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相信
相信
秦淩霄生氣了,他表情複雜眉頭擰着走向客房的這一路上都沒說話。
衛瀾淵跟在他的身後時不時錯眸朝他看去,幾次嚅動了唇似是有話最終都沒有說。
坦白來說,他從沒有見過秦淩霄生氣的樣子,哪怕是當初在秦家,秦霄剛剛借屍還魂被秦家人不待見的那段時間,衛瀾淵也沒有看到他生氣過。
但是現在……莫名的,衛瀾淵就是覺得他生氣了。
進了客房,秦淩霄在床邊緩緩坐下,小二的跟兩人好一通吹捧,就讓兩人休息說是一會送飯菜過來。
房門關上,四周寂靜下來,衛瀾淵略一思索,雖然語調輕淡,卻還是帶了幾分試探。
“你生氣了?”
秦淩霄一怔,挑眉表情稍微有些複雜。
衛瀾淵又問:“就因為那兩人誤會我跟你的關系嗎?”
“那到不至于。”秦淩霄揮揮手:“我只是覺得,像我這麽身形偉岸豐神俊朗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是底下的那個?”
衛瀾淵:“……”
秦淩霄:“再說了,像我這麽富有攻擊性的人,也不可能會是底下的那個,要是我怎麽也得是上面的那個才對啊,這兩人什麽眼神?”
衛瀾淵依舊:“……”
表現毫無波瀾,內心卻是有點波動。
秦淩霄……是喜歡在上面麽?難道是他也怕疼?
想到這裏,衛瀾淵微微蹙眉。
當初夢遺之後,衛瀾淵其實有偷偷找過這種書來看的,書上很詳細的畫了兩人同房時的景象,甚至于男妻第一次承受時的不适與疼痛都寫的十分詳細,嚴重的可能還會出血會發燒會生病,是需要被丈夫好好照顧才行的。
所以……秦淩霄是不是也怕這個?
就像他前幾年怕疼一樣?
如果秦淩霄是怕這些的話,衛瀾淵願意為他躺下。
這三年,在秦家,經過杜南林對他的醫治,他的那個痛覺敏感症已經好了很多,不像當初那樣一丁點的疼都難以忍受了。他想如果是同房時的疼痛,他現在……應該是忍得了了。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一想到自己躺下讓秦淩霄來,衛瀾淵就想起當初夢裏的秦淩霄問的那句,怎麽進去……
衛瀾淵:“…………”
……
小二的把飯菜送來,秦淩霄吃了幾口就沒胃口。
衛瀾淵看他這食量連自己的一半都比不上,便開口勸他:“你現在內傷在身外傷未愈,正是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不多吃點東西,傷勢怎麽能好的快?”
衛瀾淵說的,秦淩霄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只不過是想起軍營裏那些的兄弟,一時間沒有食欲罷了。
如果不是青竹鎮距離大軍的駐紮地還有不少的距離,他都想出去探聽一下大軍那邊的情況了。
“想做什麽告訴我,我去做。”衛瀾淵看出他的異常,直接開口。
秦淩霄略微詫異看他。
“你現在的身體內傷加外傷,不說走出這客棧後你能撐得了多久,就是你那個腰還要不要?”衛瀾淵突然刺激他一句:“不怕以後被人說你不行嗎?”
“?????”秦淩霄詫異:“你居然也會說笑了嗎?”
衛瀾淵狐疑。
秦淩霄道:“我還以為像你這樣長得一板一眼的人是不會說笑的而且還是這樣笑話。”
衛瀾淵就:“……”
內心有點動搖,他要不要跟秦淩霄說他對着自己丈夫有什麽不好說笑話的?
但是一想到秦淩霄至今都沒想起自己也沒認出自己來,衛瀾淵又覺得不說了。
他繃着臉,卻耳根發紅又一本正經的樣子:“所以你剛才在想的事要不要我去幫你。”
秦淩霄張了張口卻沒說話?
他一雙眼就盯着衛瀾淵看,心裏卻複雜而又狐疑。
坦白而言,“行淵”救了他,又帶回來了秦爾的屍體,這兩天來對他也是諸多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但恰恰就是這些舉動,卻讓秦淩霄困惑了。
這“行淵”究竟是誰,為什麽會對他這麽好,他不是路過那片叢林的嗎?為什麽現在卻像沒事一樣一直圍着自己,甚至連這麽危險的事他都願意主動幫自己的忙。
“行淵”究竟是誰?
他是不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那一類人?
秦淩霄一直都不說話,衛瀾淵就靜靜等着,他好像是把當初秦淩霄對他的耐心全都拿了出來,也陪着秦淩霄,任憑秦淩霄在那邊天馬行空的胡亂猜想。
“算了,太危險了,我不好牽累你。”秦淩霄委婉的拒絕。
他承“行淵”的好意,卻不能不多做考慮,至少不能讓其他人陷入可能的危險裏面。
雖然軍中可能已經不安全了,但至少還有個退路。
被拒絕的衛瀾淵不怒也不惱,他像是沒提過這個話般忽然站起身來。
“你如果是想打探大軍那邊的情況,等到了長板林我幫你去查探。”
秦淩霄詫異看他。
衛瀾淵又道:“現在距離長板林至少還有五天的路程,在這期間你先好好養傷為重,不想以後腰不好被人說你不行,就在客棧乖乖躺着,我出去采買些補給,晚點回來。”
第二次被提腰不好的秦淩霄:“……”
……
衛瀾淵回來的時候,天色果然暗了,他也沒買什麽東西,就是給秦淩霄買了兩套換洗衣服,還有路上吃的幹糧。
當衣服拿出來的時候,秦淩霄都還懵了一下。
衛瀾淵将衣服放到他的手邊,道:“一會我讓小二送水過來,你擦一下,把身上的兵服換下來,我再給你腰上換藥。”
秦淩霄拿起衣服看了看:“這衣服……”
“按照你的尺寸買的。”
挑眉,秦淩霄問:“你怎麽知道我的尺寸?”
衛瀾淵:“……”
秦淩霄的話,不知道是讓衛瀾淵想起了什麽,原本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紅了耳根,他微微抿唇,将臉撇向別處。微啞的嗓子只道:“猜的。”
其實不是猜的,而是摸的,但這個話能說嗎?能不能說暫時不定,就衛瀾淵這樣子他也說不出來,我趁你睡着的時候摸過你吧……
其實摸也不是太過分的摸,主要還是衛瀾淵估算了一下秦淩霄的身高。再根據他之前抱過的感覺來估算的。
曾經時,衛瀾淵還要矮秦淩霄半個頭,而現在他的個頭卻幾乎高出秦淩霄半個頭,再一思量,便也大概知道他穿多大的衣服。
秦淩霄卻不知道這些,他只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兵服,最終什麽話都沒說。
小二的打了盆水送來後,秦淩霄就拿着帕子随便的擦了擦。衛瀾淵坐在桌邊,看着他露出的胸膛上面布着一條頗為顯然得疤,頓時擰起了眉。
“那條疤是怎麽回事?”衛瀾淵聲音微沉。
秦淩霄愣了一下,順勢看去,不在意的笑了一下:“這個啊,幾個月前,救顧淮卿的時候不小心弄的,疤是挺難看的但沒什麽事。”
“顧淮卿?”衛瀾淵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卻想不起在哪聽過。
秦淩霄搖頭笑笑,像是有些無奈:“說起這顧淮卿,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衛瀾淵淡淡一掀眼皮:“你與他關系很是親厚?”
“也算不上。”秦淩霄擦着胸口,一邊說道:“當初救他的時候還不知道他是誰,後來便與他說過幾句話,原本他說等戰役結束便要将我調去将軍帳,封左将軍的,誰知道沒多久他就重傷昏迷了。”
衛瀾淵聽着眼皮一垂沒再說話。
床邊,秦淩霄放下帕子,忽地站起身來。衛瀾淵轉眼的時候就看到秦淩霄小麥的膚色,肌理分明,精瘦的腰肢人魚線十分分明。
忽地,衛瀾淵喉嚨緊了一下,他想起之前給秦淩霄上藥時,指尖不經意的碰到那精瘦的腰,那種觸感……
不争氣的,衛瀾淵的耳朵……
“你耳朵怎麽那麽紅?”突然秦淩霄的聲音傳來,疑惑中又帶着幾分好笑。
衛瀾淵心裏一顫,連另一只耳朵也跟着紅透。
見此秦淩霄笑了:“耳朵這麽紅,肯定是有人在念你了。”
“我……我出去一下。”衛瀾淵有些落荒而逃。
秦淩霄看着,挑了挑眉,眼底全是一片好笑。
他就沒見過連耳朵紅了都會跟着害羞的人。
之後的路,秦淩霄躺馬車裏,衛瀾淵騎馬跟着馬車邊上,車夫是衛瀾淵臨時顧來的,五兩銀子,負責将他們給送到大軍駐紮的長板林。
長板林是一片茂密的大樹林,長板林出去就是被隋武奪去了大半年了邱鎮。兩者中間隔着一條寬有十多尺的子母河。
車夫将他們送到這長板林外,就轉身回了,剩下的路,秦淩霄跟衛瀾淵共騎着馬朝裏面走的。
秦淩霄坐在前面,衛瀾淵坐他後背,兩手穿過秦淩霄的腰間拉着缰繩,馬行走時,秦淩霄的後背時不時的會碰到衛瀾淵的胸口,弄得衛瀾淵抿着唇,一雙耳根悄悄的發紅。
“先不回軍營,另外找個地方暫時安頓一下。”秦淩霄突然開口:“軍中現在情況不明,貿然回去恐怕有異。”
衛蹙眉,将自己的心思掰正:“現在去哪?”
“往那邊走。”秦淩霄指向左前方:“我記得那邊有個地洞,我們去那邊。”
衛瀾淵嗯了一聲,一拉缰繩,就帶着秦淩霄朝那個地洞那邊過去。
秦淩霄說的那個地洞,藏在一片蘆葦林裏,如果不是秦淩霄指路,衛瀾淵還找不到這裏。
地洞面積不小,且還算幹燥,衛瀾淵彎腰進去的時候意外發現,這裏面居然還有一些生活用具,不過都是用竹子做的,上面還敷了一層淺淺的灰。
“以前我曾經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秦淩霄突然開口,他走到一邊的石墩上坐下,解釋道:“那時候,我剛被貶去後勤營,後勤營的營長故意為難我,讓我出去想辦法找糧,我懶得理他,又碰巧發現這裏,就幹脆住了幾天,這些竹碗竹杯就是那時候在蘆葦林外砍的。”
衛瀾淵聽着,他一邊收拾這裏,一邊問:“後勤營營長為什麽要為難你?”
“還能為什麽,怕我搶了他的位置,再加上有人授意的呗。”秦淩霄說得十分随意,仿佛那個被為難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衛瀾淵聽着,卻暗暗記了下來。
“你先在這裏休息,我去打兩只山雞。”
秦淩霄點頭,看他轉身出去後,這才深深吸一口氣。
地洞裏面休息兩天,有衛瀾淵的照顧,還有他帶的療傷藥膏,秦淩霄後腰的傷倒是好了大半,連內傷都愈了不少,精神頭比起前兩天來說也好了很多。
今日正午,兩人在地洞吃完了烤兔子,衛瀾淵就抓過秦淩霄的手給他把脈。秦淩霄見衛瀾淵這認真而凝肅的神色,一時間不由得有些好笑。
他問衛瀾淵:“你功夫不錯,能打獵,捉野物,能野炊,還會醫術,這麽全能,不知道有沒有你不會的?”
衛瀾淵擡眸看他,一邊給他把脈,一邊認真思索,而後他薄唇輕啓:“沒有。”
秦淩霄失笑:“呵,你還真是一點也不謙虛啊。”
衛瀾淵沒有接話,認真觀察他的脈象,小片刻,這才收手:“內傷已無大礙,現在仔細外傷就是了。”
秦淩霄笑:“那就好,說來也多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
衛瀾淵沒有接話。
秦淩霄又問:“你這醫術比鎮上的尋常大夫都還要好,不知道你是在哪學的?”
“家裏阿爹便是大夫,我很着他耳濡目染自然便學了幾分。”衛瀾淵說着,又補一句:“阿父是村裏的教書先生。”
秦淩霄聽了,哦了一聲就沒有其他表示,他這反應讓衛瀾淵眸色暗了幾分。
為什麽他都給暗示了秦淩霄居然還是這樣的反應?
抿了唇,衛瀾淵突然不想說話。
秦淩霄可不知道衛瀾淵有些在生悶氣,他垂了眼,指尖輕撚。
“行淵,我能信你嗎?”突然,秦淩霄開口,話音低沉中透着幾分少有的凝肅。
衛瀾淵微微一怔,似乎并不意外秦淩霄會突然這麽問,他垂眸,看着秦淩霄下意識輕撚得指尖,沒有說太多花哨的話,只輕輕嗯了一聲。
确實是很輕很平淡的一聲回音,卻像是能突然撫平人那有些煩躁的心。
秦淩霄擡眼,眸光朝衛瀾淵的瞳孔看了過去。
衛瀾淵不愧是被秦淩霄下意識歸位風華絕色的人物,他長相确實美極且又英氣極了。
在秦淩霄認知裏的男人,過分美麗都會顯得有些娘氣,讓人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男是女,但衛瀾淵卻不會。
他的美昳帶着男人獨有的英氣,一雙雙鳳皮的眼睛,裏面的眸珠隐約含着幾分清冷,宛若深潭清亮透骨卻又隐見波瀾。
這樣的眼睛,這樣的人,無形中給了旁人一種可靠的感覺,仿佛他的存在能掃平諸多煩憂之事。
是以“我能信你嗎?”這句話,秦淩霄便幾乎是脫口而出。
……
入夜,秦淩霄與衛瀾淵一起朝着軍營那邊潛入而去,兩人為了方便行事,直接打暈了兩個小兵,換上兵服就入了大營。
軍中情況并無異常,巡邏的士兵列隊而行,站哨的衛兵即便是在深夜裏,那身影也依舊挺得比值。
秦淩霄與衛瀾淵一路進來,兩人暗暗關注着四周的動靜,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就好像當初後勤營裏并沒有發生過兵變似的。然而越是這樣,秦淩霄越是篤定後勤營被人洗牌了。
擰緊了眉,秦淩霄小心收斂心緒,突然手腕卻被人拉住,他剛擡頭時,整個人就被衛瀾淵拉住,猛地一個轉身藏到了身邊營賬的後面。
秦淩霄擰眉,神色凝肅地朝他看去。衛瀾淵卻将食指貼在秦淩霄的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随後兩人一起屏住呼吸,靜靜聽着營賬那邊傳來的動靜。
“阿斐,副元帥可在帳中?”
“誰啊?”
秦淩霄聽這聲音,微微一驚,他下意識的擡眼朝衛瀾淵看去,心裏卻只覺得這個聲音過于熟悉,就好像是……曲冀匪!
“元帥醒了,想見副元帥,特意派我過來傳話的。”那邊的小兵說着,頓了頓,又猜測道:“副元帥又不在營賬裏嗎?”
那個阿斐嘆了一聲:“可不是嗎?黃昏就跟大将軍出去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這樣啊……”
“元帥醒多久了?”阿斐道:“不然我随你一起去看看元帥吧,正好副元帥之前讓我給元帥弄得草藥已經配好了,馬上就可以煎了。”
“副元帥倒是有心了。”那小兵笑道:“行吧,既然副元帥不在,那我便回去了,你一會煎好了藥,直接給元帥那邊送去便是。”
“行嘞,我知道了。”
那小兵點點頭,轉身走了,阿斐卻在他離開之後,一個轉身時也跟着驟然變了臉色,就仿佛剛才與他說話的小兵并不是他的戰友,而是他他仇敵似的。
阿斐轉身欲回營賬,一顆石子卻突然被人丢到腳邊,他垂眼一看,眉頭頓時擰了起來,随後也不知道他是想起什麽,整個人就猛地轉身直接朝着外頭張望。
這外面并沒有異常,遠處巡邏的士兵舉着火把交叉而過,阿斐看着,下意識的屏住呼吸,他身側的手忽地握成了拳頭,随後又緩緩松開。
營賬後,秦淩霄看着他的反應,只把眉頭微擰了起來。衛瀾淵卻凝肅了神色,他眸色微凜,那警戒的樣子明顯随時都在注意着四周的動靜。
前面那裏,那個阿斐只在營賬門口站了須臾,便又轉身回了營賬,他不知道是在裏面忙碌什麽,好一會才走了出來。
秦淩霄偷偷看去,見他手裏像是擰着草藥,人朝着火頭營的那邊過去,正待秦淩霄打算轉身的時候,一個東西突然就被阿斐給仍到了黑暗處。
衛瀾淵看着,身影輕輕一翻,便掠了過去将那東西撿了起來才發現只一張裹着小石頭的紙條。秦淩霄再看阿斐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寫了什麽?”秦淩霄低聲的問。
衛瀾淵直接将紙條遞給他看,只一眼秦淩霄就認出來這是曲冀匪的字跡!
只有他的字跡才寫得像是狗爬一樣!
不過這紙條上雖然只有寥寥的幾句話,卻已經将大軍目前的情況都交代清楚。
後勤營裏,以秦淩霄為首的那幾十個人全都被關在大營的操練營,成了老将李浩麾下的操練兵,副元帥南宮灏看似無恙,實則被幾個老将架空兵權,如今的他幾乎成日都會被大将軍司徒霖請去,說是閑聊談及軍事,實際上是想收攏南宮灏麾下的兵。至于元帥顧淮卿,兩日前才剛醒來,但身體虛弱下不得床,軍中諸事沒人會拿到他的床前去說,另外還有那種擁立忠心于顧淮卿的将軍,則不是被貶去火頭營便是被派去了後勤修補營,另外還有的人則已經直接成了個空架子,無兵可用。
看着這些信息,秦淩霄神色并無什麽變化,顯然是他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而衛瀾淵看後,卻只總結了一句話:“軍權旁落,覆沒亦不遠矣。”
秦淩霄擡眼睨他:“你懂?”
衛瀾淵直接張紙條揉成一團,趁着無人注意直接碰到營帳邊上的火臺路燈之中。
“置之死地而後生未嘗不可,但需有人從外攻之。”
“所以,我在這裏。”
衛瀾淵垂腰看他。
秦淩霄笑:“既然來了,便随我再去見個人吧。”
“誰?”
“元帥,顧淮卿。”
……
顧淮卿二十有一,年少元帥,南唐的異性封王,世襲罔替,與衛國公府自幼的指腹為婚,只可以他四年出戰邊關,三年前未婚妻失蹤不知下落,至今仍舊困于戰場不得回去。
邊關戰場,老将居多,随便一個老将的年紀,都足矣做這顧淮卿的父親,對于這些老将而言,無異于是個娃娃的顧淮自然不能令他們臣服,即便是服那也是口服心不服的,所以才有這諸多事情的發生。
主帥營帳裏,顧淮卿就躺在榻上,他人年輕,相貌俊郎若不是因為有傷在身面容孱弱,其實他也是個豐神俊朗的人物。
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多的則是一股破碎的俊逸感。
營帳門口站着的兩個士兵手拿長矛,目露兇光,看起來不像是這裏站崗的哨兵,反而更像是看管的獄卒。
營帳裏面,光影昏暗,床榻躺着的人突然睜開眼睛,他朝門邊看了一眼,須臾後這才緩緩起身坐了起來。
“元帥,屬下阿斐,聽聞元帥醒了,特意來給元帥送療傷湯藥的。”
顧淮卿聽着,微微側首看向門邊:“拿進來吧。”
門外,阿斐就朝着看守在這裏的士兵點了下頭,在被兩人檢查搜身之後這才得以同行進入顧淮卿的營賬。
床榻上顧淮卿已經坐了起來,他穿着亵衣的身上隐約露出的肩頭還可見裏面斜纏着的布帶,顯然當初受傷他傷得不輕。
阿斐進來之後,他先是朝顧淮卿行了個禮,随後便走到桌邊将手裏端着的湯藥放下。顧淮卿正待開口時卻見阿斐居然拿了剪刀朝着他營賬靠後的角落下走去,一剪刀剪了個洞!
顧淮卿:“……?”
一臉懵怔卻沒說話。
阿斐仿若沒有任何異常,他将剪刀放回原位,便繼續與顧淮卿說起了話,說得全都是這幾日副元帥南宮灏的事。
顧淮卿挑着眉,順着阿斐的話接了兩聲,随後他就看見那營賬的角落下被阿斐剪開的地方,有兩個人影鑽了進來,其中一個正是他之前見過的秦淩霄,而另一個……
當那人的身影挺直站到顧淮卿眼前的時候,顧淮卿明顯睜大了雙眼。
他覺得,他好像曾經見過這個男人。
“你……”動了唇,顧淮卿差點說出話來。
男人只是看他一眼,便淡淡的移開了眸光,那清冷的視線寡淡的毫無任何情感,顯然是全然不認不得顧淮卿是誰。
秦淩霄扭頭朝營賬門邊望了一眼,他微微蹙眉看向身邊的衛瀾淵,低聲道:“行淵,麻煩你了。”
衛瀾淵點頭,他走到顧淮卿眼前,直接無視顧淮卿看着自己的眸光,就伸手抓過顧淮卿的手腕開始切脈。
這境況,讓顧淮卿微微蹙眉,神色狐疑地朝秦淩霄看去。
秦淩霄卻只朝他歪頭挑了一下眉。
顧淮卿心裏狐疑,眸光又朝衛瀾淵看了過去。
衛瀾淵跟顧淮卿是兩種不同風格的男人,前者昳麗風華清冷如霜,後者豐神俊朗不拘小節。
只是此刻,顧淮卿看着衛瀾淵的眼裏透着疑惑,而衛瀾淵卻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小片刻後,衛瀾淵站起身來,從懷裏摸了個藥瓶放到顧淮卿的手邊。
“這……”顧淮卿疑惑。
衛瀾淵淡淡的道:“治療內傷的藥,一日一粒四日便好。”
阿斐聽得意外,小聲道:“這麽神奇?”
衛瀾淵沒有說話。
秦淩霄低聲問他:“确定只需四日他內傷便可痊愈嗎?”
衛瀾淵點頭,似擔心秦淩霄不信,又道:“這原是我阿爹特意為我熬制的藥,預防我內傷複發的。”
顧淮卿擡眼看他卻聽秦淩霄問:“你有內傷?”
“嗯,好幾年了。”衛瀾淵道:“但只要不強行運轉內力,內傷便不會發作。”
秦淩霄聽得蹙眉。
阿斐遲疑:“元帥身上便只有內傷嗎?可還有其他不适?”
“有。千金草的毒。”衛瀾淵淡淡撇了顧淮卿一眼,頗為無情地道:“這是慢行毒藥,有色無味,不宜察覺,但我身上并沒有可解百毒的丹藥。”
秦淩霄沒問千金草是什麽毒,只問他:“這千金草該怎麽解毒?”
“很簡單,用金竹蛇的蛇膽入藥,吞服三日便可,不過……”衛瀾淵似有些遲疑。
顧淮卿突然開口,道:“有什麽話,閣下但說無妨。”
衛瀾淵就坦然地道:“金竹蛇毒性為淫,渾身自帶毒氣,想要抓捕卻不容易,若是中了金竹蛇的蛇毒,除非合歡而不得解,否則便容易癫狂爆肝而亡。”
聽這毒性,三人同時都:“……”
這踏馬的是個什麽變-态毒?
秦淩霄輕咳一聲問:“沒有其他解藥嗎?”
衛瀾淵果斷搖頭:“沒有。”
秦淩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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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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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