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第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鹿然急忙跑到鹿靈的面前，擋住布衣男子的靠近，惡狠狠地瞪着，聲音陰沉：“你瞎說什麽，再敢亂來，信不信我們馬上報官！”

男人聽到他這态度，“呸”了一口唾沫，自報家門自己是清水鎮的王勤。來的目的只是為了鹿靈的賣身契，言之鑿鑿的說道：“你們可看清楚了，這是鹿大熊昨天喝酒和我打賭，把她女兒，也就是這個丫頭，輸給我做了妾，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就算到了衙門縣太爺面前，你們也得認！”

“哥？”鹿靈不太懂妾是什麽，但絕不是什麽好事，“爹爹真的把我賣了嗎？為什麽爹爹要這麽狠啊？”

鹿然心口一窒，腦袋快爆炸一般疼，在快速搜索着什麽。

對于王勤的出現，他并沒有看到任何的人物提示，猜到很可能是路人甲不太重要的角色，但內心深處憋着一股怒氣。他想不到鹿大熊不光動手打妻兒老小，還醉酒和人打賭，把女兒把變賣。

這個狗東西。

在鹿然的認知裏，倒是在很多影視劇裏看過“賣兒賣女”，但對于這些事情他難以置信，甚至自己還遇到。或許在任何年代，弱者的地位都是極其可悲的存在。

鹿然難以置信鹿靈還在發育期的小身板，真要被這個男人帶走，還要遭受那種……

不行！絕對不行！

鹿然抑壓住心底噬心的痛，強迫自己冷靜應對，把剛折起來的信封取出，對上他懷疑的目光：“鹿大熊已經給我娘寫了休書，我們已經不是鹿大熊的孩子了，鹿大熊也無權變賣我妹妹。你這份賣身契已經失效了。”

王勤當然不聽他這鬼話，撇着嘴角鄙夷地：“我不認你說的這個，至少鹿靈的賣身契已經在我手裏了。”

說着，王勤勢要把鹿然推開去抓鹿靈，誰料鹿然快速的抄起了一旁地上的釘耙，怼着王勤防止他再一次亂來。

王勤吓得渾身一凜，朝後退了一步：“好小子，你有本事就往我身上來呀。”

Advertisement

鹿然心頭火起，沉下臉冷聲對峙：“你既沒有通過人牙子雙方的委托，又沒有獲得我妹妹被賣的意願，因此你手裏這個賣身契本就不承認。再者，按照現如今我朝的律法，任何以子女為抵押換取錢財等行為都是禁止，你這壓根就是故意鬧事。”

說着，鹿然拿着釘耙繼續往王勤面前威逼了三分，“你要是不怕見官，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和你好好扯掰清楚。”

現在院子裏就只有他們幾個人，王梅暈倒在一側，鹿靈小聲哭泣着，而鹿然拿着釘耙逼紅了眼，渾身氣勢吓人，好似面前站在的就是豺狼虎豹。

王勤倒是意外他的能說會道，早就聽說鹿家破敗，可從來沒聽說過鹿家有如此了解律法買賣的小哥，敏銳的反問着：“那你又是這個家裏的誰？”

鹿然冷嗤一聲：“鹿靈是我妹妹，我是她哥哥。”

“你拿律法來壓我，你當真我會怕？”王勤老臉扭曲成麻花，梗着脖子繼續說歪理：“我告訴你，鹿大熊就是你們的爹，他輸給我十兩銀子，今天你不讓我把這小丫頭帶走，那你把鹿大熊欠的十兩還給我，否則今天無論如何也得把這個帳算清楚。”

鹿然知曉也不能把他逼太急，冷着臉賣慘：“我實話告訴你，我爹昨天晚上發了一筆橫財，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得了一青花瓷，據說可以價值千金。他昨天晚上連夜去了南城，剛才一大幫人都知道，我爹恨心的和我們脫離了關系，所以你找我們沒用，你如果要鬧，那我們鬧到衙門去吧，不大不了一起吃牢飯，還省了餓肚子。”

王勤看着他拿釘耙的架勢，不敢輕舉妄動，咬緊牙關喊着威脅：“走，那就去衙門理論去，我就不信衙門還不講王法。”

鹿然面無表情地握緊釘耙，怒極反笑：“去就去，誰怕誰。”

“要去衙門？出了什麽事情？”

外頭竟又輕飄飄的傳來一句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鹿然的視線裏只聽其聲，為見其人。他實在是沒想到這一大早的，鹿家會熱鬧成這樣，走了一波又來一波。

而下一秒就看到穿着一身捕快裝扮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此男子腰間挂着一柄長刀，在氣質上更是給人氣宇軒昂，英姿飒爽的感覺，但在鹿然視線看過去時，對方很明顯也看到自己，臉上頓時挂着吊兒郎當的笑容。

“喲，這不是冒哥嗎？”

鹿然看着面前出現了提示，顯示周蘇冒，在清水鎮衙門任職，為人和善深受相鄰的愛戴。其他的就無法了解，都顯示一片空白。

但王勤看到此人，立即表現出了一副他狗腿子的态度，鹿然下意識覺得他極有可能也不是好東西，盯着對方上下打量着，攥緊着釘耙，保持着警惕。

周蘇冒板着臉，瞧見王勤就來氣，讓王勤把東西掏出來：“剛我在外頭聽了下，你們說的什麽內容，什麽賣身契？”

說着這話，周蘇冒的視線往王勤和鹿然身上來回，最終落到王勤遞過來的賣身契單據，查看着內容臉色一沉：“我說王勤啊，你他大爺的你這契約哪裏弄來的？”

王勤上次因為某件事情被周蘇冒帶去衙門一次，關了整整三天，現在看到他還覺得膝蓋痛，趕緊賣笑：“這不是……鹿大熊喝醉了要和我賭錢，輸給我了，給我按的手印嘛。”

“所以王勤你還真是不怕吃官司啊。”周蘇冒下意識往王勤腦袋上拍了兩下，咬着牙打罵：“你難道不知道賣身契都必須到衙門進行登記嘛，再說你這賣身契也沒有“契尾”證明，你在瞎胡鬧什麽！”

鹿然倒是有一些意外，看着周蘇冒說着還把賣身契往王勤懷裏塞，只是沒料到王勤吓的趕緊彎着腰，“是是是，這不是找不到鹿大熊嘛，總得把十兩銀……”

周蘇冒“呵”笑一聲，然後看着他似笑非笑：“有句話沒聽說過嗎？冤有頭債有主。還是說你跟我去衙門，再關上你個十天半個月，你就懂這句話了。”

王勤臉“刷”的蒼白，一時間倒是有些虛了，忙賠笑道：“小的明白了，小的冤有頭債有主，這事還是得找鹿大熊。”

不過讓鹿然沒想到的是王勤竟然顫抖着将賣身契撕掉，并且還特別識趣的麻溜滾了。

倒是讓鹿然有一些始料未及，剛才還一副要搶人的架勢怎麽反倒遇到這個周蘇冒就好似變了天？

“小冒哥哥。”鹿靈瞧着壞人跑了，擦幹淨臉頰的眼淚小跑撲到周蘇冒的懷裏，打報告似的委屈哭訴：“今天發生了好多事情，我和哥哥都吓壞了。”

周蘇冒撫摸着鹿靈的小腦袋，安慰似的動作特別輕柔，只是視線不放心地看向鹿然，臉上盡是擔憂的神色：“別怕，下次要是還有人敢找你們的麻煩，直接報我的名號，他們就不敢欺負你們了。”

原本周蘇冒還好奇鹿然的狀态，現如今看到鹿然和往常截然不同，不免露出欣慰的笑意：“阿寶啊，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鹿然皺着眉，如實的搖搖頭回答，不過看着鹿靈和他的親近程度，随後又想到他剛才的舉動，淡淡致謝道：“謝謝你幫忙解圍哈。”

周蘇冒嘴角上挑露出一個特別自信的微笑，“客氣，你我之間還謝什麽。”

鹿然：“……”

啥情況，意思是原身之前和周蘇冒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