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不想看到你落淚,因為我會心碎,堅強的你為了誰而傷心落淚?而我卻像一個傻瓜說些不着邊際的話,不能分擔你的愁苦。口口聲聲說愛你,現在看來只是我慰藉自己的借口。這天的到來在我的意料之中,卻沒有想到它來得那麽快,那麽急,讓我無從下手,讓我心如刀割。

憂餘的出現讓我原本就有些郁悶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什麽時候來的?”我不懷好意地小聲問着。曉寒還在休息于是我把她這個罪人推出來,氣勢洶洶地問:“進來有什麽事?你能不能別在煩我,我根本不愛你,就算他們喜歡也沒有用。”

她滿臉笑容地說:“阿姨讓你出來吃飯。”好像撿到金子似的,有多虛僞就多虛僞,并且對于我所說的似乎一點都沒聽進去。

我不耐煩地點點頭,“知道了,你們先吃吧!我沒胃口。”

“那我等你。”怎麽那麽不知好歹,難道不能見臉色行事,還是故意在整我。

我沒有理她狠狠地關上門,靜下心來又感覺自己太無情了,她又沒有錯,即使錯了,我又有什麽資格這樣對她。

“你去吃飯我沒事。”剛進來曉寒就開口道,“不要因為我做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那樣我會難受。”

又把她吵醒了,我簡直罪該萬死,怎麽一點都不曉得保護自己喜歡的人,難道一直以來喜歡我口口聲聲挂在嘴上的嗎?

我傻傻地笑着來到她的身邊坐下,看了很長時間,有點尴尬地摸着她的腦門問:“好點了嗎?我很擔心。”

她把我的手拿開起身倚在床背上說道:“好多了,剛剛睜開眼沒有見到你,以為你又耍我耍我不要我了。”

我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好像我經常欺負你,在你看來我是那樣的人嗎?”

她像磕頭似的不停地點頭疑問道:“難道不是?其實我也不清楚你是怎樣一個人?”

說的莫名其妙,我們只有沉默,我希望她是了解我的,起碼那樣她還知道我是愛她的,可是現在她說這些是在告訴我什麽嗎?根本不愛我,還是想我放棄。

“要不起來吃點東西?”我終于找到了一個适合的話題,“我也想和你一起吃頓飯,害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她拒絕道:“我不想吃,更不想和你一起吃,有什麽意思,也就你喜歡和我一起吃飯。”說完她無奈地躺下把頭埋藏在被窩裏。

媽媽又挂帥上場讓我出去陪憂餘,我當然不願意,可是這個世界能有多少如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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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我自然一句話沒有說,點頭然後搖頭便成了我沉默的代言人。

媽媽和她聊得甚歡,從古至今,從內到外,從吃到睡無所不談,只要是你想得到的肯定都被包含在內,絕對沒有落網之魚。

吃完飯媽媽才想起曉寒,看來平時說喜歡都是假的,“我熬了點稀飯,你讓曉寒吃點。”

“算了,她不想吃。”我問都懶得問地拒絕了,這個世界上又沒有人規定男子一定要結婚,女子一定要出嫁,可是現在不結婚還要被人家嘲笑着一樣,渾身不自在。

那個讨人厭的憂餘吃完飯還懶着不走,真是氣死我了。不過仔細想想和這種人生氣值得嗎?我再次狠狠地關上房門嘆息着。

曉寒從被窩裏鑽出來問:“誰又怎麽你了?為什麽每次出現在我眼前你都一副疲憊的表情,是我讓你生氣了?”

不是你讓我生氣,而是心痛,可是我要怎麽說出口,“誰都沒怎麽我,我自己怎麽自己了。幹嘛你們每個人都要我笑着面對你們,我就不會失落,不會不開心嗎?”

“真的生氣了?”她試探地問,“和你開玩笑的,何必如此當真。”

“是生氣了,而且還很生氣。”曉寒被我說得大眼瞪小眼,眼珠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轉了。

“你當我是什麽?”我氣吼吼地問,抓着她的手目不轉睛地看着。

她猶豫着,“不太懂,你怎麽問這麽深奧的問題。”她笑笑。

“我是你什麽人?”我很有耐心地解釋着,誰讓我求着人家想知道答案。

剛才那個問得确實一點水準都沒有,把自己當什麽,飯票,車票,還是電影票;衣服,褲子,還是襪子?

“當你是哥。”過了很久她低下頭說,“我不敢奢求你是我什麽人,以前你是我哥,以後你也是我哥,永遠都是。”

我不開心起來,“什麽叫當,我就是,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是。”我真的這樣希望嗎?做你的哥哥,我不願意,一點都不。

曉寒捂着嘴笑着,“是你自己問的,我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你不是讓我為難?”

我不承認地躺在她身邊,“我困了,懶得理你。”曉寒的香氣很快帶我進入了夢鄉。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我打着傘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淋着雨,非不要和我共撐一把雨傘。

醒來的時候轉過身發現曉寒不見了,我急忙從床上爬起來喊道:“媽,曉寒不見了,媽,曉寒去哪裏了?”

媽媽推開門把我痛扁了一頓,“在叫什麽?曉寒被阿禾叫走了。”

“阿禾什麽時候來的?”我疑惑地抓着腦袋,“她們什麽時候出去的,竟然出去都不和我打聲招呼。”

媽媽放下手裏的還未織成的毛衣,替我整理着衣服說:“你是不是喜歡阿禾?”

“不是,”我不停地搖着手後退,“真的不是……我怎麽會喜歡她……”

“那你幹嘛那麽關心她們?”媽媽不确信地問。

“哪有。”我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再說曉寒是我妹妹,難道她出去了我關心下也不應該,好歹我也是她們倆的哥,偶爾關心一下又會怎麽樣?”

媽媽點着頭把我拉到客廳的椅子上坐下問:“說實話,憂餘哪裏不好?”

“不是不好……”我解釋道,“只是我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想要什麽感覺,像對阿禾那樣的?”媽媽胡亂猜測地說着。

怎麽可以這樣,難道我喜歡誰她們看不出來嗎?像她們那個年代的沒有談過戀愛不能察覺也正常,就由着老媽去猜,我也懶得解釋。

我坐着,被媽媽的目光看得有點不自在,于是随便找了個借口就回去了,再待下去我可能沒有命活到明天了。

空蕩蕩的屋子把我的激情一掃而空,我癱瘓在沙發上任其自生自滅。什麽時候我才能像個正常人,有個溫馨的屬于自己的空間,有我,有她,還有我們的孩子,可是我知道這一切對于我來說是多麽地不切實際。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的快,跑的快……”又是這麽難聽的手機鈴聲,因為曉寒說喜歡所以也就換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平日裏給我來電的用手指頭都能數得清楚,哎,單身真不是滋味。

“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剛剛去我家都不叫我。”是阿禾打來的,看到她的名字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她們抛棄我後偷偷的笑容。

“是曉寒不讓我叫你。”阿禾也挺不容易的,從小到大這麽一個好朋友,卻又處處害怕她,任人宰割。

我生氣地說:“她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也太沒有人身自由了,她們美國不是最喜歡講人身自由的嗎?”

“那我願意不行啊!”沒有見過這麽聽話的。

“你打電話來也是她的主意了?”我沉默着問道,似乎隐約地感覺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不是,”阿禾頓了一會繼續說着,“她不讓我告訴你的,但是我覺着這關系着你們的将來,所以我想……”

“什麽事情那麽神秘?”我饒有興趣地問,心跳在不停地加速。

“她離婚了……”

“離婚?”我吓得大叫起來,“什麽時候?為什麽要離婚?”

“她回來的前一天,”阿禾反問道,“難道你不知道為什麽?”

我愣在那裏,良久才回到道:“我知道,可是我們是不可能的。”

阿禾也有點生氣地說:“這只是你逃避這份感情的借口,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因為我曾經答應過她,永遠做她的親人……”我比較迷茫地回答着,“離婚又能改變什麽,當初沒有結婚我就把她扔在了一邊,現在,我沒有勇氣。”

“你喜歡她嗎?”阿禾緊追不舍地說,“也許她也在等你開口說愛她,等了一年又一年……”

“喜歡。”我脫口而出,“已經不再是喜歡這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她的感受我又何嘗不清楚,只是我害怕希望落空。”

“我無話可說。”阿禾偷偷地笑着,“敢愛為什麽不敢說,說出來有人要你負責嗎?有人追究你負法律責任嗎?”

挂了電話我急忙撥通曉寒的手機,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沖動想說出口。她竟然不接,我氣瘋掉了,不過深更半夜的打電話好像确實不夠禮貌。

一整夜我都活得那麽亢奮,天剛剛亮我就爬起來,騎着跟了我很多年的腳踏車往爸媽家趕去,好像被阿禾一語驚醒,我甚是開心,又有些擔心,說出口之後我又要如何面對父母,我的朋友,還有那些喜歡流言蜚語的人。

媽媽見到我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情問:“怎麽了,什麽事情這麽火急?”

“我找曉寒有事。”我氣喘籲籲地來到曉寒門前敲門叫道,“快點開門,曉寒,曉寒……”

曉寒揉着雙眼打開門,“找我什麽事情,還讓不讓人休息。”

我把她推到屋裏關好門很認真地說:“我喜歡你,我們結婚好嗎?我想好了這些年為什麽我會這麽不幸福,因為那些不是我想要的幸福,我要你。”

她聽後差點暈了過去,捂着頭說:“你是不是腦袋壞了,什麽我是你想要的幸福,我聽不懂。”

我激動地握着她的肩膀,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她,“我喜歡你,我們結婚,告訴我你也喜歡我,你是喜歡我,像戀人那樣的喜歡。”

還沒等曉寒答應我,媽媽推開門,異常氣憤地說:“宇,你在胡說什麽?我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孽子。”說完媽媽像大力士一樣輕而易舉地把我推出家門,任憑我怎麽喊叫,她都不開門。

看來媽媽這次真的生氣了,從來沒有見過眼睛發紅的媽媽。不管我在外面凍得怎麽樣,她就是不理我,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從小區裏出來,冷風迎面而來吹得我的臉一陣一陣地痛,我有什麽錯,我們的愛有什麽錯,媽媽為什麽要這麽反對。都怪我怎麽那麽沖動,要是自己小心一點不是更好。

第二天我早早地來到爸媽那裏,按了很長時間的門鈴都沒有反應,正當我垂頭喪氣準備離開的時候,媽媽和爸爸一起出現在我眼前。

曉寒?曉寒怎麽了?一種預感在告訴我曉寒離開了我,我哭着跪在爸媽面前,“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為什麽我們不能在一起,我要和曉寒在一起,爸,媽,答應我好嗎?”

“她走了。”媽媽很平靜地回答我,“在也不會回來了。”

“為什麽要這樣?”我爬起來拉着媽媽的衣服哀求着,“媽,算我求你了,告訴我她去了哪裏?”

媽媽把我扶起來,“她自己離開的,早上我起來了才知道,既然她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快點忘記她吧,畢竟她是你的妹妹。”

“不是,她不是我妹妹,”我瘋狂地跑了出去,“為什麽不可能,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我不相信,不相信……”說完我就離開了。

“阿禾,曉寒離開了,如果我不說我愛她,也許她根本就不會離開,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都等了這麽多年,為什麽還那麽沖動,她一定還沒有做好準備,都怪我,怪我……”

“哥,其實……”阿禾看着我沒有說下去。

“其實什麽?”我喜出望外地拉着她的手,“你知道她在哪裏對不對,告訴我她在哪裏?”

“其實她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阿禾哭着說,“我知道她一直以來都想聽到你對她說我愛你,可是哥好笨,這麽多年過來明明很喜歡卻一次都沒有說過。”

我不解地問:“什麽叫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為什麽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阿禾笑笑,“不管是兩個月,還是兩年,甚至兩百年,只要你愛着她,又有什麽區別,反正人遲早都會離開這個世界,早些晚些又有什麽區別。”

似乎我已經知道了,但是還是沒有勇氣接受,這份愛是我沒有珍惜才會令彼此走到最後以悲劇結尾,如果當時我早點說出那三個字,如果當初我沒有讓她離開,如果當時我沒有遇見她給她希望,如果……如果我不會心痛,可是我還是心痛了。

沒有曉寒的歲月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只是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我都喜歡去陽光酒吧,沉醉在忘我的世界裏,沒有了思戀,也就不會心痛。

“這麽多年過去了,哥還是無法忘記她嗎?”阿禾搖晃着眼前的酒杯,透過光線斜射出一條條多姿的花紋。

“真心地愛一個人,要是說忘記就忘記,你還會相信那是愛嗎?”我喝着酒,有點暈地說。

“我們出去走走吧!”很多年過去了,我還是第一次讨厭酒吧的味道。

走在大街上,行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裏,好像整個世界都只屬于我們兩個人一樣。

“風兒……風兒……你在哪裏?”一個醉漢倒在站牌的椅子上,嘴裏喃喃地說着,很小聲,但是我們聽得相當清楚。

“為什麽這個世界上相愛的人都不能在一起,”我感嘆道,“難道他們愛得不夠深不夠切?”

阿禾什麽都沒有說,笑笑,或許是贊同我的說法吧!

我們繼續走着,走着,走着……忽然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慘叫,我和阿禾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只見剛剛那個醉漢倒在了血泊之中,我看着,看着,看到躺在那裏的不再是別人,而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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