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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金子陷入了沉思，怎麽感覺主人跟想象的有點不一樣？狂帥酷霸拽呢？仿佛是一點都沒沾邊。

東黎又想起來一件事：“啊，對了！先在東華路吃一頓烤肉自助，好久沒吃了。”

他最喜歡人類社會的一點就是美食了，看在美食的份上，如果人類社會真的有危難，也不是不可以拯救一下。

一般這種時候都是什麽世界危機，急需救世主之類的，不難，之前也當過幾回。

實話說，有點上頭，但不多，畢竟……非要說，那就是小一點的菜雞和大一點的菜雞的區別。

＃都是菜雞也沒什麽區別＃

靈車默默在東華路停下，并提醒東黎到站了。

“東……黎？”

東黎還在暗搓搓的眺望着烤肉店，就被人握住了手。

若是他想，沒人能靠近他一步，就剛才那一秒，足夠他反殺無數次了，但是這是熟悉的氣息，沒有危險，不需要反抗。

“你沒事？？？”

來人眼中的擔憂焦急清晰可見。

一身天師服的女孩子，大約有一米七，身材高挑，五官出色，堪稱人間豔色。

東黎沒有急着掙脫，反而是眨巴眨巴眼睛：“姐姐，你這是……？”

這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燕惜。

比他大八歲。

說來奇怪，他和燕惜的長相都不像爸爸，也不像各自的媽媽，反而更像是各自母親的祖宗。

他自己的長相可以理解，總會長得更貼近深淵中的本來面貌，他姐姐這樣就挺奇怪的。

燕家這麽奇異嗎，兩個孩子都肖似祖宗。

當年爸爸和燕惜的媽媽和平分開，兩年後遇上了媽媽，結了婚，然後有了他，燕惜媽媽也遇到了新的結婚對象，組建了家庭，兩家長輩聯系沒多少，後輩的聯系相反更密切。

他和燕惜都承認彼此間的姐弟關系，一直保持聯系，彼此的家庭也都知道這回事，感情上還過得去。

燕惜眼裏的擔心還沒有撤去：“沒什麽，你這是準備去哪？”

她剛除了妖魔，看到弟弟從靈車上下來，吓了她一跳。

弟弟怎麽會誤坐了靈車？還好人沒事的下來了。

不知道靈車上發生了什麽，能逃過一劫就好，要是真遇上什麽不好的，哭都來不及。

就現在這事也給她敲了警鐘，不能大意身邊的人。

她總以為他們不會遇到，一直沒有什麽防備，可是現在的事告訴她，不能大意，意外随時會來到，現在還好是安安全全的下來了，可是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她一點也不想發生第二次。

她弟弟這麽弱小，又長得好看，以後必須提醒他注意安全。

鬼怪和天師的事，燕惜不會透露給弟弟聽。

這事不适合普通人知道，她弟弟沒有自保能力，安安穩穩的生活了十幾年，沒必要牽扯進這些事情裏。

東黎很乖巧的解釋：“吃頓烤肉，姐姐這是幹什麽呀？還穿着漢服？”但其實，他認得這套衣服，真正應該叫天師服。

姐姐看來覺醒了祖上血脈，作了天師，只不過血脈氣息不濃，只有微微的一絲，也對，傳到了現在，血脈不會濃到哪去，都是稀釋了又稀釋。

其實他這具身體也有微薄的血脈之力，不過微弱的血脈之力，敵不過魔王本體的威力，一直被壓着，無法覺醒，東黎也沒打算覺醒，一直忽略了它，現在見到了燕惜很自然又想起了這件事。

想要覺醒很容易，增強也容易，但是沒必要，天師血脈是有限的，上限太低，至多只能和天師祖宗齊平，沒有意義。

燕惜當然不可能指出這是天師專有的衣服，只說：“cosplay，好看嗎？”

天師的事不能說，這身衣服很好解釋，現在的人都喜歡cosplay，她cos某個角色可以說是興趣愛好。

東黎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然後表現出恍然大悟，好好的看了一下燕惜的裝扮。

這些年姐姐從不在他面前展露天師相關的事，也沒見過她穿天師服，這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這身天師服防禦力太差，做工太粗糙了，也不夠實用，穿着這樣的天師服抓鬼怪受傷多半是常事，只要妖鬼和她的力量持平，天師服如同虛設。

但是……

“好看。”單從審美來說，這件天師服是真的好看，姐姐穿上好看，他穿上一定更好看，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至于缺點……衣服夠好看，就不是問題。

反正對他來說，衣服都是擺設，有沒有屬性加成，作用都不大。

沒有女孩子不喜歡誇獎的，尤其是親近之人的誇獎，燕惜聽了很開心，弟弟向來是直白的，不會花言巧語誇人，一句好看就夠了。

“從前不見姐姐喜歡cos。”

燕惜一哽，假裝很自然的接下去：“嗐，突然間就喜歡了，興趣愛好這回事，本來就容易變。”

“你怎麽從靈……公交上下來？”說到底，她還是很在意這件事。

這到底是偶然還是必然？

東黎茫然：“什麽靈？”

燕惜沒想到弟弟捕捉到了關鍵字眼，心下一跳：“不是，口誤，公交上遇見了什麽？”

不知道弟弟沾染了多少鬼氣，這東西可是要命的，這會她沒帶符紙，也不好當面畫符，否則這鬼氣必須驅一驅。

只是，弟弟怎麽會誤打誤撞的坐上了靈車？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坐上靈車會發生什麽嗎？

靈車事故在銀環市發生太多起了，普通人只會當做意外，身為天師的她可是太明白靈車上的鬼怪有多可怕了。

同為天師的同伴上了靈車，也得九死一生。

東黎：“我聽歌睡着了，然後公交播報到站，我就下車了。”

他沒說謊，靈車上的鬼怪可不敢惹他，自然是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除了遇上了兩個誤上靈車的人，收了一條寵物蛇。

燕惜疑惑，聽起來就像是乘坐了一輛再正常不過的公交，明明靈車不是這麽安全的。

“姐姐，怎麽了？”

燕惜驚訝的同時，松了一口氣，還好沒事。不過，睡着了鬼怪不會攻擊人嗎？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太不可思議了。

“沒，只是有段時間沒見了，有點好奇而已，你特別想吃烤肉嗎？今天一定要吃嗎，改天怎麽樣，我給你做一頓好吃的，行嗎？”

驅鬼氣勢在必行，晚一秒都不行。

要燕惜眼睜睜看着東黎去死不現實，她做不到無視，更何況他們還有點血緣關系，感情還可以。

她沒理由不救東黎，好說歹說也要把人帶走驅鬼氣。

東黎很誠實：“挺想吃的。”

要不也不會在東華路下車了。

燕惜退了一步：“這……那要不在我家烤？冰箱裏有食材。”

自己烤也是可以的，不過很久沒烤過了，不知道手藝退步沒有。

東黎好奇燕惜一直要帶他走的原因：“不用，做家常菜就可以了。”

其實姐姐的廚藝還行，也就是還行了。

不過作為弟弟，東黎決定諒解燕惜，畢竟她不是專業大廚，平時應該是忙着抓鬼的事，廚藝只要尚可就夠了。

他可以吃完了再去吃烤肉，人類殼子可能裝不下這麽多，不過沒事，本體裝得下就好了嘛。

誰都不能阻攔他吃烤肉的決心！

只做家常菜當然最好，烤肉實在不是她擅長的，燕惜松了一口氣：“行，我們走吧。”

由于現代社會的進步，穿漢服的人多了，各種cos的也多了，燕惜才敢光明正大穿着天師服在外面走，要是早些年還得藏着掖着，很不方便。

從這方面來說，很感謝社會的進步了。

燕惜是高中畢業那年測出來天賦的，抓鬼久了，名聲慢慢積攢下來了，錢也就慢慢賺到了。

她不是什麽天才，只是普通人，取得的成就只能靠努力，不努力什麽也沒有，在沒被發現血脈天賦以前，目标就是考上好大學，找個好工作。

在成為天師之後，她也沒忘記學習，保持住了大學裏優異的成績，畢業後攢夠了錢就買了房。

還好天師協會在外是公司形象，她對媽媽也有交代，在一家大公司上班，工資不錯，就是經常需要加班，不能經常回去，媽媽和繼父也諒解她，讓她安心工作，不要擔心太多。

燕惜沒怎麽帶過人到她買的房子裏，東黎去的次數也不多，他們平時更多是手機聯絡，現實裏碰面還是少，燕惜平時忙着抓鬼怪，也沒空幹別的。

既然幹了天師這行，就要好好幹。

房子是一百五十平左右，标準的三房兩廳一廚一衛，裝修風格簡約，整體看着很溫馨。

燕惜把鑰匙放在進門的桌子上，換上柔軟的拖鞋，拿出一雙深藍色的拖鞋給東黎：“你先坐會，看看電視也行，我去洗菜，這次不用你幫忙洗了。”

她是不會讓東黎碰果蔬的，要把普通的果蔬替換為靈果和靈植，不方便被弟弟看到，驅鬼氣馬虎不得，用上好的靈果和靈植再加上符紙效果顯着。

東黎換上拖鞋，走向沙發：“好叭。”

燕惜回房間換了套居家服，去廚房洗過手，捧着盆，打開冰箱一邊挑選，一邊問：“想吃點什麽？”

東黎剛坐下一會，開始點餐：“糖醋排骨，番茄炒蛋，炒盤小青菜，在打個蛋花湯就差不多了。”

都不是多難做的，平常她也吃這些，一個人很快就可以搞定，燕惜挑選好食材了：“行，等四十分鐘。”

特意關上了廚房的門和窗，她才從空間裏取出相應的替換食材，将普通的食材暫且收進空間裏，等東黎走了以後再拿出來放進冰箱裏。

這個空間是突然出現的，經過測試，保鮮功能不錯，靈泉水和這片空間，都充滿靈氣，不論種植什麽和養殖什麽都帶着靈氣。

靈氣對天師來說很重要，帶着靈氣的植物和果子更是難得的寶貝，不過燕惜深知財不露白的道理，不敢随意出售帶着靈氣的果蔬，大多還是留着自己吃和給親近的人吃，只是吃對身體也有好處。

套着人類殼子，覺察力不如本體，但是靈氣溢出的一瞬間，還是沒有逃過東黎的眼睛，微妙的變化瞞不住他。

很淡的靈氣诶，不夠濃郁，不過既然姐姐喜歡，可以給她添點靈氣，這事容易，随手就能做到。

之前沒有查探姐姐的靈氣來源，等會可以一探究竟。

這個時代，靈氣稀缺，不像是上萬年前，靈氣充裕得各個世家天才輩出，從前的吊車尾弟子放在現在也能稱作天才了。

不可否認，修真沒落了。

東黎拿起刀，給橙子削皮，薄如蟬翼的橙子皮一層又一層的脫落，完美得就像是藝術品，直到橙子一點白絲都不剩才滿意的收回刀。

幹幹淨淨的橙子才好吃。

經過空間裏靈泉浸泡生長出來的靈植，色澤上就很有食欲，燕惜取出的是最好的那一批。

鮮豔的番茄泛着柔和的光，雞蛋幹幹淨淨，小青菜格外翠綠鮮嫩，排骨是在空間裏現殺割下來最精華的部分。

對于親近的人，燕惜很舍得讓他們用好東西，親父繼父兩邊她都送過靈果和靈植。

再說了，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放再多，一個人用不完也是枉然，不如讓親近的人也受惠。

排骨剁小塊，番茄切片，小青菜摘好放進菜盆裏。

放油熱鍋，排骨下鍋炸一會，血色消退，慢慢的呈現金黃色，糖醋番茄依次下鍋，悶一會，番茄和排骨的氣味相互滲透，鮮紅的番茄汁包裹住金色排骨，酸酸甜甜的味道飄出來，很快被燕惜拿碟子全部盛出來。

炸過排骨，這會鍋還挺油，燕惜直接炒了盤小青菜，把油吸得差不多了，再炒番茄炒蛋，最後下蛋打湯。

燕惜一手拿符，一手開始畫驅鬼氣的符文，符紙自動燃燒進蛋花湯裏，無色無味，也不會改變食物本身的味道。

一切準備就緒，燕惜把菜一樣一樣放到餐桌上。

“東黎，可以吃了。”

“好噠。”

東黎和燕惜擦肩，确認了靈氣溢出的源頭，她的手腕上有個空間，裏面鎖着靈氣。

這就好辦了。

東黎握住彎彎的水龍頭出水口，四散隐藏的靈氣元素瘋狂的朝着水口聚集，和沖出的水流融為一體。

凝聚靈氣元素不是魔王的專長，不過這種術法東黎是會的，因為不難，再加上多年前經常見，複刻出來很容易。

天地間靈氣元素有限，純度也不是很高，東黎勉強能入眼，不過對于燕惜來說，應該夠了。

“嘩……”

水流落入手心，向竈臺的凹槽流去。

燕惜剛好從消毒櫃裏拿出兩個碗，兩雙筷子。

“喏，你的。”

東黎眼睛彎彎的：“姐姐記得洗一下手，手腕上有點油漬。”

不是本體凝聚的靈氣元素，存在的時間不夠長久，盡快用掉是最好的。

燕惜果然看到手腕上的油漬，放好碗筷，打開水龍頭，水流浸透了手腕，無形的靈氣元素悄悄的滲透進了空間裏。

燕惜只感覺到水涼一點，還有點奇怪，沒有過多糾結，就去吃飯了。

姐弟倆一左一右對着吃飯。

低眉垂眸的弟弟認認真真吃飯的乖順模樣，燕惜看着高興。

這不僅很有成就感，還賞心悅目極了。

也不知道東黎是怎麽長的，竟然這麽好看，縱使看過很多次，還是會被驚豔到。

尤其是她本身也是個樣貌不凡的人，無形中審美提高了很多。

她見過許多人，其中不乏長相不俗的人，可是沒有誰能比得上弟弟的，在看習慣了弟弟的盛世美顏之後，其他人都很難再帶給她驚豔之感了，只會覺得平平。

最驚豔的還是十歲的東黎穿着羽絨服，帶着織好的帽子，朝她笑，喊她：

——姐姐好呀。

那年大雪紛紛，天寒地凍。

稚嫩的孩子，美好、充滿生機。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精致的臉還有點可愛，至今記憶猶新。

現在的弟弟，長相上是沒有十歲的時候可愛了，但是，更為精致完美，雌雄莫辯了，到了任何人都會為之駐足的地步。

确實是非常出色了。

關鍵是，不僅長得好，還很聰明，十五歲就考上了國內最好的大學——A大。

其實弟弟能更早考上，甚至是和她同級，只是放緩了進度，到了十五歲才拿到錄取通知書。

現在是剛高考完，正享受暑假中，唉，不知道去了學校會有多少個小妹妹追，以後便宜誰了。

可惜了她奶乖奶乖的小弟弟了。

但是，談戀愛這種事，作為姐姐的，總是不好阻攔的，若是遇上了喜歡的人，談一談也好。

青春年少，享受當下，也沒錯。

燕惜叮囑：“這點湯不多，喝完好點，我難得給你做一次飯，不許浪費。”

“好叭。”

東黎盯着溢着靈氣的蛋花湯若有所思，喝了一口果然嘗出了符紙的味道。

這是道驅鬼氣的符。

他不僅認得這道符，還看得出來，這些飯菜裏都是符。

姐姐今天執着的想做飯的原因找到了，在她眼裏，他是個普通人，會沾染上鬼氣。

喝着喝着，東黎突然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

他貌似有個必死劫。

但是，他給忘了。

東黎：哦豁。

咕嘟咕嘟再喝一口蛋花湯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