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人腥味19
人腥味19
女人和男人除了性*器*官不同,都是人類。
在閉塞的村莊中,有尾巴和沒尾巴在村民眼裏就是多了個能下海呼吸和沒辦法下海呼吸的器官而已。
原本淳樸的民風,演變成了血腥的狩獵集體。
海妖劃破了手指的血,那股橘子果酒的味道襲來,甜膩膩的,蠱惑着面前的女孩品嘗。
路漫漫雖然很想喝一口,但還是婉拒了。
她搖搖頭,用鈴铛化出創可貼,撫平傷痕:“我不需要的,我們過來是想知道您為什麽會被囚禁在鬼船裏面?您......所在的地方不是日僞島,而是一個坑洞內,被奇怪的符文封印住了。”
她試着寫出廚房門框兩側用紅油漆的古怪文字。
海妖愣了半天,她眼裏滾動出淚珠:“小奇。”
她手指揮去。
“兒子。”
“在保護我。”
伊淮和路漫漫面面相觑,門外紅漆是河童弄上的???
海妖見他們沒有惡意,又能想辦法救她出去,喃喃道:“......不要......傷害.....小奇......”
伊淮用手攔住路漫漫:“你确認過了,鬼是海妖,不是河童。”
他這意思就是河童是怪物,殺。
在伊淮認知裏,怪物有很重的劣根性、生前做了許多惡貫滿盈的事情,殺人越貨,罪不容誅。
一旦饒過它們的靈魂,就等于讓伊淮原諒過去怪物在弟弟身上實施的暴行。
他堅決不會手下留情,如果最終日僞島這個主題世界沒被毀滅,老太婆和河童只有死才能贖罪。
怪物們都是無底線的,原諒怪物、幫助怪物就等于慫恿它們在兇夜裏繼續屠殺人類。
路漫漫垂眸,她理解伊淮,怪物殺人輕而易舉,不管是兇夜裏還是劇情中。
可河童......
她想試着遵循內心。
海妖嘆了口氣:“我不該要求太多。”
路漫漫攥着手指,她突然意識到,用手腕上的牽絲線傳音:
老板,我們都忽略了一點。
海妖行動不方便,出去還需要我們解救......
琵琶骨、肩胛骨被鎖鏈鎖住。
菌絲包裹着整座石頭屋和廟宇。
坑洞最不容易降臨的裏世界中。
還有,廚房的禁咒都是在阻止海妖出來。
河童把自己的母親藏得嚴嚴實實,怎麽可能因為玩家犯錯,讓母親從鎖鏈上掙紮出來,她可是連呼吸都極為困難啊......
想要掏出這個“監獄”難。想要突破菌絲更難。要想跨越出裏世界更是難上加難。
即便是她神通廣大出去了,廚房門外的禁咒也破不了。
所以,鬼不是她。
可以确定鬼既然不是海妖,在劇情裏至關重要的一環就是從未謀面的河童。
老太婆聞河童大人色變,村民聞河童大人色變。
這只鬼,從玩家進入日僞島就沒有想要躲藏。
他光明正大亮出身份,讓玩家親眼聽聽看看村民嘴裏的河童是如何如何的殘忍……
而路漫漫看到的殘忍從來不是傳聞中放血割脖子的河童,而是月落村為了生命不惜将親生骨肉獻祭的男人、軟弱的女人、無助的孩童、凄慘的替代品、挺着大肚子淪落為禁脔的歌舞伎們。
村民們不停地哭喊着:
求求了,救救他們吧!
救救這些苦命的孩子!
當大家受到苦難時,欲加其罪到河童身上。
“都是因為河童娶親才造成妻離子散。”
“如果沒有河童我們也不至于日日擔心被獻祭。”
“咱們村長就是心太善良了,請來驅邪大師就應該抹脖子殺了河童,何必驅逐呢!”
“萬一被報複,豈止是拐去當新娘子啊!”
這些話,起初聽起來沒什麽不對的,可現在呢?看問題不能只看一面。
誰又去可憐可憐河童?
在這場災難中,他化做鬼,而不是怪物的身份,想必受盡了委屈。
路漫漫要聽全部的過程,再決定這條主線任務做還是不做。
伊淮低眉,毫不在意:“答應了吧,既然他不是怪物。”
路漫漫詫異:“你同意主線任務棄了?“
“嗯,那條線沒必要做。”
驅邪,驅趕河童,成功後日僞島主題仍在繼續,還(huan)給飲血吃肉後得以幸存的村民一個溫暖的港灣?
呵呵,做夢。
路漫漫看着肩胛骨上的鎖鏈不知該怎麽取下來,她看向伊淮:“你有什麽道具可以搞定麽?”
伊淮:“先讓她把藥丸吃掉。”
路漫漫“嗯”了聲,然後指着海妖手裏的海藻球,“我們現在救您出來,您把這個吃掉,能夠恢複體力。”
海妖感覺到兩人是善良的,吞下了海藻球。
伊淮用破斧沖鎖鏈劃了一刀。
海妖身子不停地顫抖……
好疼。
路漫漫可以感受到她表情的隐忍,那副苦相更重了。
鎖鏈斷掉,但是橫穿肩胛骨裏的鐵片并沒有脫落,已經和肉長在一起。
深紅色的血液大面積湧出,但她體力恢複的很快,看起來是柏雪的小藥丸起作用了!
路漫漫伸出手。
伊淮急了:“你別。”
路漫漫還是碰了碰,但海妖整個蒼白得跌倒在地上,她仰起頭:“我有記憶起,日僞島就存在很久了,族人長着尾巴和雙腳,一部分生活在水裏,另一部分生活在岸上,相親相愛,風調雨順。”
“十年後,我當選月落村的村長和藤原龍也成婚,村子裏起初是沒有信仰的,村民就像一層白紙,什麽也不知道,不曾和外界接觸。”
“直到闖入者開着汽船,他身上帶着許多木偶,是個有名的魔術師。下島後帶過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大人孩童都被吸引住,經常會聽這人說外面的世界有多好多好。”
“那天,龍也突然跟我說想要乘着汽船去外面看看……”
“他跟着魔術師走了,再回來的時候懷裏抱着一個小男孩,說是撿的,但我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海妖苦澀一笑:“有魚尾巴的族群嗅覺敏感,常人聞不到氣味,我們都可以聞到。”
路漫漫怔愣:“死亡是什麽味道?”
“靈魂被燒焦,血液停止流淌,雨後酸梅子開始發酵,最後從腳底開始腐爛的臭。”海妖仰頭,她嗅了嗅路漫漫的味道,笑了,“如果你不是外來者,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
海妖眉眼如此溫柔多情,哪怕被欺騙也依然笑着說:“我知道那個小男孩不是龍也撿回來的,是他見過外面的瑰麗,和其他女子生下的孩子。但生命總歸無辜,我不會埋怨那個小家夥……只是,龍也和娃娃的身上沾上了死亡的氣息,甚至那個魔術師,他快要活不成了。”
“我走在村子裏,感覺死亡非常濃烈,除了魚尾巴族群,有腿的人病恹恹,上吐下瀉,快不行了。”
路漫漫:“然後呢!”
海妖笑笑:“然後等我醒來,發現魚尾巴們變成了白骨,半死不活的人恢複了健康,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們魚尾巴一族就是外界口口相傳的海妖。”
“恐怕你們兩個還不知道吧?海妖肉有重獲新生的能力,海妖的血可以讓人類壽命延長百年。一只完整的海妖賣去外海能換取無盡的財富,如果是畸形的海妖做成像這樣的一粒藥丸可以讓身體機能迅速提升。”
路漫漫将海妖扶起來:“如果你們受了傷可以自己複原麽?”
海妖搖頭:“好像我們的命運天生就是治愈別人,無法療愈自己。剛才你不是看到了麽?我的傷口愈合不了,還是借助你那顆海藻球才沒那麽痛。”
路漫漫問:“再後來呢……”
“我把所有的魚尾巴埋在了廟宇的墳冢裏,将石頭屋當做栖息地。”
“你不恨麽?”
“我恨……當然恨,恨那些臨時變卦的村民,恨讓我失去孩子們的魔術師。”
“你知道藤原龍也為了不做獻祭的事情,用親生骨肉代替自己上船當祭品麽?他的大兒子,二兒子已經……”路漫漫沉默了,看向海妖詭異的笑容,打了個寒顫,猛地退離,“我懂了。”
路漫漫起身。
拽着伊淮。
“回去,我知道他們的意圖了。”
什麽意思?
海妖在包庇河童,他們還有其他幸存下來甘願成為魚尾巴的人類要向村民複仇。
路漫漫手上化出破斧,橫向劈了一刀:“村民的主線任務是驅邪,我們做不了。海妖的主線任務是向村民複仇,我們也做不了。”
菌絲分裂開來,他們以最開的速度突破出去。
眼見着還差最一點點就要被菌絲吞噬的時候……
海妖伸出了手,菌絲定格住,留了和那時候的自己同樣善良的路漫漫一命。
闖入者逃走。
海妖手上抓着千花送回來的月牙吊墜,眼角滑落淚水:“還差小千花和其他孩子們沒能回來。”
裏世界消散,他們又出現在廚房裏,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
路漫漫皺着眉頭:“重新複盤!”
梅花B字房。
柏雪聽完後震驚:“太碎片了,我現在完全沒有一點頭緒,有時候能連上,有時候又連不上了。”
路漫漫從紙上寫下四個名字。
分別是:
魔術師。
村民。
海妖。
河童。
柏雪撓頭:“什麽意思啊?”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路漫漫用筆圈出魔術師。
柏雪說:“那個怪物老太婆???”
“生前是這樣的,但兇夜是從死後的劇情開始推演。”路漫漫繼續說道,“食物鏈頂端的魔術師将會變成小蝦米,而像村民這種微生物更不值一提。”
紙張上的名字變了個排列順序。
河童。
海妖。
魔術師。
村民。
“你是說!!!!”柏雪猛地站起來,“靠!最好別這樣,我怕伊淮能把這個船掀翻。”
路漫漫偷瞄了一眼陰沉着臉的伊淮,默默開口:“河童和海妖今晚要帶走的人不是方如,而是老太婆,估計之前的玩家和村民根本不是死在河童手裏,而是老太婆的肚子裏,他需要不停地補充能量,才能抵擋住河童的侵襲,所以要打着河童娶親的名義吃掉人類。”
柏雪疑惑:“為啥啊?”
“幸存者體內有海妖的血液,瘟疫帶來的痛苦咱們體會過,不知道為什麽其他村民得到了救治,只有魔術師葬身瘟疫之中,死後變成怪物,瘟疫無法解除。”
柏雪:那按理說玩家體內沒有海妖的血液啊?
路漫漫:準确來說,沒有吃魚的玩家有幸逃過淪為盤中餐的命運。
柏雪:那胖子和許巍?
路漫漫笑笑:不在船上規避了規則,暫時活着。
柏雪想到了吃魚最多的方如,總覺得漫漫是有意吸引前同事踏入編織好的網。
因為非劊子手組織成員不能殺人。
伊淮緘默地拿出一把小糖豆往嘴裏塞。
是甜的。
但卻很苦。
他等待着路漫漫一錘定音。
“所以,我懷疑,河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老太婆體內不是之前的瘟疫病毒,而是一種綠色的碎末。”
她之前在坑底固執的将手伸出屏障外,被綠色的液體灼傷,胳膊上的血液迸出,偶爾能看到紅色透明的小蟲子,幸虧提前吃了小藥丸,才沒有産生視幻。
柏雪忍不住喃喃道:“好大的一場局。”
路漫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得保護……”
他克制着眸中的怒意,忍了又忍,舌尖攪碎巧克力軟糖,混雜着一絲稀薄的血腥氣。
對上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輕不可聞的開口:“……要去你們去,別算上我。”
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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