她,拿手攬住了姜寧肩,他在對她說着未來最好的一面,“不是還有兩百年時間嗎。太玥還怕我,兩百年都找不出一個能救我們兒子的方法嗎?太玥豈非忘了,天陰之體本無法治愈,還不是被為夫破解了麽?”
瀛寰讓姜寧愣神的雙眼去好好看着他,去相信依靠他,“我是神器乘黃劍的主人,道域的含章神君,人人都要仰視的三島方外宗掌教真人。是你的檀郎。這世上,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他微微笑了一下,“既然是為夫能辦到的事情,太玥又何苦過多傷神呢?豈不知,這是折磨你的檀郎呀。”
九春師把姜寧的懊悔與自責看在眼裏,也一同把掌教大人的深情缱绻還有自負看在眼裏。此時的九春師因為知道過多的事情,唯有保持沉默,只能選擇了沉默。
與瀛寰保有的自信不同,姜寧看着仍在沉睡中的贏官兒,她拒絕了瀛寰最好的提議,“不,等官兒醒來後,讓他自己決定吧。”
她想把命運的選擇權,交托到她兒子自己的手中。作為母親,她可以支持她兒子所選擇的道路。如果沒按劇情所發展的那樣走下去,如果違背了天道,如果真有天罰。
請降誅在我姜寧,姜太玥的身上。因為一切都皆因我而起,理因皆歸我背負。
……
醒後的贏官兒并未感覺到身體裏面的變化,他反而有些慶幸自己被感染了魇花之毒。讓他能一睜眼就見到了母親那殷切的期望,還有慈愛的目光。
後姜寧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贏官兒的身邊,忽視了瀛寰那可妒可怨的眼神。
“娘親的意思是讓官兒自己選擇嗎?是做一個可以活兩百年的普通人,或者從此刻開始就棄道從魔,做一個魔修嗎?”贏官兒的桃花眼裏,透着孩童般的天真無邪。
“官兒如果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娘親都也可以解釋給你聽。”姜寧怕贏官兒不懂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不懂這個選擇對于他的人生來說,将有多麽的重要,“或者官兒有什麽別的更好地辦法,也可以跟娘親講哦。”最後一句話,是姜寧用來安慰贏官兒的。
卻想不到贏官兒果然有自己的想法,比他的父親來得更為自負的想法,“我覺得這根本不是一個問題啊。娘親為什麽不能相信官兒,在結丹之時自己可以克服了被侵蝕的魇花之毒,自己能戰勝了魔氣呢?”
這是近乎可笑到荒謬的想法。卻讓姜寧笑了。
這一刻,姜寧在驚喜中發現,她以為她看見了《道魔可逆》這本書的結局。她一直期望的結局——
男主角贏官兒在最後,自己突破了入魔的自己,恢複了應有的理智與仁心,跨越了世俗所規定的道修與魔修的屏障。真真正正做到了,道魔皆可逆,自在随心轉,不受外物約束的修仙者。
姜寧在欣喜之下,親吻了贏官兒的額頭,“看來是娘親錯了。你能這樣想,為娘真的很高興。你真的是娘親的好官兒。”是啊,她怎麽沒想過這一點。不去相信這個天道的親兒子,能在逆境中重生。他可是真的男主角,自己值得驕傲的兒子。
贏官兒微笑着,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母親的贊譽,驕傲着一張小臉,接着道,“所以娘親無需再為我擔憂了……”他又轉成哭喪了一張臉,“娘為官兒擔憂惆悵,官兒是很開心娘能這樣關心我。可是一想到娘親會不開心,官兒只會更難過了……”
姜寧被贏官兒的表情變換惹得發笑了起來,這是她自贏官兒被魇花感染後,第一次笑出來,“你呀,你這點怎麽跟你爹一個樣呢。”
昨天瀛寰也說了幾乎同樣的話。
遠處暗自觀察這對母子倆愉快相處的瀛寰,此刻正癟着一張嘴,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好在姜寧也沒忘記她的夫君,在贏官兒午睡後,姜寧就笑眯眯地抱着一盒東西來找瀛寰,來找她一上午都沒說過幾句的夫君了。
乘黃獸帶着姜寧來到了大椿神樹下,遠遠就可以見着瀛寰在樹下睡着了。她也并不心急,還把盒子放到了一旁,依偎到了瀛寰懷裏去,枕到了他的身上,去貪戀這難得的好時光。
其實瀛寰并沒有睡着,姜寧一走近這裏,他就知道是她來了。此刻姜寧眷戀着他的行為,極大的取悅了瀛寰的內心。
他忍不住主動去用手臂摟住了姜寧的腰身,讓她能枕到一個更為舒适的地方。這已經成了瀛寰心下裏,一個自然而然的反應了。
可這樣的動作,自然讓姜寧知道了他是醒着的。這叫她哪肯再讓瀛寰繼續裝睡下去,姜寧鬧着起身,去戳了一下瀛寰的臉頰,嬌滴滴地喚了一聲,“夫君……”
瀛寰哪裏還有不會依着她的理由,他幹脆睜眼抱着姜寧坐了起來,抱着她坐在了他懷裏,“肯定有事對嗎?”
瀛寰一猜一個準。
“嗯!”姜寧特地裝着乖巧,在那直點頭,還要贊許着瀛寰來讨好他,“夫君真是好聰明……”
瀛寰不由得失笑不已,昨天還埋汰他傻乎乎,今天就誇他聰明。“你呀,每次主動喚我夫君都沒有好事情?怎麽不見官兒?”
“官兒睡了,所以柔奴來找夫君了嘛……”姜寧緊靠着瀛寰的胸膛,一手還勾着他垂落青絲,在手指上繞成了一個圈。
瀛寰低頭看了眼姜寧,“哦,敢情我自己成了我兒子的替補?”
姜寧繼續勾着他的發絲玩,“哪能呀。柔奴不是跟夫君說好了嘛,夫君是柔奴的寶貝心肝肉,柔奴怎麽舍得讓夫君替補,總坐冷板凳。”
其實姜寧這句話是句實在話,她是沒讓瀛寰總坐冷板凳,也不是沒讓他坐過。
“有什麽你開口就是了,我全都依着你。”瀛寰心知昨日太玥在自己這裏受了“委屈”,還得知了兒子無法結丹的噩耗。如果可以,瀛寰自然希望什麽都依着姜寧,讓她早點從消沉中早些解脫出來。恢複成以往那樣只懂得無憂無慮的小柔奴。
“嘿嘿。”姜寧轉過身來,站了起來,還有些不懷好意的朝着瀛寰笑了笑,“我想和瀛寰打賭。”
瀛寰沒起身,還是躺着去仰視着姜寧,“賭什麽?”他心裏明白,賭什麽不是關鍵,關鍵是姜寧肯定是想從他這,讨要點什麽東西了。
姜寧想了一下,其實她沒想好自己到底要賭什麽。僅僅是她想到了想找瀛寰所要的東西,就興致匆匆地跑來找瀛寰了。
眼見大椿樹下在紛灑的花雨,她提議道,“我們就賭這一瞬間落下的花雨花瓣,是單數還是雙數吧。”
這也是姜寧與瀛寰玩過的游戲,只不過這個游戲瀛寰從沒有從姜寧手上贏過一次。因為姜寧在想贏的時候總會作弊,而瀛寰只是笑着由着她來,寵溺的看着她因為計謀得逞,願望達成後的喜悅。
這時瀛寰才起身,這猛然的一起神就顯得他比姜寧高大的多的身材了,簡直連缤紛的花雨都替她給遮擋了去,“賭注是什麽呢?”
他更想知道,他的柔奴想要什麽了。
姜寧彎腰拾起了丢在一旁的盒子,打開給瀛寰看,裏面滿滿一盒子的都是龍眼大小的滄海明月珠,“今天賭個簡單的,輸了我就輸這一盒滄海珠。我贏了,也不占檀郎的便宜。你也輸給我一盒子滄海珠就好。”
這簡直是最容易不過的東西了,瀛寰展顏笑了,“你要多少,自己去顯定無思殿裏去拿就行了。不夠就去找九春師要,還怕他不會給你嗎?”
瀛寰覺得姜寧費這麽大的勁,肯定不會找他只讨要這麽簡單的東西。他想着,他的柔奴肯定是生了奇妙的心思,想要那種只有天上有,人間再難得的至寶。
所以才會與他耍心思撒嬌。
滄海明月珠真的如此普通至極嗎?也許對其他人來說,是很值錢的珍珠寶物,但是對于擁有整個滄浪海的掌教大人來說,就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玩意了。
姜寧卻搖了搖頭,堅持要從瀛寰手裏贏取這一盒對他來說普通的珍珠,“不,我要正緊從你手裏贏來!”
從這倔強的話裏,瀛寰聽出了弦外之音,很不妙的弦外之音。
他收斂了笑意,沉下了臉色道,“太玥,你是不是有什麽打算了?”
滄浪明月珠再值錢,也是對于外面的世界來說。身在三島方外宗內滄浪海閣之上的姜寧來說,再值錢的珍珠,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所以她只收藏過這一盒,這一盒是瀛寰年幼時送給姜寧的。悉數全都是小時候的瀛寰,親自去深海裏撈上來的,與普通的滄海明月珠不一樣,這一盒珍珠在月光下會泛着淡藍色幽光,看起來清冷又特別。
姜寧舍不得拿這樣一盒特殊的滄海珠出去用。
是的,在外面的是人的眼裏,普通的滄海珠很值錢。姜寧想要的就是這樣一盒既普通,又很值錢的滄海珠。
被瀛寰點破了心思的姜寧點了點頭,誠實的說出了她自己的想法,因為根本瞞不住也不會去瞞着瀛寰,“我想帶着官兒去麗川山找半面法師,我想法師也許有辦法能解決這個難題。”
昔日瀛寰中了黯獄老祖的滅嬰箭矢,都能在入魔的一瞬間轉危為安。佛修天生有克制魔修的法門,姜寧想把希望寄托在半面法師,這個只差半步就成聖的佛門聖僧上。
瀛寰豈止是猜出了姜寧有着意外的打算,他更進一步猜到了姜寧還有一個打算。這個猜測讓他心中甚是窩火,“你是不打算讓我同去是嗎?”
姜寧心虛到都不敢開口承認了,只能在那略微地點着頭。
他是道域執掌魁首的掌教真人,畢竟親身去魔域那種地方不好,容易引起非議,引發大動靜。
“那你也肯定也不會,讓九春師學長跟着你去了?”瀛寰繼續問着。
姜寧也只能繼續點頭。九春師學長的傳送法陣是很方便,可是這種為了她自家孩子的事情,她連瀛寰都能考慮進去,她又怎麽可能麻煩作為方寸長老的學長。
瀛寰還有一個提議,“那太玥肯定也不會想坐着鲲鵬寶樓去了?”
我的天啊,這個提議她姜寧真的是想都沒有想過。雖說寶船行至麗川山,只需一夜的時間。來去找半面法師也只用花費一天的功夫。簡直就是方便極了。
可坐着鲲鵬寶樓去,豈不是比帶着你瀛寰上街還要招搖過市,人盡皆知。
姜寧連忙直搖頭,她想低調不行嗎?
“唉……讓我想一想。”瀛寰嘆着氣,也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姜寧見還有機會,就趕緊一把張開了雙臂,跳到了瀛寰的身上去,手繞到了他的後背,整個身子都挂在了瀛寰的身上,“夫君就依了柔奴這一次吧,柔奴會帶着官兒快去快回的……”
瀛寰很難得沒有笑着去借機親近姜寧,板着一張臉故意不去理睬她。
肯定不能理睬她啊,太玥居然想離開這麽久的時間,還要撇開他。他平日裏真是敗疼他的柔奴了。
這一天姜寧怎麽哄,都哄不好她的檀郎。
贏官兒在一旁看着,都煞是覺得奇怪。他的父親這是要主動讓位,讓他贏官兒有機可乘能直接上位嗎?不,肯定不是的。這個詭谲的老男人,肯定是在玩什麽布局機深的把戲。讓他母親能放下身段,去主動讨好哄着他。他父親肯定是面上不顯,心裏早就樂開了花。這是他父親的新手段!
可惜任贏官兒怎麽想,只怕都想不到此次瀛寰對姜寧的冷戰,皆因他而起。要不然贏官兒定是要在此時對他的父親,施以落井下石的。
到了夜裏,姜寧哄了一天她也很累了。只好祭出了絕招來,拉扯住瀛寰的雙不肯放開,與他四目相對下,直截了當道,“說吧!你到底要怎麽樣,才會同意我帶着兒子出去!”
她姜寧就算是豁出去了,還怕搞不定你一個含章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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