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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這周周末天氣不錯, 甘畫穿了一套羊羔套裝。

羊羔褲子和上周的羊羔外套是一整套的，但是上周穿的校服，款式沒有體現出來。

直筒式的褲子和短款外套, 米色套裝将她的身體裹得非常高挑清秀。

黎清這周的補習班告一段落, 答應了和他們一起出來玩。

兩個人在甘畫這邊的小區附近一條主幹道等着。

兩個小女生特別親昵, 黎清捧着甘畫的腦袋說：“畫，你的發質真的好好，好香我好想親一下啊。”

甘畫眼眸盈盈, 口吻釣系說：“親完你會對我負責嗎？”

黎清笑着撲上去了。

謝星沉過來就是看到這副場景。

高挑一點的女生被豐腴一點的女生撲着，蘋果臉的那個親了一下戴口罩的女孩子的劉海。

他剛才也聽到了那句：親完你會對我負責嗎？

三月末的天氣，到處都是幹燥晃亮的, 喉嚨幹得讓人想罵一聲髒話。

黎清說：“他們來了。”

草茸茸的聲音傳來：“甘畫，我們到了。”

甘畫站直身體, 趕緊撥撥被黎清弄亂了的劉海, 她的劉海長長了一點，在家裏的時候特意用了卷發棒卷成空氣劉海的樣子，不然會擋到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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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時都是樸素的, 雖然今天這身米白色套裝還沒有最把她的玲珑曲線勾勒出來, 可是稍微打理了的劉海配着她睫毛濃密的美人眼，加上換了米白色的出街口罩, 整個人亭亭玉立, 顯得特別清純好看。

她往身後看去，草茸茸一身粉紅色小香風套裝，天氣雖然不冷，但是她連配套的誇張毛毛靴都穿了。

花清野今天是黃綠色的發帶和軍綠色的外套, 擡手打招呼：“喲, 甘畫的同學。”

在他身後, 有一個靠着公交車站廣告牌的少年。

謝星沉今天也是一件白色夾克，款式和上次略有不同，更薄了一些，也更利索。

純淨水的廣告燈光打在他的脖頸上，他整個人像是躺入闊大的冰川一般，讓人想到上次他的氣息，透着外套壓來，冷淡且濃烈。

他看着她，視線不知道停留了多久，琥珀色的漂亮眼睛，一對視就讓甘畫覺得臉頰發熱。

他今天好像很好看。

不是說臉好看，而是那件夾克很适合他的氣質，五官更出挑瘦削了。

他懶懶倚着，偏不多話，靜靜看着她。

她硬着頭皮打招呼：“謝星沉。”

聲音有些小，像是泡了最甜的花蜜一樣輕軟，鑽進謝星沉的骨血裏。

操。

謝星沉看着少女，睫毛濃密的美人眼下垂，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長的是那麽一副好欺負的樣子。

他：“吃早餐了沒？”

這句話像是客套話，甘畫眨眨眼睛，應該如實回答嗎？

現在是9點多，花清野還打着哈欠，好像大家打招呼的時候，不知道說什麽就會說：“吃飯了沒呀？”

甘畫想她是不是應該給個漂亮一點的回答，她想的是吃了，一開口：

“沒有。”

她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好在她的話沒被什麽人聽到，一陣摩托車的轟隆聲覆蓋了塵嚣。

花清野一聲我靠，一輛惹眼的山地摩托車急速馳來，甘畫站得最離近路邊，摩托車轟隆轟隆地加了急速，箭離弦般對着她沖過來，那摩托車至少90邁，甘畫愣住了，等快沖到她鼻子前的時候，一只大手把她一帶，甘畫的腰被一只手臂摟着，摩托車呲的一個急剎車剎在甘畫前面，正與她錯開一米的距離，紀律摘下頭盔，舉手：“嗨，妹妹。”

張顯洋從紀律車上跳下來：“紀律你他.媽瘋了吧。”他的褲子被水澆濕了。

紀律像是才看到甘畫旁邊的人，說：“你男人也在啊？”

甘畫才知道她身邊站着的是誰，也知道紀律故意沖她過來的是什麽意思，她被調戲，躁着臉，走到黎清旁邊去了。

謝星沉看見小姑娘不大高興地離開他的視線，紀律笑嘻嘻的，他眯起眼睛說：“你最近剎車系統太靈了吧？”

紀律的剎車系統是謝星沉幫他改良的，他那雙手即是紀律的希望也是紀律的噩夢，紀律臉色一變，趕緊雙手合十，求饒：“不敢了不敢了大佬，你別碰我老婆。”

花清野說：“我們怎麽過去啊？”

盛霄的家就在玩的地方附近，他們現在有七個人。

紀律拍了拍他的愛車：“我可以老婆可以載一個人。”

花清野問張顯洋：“張顯洋你坐不？”

紀律剛才突然飙車的時候張顯洋在喝水，現在大腿都是濕的，不把紀律剁了就不錯了。

草茸茸說：“我坐我坐。”

她小跑過去：“我還沒坐過摩托車。”

紀律大氣一拍車頭：“來來來。”

花清野看草茸茸要坐紀律的車，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腦袋裏嗡了一聲，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跳上紀律的車了，雙腿長長晃着，雙手壓在皮革上說：“嘿嘿，我也沒坐過，張顯洋不坐讓我來坐。”

草茸茸就差花清野一步：“花清野，你皮實了是不是。”

紀律說：“好啦好啦，誰都好。”

争不過，草茸茸只能另做打算。

現在還有草茸茸、甘畫、黎清、謝星沉、張顯洋，謝星沉掃了一眼現場，說：“我們分兩輛車吧。”

他點擊手機屏幕，已經在叫車了。

草茸茸咬牙切齒：“花清野，待會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甘畫笑着給她附和。

第一輛車很快就來了，草茸茸舉手說：“不好意思啊，我有點暈車，我想坐前面可以嗎？”

草茸茸還跟甘畫道歉：“甘畫嗚嗚，不能陪着你了。”

甘畫說沒事，謝星沉擡了一下下巴示意草茸茸上去。

黎清也上了車，她有些拘謹，對甘畫招手：“甘畫。”

黎清需要甘畫陪她。

甘畫想着如果她也上去了這輛車就三個女生了，謝星沉顯然沒有走的意思，他要等第二輛車，張顯洋應該會留下來給謝星沉當個伴吧？

她看向張顯洋，張顯洋看着後駕駛座的方向。

甘畫心裏好像明白了什麽。

“張顯洋，”謝星沉口吻冷淡自然，“你熟路，帶一下。”

謝星沉這句話說的非常自然，而張顯洋動作也不算拖延，非常利索地上了車：“行，到了給你電話。”

黎清的身影完全被張顯洋擋住了，甘畫沒聽到任何聲音。

紀律帶着他老婆開過來，往後駕駛座踢了一腳，說：“人都分完了，那還等什麽啊，走啊。

草茸茸揮手：“甘畫，待會見。”

甘畫伸手跟草茸茸道別，紀律一聲：“走咯。”

摩托車加速，花清野在後面“哇哇哇，你娘的你慢一點！”

甘畫感覺亂哄哄的周圍突然都安靜下來了。

她回頭，看到謝星沉扯了一下嘴角。

她感覺，謝星沉好像是故意把她留下。

謝星沉看着有些怯的小姑娘，問她：“買點飲料嗎？”

甘畫小聲：“好。”

兩人走在街道上，這條街道很長，車輛又少，青灰色的水泥石面，左邊是車道，右邊是大片的公益牆，牆體後面是新建的小區，也有不少網紅奶茶店，前面還有不少商鋪和超市。

商鋪栉比鱗次，他們走進一家7-11。

謝星沉更知道大家的口味，甘畫讓他挑去了，她随便看看。

她發現企鵝餅幹出新款了，這次的小企鵝是戴着包包偏頭的表情，比經典那款多了一個小帽子和一個小包包。

甘畫心裏大呼可愛！！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買，一偏頭看見冰櫃前少年脊背微彎，高挑的身形蹲下折成一段勁瘦的青松，她覺得謝星沉在那裏選飲料，自己拿着一包餅幹去付賬有點不像樣，她放下了。

謝星沉也沒有花很多時間，很快就到櫃臺去了。

櫃員驚豔得語氣都打顫：“就就，就這些嗎？”

店裏還熱着關東煮，香味陣陣飄出來，甘畫看到又一個女生為謝星沉淪陷了。

謝星沉掃完碼就出去了，似乎跟店員說了一聲什麽。

他出去後，店員叫她：“同學。”

店裏沒有其他人，甘畫：“我嗎？”

店員說：“嗯嗯，這是那個男生給你的關東煮，他好好看，天吶，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還很體貼，你快來拿吧。”

店員帶着圓框眼睛，臉上幾點雀斑，很有說話欲的樣子，甘畫從小熊餅幹區出來，接過碗筒：“謝謝，多少錢。”

“付過啦。”

關東煮的味道散發出來，葷素結合很有香味，聞了一口，甘畫覺得胃部沒有空落感了。

店員眼睛閃着八卦的光說：“他是你男朋友嗎？”

甘畫睜大眼睛擺手：“不是不是。”

她揮着手，這時候謝星沉進來了，看了她一眼，沒有過來，而是在窗那邊的桌子坐下了。

甘畫有幾分尴尬，剛才那句話好像謝星沉的魅力沒被承認一樣，她剛才應該表現得更迷妹腦。

想到自己裝迷妹的樣子，甘畫也差點笑了。

她端着關東煮回到窗邊，在謝星沉旁邊坐下說：“謝謝呀。”

謝謝他聽到了她沒有吃早餐。

“嗯。”謝星沉擺弄着手機，口吻有點冷淡，他回來後有另一個袋子放在桌子上。

他滑着手機說：“還有一樣東西要買。”

甘畫趕緊說：“那你快去吧。”

謝星沉似有意無意看了她一眼後：“好好吃你的東西，少說話。”

他說完收了手機站起來，被訓斥的甘畫風中淩亂。

被男同學抓到自己的八卦現場，啊啊啊好尴尬。

謝星沉一出去，門開了，門口一個女生壓下自己的墨鏡，往謝星沉的方向看了好久，“乖乖。”她甩着包包進來，嗓門又大，“剛才那個極品是誰啊？”

甘畫嘴裏咬着魚豆腐，臉頰鼓鼓望去，

女生美瞳紅唇，身材火辣，鞋跟細高，視覺上很有沖擊感。

她穿着貂一樣的外套，領口敞開，裏面是緊身的背心，下面窄裙，隐隐能看到中間的小肚子，和直播間裏的網紅很像，甘畫第一次見到，覺得很新奇。

櫃臺的服務員向她激動招手，辣妹也走進櫃臺裏。

兩個人在後面竊竊私語，甘畫謹記謝星沉說的，不看，不聽，不說。

關東煮好香，如果現在是黎清跟她在一塊，她肯定第一時間就撲過來點單了，但是甘畫是那種如果頭發還有一點點濕她都不會去學校的人，在異性面前更不會主動說要吃東西了。

謝星沉剛才應該是買酒去了，甘畫透過薄薄的袋子看到裏面都是玻璃瓶。

他們那群人口味應該很叼，甘畫到現在還沒看到一個熟悉的牌子。

7-11的櫃臺擋板被人打開，有人掐着高跟鞋的細跟走到她身後，拍了拍她肩膀，她的內心：= =

她幾乎知道對方要說什麽。

那個長得像網紅的女生說：“同學，剛才那個是你的男朋友嗎？”

甘畫放下木簽，戴好口罩，禮貌又不親熱回複：“不是。”

那個女生像是要自己确認才放心一樣說：“那你能給我他的聯系方式嗎？”

甘畫手指攥起來，支支吾吾說：“這個……”

她應對這種場景的經驗還是不足，學會冷靜回答第一個問題，卻接不住第二個。

謝星沉已經回來了，倚在汽水旁邊的牆壁上說：“妹妹，你跟她們說我沒有聯系方式就行了。”

“妹妹？”

那個女生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看到謝星沉更是驚豔，她當然知道謝星沉是在拒絕她，但是她完全不在意，她對甘畫說：“妹妹，你可不可以告訴你哥哥，我不會打擾他的，就是交個朋友。”

她晃着甘畫的手臂說：“加個微信，或者留個手機號碼，好嘛好嘛。”

女生居然順勢把她當做傳聲筒用了起來，甘畫口罩下的嘴唇微抿。

謝星沉已經明确拒絕過了她怎麽還，

可是對于女生她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謝星沉看到小姑娘僵着肩膀皺眉為難的樣子，走過去直接對那個女生說：“不用了，我沒有手機。”

女生的臉色變了：“前臺還有你的消費記錄，你說你沒有手機。”

仔細一看，她算是正統的網紅臉了，大眼睛尖下巴，算是當下一些男性的終極審美，此時被落了面子，漂亮的臉蛋幾分戾氣明顯。

謝星沉正想說什麽，手機偏在這不合時宜的時候在口袋響了起來。

那女生幾分得意幾分狡黠，對甘畫說：“妹妹，你哥哥的電話正好響了，你幫我要要呀。”

謝星沉皺起眉頭，他很煩胡攪蠻纏的女生，正欲說什麽，一只秀手摸上他的衣擺，謝星沉低頭，一截白皙的手腕下，蔥白的細指落在他身上，謝星沉想甘畫要是幫別人要他的號碼他就敲開她的腦袋看一下裏面裝的是什麽，他眼眸微寒。

“哥，”甘畫幾乎是将頭埋起來，她拉了拉謝星沉的外套下角，燥着臉說，“我的手機響了，你幫我接了吧。”

輕軟軟的聲音散開，在店裏清晰可聞，像是一股撫人心脾的清風，辣妹的臉色唰的白了。

路上，兩人隔着一米走着。

謝星沉的眼中還有笑意下不來。

甘畫低着頭，熱氣一陣一陣往脖子上冒。

她和謝星沉隔着一段距離走着，走出一段路了還聽到謝星沉一道輕笑聲。

！！她到底是為了誰在撒謊！

剛才辣妹臉都白了，他們出去的時候她還聽到她酸溜溜地對朋友說：“估計是情侶，白忙活一場了，還看了一場情趣，真操氣。”

想到這個甘畫更是臉熱，轉移話題：“我們到哪搭車呀？”

有了目标注意力就會分散了吧，謝星沉口吻淡了些，回她：“前面兩百米。”

謝星沉終于不再笑她了，兩人各走各的路。

很快搭到了計程車，謝星沉把飲料放前面，開後座門，“進去。”

甘畫先坐上去，謝星沉在她旁邊，車門隔絕了道路上的日光。

車內光線暗了下來。

照例是兩個人分開，中間隔着半個座位，謝星沉報了地點，聲音清冽好聽，甘畫望過去。

這個時節車窗是關的，一股冷冽的氣息鑽入甘畫鼻尖，少年側臉精致鋒銳，下颚線精致。

站着的時候能感覺兩人身高差得很多，坐下來了，甘畫依然平視的是謝星沉的脖頸。

謝星沉說話的時候，甘畫看到他的喉結在動。

高中生的喉結青稚不顯眼，微凸的山峰，顫鳴的時候讓人感覺像雪峰輕顫，甘畫趕緊回頭，壓下這種高雪欲摧的怪異感。

司機說：“前面有輛石頭車翻了，地上很多碎石，可能有點不穩，你們坐好了。”

謝星沉和甘畫都應下。

過了那段碎石路，司機說：“好了。”

甘畫放松下來，手肘抵在車窗內部。

司機轉過一個角，突然有輛自行車逆行，車上是一個初中生，司機大罵一聲“操”，加急轉方向盤，甘畫感到一股大甩的力氣，車子偏移的時候，甘畫不由得喚出了一個名字：“謝星沉。”順着慣性她整個人滑到座位另一側，等司機轉彎急停破口大罵的時候，甘畫也反應過來了。

她從座位的一側滑到另一側，手還非常誠實地挂在了謝星沉肩膀上。

她的腰側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原來謝星沉早就抓着她的外套了，但是她整個人卻挂了上來。

臉像塗了胭脂一樣，唰的一下燥了，“等，等一下。”

她想坐起來，有人抓着她衣服的下擺不讓她起來，她更沉地撞在謝星沉身上。

“唔。”低下頭，看見謝星沉的手指修長，抓得她的外套像是某種脆弱的布料。

她又小心翼翼擡頭，謝星沉眼皮半耷，眼眸似笑非笑說：“抓得這麽緊，早上和我撇開關系那股勁兒哪裏去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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