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吃燒烤

吃燒烤

第十九章

抽了空，王霖和學妹一塊兒飛了過來，對農場進行了實地考察。

王霖是個白胖的青年人，穿着舊POLO衫，牛仔褲，臉上因實驗受阻而難免帶着憂愁。這次來，他帶了設備，繞着農場走了一圈，記錄下地形數據，沒有過多寒暄，便又趕回了學校。

而他介紹過來的學妹叫周源源，短袖牛仔褲，紮個馬尾，畫着淡妝，幹練又明麗，多留了一會兒，在農場和付明熙霍賈詳細讨論。

“我有加入你們創業的想法。”周源源道，“不是像現在這樣的簡單技術指導，而是公司成立後能入股的那種。”

“這需要考慮。”霍賈問，“你能提供什麽價值？我們對你還不太了解。”

周源源自信滿滿：“技術上，王霖能做的我都能做到。我參加過多個國家級項目，類似的架構也不是沒有做過，你們不是追求科研的方向，所以我的能力保證能滿足你們的需求。此外，我能提供少部分資金——雖然不多，但是應該也算是一種幫助。”

霍賈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是告訴周源源，他和付明熙還需要考慮。

“行。”周源源也知道創業不可能兒戲般的立刻同意，她毫不在意地揮手，“你們先考慮，過沒過都跟我說一聲。現在咱們來談談農場。”

當初霍賈包農場的時候，公頃，公畝，平方米全弄混了。

正确的是1公頃=10000平方米=100公畝。

然而霍賈把1公頃記成了1000平方米，結果包了10公頃，一共100000平方米。他也沒來看過，這裏只有這塊地正好外包，也就想也不想就付了錢，先包三年。

“10公頃，不算大，但也不小，利用自動升降系統和立體栽培技術可以擴展種植數量。”

“你們不用種子培養，而是用幼苗，那就不用播種育苗生産機，直接用種苗轉移機，移栽至水培區便可。”

“在水培區，需要水循環控制系統和環境控制系統，還需要培育槽中還需要營養液控制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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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源源對着陳衛國給出的種植建議，在腦中迅速規劃出各種架構方案。

“一周後，我會給出具體的項目設計。到那時候，你們也得給我一個結果，願不願意讓我加入。”

“行。”

霍賈應下了。

周源源英姿飒爽地離開了，拒絕了兩人的送行。

“很利落，應該是那種直截了當的人。”付明熙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時候不能從一面之緣就決定對他的影響。”霍賈收拾着文件，“這一周拿來觀察，和她多接觸，這樣才能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付明熙覺得霍賈話裏有話。

他想起了之前霍賈和他說過的“和同事相處不好”，立刻意識到了霍賈離開自己從零創業的公司，不止是和同事相處不好。

照理說，霍賈作為公司的創始人，将公司發展得蒸蒸日上，應該沒人會，也沒人能逼他走——唯一能和他對上的也只有另一個創始人了。

“我們什麽時候吃燒烤？”霍賈收拾好東西，轉身看着付明熙，黑眼睛眨也不眨，“确定了大體設計，今天放松一天，咱們吃燒烤呗？”

還惦記着呢。

付明熙露出淺淺梨渦。

他記着霍賈上周午休時好像說要吃燒烤，但這一周下來太忙，沒時間準備食材，也就擱置了。

“行啊。”

付明熙伸手遮擋着自己唇邊笑意——雖然已經被看到了。

“那等會兒咱就去買配料，晚上吃。”

霍賈也意識到自己好像太着急了，顯得貪吃，于是掩飾性地咳了兩聲，轉身不看付明熙，手上收拾着已經放整齊的文件：“行，我開拖拉機，等會兒就去。”

付明熙把他微紅的耳尖看得一清二楚，憋住了笑，連連嗯了幾聲表示答應。

壓下羞赧，霍賈重新帶上冷淡嚴肅高大上的霸總面具，不再收拾已經整理好的文件。

由于今天要見外人商讨創業事項，于是霍賈就穿了稍微嚴肅點的白色短袖和看上去挺端正的工裝褲。事情談完了，兩人又要外出，于是霍賈又換回平日裏穿的涼快老頭衫和短褲，外加夾腳拖鞋。

他在房間了換衣服，邊脫短袖邊囑咐：“門口挂着幾個布袋，拿着當購物袋，就不用塑料袋了。”

霍賈大大方方，露了半邊結實胸膛，付明熙卻不願占他便宜，連忙避開視線，背過身就向門口走去。

門前的挂鈎上挂了三四個廣告樣的袋子，有買牛奶的包裝綠布袋，上邊還印着品牌名，也有奇奇怪怪的中老年補品廣告。

付明熙拿了兩個大的，一個是某種補腦的營養品，一個是補鈣的營養品。

他懷疑這是霍賈在路邊遇見擺攤發傳單廣告時被塞的，一樣的格式，大咧咧的當地電話，誇張的宣傳語。

想象一下霍賈面無表情地拎着兩個紅綠粗糙的廣告袋子，裏邊是宣傳冊和塑料風扇，配上他那張俊臉和霸總風度，付明熙一下就又憋不住笑了。

——主打一個反差。

付明熙實在腦補不出霍賈嚴肅穿西裝的模樣，雖然能猜到一定很帥，可這一個月來的接觸，讓付明熙對霍賈完全沒了濾鏡，看他嚴肅的模樣也覺着質樸又可愛，就像阿黃一樣。

拿了袋子，付明熙給家裏的座機打了電話，告訴阿嬷今晚不回去吃，然後又去廚房拿了狗糧，給阿黃提前倒了晚餐。

“走吧。”霍賈換好了衣服，招呼着靠在門框邊看手機新聞的付明熙。

付明熙松了一口氣，不用再刻意背身玩手機，他收起手機，跟着霍賈一塊兒鎖了門。

拖拉機停在屋外，之前下雨被沖幹淨了，雨後又擔心被淋壞，于是霍賈抽了空，清理了一邊。現在雖然破，可破得幹淨。

霍賈先上了車，換上棕色涼鞋。

付明熙繞過車頭，扶着側邊杠一用力，上了副駕駛座。

“走了。”霍賈道。

嗡——嗡——

發動機引擎預備。

汪汪汪！

阿黃站在狗窩邊吠叫。

一腳油門，紅色的破拖拉機在哐當哐當和汪汪汪中，卷起一陣灰塵，消失在鄉間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