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
那天,遇見了她,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見到她時的感受,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我不知不覺地來到她的身邊,也許只是一種錯覺,可是卻令我異常地興奮,我不是一個容易動情的人,更不相信什麽一見鐘情,但是她讓我徹底颠覆了以前的自己,我有點害怕。
我在不停地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被那種感覺牽引着走,然而我就像一個迷途的羔羊,不能自拔,我似乎愛上了她的一言一行,是如此令我怦然心動,不錯,我是愛上了這個女人,而且還愛得不能自拔。
我愛上的只不過是一個替代品,當我恍然大悟的時候我這樣對自己說。
還記得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終于見到你了。”聽着讓我有些迷茫,我們有見過嗎?難道真像傳說中的那樣,有前世今生。
我很是詫異地看着她,這個時候不管怎麽說也應該客套地說着同樣的話,但是我沒有那麽做,即使我對她有感覺,我還是不能欺騙自己,為了哄一個陌生的女人而違背自己做人的原則,有時我又會問自己,我的原則是什麽,它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壓制着我,就像現在一樣。
她可能見我誤會了,急忙笑着說:“以前經常聽妹妹提起你,今天見到果然非同尋常。”
我不知道她是在嘲笑我還是在表揚,“妹妹經常提起我嗎?那一定經常講我的壞話了。”
妹妹用胳膊肘撞擊着我的腰,“我什麽時候講你壞話了。“說完她又氣勢洶洶地走到爸媽身邊,“哥又欺負我。”
爸媽和叔叔嬸嬸一起笑了起來。原本以為這頓飯媽媽是不會到場的,誰知今天早上她起的比誰都早,拉着我和妹妹看她表演時裝秀,說第一次見面不能給人家留下寒酸的印象,我搞不懂她這是去見朋友嗎?搞得像相親似的,不過媽媽這些年為了這個家快奉獻了自己的全部,現在也該過些舒坦的生活了。
很快菜就一樣接着一樣上來了,我們七個人圍着不是很大的圓桌坐着,妹妹因為剛剛那些話還在生氣,離我老遠地坐着,不過還不錯,有個美女坐在我身邊,我應該感到慶幸,但是心裏卻有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非常地強烈。
“聽說你是教美術的,在國外的時候我也專修過美術,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切磋切磋。”子芙夾着我最喜歡的肉圓給我說,“是妹妹告訴我你喜歡吃這個的,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現在口味變了沒有。”
我接過呵呵地笑着,“沒有,謝謝你。”她真是一個體貼的女人,要是能把她娶回家應該不錯。
叔叔站起來端着酒杯很客氣地說道:“謝謝你們對曉寒的照顧,我先幹為敬。”說完叔叔一口氣喝了一大杯酒,真是有氣魄,我在心裏暗暗地羨慕,因為我是一個滴酒不沾的人,稍微喝點酒就會不省人事。
他們大人聊着彼此人生的見地,我根本插不上嘴,不過最難過的要數曉寒了,她坐在兩隊大人之間,這回可有她受到了,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子芙小聲地問我,“聽說你們這邊有很出名的畫展館。”
我點點頭,“你是說俊豪畫展館吧!不過這些年大家似乎都不在沖着他的畫,而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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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不解地問:“此話怎講?”
“因為他的故事比畫本身更有吸引力,大家似乎都想從他的畫中得到些什麽,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關于他的事情還是斷斷續續的,沒有什麽人可以說出個所以然來。”
她表現出來的*****似乎很強烈,“不如我們下午就過去看看吧!不知道你願意不?”
既然都開口了,我怎麽可以拒絕,而且還是一個超級美女,什麽時候我變得只看一個人的外表了,原來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一個人,今天才算真正地認清自己,虛僞。
妹妹一直不屑地看着我們竊竊私語,沒好氣地說道:“哥見到美女就腿發軟,舌頭打轉。”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大人們都詫異地看着曉寒,繼而又疑惑地看着我。
“你在瞎說什麽?”我盡量讓自己說的清楚點,可是越是這樣越緊張,以至于真的像妹妹說的那樣,口吐不清。
大人們會心地笑着,端起放下的酒杯,“小孩子都這樣,所以說在父母眼中,孩子永遠是孩子。”
這頓飯大家吃得都挺開心的,唯獨那個主角,從頭至尾一副要揍人的模樣,而我很識相地見好就收,沒有落得死無葬身之地。
飯後大人們都離開了,留下我們三個小大人,因為子芙剛剛從國外回來,對這座城市不是太熟悉,所以我心甘情願地當向導,帶她去參觀參觀。
曉寒當然沒有那個閑情逸致了,臨走的時候她還不忘咒我,“小心腿被狗咬。”
“這孩子。”我和子芙異口同聲,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當然是前所未有了,因為我們剛剛見面還不到三個小時。
我和她在一起,并不是貪圖她的美豔,不管你信不信,準确地說應該是那種相見恨晚的知己吧!局外人又怎麽能夠了解。
我們去了“俊豪畫展館”,說什麽她非得去,我也只能盡地主之誼,就順從她吧!
畫館那天出奇地安靜,因為不是周末,所以去的人相對比較少,我陪着她,感受着畫裏主人公帶給我們的那份惬意和淡淡的哀愁。
她指着一幅盛滿桃花的畫問:“這幅畫給你什麽感覺。”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很美。”很俗的回答,簡直俗不可耐,不過我找不到有什麽詞語還可以和美相媲美。“但是遠處的兩個人卻又帶給一種很壓抑的感覺,他們應該是戀人,應該幸福地欣賞眼前的美景,而作者卻又為何給它蒙上一層灰色的色彩。”
“也許這麽他們最後一次相守了吧!”子芙沒有看着我繼續說道,“他們也許還是相愛的,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不得已而離開,所以才會有美景下的不美。”
“你們說的很對,因為畫裏的女主角即将離開她的男朋友,可是她卻又不忍心告訴他這個殘酷的事實,因為她想他晚知道一天,就會多一天幸福。”
我和子芙聽完,似乎剛剛的疑惑都解開了,再看這幅畫,卻又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沒有離別的痛苦,至少此時此刻他們是在一起的。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轉身,怎麽會是她?
見到我詩詩一點都不驚訝,也許她早就認出了我。
“你也來了。”我笑着點點頭示好。
子芙轉身看着我們,“你們認識?”
我愣在那裏一句話也講不出來,我沒有承諾過詩詩什麽,我和子芙也只是純粹的朋友關系,但是我忽然覺着我對不起她。
詩詩笑着說:“我們只是同事。”生怕子芙誤會似的。
她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不過看她這身打扮就應該知道了,“你在這裏做兼職打掃。”
她笑着搖搖頭,“不是。俊豪是我的叔叔。”
“你的叔叔?”我和子芙一起大聲叫了出來。
“不相信是吧!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之所以會去學美術也是因為他,我知道他把一生的愛都給了這裏的畫,最後卻落得凄慘地死去,就像愛情,誰也不能給誰什麽,即使自己付出了全部,到頭來還是會孤獨地得不到回報。”
我知道她是在說我,但是如果這個時候我急忙撇清和子芙的關系,會不會讓她下不了臺階。
子芙根本沒有讀出她的言外之意,迫不及待地問:“那畫裏的主角你也認識?”
“我當然認識,他們就是我的媽媽和叔叔。”詩詩說着感覺有一種非常強烈的鬥争氣氛。
“原來是*****。”子芙脫口而出,“怪不得那麽凄慘。”
我看到詩詩眼裏氣憤的火焰急忙拉着子芙出去,連招呼都沒有來得及打。
“我們好不容易有機會知道俊豪先生的事情,為什麽不好好把握?”子芙不解地問。
“你剛從國外回來,有些話其實是不應該講的,即使我們大家都知道這是事實。”
子芙低下頭和剛剛的那個激情豪邁的自己簡直判若兩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送你回去吧!”我很殷勤地說,我知道外國人都很紳士的,我們中國人當熱不能認輸。
她毫不客氣地拒絕道:“我想自己回去,謝謝你陪我。”說完她就在我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我當時整個人就懵了,呆呆地看着她遠去的背影。
回到家爸爸又去上班了,媽媽一個人坐在客廳無聊地看着電視,我走過去坐下問:“曉寒呢?”
媽媽有點不舍地說:“她回去了。”
看着媽媽不知何時流出來的淚水,我嘻嘻哈哈地咽着口水說:“回去好,那家夥一天到晚就知道煩人,還是回去的好,你看現在家裏多安靜。”說完我就跑上樓去了。
躺在床上我不知怎麽回事竟然滿腦袋都是子芙離開時的那副無辜的表情,她沒有錯,我又為什麽要當面說出那些讓她傷心的話。
手機叽裏咕嚕地叫了起來,我拿起一看,七個未接來電,都是猛打來的。
我立馬回過去,“你小子不就是讓你幫我帶節課嘛!這麽點小事都不能搞定。”
他很淡定地說:“你妹妹喝高了,快點來接她回家。”
什麽?喝酒?而且還喝高了?
“你們在哪裏?”問完我就飛快地拿起一件衣服沖了出去。
“這麽匆忙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媽媽在我身後叫着。
“沒事。”我只能簡簡單單地回答。
來到陽光酒吧的時候,曉寒已經找不到任何詞語來形容她的瘋狂了,我走過去,扶着耍酒瘋的曉寒,埋怨猛道:“你怎麽帶她來這種地方,要是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猛冤枉道:“她下午忽然跑到學校找我說心情不好,問我願不願意陪她出來喝酒,看她那副表情好像天塌下來似的,我只能來了。”
“對不起,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可能太擔心曉寒的緣故,我竟然沖猛發火,難道她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天到晚給別人惹麻煩,生怕別人的日子太過于平淡。
“她都醉成這個樣子了,我還能把你怎麽着,我們走了,這裏你善後。”我又裝出平時很要好的樣子,希望他不要生氣。
把曉寒背出來的時候,可能因為胃受到了擠壓,她竟然吐了出來,我真夠倒黴的,聞着一身的酒味,還有那些污垢,我差點也步她的後塵。
天漸漸地黑了,記得很小的時候我也這樣背過她,只是那個時候是被逼的,而現在卻心甘情願,而且還帶着關心。
“哥……是你嗎?”她又開始講胡話了。
“是我。”我有點心疼又有點生氣地說。
“為什麽從來都不那麽對我?”
我不解地問:“怎麽對你?”
她沒有回答我,“你是不是很讨厭我?”
我搖搖頭,只是她現在怎麽可能看見,眼睛閉得像剛出生的狗眼似的,“我怎麽會讨厭你,笨蛋。”
“那你不讨厭為什麽不那麽對我?”
又是那個問題,究竟要我怎麽對你,枉我還在這裏回答你,原來你是在自言自語。
“我喜歡你,我喜歡哥,可是哥不喜歡我,不喜歡我……”
聽着我的眼淚竟然不争氣地流了出來,為什麽每次都把這個難題抛給我,我們是兄妹,不管有沒有血緣,我們曾經是兄妹,而且永遠都是,我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得不到祝福的幸福,只有兩個人的幸福又怎麽可以叫着幸福。
媽媽見到曉寒,喜極而泣,“她怎麽了?”轉而又火冒三丈地問我。
我低着頭回答道:“她喝酒了。”
我把曉寒送到卧室讓她躺下,媽媽替她蓋好被子問:“無緣無故的她怎麽會想去喝酒,是不是你又欺負她了?”
“為什麽她每次不開心你們都要把責任追到我的身上。”我實在忍不了大聲吼了起來,媽媽沒有看着我,沒有說話,我知道媽媽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愛女心切,“對不起,這次真的是因為我她才這樣的。”
媽媽站起來,“你來看着她,我去廚房煮點吃的。”
媽媽走後,我來到她的床沿坐下,是不是我真的錯了,可是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曉寒又從床上爬起來吐得滿地都是,她不停地喊難受,我又何嘗不是,可是她畢竟什麽都忘記了,至少此刻她是什麽都忘記了,而我還在想着她說過的那些話,我愛你,我為什麽要愛你,我讨厭愛。
聽到曉寒手機鈴聲的時候,媽媽已經端來稀飯了,可是她一點都吃不下。電話是阿禾打來的,“我明天回去了,我去你家怎麽樣?”
“阿禾,是我。”我無力地說着,興奮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
“哥,曉寒呢?”阿禾似乎猜到了什麽,試探性地溫柔地問道。
“她喝多了,現在可能解不了電話。”
“哦,哥還好嗎?”他忽然這樣問我,讓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現在的我算好嗎?我沒有回答她問:“明天一個人回來的嗎?要不我去接你。”
阿禾不客氣地說:“好的,那我明天再聯系你,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恩,明天見。”
挂完電話媽媽就問:“誰打來的?”
“阿禾,她說明天要回來,想來我們家。”
“明天嗎?”媽媽不确信地問。
我點點頭。
“家裏好像沒有什麽菜了,我出去看看,要不明天再去市場賣點。”說着媽媽就出去了。
我很小聲地說:“謝謝你,對不起媽媽。”
如果某天媽媽知道曉寒喜歡的人是我,她該怎麽辦?原本可以幸福的她還會像現在這樣幸福嗎?為什麽上天要捉弄這麽好的人,難道是因為這個世界太過于平淡了嗎?如果真是這樣,請你告訴我,我願意用我的一切去換取他們的幸福。
窗外呼呼的北風吹着,我躺在床上,這是一個難眠的夜,從我知道曉寒喜歡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好好地睡上一覺,有時甚至在夢裏我都會聽到她在說我愛你,我會笑笑,然後也對她說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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