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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陸陸續續地回到了米拉舅舅家。

格斯在一旁清掃着房間,把屋內的寒氣都散出去,點開壁爐,室內也因人多熱鬧了起來。

“你這個傷口,”米拉的手掌覆在露娜腿上,皺着眉說:“恐怕……”

露娜抓着安琪的手臂,沉默不語。倒是安琪在一旁安撫說:“我姐姐她不會有事的。”

許巴夏盯着那傷勢,表情微妙:“一言難盡。”

在米拉做了大概的治療後,梵妮忍不住問:“我的上帝啊,你是花了多大的勇氣才有點這個傷口?”

安琪的滿是厭惡地瞪着梵妮說:“請你這個自大的小姐消消嘴。”

梵妮撅了撅嘴:“不要這麽兇嘛。”

格斯問露娜:“這位小姐,如何稱呼你?”

“我是Luna(露娜),”露娜的笑容很溫柔,她瞥了一眼安琪,介紹道:“這是我妹妹,angel(安琪)。”

安琪看見格斯後眼神都變了變,她剛顧着姐姐的傷勢,直到進門了都沒發現有個帥哥在這,她清了清嗓子,露出兩個小酒窩:“帥哥你呢?”

“噢,叫我格斯就好。”格斯也用笑容回應了她。

許巴夏打斷了他們,繼續追問道:“你們的手腕上,是否有數字之類的編碼?”

安琪很快反應過來,說道:“有的,我是010,露娜的是004.”

露娜也露出驚訝的神情,問道:“你也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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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是008.”

圖爾達斯在一旁觀察着這棟房屋,被許巴夏叫醒:“別夢游了,達斯。”

圖爾達斯啓唇道:“噢,咳咳,抱歉,只是我有些疑問。”

他又說道:“你們每個人的編碼能否都報備一遍?順序從小到大。”

約瑟夫極為配合道:“001.”

梵妮:“我是002.”

過了一會,沒人報“003”,圖爾達斯催促着,于是許巴夏提醒道:“003不在這裏。”

露娜接話:“我是004.”

圖爾達斯:“005.”

許巴夏補充道:“006、007暫時沒找到,我是008.”

安琪:“009也沒人,我是010.”

格斯:“011和012都沒有,我是013.”

“……”

“很好,那麽我們現在就要集齊那些沒找到的人。”圖爾達斯說。

“比如003、006、007、009還有011和012.”圖爾達斯又補充道。

“真是頭疼,”米拉忍不住吐槽:“還要找六個未知幸存者。”

梵妮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一臉恐懼道:“你說我們這個順序是不是某種暗示?比如死亡順序之類的。”

安琪對她翻了個白眼:“拜托,游戲都開始這麽久了,要死的話你男朋友早就死了好吧,別在這裏營造恐怖氣氛。”

格斯打了一個響指,說:“梵妮說的有道理,也許這串數字真的有意義所在。”

梵妮表情大變,聲音都開始顫抖:“那第二個就到我了……”

安琪在一旁冷嘲:“噢,至少在你死之前,還有一個約瑟夫,你的心肝。”

露娜瞪着安琪說道,語氣憤怒:“安琪!不許這樣說話!”

安琪收起一副嘴臉,翻了個白眼。露娜嘆了聲氣,說:“我腿上這塊傷口,是我妹妹害的。”

安琪有些愧疚地低下頭,米拉則認真地看着露娜。

“我妹妹的舉止實在太魯莽……往後的日子裏會給各位添不少麻煩。”露娜說。

梵妮很快打破僵局,笑着說道:“哈,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反正都是一家人。”

露娜朝梵妮投去一道感激的視線。

安琪有些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問許巴夏:“所以我們接下來該幹什麽?總不能一直呆在這個破地方吧?又髒又破。”

米拉性格比較急,聽見這話立馬不高興了,絲毫不留面子:“你什麽意思?這是我舅舅家,你有什麽資格說這裏破?”

露娜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米拉小姐,實在抱歉,我的妹妹她……”

話沒說完,安琪打斷,眼神不屑:“原來你從小就住這種爛毛胚房啊?”

格斯也看不下去了,說:“安琪小姐,請你放點尊重。”

露娜揪住安琪的褲腿,一臉着急道:“安琪!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去死!”

安琪終于消停了不少,她撅着嘴,一臉不服氣。

-

衆人這時開始讨論起了接下來的計劃。

圖爾達斯小心翼翼地繞到許巴夏身後,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

“Arctic,你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許巴夏回眸,面露惑色。

圖爾達斯那雙琥珀色的雙眸泛着粼粼波光,他語氣真誠:“既然我們這個小分隊人數多,那麽可以分兩批人行動,一批人先去尋找線索,另一批人去找其餘的幸存者,如何?”

許巴夏皺了皺眉,重新問道:“抱歉,請你說慢點,我聽不懂。”

于是圖爾達斯又重複了一遍,語氣溫和,且極有耐心地解釋。

“clue是什麽?”許巴夏問道。

米拉恰好聽見,回應她:“clue就是線索的意思,達斯剛剛說他希望我們能分兩批人行動,一批人去找幸存者,另一批人去探索新區域,說不定有線索。”

許巴夏“嗯”了聲,對圖爾達斯說道:“那也不錯,但是……”

圖爾達斯聽見自己的建議被采納,于是迫不及待地打斷:“那就這麽辦!”

米拉卻有些不太贊同,她攔住圖爾達斯說:“事實上,我們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好。如果其中一個小分隊受難,那麽可能會拖累整個群體。”

“但是分頭行動,會更快,更方便。”圖爾達斯支支吾吾地反駁。

許巴夏說:“我覺得米拉說得對,應該一起行動。”

米拉的視線不經意從安琪身上略過,她的聲音沒什麽溫度道:“真是怕了某些人,別到時候拉倒一群人。”

圖爾達斯安慰性地拍了拍米拉的肩,“行了行了,畢竟人家才十六歲,不用這麽計較。”

米拉幼稚回怼:“去她的十六歲,我也才比她大三年。”

“……”

許巴夏道:“我們現在還差六個人是嗎?那麽現在就出發吧。”

最後大家一致決定,由安琪留下照顧傷勢嚴重的露娜,其他人開始重新出發,免得安琪在路上作妖。

-

在茫茫大雪中走了一公裏後,梵妮忍不住問道:“這次我們的目标路線又是那座山?還是森林?”

約瑟夫将她摟緊在懷裏,示意她不要扯着嗓子說話。

“不是,我們要去許巴夏發現露娜和安琪的地方。”米拉回答道。

在許巴夏旁邊走路的圖爾達斯用肩膀撞了撞她,語氣吊兒郎當的:“聽你的描述,似乎是一個幽深的隧洞,哇哦,那實在太刺激了。”

梵妮湊到圖爾達斯耳邊說:“小子,這可不是什麽好玩刺激的地方,一不小心,你就會喪——”

梵妮腳下一滑,實墩墩地摔在地上,哦不,準确來說,是在冰河上。

被凍住的河明顯被她摔出了裂痕,她驚呼一聲,下一刻被反應迅速的約瑟夫拉走。

“太奇怪了。”米拉忍不住說。

許巴夏望向她:“怎麽了?發現什麽可疑的東西了?”

“我想,是的。我們這裏是大雪原啊,怎麽會有冰河。”

許巴夏看着那道裂痕,回答道:“北極的冰河随處可見,所以,應該算正常。”

梵妮吃痛地咬唇,被約瑟夫一頓訓,只好乖乖低下頭,接過格斯遞來的毛巾擦掉身上的雪。

“Arctic,你看前方是不是有個女孩?”

圖爾達斯拍了拍許巴夏的肩,将許巴夏的思緒拉攏。

大家同時擡頭,發現一個女孩正小心翼翼地貓着腰,腳邊全是她的物品,散亂地放在地上,她時不時吐出一口寒氣,全身都在顫抖。

格斯皺着眉說:“她似乎有麻煩。”

米拉想也沒想,拉着格斯往前走,梵妮很快也反應過來,叫着許巴夏:“也許是幸存者,快走。”

距離女孩還有五六米左右,女孩大聲用法語說道:“退後!快點退後!別靠近這裏!”

也許是說着法語,大家都沒聽懂她在說什麽,梵妮以為她在讓大家救她,毫不猶豫地回應:“別怕,我們來救你。”

女孩有些生無可戀,她切換英語喊:“讓你們退後,別靠近啊!”

梵妮終于止住腳步,她以為女孩是害怕他們來者不善,于是開始試圖穩定她的情緒:“不用害怕,我們并無惡意,只是來……”

說沒說完,被約瑟夫拉走。

女孩放松地吐了一口氣,用英語解釋:“在我前方一米有一個隐藏的冰洞,只要踩上去就會掉下去,這個洞我不知道有多大,所以不敢往前走。”

大家都傻了眼。

“你現在還好嗎?”米拉喊。

“我沒事,但是必須得保持這個姿勢,我也不敢亂動!”女孩喊。

米拉想了想,從格斯的背包裏抽出一條繩索,她戴好護目鏡,脫掉大棉襖,留下單薄的衣衫。

“等等,你要幹什麽!”格斯拽住她的手腕。

梵妮見狀也許幫忙,她往左邊跑了幾百米然後招呼約瑟夫過去。

米拉扯掉格斯的手腕,語氣堅定:“我在想辦法救她。”

許巴夏也一頭霧水,不明道:“你要下河?”

“是的。”

或許是中國南方人的基因在身,她沒見過勇敢到可以跳下去冰河裏的人,實在不可置信。

女孩的距離離她們足足三米遠,游來游去的話,照北極的寒冷程度,五六秒後又會重新凍結,這是拿生命去開完笑。

“那你游不上來怎麽辦?”

格斯焦急地問。

米拉将繩索綁在腰間,另一端遞給格斯,“放心吧,不是還有你們嗎。”

許巴夏嘆了聲氣,轉頭忽然發現梵妮和約瑟夫不見了。

“梵妮和約瑟夫呢?”她問圖爾達斯。

圖爾達斯指了指左邊,一臉無奈:“梵妮說可以試試從旁邊繞過去。”

格斯說:“如果從旁邊繞過去就行,為什麽那位小姐還在被困?”

“所以說他們真的沖動,且不動腦子。”圖爾達斯吐槽。

米拉已經游了過去,格斯死死地抓着繩子,生怕手一松,米拉就沉進去了。

米拉游到對岸,身上哆嗦着,問那女孩會不會游泳。

女孩搖頭,手腳利落地将地上一堆物品收拾好,不拖延半秒鐘,對她說:“但是我可以嘗試。”

米拉很無奈,回頭時發現冰河又被凍住了。

女孩腳下一滑,瞬間跌落在冰河上,那冰才剛凍上不久,很快又裂開,女孩便掉進了冰水裏。

“嘿!”米拉着急地想拽住撲騰的女孩,那女孩已經被嗆了幾口水。

“救……救命。”

米拉跟着跳了下去,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抓住繩索,依靠雙腿游着。

“格斯,拉我一把!”米拉呼喚他。

格斯和圖爾達斯一起抓着繩子将兩個女孩奮力拽上岸。

女孩剛上岸就像個落湯雞,渾身濕答答的,狼狽不堪。

梵妮地上毛巾,覆在女孩頭上,許巴夏則将包裏的暖水袋塞在女孩的肚子上。

女孩還在發着冷顫,腿也站不直,圖爾達斯蹲下身,将她背起。

“你叫什麽名字?”梵妮問她。

“Juniper(朱尼柏)。”朱尼柏艱難地發音。

米拉也不好受,她打着冷顫,雙唇抖動,眼睛濕漉漉的,又狼狽又可憐,格斯心疼地往她身上套衣服,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所剩無幾了。

“你們該去洗身熱水澡了。”梵妮看着兩個女生的狼狽,嘆氣道。

許巴夏在一旁扶着米拉,說了句:“胡遇,你很勇感。”

米拉笑了笑,沒說話。

“生命的偉大,很大程度源自苦難。”米拉哆嗦着,用中文說道。

“……”

梵妮在一旁觀察着朱尼柏,一邊問她:“你的手腕上有沒有編碼之類的?”

朱尼柏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的?你也有?”

“嗯,我的數字是002.”梵妮回答。

朱尼柏垂下眼睑,說:“我是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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