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等我送完阿禾回家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想不出這個時候誰還會愚蠢地在街上亂走。家裏黑漆漆的一片仿佛來到了地獄,寒意襲來,讓我不禁顫抖着。離開這麽久忽然有種陌生的感覺,在那麽一刻,我似乎糊塗起來自己還屬不屬于這裏,滿腦子裏都是背叛,女人,想到的只有這幾個字,我的人生被誰玩弄了,一向争強好勝的我徹底地輸在了女人的迷你裙下,卻還是搜索不到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是曉寒,我不能把責任全部推給她,她所受的苦,流的淚并不比我少,要是我真心地愛着她。現在沒有我陪伴的她依舊很幸福,我這個作為哥哥的應該笑着說,“你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只要你幸福要我怎麽做都可以,無怨無悔。”
來到樓上,我傻傻地笑着打門,接着醉醺醺地打開燈,然後我看到一幕讓我想殺人的的畫面,我像一頭發瘋的野獸,走過去,不,那個時候我完全不受控制了,是飛過去的,我咬牙切齒掀開被子,他們急忙搶過被褥遮擋肮髒的身體。可笑,我為什麽要讓自己看到更加不堪入目的畫面,難道還嫌不夠刺激,最後只是傻愣着竟然一句話都講不出口。
琳可能沒有想到我回來,她怎麽會想到我這麽晚回來打擾她豐富的夜生活,見到我仿佛撞到鬼一樣,睜大眼睛,張着嘴巴,“你怎麽回來了。”她扭曲的表情讓我看着想哭。
“我怎麽回來了。”我哈哈大笑着,“我怎麽回來了……”眼淚在酒精的作用下流了出來,心似乎在滴血,“我怎麽回來了,我為什麽要回來……”
那個恬不知恥的男人爬起來穿好衣服,惺惺作态地說:“我先走了,你們的家務事我不必參與。”說着一臉奸笑地捏着琳的嘴巴,“別忘記聯系我,寶寶。”
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他的笑,欠揍的那種,我氣憤地沖上去把他打倒,一拳,兩拳……還是難解心頭之恨,我只差拿刀砍下他的腦袋,把他碎屍萬段。
他摸着嘴角的血,爬起來踉跄地走了出去,“看我下次怎麽收拾你老婆,等着。”
“滾,都給我滾……”我大聲地吼叫着,簡直驚天地泣鬼神。
空閑的手完全不受控制了,只想狠狠地像個殺人狂一樣,不停地宣洩心中的不滿。我紅着眼睛轉身,繼而擡起頭不想見到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我們離婚吧!”
她跪着,哭着來到我面前,拉着我的腿腳,“我錯了,我錯了,老公,我真的錯了……原諒我……這真的是最後一次……”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幹淨的卧室竟然成了她胡作非為的場所,我算什麽,結婚只是給她提供娛樂的場所而已,只是讓她更加光明正大地幹些見不得人的事而已,只是給自己丢臉而已,有太多的只是,最後我只能希望這件事情只有我知她知而已,“爸媽呢?”我坐在床上吸着煙,殘留的嘔心的味道讓我更加憤怒,抓起床單被褥,把它們統統從窗口抛了下去。
她哭着,我不再心疼,她叫着,我不再心痛,反而有種快感充斥着我的腦海,我來到她身邊,“回答我,爸媽呢!”原本想大吼起來,卻沒有了力氣。
“他們……”她還是哭着說,也許在她看來女人的眼淚是最容易打動或者感動男人的吧!所以愚蠢的她還是繼續哭着,“他們……他們去外婆家了。”
我扶起她,然後甩出她當初帶來的箱子,“把東西收拾收拾走吧!原來丢掉的東西再好也還是不好,尤其是被人用來用去的。我以為你變了,已經忘記了,可是我再一次錯誤地相信你,你讓我心寒,讓我心痛,讓我不得不流淚。”
她沒有哀求我而是很聽話地從衣櫃裏随便拿了些衣服裝進箱子裏,“早知道我是這樣的女人,當初又何必利用我,你沒有資格說我,我們只是相互利用而已,現在你已經沒有價值了,是我不要你的,記住,從你喜歡上曉寒開始,你就沒有資格和我說愛,現在是,以前也是。”
聽着轱辘撞擊樓梯發出的聲音漸漸遠去,我的感情,對這個世界的感情也随着她的離去而離去了。再也不會見到這個讓我心力憔悴的女人,即使我努力地去愛她,對她好,換來的是什麽,連背叛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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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着,直到爸媽回來的開門聲把我叫醒,媽媽見到我有氣無力地問:“你怎麽回來?”
有那麽一刻我想到了死,想用死來說聲對不起,可是我死了,一切就都會結束嗎?爸媽就會幸福了嗎?我跪在父母的面前哭着,“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爸爸什麽都沒有說吸着煙走開,媽媽扶起我也哭着,“有太多事情是你我不能預料的,既然發生了,既然已經無法改寫,對不起又何必說。爸媽從來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如果當初我們沒有強迫你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今天的一切就不會出現,錯不再你,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不是你,對不起。”
對,不,起,這三個字就像針一樣刺進我的心窩,最深處,毫不留情地,“我們離婚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我替媽媽擦去眼淚,“你和爸先回房休息,我去做早餐。”
媽媽點點頭,要是幾年前我就這麽懂事該多好,人生總是要經歷太多,不然怎麽會有重生。
來到廚房,我又不知羞恥地想起了十幾年前,妹妹離開的那個早上,她做了稀飯,我們還一起出去買了包子,我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太陽,物是人非的今天我只能通過懷戀來解我的相思之痛。
“我想把家裏從新裝修一遍。”吃飯的時候我對爸媽說,“你看我們家還是十幾年前裝修的,現在都不流行了。”
他們也許清楚我只是想換個新環境,所以沒有拒絕,“這個家是你的,你怎麽樣都可以,以後只要別讓媽擔心就好了。”
“知道了,”我一邊吃着包子一邊說,“以前是我不好,以後再也不會讓爸媽擔心了。”
很久沒有這麽平靜,現在倒有點不習慣,至少我們都努力着讓生活變得更美好。
房子裝修好的時候夏天已經過去了,秋天漸漸地來了,一年不到的時間變化卻如此大,留在我腦海的曉寒已經記不起長什麽模樣,只是迷戀那種感覺,到現在我還是不清楚存在我和她之間的究竟是愛情多一點,還是親情多一點。
爸媽還在他們的新房子裏住,而我一個人住在碩大的房子裏,是自由了,可這自由卻是我用孤獨換來的,眼看快三十了,連個老婆都沒有,至少連個真心喜歡的老婆我都沒有,難道命中注定我要單身一輩子。
媽媽為了這事沒少煩我,三天兩頭地讓我相親,找不到喜歡的,婚姻只能算是孤獨的犧牲品,我已經這樣了,何必還要拉下一個可以幸福的人,而像我這般年歲的又有多少是真正幸福的。
那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樣陪着一個陌生的女孩去逛街,這次又是媽媽托關系,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三姑舅婆家的親戚,我也只能乖乖地聽話了,如今媽媽連工作都不讓我去找,說除非結婚了,不然要養我一輩子,呵呵,還真沒有見過這樣的媽媽,看來真正的獨立不是喊幾聲就可以的,而是要經濟獨立來做後盾。
“哥,平時喜歡逛街嗎?”那個比我矮很多的小女人問,記不得叫什麽,反正她介紹完自己後,沒有給我留下一點印象。
“不喜歡。”我不冷不熱地回答,像這種死皮賴臉的我還真沒怎麽見過。
“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呢?”她擡起頭看着我,無意間看到她的眼睛好像有點問題,看人的時候好像總是斜着,而且還不停地眯着。
“不管喜歡的,還是不喜歡的,我都不喜歡。”說完我就自顧自地走着,她也追上來,我不耐煩地問,“你還年輕,怎麽就願意和我這個老頭子談?”
她捂着嘴笑着,“哥真會開玩笑,哥這麽年輕,哪裏像老頭子。”
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笑,連話都不會聽,我有說自己是老頭嗎?“我從來不開玩笑。”
她看到我冷漠的表情終于不作聲了,仔細想想能找到答案,我又何必去問,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要求別人。
就在我心煩意亂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前面那個牽着女人手的男人好像是猛,謝天謝地,我的救星來了,這回可算保住性命了。我急忙跑上去喊道:“你怎麽也來這裏了?”
猛吃驚地不高興地轉身,我怎麽你了,那樣不懷好意地看着我。站在她身邊的女人也轉身沖我笑着,好不溫柔。
“怎麽又換女朋友了。”上個星期見到的好像不是這個女孩,我竟然沖動地說出他最害怕聽到的,看來我們的默契還有待協調。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急忙解釋着,可是現在是越描越黑,還不如一個屁不要放的好。
那個女人惡狠狠地瞪着猛,又沖我笑笑,很粗暴地把猛拉到角落不知說些什麽,然後打猛一個耳光,生氣地離開了。
我呵呵地笑着,完全忽略了站在我身邊的那個醜女人,不知道她怎麽也好意思出來。
猛摸着被打過的地方,走過來抱怨地說着,“就害怕遇到熟悉的人,沒有想到來這麽偏僻的地方也能遇見你,真夠邪的,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什麽了?”
“你能欠我什麽,最好欠我人民幣好了。”我斜眼看着旁邊那個女生,“不過你以為我想遇見你啊,這不是被逼的嗎?”
猛哈哈大笑起來,拉過我,對着我耳朵小聲地說:“這種貨色你也要,不是真的渴了吧!”
我把那個女孩拉到一旁協商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給的,“今天你先回去吧!我明天聯系你好嗎?”
她不高興地說:“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怎麽可以就這樣……”
“那要怎樣?”我生氣地說,“飯也吃了,街也逛了,還不滿意?”
“你起碼也要買個東西給我。”她理直氣壯地說,“算是紀念。”
猛在一旁聽着哭笑不得,又把我拉過來指着‘非同尋常’飾品店說:“進去随便買點不就好了。我在這邊等你,可憐的娃。”
“不如一起進去吧!”我怎麽會讓他幸災樂禍,拉着他一起進去才是王道,有這個大師在身邊至少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可以指點一二。
店裏的生意還不錯,絡繹不絕的人看得我頭疼,店主也忙得不亦樂乎,我轉頭對身邊的女人說:“挑你喜歡的吧!”
她高興地走到櫥窗前,大呼小叫起來,好像什麽都心儀,真是大衆化的女孩,難道這個店就沒有她不喜歡的嗎?
猛笑着,“悲哀,真是悲哀……”
“別悲了,難得來一次你也買點給你的女朋友吧!”我故意損道。
“你還好意思說,剛剛那個女孩我足足追了三個星期,卻被你的一句話給破壞了。”他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若有所思地說,“看來下次得搞地下工作了。”
“大不了下次我賠個給你,實在不行我倒貼給你。”我來到他的身邊準備擁抱。
他把我推開,“我對你不敢興趣,”他指着那個女人說,“還是先把眼前這個解決掉。”
她走過來拿了一條項鏈問我,“這怎麽樣?”說着讓我幫她帶上。
“還不錯。”我帶着她來到老板那兒,“先生這多少錢?”
“一百二,這是今年秋季的新款,很配可愛的她。”說着他指着我身邊不算可愛卻說成可愛的女孩,漂亮就更別提了。
“風兒,我也覺着很配她。”店主身邊的另外一個男人湊到店主耳畔說道。
“那就買這個吧!”付完錢她高興地離開了,留下我和猛在哪裏傻愣着。
“太物質了,也不用這麽直接吧!”猛責怪道,“人還是不要太善良,相親又不是定親,還非要買東西。”
我無奈地聳聳肩,“家人介紹的我怎麽辦?”
離開非同尋常,我和猛在路上随意地走着,“為什麽每次你都有那麽好看的女人陪,而我……”我嘆息道。
“以後跟着我混,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他洋洋自得地說,“要鈔票沒有,要女人一大堆。”
“那你幫我介紹個漂亮的吧!在這樣下去我非得被媽媽煩死。”我央求道。
“真的?”他不确信地問,“不為你那愚昧的愛情守身如玉了?”
“反正這輩子我是不指望和自己喜歡的人白頭到老了,守身如玉就更不可能了,随便找個得了。”我開玩笑道。
“人家說吃一塹長一智,你怎麽還那麽随便,要是你真準備這樣随便下去,那你還不如單身好了。”他生氣地說,“人生只能随便一次,像你這樣天天随便的還真少見。”
“那你說我要怎麽辦?這個時候談戀愛會被人家笑死了,都一大把歲數了。”歲月不饒人,我不得不面對自己漸漸地歸入老年人龐大隊伍的這個事實。
晚上我和猛去了一家特色酒館點了些菜,酒更是必須的了,雖然我以前不勝酒力,“今天你請客,哥還沒有工作。”
猛嘀咕着,“重色輕友的家夥,剛剛怎麽就那麽有錢買禮物,吃飯就沒有。”
“和女的消費可以在我媽那邊報銷,和男的只能自己付了,”我也可惜道,“你就忍忍吧!下輩子一定要投身做女人。”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反正伯母也不會知道,你就說和女的在一起吃飯不就好了。”他急中生智地說。
“我不喜歡撒謊,尤其是欺騙長輩。”我指着他提醒道,“還有今天你請客,少喝點,別到時賴賬。”
結果那晚還是我付的錢,他拼命地喝着酒,就為了那一百多竟然連命都不要了。回到家媽媽早已經守候在客廳了等着我彙報了,錢花了,一點效果沒有那還不如把錢扔進茅廁,至少可以塗個痛快省事。
她看到我背着個人,很興奮很滿意地說:“這個不錯吧!”
我點點頭,“恩,是不錯,就是太沉了。”
沒過多久媽媽就發現了我背上的是個男人,“憂餘小姐呢?”明顯不悅起來。
我不解地問:“誰是憂郁,幹嘛叫憂郁,不是存心掃興嘛!”
媽媽無奈地走了,其實結果她早就知道了,在他們看來我只是一個被感情傷害的人,而真正的我只是心裏再也容不下任何一個其他的女人。
猛還是像豬一樣,呼呼的,攪得我快煩死了,整個家裏充滿了他的呼吸聲,還有難聞的酒味,我又來到外面吸着煙,落葉飄飄然在我眼前,我情不自禁地擡起腳,希望他們落在我的腳上,無聊的我就連這樣都覺着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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