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

如果愛上你，我會一直愛下去……不知何時我忽然想到這麽一句話，是那麽地令我迷茫，愛下去？會愛到什麽時候？天荒地老，還是此生完畢。

我想今天将會是我此生中起來最早的一次，上輩子真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要遇見曉寒，這個讓我歡喜讓我憂的妹妹。因為擔心她的身體一向嗜睡如命的我竟然早早醒來，怎麽都睡不着，腦海裏滿是她昨天痛苦的神情，我不應該再讓她這麽傷心，是我在毀掉我最在乎的人的幸福，是這樣的，我确确實實是一個無恥之徒，一個應該拉出去千刀萬剮的無恥之徒。

來到廚房我有點迷惑，究竟要煮什麽給她吃，雖然這個饞貓喜歡吃肉包子，可是現在無論如何都應該以清淡的為主。哎，一個大男人在為這些瑣碎的事情而煩惱，而且這些煩惱還是可以不用去面對，我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媽媽可能聽到了廚房鍋碗瓢盆撞擊發出來的聲音，輕輕地打開客廳的燈，見到我，她一臉驚訝地問：“你這麽早起來在廚房幹什麽？”

我端着還在淘的米，尴尬地笑着說：“曉寒昨晚不是什麽都沒有吃嘛！我想弄點東西給她補補。”

“我來吧！”媽媽走到我身邊搶過我的淘米籃，“真是難為你了，什麽時候要是這麽孝順我和你爸，就算死也心滿意足了。”媽媽有點羨慕地說着。

難道在他們看來我是這樣一個不孝子嗎？我猶豫着也郁悶着，“還是我來吧！”雖然嘴上這麽說，卻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我不想去想太多，畢竟現在這個時候我已經夠煩的了，可是媽媽的話又讓我不得不去想，而且還要仔細地想。

可能媽媽只是随口說說而已，沒有想到我會這麽認真，這回犯傻的人可是她了，“你去把電飯煲裏放點水，三分之一就足夠了。”

我點點頭把水倒進電飯煲，“接下來我來吧！”我接過媽媽手中的米，“你去休息吧！這點事情我還是可以的。”

媽媽笑笑沒有再說什麽就離開了，也許她也在為剛剛那些話而自責。

等了足足有半個鐘頭，才聞到濃濃的米香，應該差不多了，我嘗試着吃了一口，還不錯，看來我還是有這方面天賦的。

“妹，起來吃點東西。”我端着稀飯，很小聲地敲門。裏面一點反應也沒有，不會又睡在地上了吧！

我推門進去，還真被我猜到了，這麽冷的天，竟然睡在地上都沒有感覺，真懷疑她是不是女人。不是說女人的皮膚都挺細嫩的嗎？她的皮怎麽這麽厚。

我放下稀飯，把她抱到床上，她盡然還像豬一樣傻傻地睡着，一絲都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轉移了陣地，又不想把她叫醒，看着她貪睡的樣子，還真可愛。

太陽都快升起來了，房間多了一個人，而且還一直盯着她，她盡然還能呼呼大笑，還流口水，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甘拜下風。

我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快點起來吧！你能受，胃也應該抗議了吧！”睡得應該差不多了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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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寒醒來，揉着睡眼問：“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什麽時候，還好意思問。“我剛到，媽媽煮了點稀飯讓我送來。你先起來，我出去再從新盛一碗，都涼了。”

她神秘兮兮地看着我笑着問：“早就來的吧！”

我搔搔腦袋，“哪有的事，你快起來吧！”

“知道了，大男人還害羞。”她朝我的背影說道，誰規定大男人就不準害羞了，而且我哪有害羞。

幸虧剛剛沒有拔掉電飯煲的插頭，不然現在我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換了一碗熱的端過去，站在門外，“好了嗎？”男女有別，即使是兄妹還是規矩點好。

這次裏面很快就有回應了，“你進來吧！”

我進去把一碗香噴噴的稀飯放在桌子上，是我煮的當然應該是香噴噴的，我是不是太自戀了，“快點吃吧！不然待會又要涼了，天很冷。”

“我還沒有刷牙。”說着她沒有理我就跑出了房間。

可憐的我又繼續着等待，在這期間我一連換了好幾碗稀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便秘呢，跑來跑去的。

終于在我換了不知道多少碗之後她上來了，見到她我就像看到了光明似的，終于解脫了，“現在可以了吧！我的大小姐。”

她點點頭坐下，閉着雙眼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聞着，“這不像是媽媽做的。”

這都能聞出來，厲害，看來她的鼻子不是一般的靈，簡直和狗有得一拼，難怪那麽喜歡吃肉包。

“是我做的，可是有媽媽在旁邊指導。”我看向窗外，說這話的時候忽然不敢看她了。

“謝謝你。”說完她就低下頭細細地品嘗起來。

忽然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太奇怪了，我的心竟然砰砰亂跳起來，是不是我的心髒出問題了。

“阿禾昨晚有打電話給你。”這次真的要謝謝阿禾，不然我肯定不能活着從她房間裏走出來，緊張死了。

曉寒擡起頭看着我問：“說了什麽？”

“她今天回來，讓你去接她。”直接把她那不屑的眼神扼殺在搖籃裏，不容有機會繼續作惡。

妹妹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什麽時候？這家夥早不打晚不打。偏偏找我喝醉的時候打。”

我捏着她的耳朵說：“你還好意思說，昨天自己幹了什麽應該沒有忘記吧！”

她紅着臉蛋，“我……我知道。”繼而轉移話題，“我們一起去接阿禾吧！”

我點點頭就出去了，無聊地等她在房間裏磨蹭。過了很久我看看手表，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我站在客廳大聲喊道：“快點走吧！別讓阿禾等我們。”是不是每次女生出門都這麽麻煩。

曉寒從樓上下來，喊道：“媽，我出去下。”

我哈哈大笑起來，“別叫了，媽媽出去買菜了。”

她捂着嘴搞笑地學着媽媽的聲音說：“哦，出去吧！別貪玩，早點回來。”

我笑着把她拉出去，感慨道：“這些年真是越活越小了，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你們是要出去嗎？”不知道什麽時候子芙站在門口，見到我們她急忙沖過來問，看着她凍得微顫的嘴唇，應該來很久了吧！

我點點頭，“你什麽時候來的，來了怎麽不敲門。”簡直像傻瓜一樣。

“我也剛剛到，媽媽他們擔心曉寒所以讓我過來看看。”既然是來看曉寒的，至少也應該問聲好吧！幹嘛一直看着我，我會緊張的。

曉寒有點焦急地說，“怎麽辦？要不哥留下來陪姐姐，我一個人去好了。”

子芙似乎看出了什麽，急忙說道：“我沒事，你們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這個時候我究竟應該站在哪邊？我也犯糊塗了，可又不想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的妹妹大清早地生氣，但是子芙第一次來我家，總不能就這樣回去吧！起碼應該留下來吃頓飯才是。

最終還是依曉寒說的那樣做了，誰讓她那麽強悍，我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迫于她的威，還是有其它的什麽目的。

我領子芙走進來，“你爸媽應該擔心了吧！”怎麽問這麽一個愚蠢的問題，剛剛人家不是說父母很擔心的嘛！哎！難道我真的又在緊張，像曉寒說的那樣，見到美女腿就發軟。

她搖搖頭，“聽說在你們這裏，也挺放心的。”是挺放心的，可是現在我卻放心不下自己。

我來到廚房倒了一杯開水遞給她，“她就是這樣，從來都不考慮別人的感受，總像小孩子似的。”

子芙笑着接過茶，“因為有你這麽一個哥哥照顧，所以她才不會長大。”

是在損我把！習慣了，今天難道是我犯命的日子，怎麽個個都沖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坐在她的對面，愣了很長時間才找到理由來回絕她剛剛那些話，“可能小時候鬧習慣了。”

因為昨天那場尴尬的場面，她今天說話明顯感覺到有點不自在，我拼命地找些話題和她聊着，每過一會就會看看手表，“怎麽還不回來？”

她笑着問：“才一會不見就想成這樣？要是将來彼此成家了，那還了得。”

自知她在毫不留情地嘲笑我，但我還是急忙解釋道：“這兩個家夥都比較貪玩，我害怕她們在路上看到什麽好玩的又要忘記回家。”

“那麽擔心不如打個電話給她吧！”子芙善解人意地提議道。

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就聽到媽媽叫着，“快點開門，宇。”

我急忙站起來打開門，見到媽媽抱着那麽多菜，不解，“阿禾又不是外人，怎麽那麽客氣？”

我接過媽媽手中成批的亂七八糟的菜，媽媽甩甩肩膀輕松地說：“累壞了。”

子芙走過來很有禮貌地和媽媽打招呼說：“阿姨好。”

媽媽起先看到她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說：“來啦，怎麽不見曉寒，這孩子不會還在睡吧！”

我把菜抱到廚房，走出來，“她去接阿禾了，妹妹又不像我貪睡。”

媽媽開始張羅着午飯，本來我和子芙說要幫忙的，可是她不願意，又不好意思兩個人坐在客廳，那樣也太不厚道了。

于是我建議道：“不如我們上樓坐坐吧！”

她看着我，“好的，是去你的房間嗎？我還是第一次去別的男孩的房間，不知道是何模樣。”

我不确信地問：“國外不是很開放的嗎？你怎麽還那麽保守。”

她笑着，“不是所有的都開放的，尤其是像我們這些人，根深蒂固的東西一時半會是改變不過來的。”

來到卧室我不好意思介紹道：“有點亂，見笑了。”

她什麽話沒有說，而是看着貼在牆上的畫問：“這些是你畫的嗎？”

我抱着椅子倒坐着，“恩，初次見到真正意義上的參觀者，呵呵。”

她看得那麽入迷讓我覺着有些假，不是吧！什麽時候我也這麽能等雅堂了。

“其實你可以從事作畫，我想你的天賦和才能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她很認真地說着。

不是吧！又在損我，看來我得把今天這個日子好好地記着，以後每逢此日我一定足不出戶。

她又好奇地問：“你有沒有想過去國外發展？我認識個不錯的導師可以介紹給你。”

我尴尬地搓着雙手說：“謝謝你的支持，我只是業餘的而已，和那些專業的相比真是自愧不如。”

“哥，在哪裏呢？”是阿禾的聲音。

我急忙跑下樓，“終于回來了。”我走上前摟着阿禾，“都變瘦了，你老公虐待你啊！”

媽媽也跑出來，“都幾年沒有看到了，又變漂亮了。”老媽的嘴還真甜，專挑別人喜歡聽的說，不過說的也是實話，阿禾确實變漂亮了，不是以前不漂亮，只是現在更漂亮了，好像越描越黑。

阿禾把身邊的一個包遞給老媽說：“我替伯母買了一點禮物，希望別嫌棄。”

媽媽笑着接過，“就連我自家的兒女都沒有你對我好。”媽媽特燦爛地笑着，是不是真的更年了，一天到晚說些損我的話。

曉寒把她拉到子芙面前，“這是我的姐姐。”

“姐姐好，很高興認識你。”阿禾的小嘴也不是蓋的，這個社會怎麽這麽多甜言蜜語，即使知道有些時候是阿谀奉承，但還是很高興聽到，而且還都不厭其煩地通通接受。

子芙也笑着，“我也是。”

寒暄了一會，媽媽繼續去廚房忙活了，曉寒和阿禾在那邊幫忙，又剩下我和子芙兩個無聊的人。

“以前從沒有見過妹妹這麽開心，從我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只會強顏歡笑，不像現在笑容整天挂在臉上。”子芙若有所思地說。

“這些年她過的還好嗎？”自從她回來後我一直都沒有正視這個問題，卻是我一直想知道的，又不清楚要怎麽開口，從誰的嘴裏可以得到準确的答案。

“其實她在我們面前從來都沒有表現過什麽，她也不喜歡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即使和她相處了這麽多年，卻還不怎麽了解，沒有人能夠走進她的世界，不是別人不想，而是她一直關着心裏的那扇門。”

聽着我的心異常地難受，這些年我做了什麽，以為她會很幸福，以為她真的想忘記我，以為自己也可以把她忘記，可是我的以為只是一種錯。

很快她們就把香噴噴的飯菜端上來了，曉寒見我和子芙聊得甚歡，竟然大聲沖我指揮道：“就知道在那邊炫耀，快點去拿筷子。”

我急忙爬起來，“遵命。”我的表情應該很搞笑吧，不然她們怎麽都哈哈大笑起來。

大家開心地吃着飯，聽阿禾講着她在外面有趣的事情，但是她決口不提她的老公，隐約地感覺到他們之間可能出現了問題，當着大家的面我又不好意思開口。

“媽，以後還是讓爸回來吃吧！家裏總覺着少了什麽？”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可是我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阿禾知道，其實幸福很簡單，即使只是一頓粗茶淡飯，只要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的。

媽媽把菜夾給阿禾說：“過幾天你爸就回來了，這不是天冷嘛！你簡直和你爸一模一樣，懶得要命。”

阿禾笑着說：“伯父可能是工作太操勞的緣故，試問這個世上誰不想回家。”

曉寒也點點頭，把菜夾給子芙，“姐都不吃菜。”

媽媽好像也發現自己忽略了子芙，忙夾菜，害得子芙的碗在瞬間堆得老高。

“你們太客氣了。”子芙看着碗裏的飯菜，可能被吓到了吧！

吃完飯和阿禾，子芙道完別我就離開了，呵呵，做男人真好，不用做家務。

來到辦公室，猛還沒有來，我吓得急忙關機，這家夥不會又想我替他上課吧！每次都是這樣，我現在好像漸漸地對他産生代課恐懼症了。

詩詩低着頭默默地在整理資料，我猶豫了很長時間走過去，抱歉道：“昨天的事情對不起，我的朋友剛從國外回來。”

她抱着一大推圖書沒有搭理我就走了，這次她應該真的生氣了，我急忙追上去，“對不起。”

她很平靜地說：“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我已經表現得那麽明顯，你卻還是無動于衷，今天帶你的妹妹，明天陪你的朋友，你有在乎我的感受嗎？”

“我……我……”我吞吞吐吐了半天還是連一句像樣的話都講不出來。

“我已經放棄了，我知道你那天說的順其自然是什麽意思，我有自知之明。”她看着我，眼裏滿是傷悲，卻還那麽堅強，本來我就是一個心軟的人，現在見到這個場面，我只想盡量地減少她的傷悲。

“不是那個意思？”我說的順其自然，是出自真心的話，本不是為了敷衍她，或者耍她。

“那你告訴我是什麽意思？”她咄咄逼人地問着，似乎有那麽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我們交往吧！”說出口，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現在我是在同情她嗎？還是真正地想給自己一次機會，給曉寒一次機會。

她吃驚地看着我，“是在可憐我嗎？”

我摟着她，親吻着她的額頭，就像上次她吻我一樣，我聽到書落下的聲音，還有幸福的呼吸聲，還有緊張兮兮的空氣流動發出來的聲音。

“這是怎麽回事？”不知何時猛站在我們的身邊，手舞足蹈。

詩詩急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羞紅着臉看着我。

“那是哪樣？”猛窮追不舍，來到她的身邊，猥亵地看着我們。

我把猛掃到一旁，輕聲地對詩詩說：“你去上課吧！別理她。”

詩詩走後，猛來到我的身邊，拍着我的肩膀，“哥們，老實交代吧！”

“沒有什麽好交代的，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們在交往。”我鄙視地看着他說。

這麽個大男人那麽八卦，受不了，怎麽我身邊都是一群長不大的夥。

“過幾天我生日，帶上你的妹妹還有你的老婆來寒舍聚聚，不知意下如何。”

“我和詩詩可以考慮考慮，至于曉寒就免了。”我可不想曉寒将來嫁給一個朝三暮四的人。

接着我的耳朵就徹底爆炸了，我還是很沒有骨氣地答應他的請求了，不知道妹妹會不會高興。

上完無聊的課我就回去了。外面又飄起了雪，一片一片落在我的眼前，我擡起手，“這個冬天雪真多。”是喜歡，還是讨厭。

很多煩人的問題全都出現在我面前，我和詩詩應該怎麽辦？既然說出了口，就應該負起責任，可是……可是當初我對子芙的那種感覺忽然消失了，是因為曉寒嗎？不管怎麽樣別的女人都無法走進我的世界，因為我的心裏早已經住着那麽一個女人，今生今世我都不會忘記，也不想忘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