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孤單的我可憐兮兮地走在雪地裏，留下孤獨的身影在那嘆着怨氣，這個無情的世界就是這樣地殘忍，我們決定不了什麽，雖然我們主宰着這個世界；我們無能為力，只能把一切都交給命運，這樣才不會杞人憂天，才不會怨天尤人，才能夠好死不死地活着。雪還在下，而且越下越大，落在臉上有點舒服，又有點難受。有時我會感覺自己的想法特別地幼稚，就拿現在來說，明明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我卻想*****裸地站在風雪中，讓身體的疼痛把我一切的煩惱毫不留情地帶走。

意料之外的是這個時候詩詩竟然會出現在我的身後，她叫住我調皮地問：“在想什麽那麽入神？”她走過來把傘撐在我的上空，擋住瘋狂的不停襲擊我的風雪，“就知道你沒有帶傘，都這麽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

我笑着，有人關心真好，“謝謝你。”要是能娶到這麽溫柔賢惠的老婆該多好，可是我明明可以擁有，卻又在逃避。

“課剛結束我就見你急忙往回跑，有事嗎？”詩詩跟随着我的步伐慢慢地走着，很是悠閑。

“沒有事，只是今天……”我應不應該實話實說，我思索着，戀人之間不是應該沒有秘密的嗎？

“今天的話你不要在意，我沒有那個意思。”她見我為難的表情笑着說，“我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而我還去強迫你，是我不好。”

這個時候倒是我被她說得不知所措了，“我是認真的，你的好我能感受到，我不是冷血的家夥，既然你喜歡，我也不讨厭，為什麽不給彼此一個機會，我這樣做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更是為了曉寒。

她點點頭，“那我就相信你今天說的，不管以後我們是否在一起，只要今天你真心地面對我就好，其它的我無所謂，畢竟感情的事情誰也不能替誰做主。”

我傻傻地笑着，“俊豪真的是你的叔叔？”一直以來我都有懷疑，以為那天她看到我和別的女生約會，生氣信口雌黃的，是不是我太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她點點頭，“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好像不願意提起的樣子，我也不便繼續追問下去。

“明天去我家吧！”我呆呆地脫口而出，心中似乎早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征求性地問。

她驚訝地看着我，“怎麽這麽突然？”

也許是想到那副畫的緣故，原本相愛的人卻不能夠在一起，而我們卻可以抓住彼此的手，難道這不是一種幸福嗎？

“我只是想好好對你。”我拉着她的手，撫摸着，不希望再次見到她彷徨的面龐，還有焦慮的眼神。

她害羞地低下頭，“我知道。”什麽時候我這麽煽情，連自己都沒有發現。

“中午我來接你。”臨走的時候我很可親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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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忽然又叫住我，在我臉頰親了一口，“明天不見不散。”

我揮揮手，“不見不散。”

逆着風，冒着雪，我終于勝利地抵達到家，雖然我打着傘身體還是被雪花無情地侵占了。

子芙從裏面走出來，見到我吓了一跳，“你回來了！”

我點點頭，“你這是要回家嗎？”

她整理着靴子說：“再不回去，我害怕爸媽都要出動找我了，接連打了十幾通電話。”

“我送你吧！天怪冷的。”看着她冰清玉潔的面龐，總是情不自禁地想去呵護，生怕風雪為難她。

她拒絕道：“這這麽好意思……要是你真心想那麽做，就送我去附近的公車站牌吧！”

我開心地陪着她走着，傘總是不由自主地往她那邊跑，我不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究竟屬于哪種，是親情的延續，還是愛情的萌芽，我有些畏懼。

“早上說的事情你可以考慮考慮。”她很認真地對我說。

我都快忘記了，今天過的還真充實，好像什麽事情都趕來今天發生了，“我不想離開這裏。”

“是因為曉寒？”她好像看出了什麽，問得那麽肯定。

我急忙否決道：“怎麽可能？我不想離開的理由有很多。”

她也笑着，“你別忘了。你們曾經是兄妹，即使因為一場錯誤讓你們對彼此有了好感，你們都不能讓這場錯誤繼續下去。”

我假裝不解地說：“你在說什麽呢！”

她走後我漫無目的地走着，第一次開始思考我和曉寒的關系，我們是不是不應該再見面，我們是不是在十一年前就結束了，雖然我很想對她好，可是那僅僅只是好而已，它不是愛情，不是。

我不能看着她再這樣繼續陷下去，我不應該給她任何希望，就像子芙說的，我們的相遇只是一場錯誤，我不應該在讓這場錯誤繼續下去，我這是在害曉寒，害一個在這個世界上我希望得到幸福最多的人。

吃飯的時候，我故意當着曉寒的面說：“媽媽，明天詩詩要來我們家。”

媽媽第一次聽到我要帶女孩子回去，忍不住地問：“是不是你女朋友。”

我點點頭，看到曉寒的眼睛在不停地眨着，手中的面條也停在了半空中。

阿禾似乎也看到了這一切，急忙喝完碗裏所剩無幾的湯汁，放下筷子抹着嘴說：“我吃飽了。”然後拉着曉寒就回房去了。”

媽媽還處在興奮的狀态中，完全忘記了曉寒的存在，她急忙打電話給爸爸，讓爸爸明天回來吃飯。

那晚，我第一次抽煙了，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做些什麽，看着煙霧缭繞的卧室，我哈哈大笑起來，為什麽我要這麽殘忍，難道不能悄悄地說？可是我又為何要悄悄地，難道我還在期待什麽。

“哥，睡了嗎？”是阿禾。

我打開門笑着，“怎麽還沒有休息？”

她走進來坐下說：“睡不着，想找哥聊聊。”

我掐滅煙，坐下說：“我也正有此意。”沒料到我們竟然想到了一起。

“哥，這些年過的幸福嗎？沒有曉寒的這些年哥幸福嗎？”她開門見山地問。

我看着她，答案似乎已經不用回答了，這些年，我甚至忘記了什麽是幸福，“你呢，你幸福嗎？”

“我一點都不幸福，因為我心裏住着的那個人總是時不時地出現，讓我無法去面對現在的這個婚姻，也許當初我就不應該自私地選擇他。”阿禾很平淡地說着，眼淚漸漸地流了出來。

“可是他愛你，而且你也嘗試着去忘記你心裏的那個人，這有什麽不好。”我極力地想挽救他們的婚禮，畢竟離婚不是一件好事，誰又能夠保證離婚後可以遇到更好的，更貼心的。

“就是因為他愛我，才讓我更加地愧疚，我不應該利用他，利用他來使我忘記風兒，我的愛是如此地肮髒，讓我不得不選擇放棄。”她的哭聲越來越大，以至于後來聲音都變得沙啞起來。

“你以為你放棄了就會幸福嗎？”我反問道，希望她自己明白過來，只有她真正地釋懷了，才能夠有勇氣去面對這一切。

她搖搖頭，“我沒有想過要幸福，我只要他幸福就好。”

“可是秦蘇那麽愛你，你以為你的離開會帶給她幸福嗎？”這家夥怎麽這麽冥頑不靈。

“我的離開帶給她的只是暫時的傷害，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如果我一直呆在他的身邊，只會束縛他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我默然地望着她，不敢相信這些話出自她口，一個曾經天真的女孩，因為感情仿佛在一夜間成熟了很多，我是應該感到欣慰還是可憐她。

“愛一個人并不一定擁有，可是誰又能夠真正地做到，因為我們無法做到，所以才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來自我安慰，可是現在，你和曉寒明明有機會在一起，你為什麽還要逃避，難道這些年你不是在等她嗎？”

“我對她的只有兄妹之情，我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愛情，何況我們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又要怎樣面對世人的流言蜚語。”我很直接地說着。

“你們并不是真正的兄妹，你們可以有屬于自己的感情，你愛她，她也愛你難道這還不夠嗎？”

“我們曾經是……”我抽着煙，“至少我們曾經的十幾年是……因為有那十幾年的存在，所以我們只能有兄妹之情，愛情，不管今天還是以後我們都不會有，也不可以奢求。”

在我擡起頭的瞬間看到了曉寒，她淚流滿面地看着我，一言不發。我有些害怕，捉摸不透她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麽？

阿禾起身來到她的身邊，“你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

曉寒站着一動不動，“哥，你愛我。”

現在愣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人是我了，我愛她嗎？我是愛她的，但是我不能夠清楚地劃分哪些是親情，哪些是愛情，我們在一起只會招來別人的嘲笑，是不會得到幸福的，我應該徹底地讓她死心，是我的錯，一直以來都在給她希望，是我一次又一次地讓她陷進愛情的漩渦，她愛我，我不怪她，這些只是我一手造成，我才是罪魁禍首。

“你愛我嗎？”曉寒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猶豫着，這個時候我還是不能準确地告訴她想要的，我這是在幹什麽？

阿禾注視着我，“哥，你要想清楚了。”

我還是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我……不愛。”說完我的心一陣刺痛，好像流血了，我分明能夠感受到一股熱流從我體內流過。

曉寒笑着，有些恐怖，“我知道了，這些年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一廂情願地愛着哥，希望哥以後幸福，幸福。”說完她就離開了，阿禾也跟着出去了。

我沒有追出去，我現在追出去又算什麽？我還是一個人呆在屋裏吸着煙，吸進肺裏的好像是痛，吐出來的也是痛。

外面還是一片漆黑，我聽到大門被打開又被關上的噪音，我知道她離開了，我們可能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了，永遠，我和她擁有的現在只能是曾經的回憶，有這些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還能奢求什麽。

大約早上七點多鐘的時候媽媽打開我的門，然後又幫我打開窗戶，我被一束強烈的陽光照射着，“您這是在幹嘛？”

媽媽興高采烈地把我拉起來，“你爸爸回來了，她什麽時候來？”

我不耐煩地問：“誰？爸這麽早回來做什麽？”

媽媽還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不是說今天帶你女朋友回來的嗎？”

我拍着腦袋，“差點忘了。”急忙起來穿衣服，穿着穿着我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我不愛你”這四個字不停地在我腦海裏出現，讓我的心又回到了傷痛的極點。

媽媽不解地問：“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我抹着眼角不知何時偷偷跑出來的淚水，“沒有，只是天太冷了，有點不習慣。”

不習慣，呵呵，不習慣媽媽這麽早就來叫醒我，而不是曉寒。

媽媽沒有說些什麽就出去了，可能她也不清楚我在胡說什麽，我自己也不清楚。

“曉寒……”外面傳來媽媽敲門的聲音，“曉寒起床了。”

我把頭探出來，“曉寒昨晚家裏有事所以離開了，她看您已經睡了，就沒有打招呼。”

“什麽事情那麽急？”媽媽問着，也許是太高興見到未來的兒媳，所以就把妹妹的事情抛在腦後了。

我聳聳肩，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我不清楚，她什麽沒有說就離開了。”

走下樓的時候，爸爸在客廳看着早間新聞，“今天廠裏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吧！”

爸爸呵呵地笑着，“沒有什麽事情比兒子的終身大事還要重要。”

好像過年了，大家都滿面，只有我笑得是那麽地無力。

“喂，起來了嗎？”從家裏出發的時候，我打電話給詩詩，我可不想站在外面等她，我最讨厭的事情就是等待，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冬天。

“恩，你什麽時候到？”她很溫柔地說着。

“我已經出發了。”我哆嗦着身體說。

停頓了一會，她又說：“我有點緊張，第一次見家長。”

我笑着，“都快奔三的人了，還緊張什麽？而且你還是老師，怎麽可以怯場。”

聽後她笑着，好像挺開心的，“這和是不是老師有什麽關系？難道老師就不是人了？”

我沒有反駁，就讓她一次！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詩詩的家，本來我很想進去和伯母伯父打招呼的，但是詩詩說等下次再正式地把我介紹給他們，人家都這麽說了，我總不能厚着臉皮沖進去吧！

“第一次去拜訪伯父伯母我是不是應該買點什麽？”她忽然問我。

這倒也把我難倒了，買東西當然是要買，不過這個時候買不還是要我花錢，我認真地思考着這個相當嚴重的問題，這可關系到我的生死，因為我上個月拿的工資都快見不到蹤影了，這些年我也沒有什麽積蓄，這個時候還真恨自己花錢大手大腳。

“伯父喜歡什麽？”她歪着頭可愛地笑着問我。

“酒吧！”男人除了酒之外喜歡的應該就是女人了，不過香煙也不錯。

“那伯母呢？”她倒是戀上了問問題，問個不停。

“我媽媽？”媽媽最喜歡的應該就是這個家了，其它的在她看來都不值得與其相提并論，“我還真不知道。不過随便買點什麽媽媽應該挺開心的。”是啊！東西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看這禮物是誰送的。

來到商場，詩詩買了一箱酒，我對酒研究不深，當她問我什麽酒好的時候我就随便說說，她也就買了，好像挺相信我的。

記得我大學的一個同學這樣總結過女人：追她的時候是你粘着她，追到手了是她粘着你。好像真是這樣，中國幾千年的傳統三從四德在女人心目中還是影響深遠的。

買完東西，看看時間，都快中午了，我其實最讨厭逛街了，沒有想到今天居然破例熬過了兩個多小時。

我們會幸福的，我在心中暗暗地對自己講，曉寒也是一樣，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然後我們都幸福，沒有痛苦。也許我的決定是正确的，做事情還是不要拖泥帶水的，快刀斬亂麻，不要讓那三千煩絲捆住自己才是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